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從克羅利的寶貝車上下來，沃洛克對禮物和遊學的期待蕩然無存，扶著車身努力壓下想要嘔吐的感覺。如果之後遊學的交通工具是這輛汽車的話，沃洛克覺得還是死亡更讓他解脫。

亞茨拉斐爾用不贊同的眼光看了克羅利一眼，接著上前撫著沃洛克的背幫助他緩解不適感。天使對規則的敬畏刻在靈魂之中，亞茨拉斐爾認為在什麼地方就要守什麼地方的規則，克羅利超速行駛導致沃洛克不舒服就是克羅利的錯。

沃洛克的身體素質正逐漸從人類向血族轉變，承受能力遠比過去強，即便如此都不能像該隱和亞茨拉斐爾一樣在飛一般的速度中維持風度。

感覺好一點后沃洛克才有精神注意三位老師帶他到了什麼地方，他面前是一片墓地。

陰森森的墓地里遍布著殘破的墳墓，不知被什麼浸潤過的黑土裡埋著幾截白骨，沃洛克一行人經過時驚起一群群烏鴉略過頭頂。

該隱走在臟污的墓地里仍然像走在自己宮殿里，沒有一點不適。克羅利對墓地里的一切都熟視無睹，只有亞茨拉斐爾皺眉拉了拉自己的褲子擔心沾上污泥。

墓地越往深處走墳墓越發稀疏，黑霧幾乎籠罩了前方的一切。該隱以勢不可擋的氣勢朝前走，黑霧在該隱面前乖乖分出一條路，沃洛克被克羅利和亞茨拉斐爾夾在中間，黑霧連沃洛克的衣角都碰不到就被攔下來。

一條藤蔓無知無覺的從身後卷上沃洛克的腳踝，藤蔓上盛開出鮮紅色的花。沃洛克使勁掙扎了一下，沒有掙開藤蔓反而打亂了他跟著兩位老師的節奏。

藤蔓順著沃洛克的腿向上卷過去，在他腰上環了一圈又向上蔓延到沃洛克臉邊蹭了蹭。沃洛克認出這是吸血藤，僵硬的伸出手捏住了藤蔓將它扯開丟到地上。

這種藤蔓有著所有地獄種族都有的欺弱怕硬的特性，如果沃洛克讓它爬到自己頭上就會讓藤蔓覺得沃洛克畏懼它，然後將沃洛克吸成乾屍。

該隱不會將這種隨手就可以扯斷的藤蔓放在心上，放縱它們黑暗處肆意生長。克羅利覺得沃洛克能應付這種小東西，亞茨拉斐爾看該隱和克羅利都很輕鬆的樣子也沒插手。

沃洛克脫離了三個人的保護圈，藤蔓越聚越多，躍躍欲試的想要繼續攀附上沃洛克的身體。沃洛克動了念頭，翅膀隱隱有要放出來的預兆，左翼帶出來的光明氣息震懾了吸血藤蔓。

不少藤蔓縮了回去，好像真的畏懼光明的氣息。沃洛克輕輕鬆了口氣，三位老師都不同意他隨便將翅膀放出來，他不想違背他們的要求，只能借力打力。

還沒等沃洛克將一口氣松完，一條已經退了一半的藤蔓猛地從地面竄起直奔沃洛克的面門，沃洛克睜大眼睛的瞬間抬起胳膊想要阻攔。藤蔓上尖利的刺在沃洛克的臉上劃開了一道血痕，鮮血的味道刺激了沃洛克，他的金眸中帶上了些許暗色，原本修整的整齊圓潤的指甲一下子長長，黑色的指甲在暗淡的月光下泛著啞光。

沃洛克翻轉手腕抓住了藤蔓，藤蔓上的刺刺進手掌的同時尖利的指甲也掐進了藤蔓。鮮紅色的液體從沃洛克指尖滴落，沃洛克的血液和藤蔓汁液混合在一起在地面燒灼泥土。

沃洛克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越捏越緊，藤蔓一點點沒了動靜，沃洛克舔舔從臉頰滑落的血液，第一次嘗到純粹的血液的味道。

即使是正常人對咽下自己的血液都不會有排斥的感覺，幾滴血液進入口腔的時候沃洛克全身都在震顫，血液是血族的食物，只有血族能明白血液的味道有多麼美好。一旦開啟潘多拉的魔盒，沃洛克再也無法抗拒源於血脈的對血液的渴望。

該隱勾唇看著沃洛克完成心理上的蛻變，將已經失去生機的藤蔓從沃洛克手中摘出來，沃洛克血跡斑斑的手掌還在滲血。該隱上前兩步牽起沃洛克的手，修長的手指略過的傷口開始一點點修復。

「用力量和地位震懾敵人風險極大，除非你真的有能碾壓一切的力量，否則要隨時做好被反撲的準備。地獄里生活的無論是惡魔還是這種魔物，面對強者都很少會真心信服，你放鬆的太早了。」該隱牽著沃洛克繼續往前走，一邊教訓沃洛克行事輕率。

這一路有很多魔物，真正有智慧的魔物會謹慎該隱的存在不輕易出手，只有那些依賴本性的魔物才會襲擊。這種魔物是最好解決的，該隱沒有阻攔吸血藤蔓接近沃洛克，就是想讓沃洛克試著自己應對挑戰。

沃洛克低著頭只留給該隱一個發頂，心裡明白是自己大意了，他放鬆的太早，如果有下一次他肯定能更完美的解決吸血藤蔓。

該隱很滿意吸血藤蔓的成效，它們促使了沃洛克心理上從人類到血族的轉變。可現在看著沃洛克低著頭不說話他又覺得是不是自己說的太過火了。地獄里的惡魔小崽子們可以隨意操練，沃洛克畢竟是被人類養父母像教養小王子一樣教養長大的，不能一概而論。

他用眼神示意克羅利上來說幾句話打破沉默讓氣氛不再尷尬，克羅利卻好像什麼都沒看到一樣小聲和亞茨拉斐爾說悄悄話。

亞茨拉斐爾很熟悉沃洛克這個狀態，每次沃洛克對自己不滿意的時候都會和沉默，自己找個安靜的時候總結失誤，下次不會再犯。而做保姆做習慣的克羅利總是試圖上去寬慰沃洛克，然後被亞茨拉斐爾帶走，久而久之，他也習慣不插手沃洛克自我反省的過程。

該隱求助的眼神沒有得到天使惡魔組合的回應，只能維持著高冷的表情牽著沃洛克走進隱藏在墓園深處的城堡。

城堡的大門在四人面前打開，該隱鬆開牽著的沃洛克的手，摁在沃洛克的肩膀上將他推了進去。

「最重要的一點是，你要學會向強者求助，學會利用一切你可以利用的。我聽克羅利說過你的過去，那個時候你還會藉助你父親的地位和權勢來獲取想要的，可轉化為血族后你卻開始試圖自己解決一切，這是最愚蠢的。」

「我在這裡，克羅利在這裡，亞茨拉斐爾也在這裡，為什麼不向我們求助呢？我們都很樂意成為你的後盾。」

就在該隱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城堡外面燃起了火焰，血色、黑色和火紅色的火焰交織在一起，席捲了攀附在墓園各個角落的吸血藤蔓。城堡大門的結界攔住了火焰，張牙舞爪的藤蔓們被燒灼殆盡，只留下一地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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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隱：我要教導崽崽變成強者。

克羅利：磨鍊他。

該隱：可崽崽現在力量和心靈都不夠強大，受傷怎麼辦？

克羅利：保護他不要讓他受傷。

該隱：全面庇佑崽崽他就無法變成強者。

克羅利：那就磨鍊他。

亞茨拉斐爾：地獄里的幼崽不都是在生死間掙扎才成長起來的嗎？該隱你不要保護過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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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突出人物的某些特質，正文中人物更複雜更多面。無論是該隱還是天使惡魔兩人組在教導沃洛克時都不會心慈手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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