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沃洛克放學后就匆匆上車趕往亞茨拉斐爾的書店，昨天晚上亞茨拉斐爾傳來消息說他找到了沃洛克一直心心念念的數學手稿，讓他抽時間來取。

得到消息的沃洛克一整天都很興奮，亞茨拉斐爾老師的書店在倫敦並不起眼，只有知道亞茨拉斐爾真實身份的人才知道這家平凡無奇的書店裡藏著多少珍貴的孤本。

可以說但凡在歷史上留下名字的文人，他們的書都能在亞茨拉斐爾的書店找到，還有不少文學家在扉頁上寫下了「贈我的朋友亞茨拉斐爾」的字樣。

天使們對凡間的一切都漠不關心，克羅利身為惡魔從來不看書，亞茨拉斐爾幾千年都找不到一個可以分享自己藏書的人。沃洛克是六千年來第一個可以理解這些藏書價值得人，可惜的是沃洛克對文學不感興趣，他更願意將時間花在學習血族能力和數學上。

沃洛克的視線在書店門上貼著的手寫通告上停了一會兒，從口袋中掏出鑰匙開門。亞茨拉斐爾的開門時間隨心所欲，所有看完通告的人會發現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從通告里判斷店主什麼時候在。

為了方便沃洛克在書店中找資料，亞茨拉斐爾將書店的鑰匙交給了沃洛克。這把鑰匙並不簡單，它會記錄所有者的能量波動，就算沃洛克不小心將鑰匙丟失，撿到的人也沒有辦法使用它。

「咔噠」一聲門鎖被打開，沃洛克直接推門進去，亞茨拉斐爾不在書店裡。

沃洛克將書店門關好，走到一扇肖像畫前面，肖像畫里的人靈動的眨了眨眼睛，從椅子上站起來微微鞠躬，比了一個請進的手勢。畫無聲無息的劃開，露出了藏在畫像後面的門。

這幅畫像是亞茨拉斐爾幾百年前遊歷時遇到的一個巫師送給他的，為了感謝亞茨拉斐爾將他的孩子從教會手中解救下來。現在這副畫像肩負著守門的任務，門后是亞茨拉斐爾真正的藏書室，是與現實隔絕的空間。

亞茨拉斐爾找到的數學手稿被放在書桌上，不需要沃洛克費力尋找。沃洛克拿起手稿時不可避免的注意到了手稿旁邊古樸的書——《女巫阿格妮思納特良准預言集續集》。

沃洛克聽亞茨拉斐爾說過《女巫阿格妮思納特良准預言集》這本書，女巫阿格妮思納特良號稱是中世紀最後一個女巫，她臨死前將自己做的所有預言都記錄了下來，時間證明她的預言都成為了現實。

這本預言集是亞茨拉斐爾唯一沒有能收藏的，末日之戰序幕之前他有幸得到了那本書一段時間，他將整本書進行了復刻。只是亞茨拉斐爾從來沒有說過還有一本《女巫阿格妮思納特良准預言集續集》。

沃洛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翻開了這本預言書，他坐下來仔細研讀書中的一字一句。他對自己閱讀能力還是很自信的，可書中的文字他都能看得懂，可看完一句話后他就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回憶剛才自己看到的文字。

「1988年11月13日，一個剛剛覺醒血脈的孩子在敬重的老師的書房裡發現了預言集續集。他為自己看不懂書中內容沮喪的時候，他的老師正站在他的身後。」

沃洛克第一次完整的理解了一句預言，還沒等他興奮起來就被預言的內容嚇了一跳。他猛地回頭就看到亞茨拉斐爾站在身後用他分辨不了的眼神看著他。

亞茨拉斐爾上前一步摁住沃洛克的肩膀讓他繼續坐著：「預言是很玄妙的東西，你現在的能力還沒有辦法回溯過去勘破未來，看不懂預言很正常。等你的能力足夠強大就能看懂阿格妮思納特良都寫了什麼。」

亞茨拉斐爾沒想到沃洛克竟然得到了阿格妮思納特良的認可，要知道阿格妮思納特良可是千百年來最驚才絕艷的女巫，她的眼睛可以看到人類滅亡的那一天。

能看懂她預言的人分為兩種，一種是能力足夠強大的長生種，例如天使和惡魔；一種是被她認可的人，比如她的血脈傳人和沃洛克。

亞茨拉斐爾確認自己離開之前桌子上只有他留給沃洛克的數學手稿，預言續集的突然出現和自己無關，只能是這本書自己找到了沃洛克。

沃洛克很信任亞茨拉斐爾，他相信亞茨拉斐爾不會欺騙他，既然亞茨拉斐爾說過阿格妮思納特良的預言都成真了，那這本書里記載的預言應該都是真的。

他已經明白現在的情況，他有資格閱讀這本書，可他的能力不足以支撐他理解預言，他現在能看懂的預言都是與他自身有關的。

他完全可以將所有有關自己的預言都摘錄出來，看看未來的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可他又不確定這樣做是不是正確的。當他看到預言中的自己，難免會被預言影響，本來他的未來有很多路，看過預言后他就只剩下了預言中的路，他的人生會失去很多可能。

沃洛克撫摸著古樸的封面，封面上的魔法陣散發著淡淡的能量波動，「老師，您可以幫我保留這本書嗎？我想我現在不適合持有這本書。」

亞茨拉斐爾只是笑著點了點頭，拿過書將它放進了書架：「如果有一天你改變主意了，隨時可以來這裡拿走他。」

亞茨拉斐爾知道沃洛克是個有主見的孩子，某些時候他還有著強烈的控制欲，他不會讓外界因素左右他的選擇，所以他將預言續集交給自己保管是順其自然的事情。

「亞茨拉斐爾先生、道林小先生，克羅利先生到訪。」畫像通報了一聲就將克羅利讓了進來。

克羅利還是帶著他那副歷史悠久的墨鏡，穿著很有范兒的風衣，頭髮又留成半長發，看上去是個十足的搖滾愛好者。

「嘿，我就知道你們在這裡。我想了一下，咱兩能教給沃洛克的東西有限，所以我又給你找了個老師。」

其實克羅利和亞茨拉斐爾能交給沃洛克的在過去11年就已經教的差不多了，這兩個月亞茨拉斐爾除了教沃洛克超脫人類世界的常識和剋制本性外就是教他欣賞文學，很明顯沃洛克對文學不感興趣，而且讓血族克服食慾實在是太為難他了。

克羅利耐著性子教了沃洛克幾天，成功讓沃洛克將地獄高層認了個遍，至於其他的克羅利也不知道怎麼教，畢竟地獄的人不是有血緣引導者就是野蠻生長自己打拚出來的，克羅利是後者。

沃洛克對人類世界的知識學習的飛快，對力量運行和施展進展緩慢。惡魔和血族的差別還是蠻大的，教學佔據了克羅利大量時間，讓克羅利幾乎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參與樂隊的表演。

克羅利覺得不能再這麼下去了，這樣繼續下去對他和沃洛克來說都是折磨，想了半天他決定去地獄搬後援。

「正好你明天後天休息，我帶你去地獄見一位大人物，由他來指導你如何運用血脈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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