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一劍西去
回說茶室那邊,慕應雄先是知曉了真相,又得斷浪告知「小瑜」之所在,二十年的分別與二十年的慚愧催策著他一顆漂泊之心歸意似箭,當下身形一動,化作一道劍影破空而去。
跪倒在一邊的隴山四君子剛才默不作聲,安靜了這許久,原來他們四人一直都在暗暗運轉內力平抑體內逆亂的氣血,時至此時方才終於功成。
眼見慕應雄已化劍而遁,瞬息間就難覓蹤影,「四君子」不由得又急又怒,一面追出茶室,一面破口大罵:「慕應雄你這金狗別走!你以為憑你耍耍嘴皮子就可以感動我們?我呸!聽了你們的醜事,我們現在更加肯定那個武林神話通金賣國!否則他怎麼會為了你這金狗力拚先皇五萬精兵?嘿!凡是與金狗交往的,就是賣國走狗!走狗!走——」
最後的一個「狗」字還沒出口,君子劍四人就忽地發覺自己已經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不能說話,是因為他們的舌頭俱都在一瞬間突然不見了。
人沒了舌頭還怎麼能說話?
一旁,斷浪神色淡然的彈了彈手指,散去了縈繞在指尖尚未來得及消散殆盡的凌厲劍氣,那若無其事的樣子和彈指傷人的修為,令茶寮內的所有賓客盡皆倒吸一口冷氣,暗中嘩然!
這時,一直在斷浪身後直立如山的儲無悔神色冷冷的吐出一句話:「冥頑不靈,出口不遜,你們才是真正的狗。」
君子劍四人痛極而嚎,口中血如泉涌,喉間「嗚嗚」有聲,理智全失之下操起手中寶劍就向斷浪瘋狂的撲了過去。
儲無悔瞧向斷浪,卻見他臉上隱含微笑,眼睛微微眯成狹長的一線,他眼眶一抽,心知這時的少爺才是最可怕的。
眼前這四個二愣子不僅三番兩次的辱罵少爺的師伯慕應雄,此時更辱及他的老師無名,於情於理,以少爺的性子都不可能放過他們了。
此刻,身在君子劍四人眾劍合圍之中的斷浪,他一直掛在臉上的那縷淡然微笑逐漸擴大,原本的溫和、文雅、從容、陽光統統隱沒不見,他越發張狂的笑容中逐漸浮現出兇險、猙獰、邪惡、暴戾等恐怖色彩。
在圈外瞧得清楚的儲無悔心中一震,咯噔一聲,一張粗礦的獸臉滿是苦笑,他趕忙伸出大手捂住一旁小妹儲夢那水靈靈的雙眼,心下無奈暗道:「少爺,還希望你這回別把現場搞得太血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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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車輪軲轆軲轆旋轉,一圈一圈,一路向西。
原本的馬車車夫早在月前就主動請辭了,或許是被斷浪最後搞出來的那血腥一幕給嚇破了膽。
正在前面駕車的儲無悔突然回過頭來,掀開門帘問道:「少爺,我們已經出嘉峪關很遠了,再走下去,恐怕就要深入西域大漠了。」
「哦?」
斷浪聞聲從車廂里探出頭來,只見到馬車正沿著一條清澈的淺淺河流緩緩而行,河流的兩岸是一片無垠的綠洲。放眼望去,遠處隱隱約約可以見到田園阡陌,村鎮相望,頗富「十里桃花萬楊柳」的塞外風光。
儲無悔一手提韁,一手揚鞭,回頭問:「浪少爺,為啥你這三年來大多數時間都在外漂泊,一年裡難得回中華閣幾趟,難道不怕伯父和前輩擔心么?」
斷浪聽到他的問話,捏了捏額頭,思考了一陣,才整理語言道:「儲大哥,你可知這行路也是武道磨礪的過程?武道修行,一半靠『修』,一半卻是靠『行』。修的是內外『武』功,行的是天下大『道』。如我等在武道一途上勇攀高峰之人,到了一定高度,想要再上一步都難如登天,一直閉門造車絕非長久之計!若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不妨踏遍這天下江山,體會這一路行來的感動和領悟。」
斷浪斷了斷,握拳虛捶了心口一下道:「武道之路,既重修身,又要修心!這幾年來,少爺我一直滿天下的亂闖,不是貪圖這花花世界,也不是沉迷於遊戲紅塵,卻是要借這萬里征程,來磨練出我包容天地的武者胸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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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美啊!」
儲夢這小丫頭在車內實在憋悶,掀開車簾探出小腦袋,放眼一瞧,不禁為眼前的美景心曠神怡,連連驚嘆道:「一直以為西域就是一片大沙漠,漫天遍地都是黃沙,既沒有生機,也沒有人煙,沒想到這裡不僅有人安居樂業,風景還這麼的優美!」
斷浪聞言笑呵呵地介紹道:「西域幅原遼闊,沙漠戈壁綿延無邊,但其城鄉卻俱都處在綠洲上,一塊塊綠洲沿著幾個盆地的邊緣星羅棋布,就像是一串串明珠一樣。」
見儲夢這丫頭聽得認真,斷浪續道:「西域大漠堪稱歷史悠久了,早在漢唐之時,這廣闊無垠的西域就已經納入神州版圖。在這片廣大的土地上,居住著足足千萬餘人口,混雜了十幾個不同的民族。這些來自於四面八方的民族各自都具有本身燦爛多彩的文化,其族人大多數也都能歌善舞,此外這些民族還有很多風格迥異的土特名產和風味飲食。」
儲無悔這時突然插口道:「西域有什麼大門派或者有什麼強大的高手么?」
儲夢白了一眼自己的武痴老哥,暗道儲無悔這滿頭金毛的傻大個真是大煞風景。
斷浪倒是毫不驚異,呵呵一笑,似是早就料到了一般:「西域位處邊陲,民風剽悍,其外有馬賊流寇,內有江湖黑(和諧之風呼呼吹)道,加上天高皇帝遠,朝廷管轄鞭長莫及、力有不逮,自然是魚龍混雜,各路人馬都有。」
見儲無悔一雙大眼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斷浪也不再賣關子:「數十年前的十大門派之一——『蒼鷹派』就位處於將西域一分為二的天山山脈一帶。後來我師重創十大派,『天下會』崛起,如今這天下第一幫派『天下會』的總壇也是坐落在這西域天山之巔。」
「這兩個都是依山而立的門派,至於在茫茫大漠上……現在天下會勢大,大漠難免也被波及,目前好像還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大勢力,大多是些不成氣候的散兵游勇罷了。」
斷浪皺著眉頭思索道:「不過前些日子我們在雲貴苗疆取得的『那個東西』,倒是和這西域大漠的武林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呢!」
「苗疆?」
儲夢聞言驚疑道,見她秀眉輕皺,似是想起了什麼打心底里厭惡的東西似的:「難道是……那個錦盒?」
「沒錯。有道是:殘軀滿我目,蟒蛇引我足。巨蛛橫路卧,『將邪』在其腹!」
斷浪先是念了一段莫名其妙、似詩非詩的話,才接著說道:「你們以為少爺我前些日子去那苗羌之地只是興趣到了,偶然為之?呵呵,我去那毒蟲遍布的地方,就是為了——這個!」
話音未落,卻見斷浪手掌一翻,掌心自生一股詭異吸力,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馬車車廂尾部的行李中赫然飛出一物,半空中劃出一道金綠色的光暈,眨眼間就穩穩落在他的掌心。
定睛細看,斷浪掌中所託之物確是一個金碧輝煌、華美至極的錦盒,天光透過車廂窗欞投射在這尺許見方的錦盒上,散發著碧粼粼的金芒。
這花紋遍布的華麗錦盒頗有些與中原文化迥異的異域風情,本該是儲夢這些小姑娘家家最喜歡的事物,可同在車廂內的小丫頭卻滿臉的嫌惡之色,身形還下意識的往遠處移了移,顯然對這賣相不錯的錦盒極為反感。
斷浪好笑的瞥了一眼如避瘟疫般躲得遠遠的小丫頭,不以為意的輕撫著掌中精美華麗的錦盒,口中繼續說道:「此乃妖刀——『將邪』,苗疆第一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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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哥的身體底子其實是很不好的,雖然這些年來一直有鍛煉,健壯了不少。
但人的底子是不會變的,抵抗力差的還是差,適應性弱的還是弱。
武俠小說中總說什麼天賦異稟、骨骼精奇,豬哥是深以為然的。
有的人天生身體就遠超常人的壯實。比如豬哥大學時的一牛人校友,隆冬時節,最冷的時候他在宿舍也只穿一件夏天的小背心,有時還打赤膊,坐在走廊冰一樣的地上,不挪窩的一個電話打一個多小時。
相反,豬哥就屬於武俠小說里天生資質較差的那種了。
就好比前天,和家人吃同樣的飯菜,家人啥事沒有,豬哥卻倒了。
真是無奈呀!
(狀態還是很不好,感官有些恍惚,看電腦屏幕容易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