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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欄目組從言軍那已經獲得了瑞柏麗的完整違法資料證據,但還缺少最重要的一些視頻證據。

欄目組此刻面臨的最大問題是時間不足。

小汪掐指做出了估算:「這些資料需要拍攝,剪輯,起碼得要三天才能做好。」

蘇春日抬頭看著辦公室內圓形掛鐘上滴答走動的秒針:「沒有那麼多時間,離節目開播只剩下不到24小時了。」

喬木木咬著鋼筆頭,直嘆氣:「要不,我們發個通知,說臨時得到了新證據,需要時間採訪。或者就說你傷還沒痊癒,需要休息,節目播出延後。」

蘇春日揉著持續脹痛的太陽穴,搖頭:「這樣容易打草驚蛇,指不定王一文又要搞出什麼幺蛾子。而且隨意臨時改動播出日期,觀眾熱情受挫,引起反感,粉轉黑是會被捶很慘的。」

胡主任扶著眼鏡,臉皺得跟包子褶似的:「那怎麼辦?」

蘇春日用力拍了幾下腦門,壓制住難耐的脹痛:「只有辛苦下,硬撐過去,24小時內完成工作……是生是死,就看這最後一關了。」

喬木木看著她的黑眼圈,語含擔憂:「一姐,你連續兩天不睡覺,行不行啊。」

不行也得行。

成年人的世界,職場如戰場,沒有背景,只能靠命拼。

接下來,整個欄目組像是被按下了2.0倍速,大家恨不能拿把菜刀把自個劈成兩半使用。

胡主任如倉鼠般慌張亂竄著承擔所有後勤工作,恨不得連廁所都幫他們上。

喬木木頭懸樑錐刺股開始完成策劃審核編輯校對工作。

小汪和蘇春日抓緊時間跑外景進行採訪,蘇春日連續兩天沒合眼,黑眼圈差點沒掉到下巴上,塗了三層眼部遮瑕還是沒蓋住。再加上熬夜上火下顎腫脹,實在是慘不忍睹。

明知這些片段以後會被當成黑歷史,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錄。

多金富豪式真愛粉是不可能有了,蘇春日內心悲憤,她為欄目犧牲了太多。

外景錄製到天黑,才完成一半,只能明早繼續。

蘇春日和小汪趕回電視台,互幹了杯濃黑稠苦的黑咖啡,一顆米都沒時間咽下,又開始剪輯後期。

挨到凌晨三點,小汪累得臉色慘白,只剩下喘氣的勁,蘇春日怕出意外,趕緊讓他到胡主任辦公室沙發上先睡兩小時,剩下的自己頂上。

幸好之前蘇春日在傳媒大學也選修過視頻剪輯,技術還不錯,製作後期難不倒她。

只是連續48小時沒合眼,即使把黑咖啡當水喝也沒什麼效果。意識模糊,頭腦發暈,心跳加快,瀕臨猝死邊緣,此刻的蘇春日完全是靠著僅存的意志力在撐。

她必須要過這一關,戰勝王一文,同時也證明給那個人看。

她並非胸無大志。

她不是廢物米蟲。

她沒有配他不起。

到凌晨六點,蘇春日終於完成了剩下的剪輯後期。她氣若遊絲地趴在辦公桌上,用顫抖的手調了鬧鈴,準備假寐一小時保命再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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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青名邸的地下車庫裡,夏臨安坐在邁巴赫內,盯著對面那輛妖艷賤&&貨&般的小黃電動車,冷俊面龐上是一分困惑兩分迷茫三分納罕還有五分不耐。

他居然在這等了蘇春日足足半小時?

是早飯吃太飽還是腦子裡長了草?

昨天夏臨安看見了蘇春日在網上對自己的造謠誹謗,雖然能理解她這麼做的動機是出於對自己愛而不得所以欲毀之。可這種愛實在狹隘,令他不齒。

因此夏臨安吩咐衛力只需要暗中保護蘇春日,不用再對自己報告她的行蹤。

他需要跟她劃清界限。

話是這麼說了,可今早當夏臨安來到車庫,看見對面那輛小黃電動車時,穿著義大利著名匠人訂製皮鞋的腳像生了根,始終踩不下油門。

一顆心裡,蹊蹺怪異,滋生妄為,說不清道不明。

當初蘇春日求著自己上下班接送,他沒答應,之後她就出了事。

算來算去,九曲十八彎,也夠得上是欠了她一筆賬。

夏臨安就這麼說服自己,夠牽強,頗自欺。

然後他就安靜等了半小時,待耐心耗盡,忍不住打給了衛力,這才得知蘇春日昨晚在電視台加班,壓根沒回建青名邸。

一股濁氣湧上夏臨安心頭,他踩下油門,快速駛出車庫,沖向電視台。

車庫守門小哥哥的頸脖又一次受到了扭傷。

這一屆有錢人真的很趕時間。

十分鐘后,夏臨安出現在了《天天身邊事》欄目組辦公室前。

這是夏臨安上任后首次來到負二&&B&樓,一個曾經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去的所在。

一個多月前這裡還是食物鏈底層,陰暗衰敗,死氣沉沉。可蘇春日一到,立馬攪出了滿池風沙,攪出了生機勃然。

此刻,禍亂的始作俑者正趴在辦公桌上,沉睡著。

夏臨安印象中的蘇春日都是動態的,像是一幀幀跳動的影片,令人眼花繚亂。

她不優雅,不溫婉,染著世俗的灰,裹著庸碌的堅韌,於烈陽中野蠻生長,恣意紮根。

這個女人,向來是非常態的,生命力旺盛到令人生畏。

然而此時的她,卻像是童話世界里中了魔咒的女主角,陷入永恆的睡眠,嫻靜安寧在她臉上蔓延。

能當主持人,不可能不美,但她此刻的美是另一種,動中沉澱出的靜,彌足珍貴。

夏臨安有瞬間的失神,但很快,深長的雙鳳眼裡又恢復了清明。

等等,他在做什麼?大清早跑來欣賞下屬的睡姿?

不可能,他是來檢查工作進度的。

沒錯,工作使他快樂。

夏臨安穩定心神,準備拿起桌上的採訪定稿查看。但定稿一角被蘇春日枕著,夏臨安伸手去取,手背卻不經意碰觸到了蘇春日的臉頰。

一陣悸動隨著手背上沿,直擊四肢百骸——她的肌膚細膩溫熱,是血液的溫度,生命和活力在沸騰。

讓人生出嚮往。

並沒有持任何慾念,只是嚮往。

如同陰寒天里接近陽光的本能。

夏臨安閉上眼,努力抑制住這種本能,想要收回手。然而就在手背離開她臉頰的瞬間,卻傳來一股相反的阻滯之力——蘇春日拉住了他。

夏臨安心頭微顫,忙看向蘇春日,卻發現她仍舊是沉睡著。上半張臉,秀目緊閉眼尾上挑,陡然一抹嫵媚。下半臉,潤唇微張,有種孩童般的天真。

不可調和的矛盾混合成頂級的美。

睡意朦朧的蘇春日握住夏臨安的手背,將其放置在自己臉頰旁,摩挲著。

她的動作讓夏臨安想起霍盈養的那隻貓,每個和風清晨都蹲立在大露台上,眯著眼,用粉色的舌舔舐著爪子,歪著腦袋摩挲著臉。

真是……又乖又媚。

心底凍土,似乎有什麼在涌動著,想要破層而出。

那股涌動對於夏臨安而言,陌生又充滿未知,他好奇並戒備地感受著。

就在那種涌動即將破土的瞬間,夏臨安的手背上傳來一陣鈍痛。他低頭,發現蘇春日閉眼,張口,咬住了自己的手指。

都是幻覺。

並沒有什麼又乖又媚,只有又悍又惡。

夏臨安左手的小指全置於蘇春日口中,因為還在睡夢裡,她咬得毫無顧忌章法,拋棄法律道德,野蠻強橫。

十指連心,夏臨安疼得滲出冷汗,只能下意識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去撬蘇春日的下顎。

好消息是,左手脫險了。

壞消息是,右手又慘遭毒口。

堂堂一個台長,居然在電視台底樓被實習女主持人給咬住。

要是內間辦公室的欄目組成員醒來看見,當真是百口莫辯。

於是自始至終,夏臨安只能強忍疼痛,斂氣噤聲,努力想要從蘇春日口中救出自己的手指。

可蘇春日是睡魔怔了,怎麼都不鬆口。

疼痛越發劇烈,夏臨安狠下心來,眼內迸出幽光。

好吧,只能來一場同生共死的社會主義職場情了——他伸手,捂住了蘇春日的口鼻。

果然有效,蘇春日在窒息的危險中緩慢睜眼,怔怔看向夏臨安,牙也鬆了力度。

夏臨安趁機將手收回,只見大拇指上深深一道牙印,淤青紅腫,慘不忍睹。

蘇春日才睡下不到一小時,此時被捂醒,整個人還處於神志不清,懵懵懂懂狀態,一時分不清眼前場景是夢還是現實。

扭頭看看四周,發現自己在辦公室里,頓時做出了判斷。

蘇春日繼續閉眼,喃喃念叨:「是夢,那個傻x台長才不會來負二&&B&樓……還可以睡……」

話雖如此,但蘇春日卻睡不下去——因為辦公室內氣溫陡然降低,冰寒刺骨。

蘇春日半睜開眼,看見了仍舊站在辦公桌前眉目染霜的夏臨安——陣陣寒氣從他身上襲來。

蘇春日一個激靈,立馬清醒。

完了完了,不是夢,傻叉台長真的屈尊紆貴來到了負二&&B&樓!

要死要死!她當面罵人還被抓了現行!

蘇春日感覺自己整個背脊都被冷汗濕透,網上罵了不算,還當面罵,她這次就算是有九條命也死不起。

王一文的事還沒解決,又徹底得罪了夏臨安,這不是腹背受敵,死無葬生之地的節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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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今天也是撒·可憐無助·在線乞討·收藏·空空

2夏台長:我理解你罵我的動機是出於對我愛而不得所以欲毀之,我原諒你。

蘇主持:mmp

5今天也是50個紅包哦,感謝在2020-06-0323:15:31~2020-06-0520:03: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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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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