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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棠溪堅持自己的想法,並不願意去見張樹曜。與她所料的一樣,張樹曜熬了過去,他在生了一場令人擔憂的重病後,居然莫名其妙的又奇迹般的漸漸好了起來。

儘管他的身體依然孱弱削瘦,可精氣神到底看上去好了很多。張家希望他在家裡靜養一段時間,可張樹曜卻執意出國繼續學業。

離別前夜,張樹曜隻身來找林棠溪。

在經歷過那麼一場算得上刻骨銘心的分手后,他居然半點尷尬沒有,坦坦蕩蕩的來巡林棠溪,沒有通知其他任何人,卻也不避諱任何人。

張樹曜安安靜靜地站在林家門口,猶如一棵最堅固穩妥的大樹,彷彿他本身就是生長在這片薔薇簇中的物種,在守望花園的主人。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林棠溪始終不願意出門來見他。張樹曜動作不驕不躁,他背靠纏滿薔薇的雕花欄杆,悠閑的雙手插兜,過一段時間便不緊不慢的抬頭,看向空中高掛的月亮。

他的姿態稱不上端莊,甚至還帶著一點自暴自棄的懶懶散散,好似已經徹底放棄了能見到林棠溪的想法。

躺在花簇中的青年,就像是掉落人間的精靈。連對張樹曜最有偏見的洗平風都承認,張樹曜真的很美。

他外貌不肖父母,反而隔代遺傳了自己早逝的祖母。那是真正的民國美人,優雅知性,五官秀美精緻,就連她低頭微笑時,鬢角垂落的髮絲都恰到好處。

完美遺傳了祖母的張樹曜不僅男生女相,甚至青出於藍。他皮膚白皙光滑,眉清目秀,眼睛清潤澄透,薄唇高鼻樑,笑起來時絢爛陽光,安靜不笑時又溫和動人。

這樣精緻漂亮的張樹曜,只要上好妝便能立即登上戲台,毫不遜色的演一出「生」角。

且他這段時間大病一場,身體瘦弱很多,原本清秀儒雅的面貌變了,五官更加立體菱角分明,耀眼到奪人眼眸。他身上還多了些鬱鬱寡歡的味道,莫名誘人接近。

薔薇溫柔的環繞著張樹曜,朵朵小花綻放在他身旁、鬢角,從側面望去,沉默寡言的他少了平時的意氣風發,臉上多了些柔弱和沉鬱。

月光下,花中失神的俊美乾淨青年,詭異且奇妙的形成了這麼一副極其美麗的畫面。

就連站在二樓窗戶偷窺的林棠溪也不由放慢了呼吸,下一秒她下好決心,急忙衝下樓梯急急奔了出去。

她一把打開門,漠然地盯著被她製造出來的動靜驚擾的青年,冷淡地說:「你找我幹嘛?」

張樹曜先是將目光從閃耀著光輝的月亮上移開,鳳眼淡淡凝望立於台階上方的林棠溪。他的神情慵懶,待看清出來的人後,他茫然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嘴角不可自已的上揚,緩緩笑了。

張樹曜繾綣纏綿的喚道:「溪溪,我好想你。」

他的笑容很甜,聲音是溫柔的。這種幾近極致傾其所有的溫柔一點都不膩人,反而像是大海深處孤獨了一輩子的鯨魚遇見了同伴,拋棄了冷漠和孤傲后只為對方一人歌唱樂曲。就算再嚴酷殘忍的心腸,也會被這種純粹到極致的喜悅和真摯所觸動。

林棠溪感動嗎?有一點。心軟了嗎?沒有。

於是她冷冷淡淡的回應:「哦。」

她的態度太過漠然,刺疼了青年那雙含有微弱期望的雙眼。乾淨秀美的青年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無助的低垂下頭,垂落的黑絲髮尖遮住他失落的眼。

下一刻張樹曜又重新抬眸振作起來,強撐笑顏:「我最近生病了,你知道的,生病的人總是會想很多。我想到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那個時候你每天檢查監督我吃藥……」

夜晚的風很輕,一陣不注意便會跑出很遠。風中傳來青年的絮叨,時不時會獨自發出懷念的笑聲。

林棠溪眉毛擰了起來,毫不避諱的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她趕客的意識太直白了,張樹曜的開朗聲音漸漸停了下來。

他清潤的嗓音變得很低,訕訕道歉:「對不起,我話太多了。」

張樹曜太久沒有見到林棠溪了,他待在病房的日子每天都在回憶從前的時光,懷念那個女孩。想念的日子過得尤其漫長,以至於他今天見到對方,在不知道兩人下一次見面的情況下,他根本停不下那些憋在心中的話。

他其實也知道林棠溪不耐煩見他,可他忍不住啊。張樹曜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現在賴皮反覆的行為會惹人厭煩呢。可是他依舊忍不住,忍不住來見她,忍不住訴說自己的相思,更忍不住挽留和祈求。

張樹曜自嘲的想,真丟人啊。

林棠溪搖了搖頭,不贊同的看著面前的人,言簡意賅道:「我們已經分手了,你以後不要來找我說這些了。」

分手了,就都過去了。分手了,你的情緒便與我無關了。

張樹曜臉上的笑快掛不住了,卻還強撐著不肯落下,委屈又難堪。他努力用一種滿不在乎的語氣開玩笑說:「分手了就不能找你嗎?可我們至少還是朋友吧。」

林棠溪一點都沒為之動容。如果自己不能給他承諾和未來,那麼她在這個時候心軟反而才是害了張樹曜,所以她冷冷的拒絕道:「不是了。」

開玩笑,分手了做朋友那一套放在誰身上都能算數,反正她和張樹曜不可能!糾纏了六七年,證都差點領了,這種情況怎麼做朋友?

不說張樹曜那點子想複合的心思,單說林棠溪自己就不會同意這個荒謬的提議。

做朋友就會知情對方的生活,要是有一天張樹曜來通知她參加自己的婚禮,那她是去還是不去?

雖然兩人分了,可張樹曜畢竟是她愛了那麼久的男人,想一想對方會娶別的女人會跟其他人共度餘生,會用對待自己的溫柔和耐心娶對待另一個人,林棠溪本就不算大的心裡就有點不是滋味了。

去吧,裝大方為難自己。不去吧,又上不得檯面感覺像是認輸了,還損失一份份子錢!

尼瑪,這下子林棠溪看張樹曜的眼神兇狠起來:「不可能!,做朋友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張樹曜:「……」

林棠溪懼怕他如猛虎洪水,張樹曜苦笑不敢強求。他只能轉移話題,說道:「我要走了。學業已經耽誤了很久,得趕緊補上了。」

他一說話,知道內情的林棠溪不由對他升起一股崇高的敬意!是個人才啊!國之棟樑!

張樹曜反反覆復病了快兩個月,本來就不好的身體雪上加霜,身體脆弱極了。可就是這樣的他,居然時時刻刻不!忘!學!業!

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麼?比你牛逼的人比你更努力。

身為學渣中的戰鬥機,林棠溪想到離開了張樹曜后就開始放飛自我的自己。她最近一周翹了六節課,被輔導員拉去公開教訓,她頓時臉紅通通了。

林棠溪抹了把不存在的虛汗,暗想:果然自己和張樹曜不是一路人,學渣和學神是沒有未來的!

張樹曜還不知道因為他給自己又不知不覺的挖了個坑:「明早我就要走了,所以想來你這裡碰碰運氣。」

他露出一個很開心的笑,身上被月光照耀的清冷氣質立即消散褪去:「幸好你還願意見我。」

張樹曜決口不提自己苦等了四個小時的時間,不提夕陽和月亮的凄清陪伴。他誠摯的笑里滿慶幸,是真的開心。

林棠溪不知道,這是他這兩個月來最開心的一次了。

林棠溪打破了張樹曜不為人知的幻想:「我最後重申一次,以後別來找我了。」

她厭倦了這場永無止境的糾纏,毫不猶豫的轉身回家,「你記得聽話,不要讓我厭煩你。」

她的威脅對張樹曜十分管用,對方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急切地解釋:「我聽你的話,可我還是想見你。」這話說的,標準的舔狗發言,簡直沒有一點骨氣。

張樹曜說:「你跟我說的那些話我已經仔細想過,是我不夠照顧你的感受。我沒有借口,是我承諾照顧好你卻沒有做到,我對不起你。不管我們還在不在一起,我是希望你快樂的。」

林棠溪站在台階前,站定,回頭,眉眼凌厲:「那就別再來打擾我了。」分手后她剪掉了自己留了幾年的大波浪,頭髮很短很短,把她姣好的五官完完整整的凸顯出來。

張樹曜被她絕情的眼神釘在原地,目送她消失在自己眼裡。這一刻他猛地清醒過來,喊道:「再見。」他不知道林棠溪聽到沒有,因為關門的聲音很重。

夜晚的風陡然冷的讓他受不了,張樹曜無法自抑的打了個寒顫。

「我想你。」他失神呢喃道。

明明還沒有離開,他卻已經開始想念。

張樹曜最後痴痴站了一會兒,確認林棠溪不會再出來見自己了,才慢慢起身往外走。

他的背影沉默,腳下踏碎一片皎潔柔和的月光和零星的花瓣,月光打在他白皙的肌膚上,使得他單薄的的身影莫名凄涼。

二樓同樣的位置,漆黑一片。林棠溪一直站在那裡望著張樹曜。

她嘴邊,修長的手指尖一點猩紅默默燃燒,煙霧繚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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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是預告,接下來我要開始虐男主了。

還有,我一個喜歡看甜爽沙雕文的作者,把原定的爽文寫成虐文已經很傷心了,你們居然還問我會不會be?!我用我非洲酋長的身份發誓:我就是餓死!從這裡跳下去!我都不會寫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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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在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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