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沃洛克休息了一會兒就坐了起來，小臉慘白慘白的，伸出手感覺到蘊藏在掌心皮膚的力量，臉上露出了笑容，接著就因為背上撕裂處的疼痛停滯了笑容。這在該隱看來就是沃洛克想用笑容讓自己和克羅利他們安心，卻沒能忍受住疼痛一樣。

沃洛克一直是個乖巧聽話的孩子，他對父親的濡慕和敬佩完全復刻到自己的三位老師身上，再加上克羅利很嚴肅的告訴他地獄里強者為尊，他就很自然的將自己的想法壓在心底，如饑似渴的吸收著老師們交給他的知識和技能。

在他沒有達到自己內心的目標之前，他不會表現自己的思想和理念。隨著越來越深入的學習，他一次又一次推翻了過去自己幼稚的想法，在該隱他們的教導下，沃洛克少走了許多彎路。

這並不代表沃洛克就放棄了自己的思考，他攢了好幾個筆記本的「靈感」，有些已經證實是死路，還有更多靈感等待沃洛克去深入研究，總會有幾個靈感能成為沃洛克未來成長的積澱。

這種順從與聽話其實很受教導者的歡迎，但放在地獄就有些顯眼了。地獄里的惡魔崽子們從出生那天起就將邪惡和叛逆刻在骨子上，他們很少聽從除了引導者以外的惡魔的引導，將受到幫助視為恥辱。

該隱之前總是因為沃洛克太不「地獄」而糾結，但是必須承認比起那些叛逆桀驁的惡魔崽子，還是沃洛克這樣的孩子更討喜。

上帝給予該隱的詛咒是無法駐足於大地，世人皆欲殺死該隱，該隱將孤苦一生。該隱習慣了煢煢孑立，猛然間有一個需要自己盡心儘力教導的幼崽才發現自己對照顧人一竅不通。

他找了許多惡魔問到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教育方式，最後決定自己怎麼舒服怎麼來，現在看到沃洛克突破的艱難，他才意識到自己作為引導者有多麼不合格。

該隱摸了摸沃洛克的頭髮，心裡思考著重新安排沃洛克的學習，突然感覺沃洛克的頭輕輕的蹭了蹭自己的掌心。

該隱能讀懂沃洛克眼睛中的情緒，這種情緒曾經存在在自己和亞伯身上，那是對敬仰之人稱讚的期許。那時上帝將讚揚賜予了亞伯沒有給自己，從那一刻開始嫉妒在內心瘋漲，是自己罪惡一生的開端。

「你做的很好，沃洛克。」該隱無法挽回過去，但至少他可以不讓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轍。

沃洛克笑眯眯的回頭看自己肩膀，背部的傷口已經癒合，他有點期待自己的翅膀是什麼樣子的。該隱的翅膀大而華麗，和路西法的墮天使羽翼形狀完全不同，相比起來沃洛克更喜歡該隱那樣的。

看到自己的翅膀，沃洛克呆了一會兒，他設想里自己的翅膀可能沒有該隱的大沒有該隱的好看，可是現在這樣一個黑一白是個什麼情況。

「這樣的話沃洛克就不能一直呆在地獄里。」亞茨拉斐爾率先開口，「翅膀很重要，象徵著力量，沃洛克要學習的東西要比我們之前預計的要多得多。」

「我沒有辦法長時間停留在大地上，沃洛克也不可能前往天堂去接受最系統的光明體系教育。」該隱的眉頭皺了起來。

路西法將惡魔硬幣拋上去又接住，瞥到該隱的神情開口道：「其實最適合這個幼崽的地方就是人間，光明與黑暗同時存在於人間，天使可以通過凈化洗刷罪惡提升光明濃度，惡魔可以通過引誘提高黑暗濃度。」

「光明之處需要亞茨拉斐爾去尋找，黑暗之處該隱你可以帶著他在我這兒呆著，我可以庇護你在這裡無需流浪，而且我還可以指點這個幼崽一些東西。」

路西法好像突然想起什麼，打了個響指吸引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朋友們，既然我們現在在人間，就要隨鄉入俗。沃洛克的突破就像新生兒的誕生，是值得慶祝的事情，讓我們為幼崽的成長喝一杯。」

亞茨拉爾坐在路西法旁邊的單人扶手椅上插著水果吃，純潔的天使很難接受人間的食物，因為人類的食物里有大量的雜質有可能污染他們的身體，他又沒有亞茨拉斐爾操縱火焰燃燒體內雜質的能力，只能對桌子上的其他食物和酒望而卻步。

除了人類的食物之外，亞茨拉爾對人類的各種儀式也很感興趣，聽到慶祝他就想起自己之前路過人間時人類是如何為孩子慶祝生日的。

「是的，這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在人間，送禮物是很重要的禮儀，作為長輩，我們應該送給幼崽一件禮物慶賀。」

亞茨拉爾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號角遞給了沃洛克：「這個號角象徵著死亡與末日，當你吹響號角的時候，死亡會出現帶走該死之人的靈魂。當然，你也可以將將死之人的靈魂藏在號角中，不過你要注意，當死亡來找你的時候你必須交出一個靈魂。」

死亡天使亞茨拉爾完全沒有自己在給死亡添麻煩的意識，將一個殺傷力極大的武器當做禮物送給了沃洛克。無論是天使還是惡魔都不會將一個人類的靈魂放在心上，所以他們根本意識不到在他們眼裡的小玩意兒的殺傷力有多大。

沃洛克將小號角握在掌心，只覺得小號角正散發著誘人的光芒。亞茨拉爾說的第二點意味著他可以藏下自己珍重之人的靈魂，賦予他們永恆的生命，只需要用另外的靈魂作為補償交給死亡。

亞茨拉斐爾見沃洛克只能將小號角握在手中，想了想從自己的收藏里拿出一本書，書里沒有文字，只有一個個小格子。

「這是萬物收集之書的復刻本，你可以將所有非生命體放到裡面。」亞茨拉斐爾指點著沃洛克與古書籤訂契約，這樣沃洛克就可以將這本書放進自己的精神世界。

克羅利正在想從自己收藏里拿什麼寶藏送給沃洛克的時候，死亡突然站了起來，枯瘦的手指從袍子里掏出了一枚純黑色的戒指，戒指上面不時閃過一道流光。

「請接受這枚戒指，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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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隱：該死，這個黑漆漆的傢伙對我家崽有非分之想，我把他打出去路西會不會不開心。

沃洛克：（悄悄）其實我對另一個黑漆漆更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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