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一直到走出凡爾賽黑玫會所，蒼狼艦隊眾人下意識地多看了眼站在審判陣營當中的蘇莫拉，依舊感覺整個世界都充斥著夢幻的感覺。

雖然他們也終於知道之前自己是想歪了，但是誰又能想到，也只是過了一晚上的功夫，讓無數人著迷瘋狂的黑玫瑰就突然決定放棄舞者的身份，要成為和他們一樣的試練師。

臨走之前，熊鼎心情複雜地將陸溟拉到了旁邊，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錯啊小陸，你是真的魅力驚人！」

陸溟：「…………」

和蒼狼告別之後，審判艦隊眾人也出發返回航空港。

原先的隊伍當中多了一個蘇莫拉，讓這回去的一路上氛圍多少有些微妙。

胥非走在隊伍的最後面，看了看陸溟的背影，又看了看走在旁邊的蘇莫拉，眸底的神色不明。

好半晌才收回注意，這才感受到了另外一束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一回頭，正好和安潮四目相對。

偷看被抓包，安潮依舊非常友好地還以微微一笑。

胥非：「你看什麼？」

「看戲。」安潮如實道，「人類世界里的故事還挺有意思的。」

胥非：「…………」

單這一句話，他非常懷疑這條魚在之前被飼養的期間，沒少看哪些星網上的奇怪小說。

不過這句話也著實扎心，一時間居然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難得地直接閉了嘴。

算了，看戲就看戲吧。

反正在胥非看來，他現在看起來也確實很像是一出喜劇。

安潮本來就不多話，蘇莫拉今晚已經說話說累了，沃金又喝多了酒，加上連平常時候死皮賴臉的某人居然都沉默了一路，這讓返回的途中一片安寧。

但是，平常時候雖然總是說某人煩，真要忽然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又總感覺哪裡不對。

眼看即將抵達航空港門口，陸溟到底還是沒有忍住回頭打量了兩眼。

只見胥非依舊是那散漫的走姿，垂著眼，手裡拿著微型終端但顯然心思不在上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很是漫不經心，可從狀態來看倒不是沃金那種被人灌了太多酒的樣子。

登陸審判號后，蘇莫拉簡單地參觀了一下。

剩餘的房間還有很多，他看了一圈之後隨便挑選了一間，打了個哈欠：「今晚跳舞累了，腳酸得不行，就先這樣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聊，先休息了。」

陸溟：「做個好夢。」

胥非依舊站在旁邊心不在焉地擺弄著微型終端，點著屏幕的動作分明地停頓了一下。

他都不記得有多久沒聽到這樣的睡前祝福了。

沃金本來喝的就多，打了個招呼也就回了房間，安潮給新型魚缸換過水后也關上了房門。

轉眼間走廊里只留下了兩人。

胥非像是微型終端玩上了癮，恍然未覺地依舊靠在牆邊，完全沒有要回屋的意思。

陸溟默默掃了一眼，正要走，才聽胥非突然開了口：「艦長。」

陸溟回頭看去。

胥非收回了微型終端，歪著頭看他：「有時間嗎，一起聊聊？」

陸溟：「我跟你有什麼好聊的？」

胥非笑了笑：「都可以嘛，聊人生，聊理想，想聊什麼就聊什麼。」

陸溟盯著胥非的臉看了許久，一時間吃不準這人是又在抽什麼風，要笑不笑道：「但是我現在一跟你說話就想揍人。」

胥非挑眸：「專家說，生理上的本能如果努力一下是可以克服的。」

陸溟：「這應該是心理反應。」

胥非語調誠摯：「那就更好辦了，心理反應完全可以直接忽視。」

「……」陸溟沉默了片刻，終於將胥非好好地打量了一番。

在他的印象里，跟前的這個傢伙雖然平常時候鬼話連篇又毫無正經，但到底也不是這樣子一個胡攪蠻纏的人。還記得之前那次纏著不放還是被隊友們灌了太多酒，可今天看起來怎麼也不像是喝醉了的樣子。

既然沒喝醉，難道是不小心喝了假酒？

陸溟擰了下眉心，正猶豫著要不要把醫護機器人拿過來給這人做下指標檢測，沒等開口卻發現胥非已經忽然間走了過來。

毫無預兆的靠近一下子拉近兩人的距離，胥非湊到了他的跟前，吐息幾乎擦過額前的髮絲：「換個人就能聊上那麼久，怎麼到在我跟前就這麼沒話說了。我的要求也不多，來個一小時的聊天套餐，能不能賞個臉啊艦長？」

基於生理反應是可以努力克服的，陸溟到底還是控制住了把人踹開的衝動。

不過這個時候看著胥非這幅笑得顯然不太由衷的表情，好像再琢磨一下，也終於有些回過味來。

陸溟微微往後挪了兩步，拉開距離后，緩緩地將後背靠在了牆面上，以全新的眼光開始重新審視起了胥非的態度。

極淺的笑意在嘴角緩緩漫上，慢條斯理地抬了下眼眸：「真是難得啊，你這是在吃醋嗎？」

胥非：「……」

陸溟：「幼不幼稚？」

胥非：「…………」

陸溟原先跟蘇莫拉談完往事還有些心情浮躁，這時候看到某人難得啞口無言的樣子，莫名地感覺心情也好轉了很多。稍稍抬腿將胥非趕遠了些，轉身走入房間，只留下了一句「去睡覺」就隨手關上了門。

一如既往的冷酷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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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其他人睡得好不好沒人知道，但胥非的睡眠質量顯然不佳。

安潮走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抱著靠枕閉目養神的某人，關心地問道：「失戀了？」

胥非將一隻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我最近新研究了司美莎星系的經典魚湯做法，要了解一下嗎？」

安潮收回了視線，轉去儲備艙找最近特別喜歡吃的小熊餅乾。

等再回來的時候，大廳里已經又多了一人。

風情萬種的紅髮妖精正靠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時尚雜誌，而旁邊，剛剛還神態萎靡的胥非則是已經換上了神采奕奕的樣子，手裡拿著的是《探尋宇宙起源與發展》。

兩人一邊看著，一邊還在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

蘇莫拉：「看不出來，你的喜好還挺有深度。」

胥非：「還好，也就平常時候隨便看看。」

蘇莫拉晃了晃手裡的時尚雜誌：「時尚圈有了解嗎？」

胥非：「一點涉及。」

蘇莫拉：「是嗎？可是你這身衣服的顏色已經過時了，今年最流行的是紅色和綠色。」

「怎麼辦，這偏偏是我最討厭的兩種顏色。」胥非的視線從對方的頭髮和眼睛上緩緩掠過，微微一笑，「我不喜歡紅色和綠色的任何事物。」

蘇莫拉嫣然一笑：「那就可惜了，你註定缺乏時尚領域的敏銳度。」

安潮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摸了一塊餅乾出來送入嘴中，目光從窗口中眺出，目不斜視地欣賞起了窗外的風景。

果然美好的一天應該從和諧的交流開始。

這樣的交流結束在陸溟起來之後，等到沃金也起床，所有人聚在一起吃完午飯後，通訊器不約而同地震動了起來。

拿起來一看，收到的都是一模一樣的訊息。

訊息來源是德維爾要塞當地政府，應該是區域範圍內的群發，內容里說為了迎接一周之後正式開啟的紅門世界，要求所有準備參與這次試煉的團隊和個人一起舉辦一個動員大會。場地是主城西面的思科廣場，時間是當地的下午四點整。

「我就不去了。」蘇莫拉攏了下紅色的秀髮，率先表態，「今天的溫度有些過熱，這種長時間的聚會擔心會中暑。而且人那麼多，如果我突然出現在公共場合，引起治安問題就不太好了。」

雖然前一個理由多少顯得有些嬌氣，但是第二點倒是合情合理。

德維爾要塞的人對黑玫瑰有多擁護，眾人都有過親身感受，公開出席顯然不太合適。

沃金第二個開口：「我昨天喝太多了，到現在還頭疼得厲害，就也不去了吧。」

安潮：「我不想去。」

陸溟見大家都沒什麼興趣，沉思片刻道：「那就不去算了。」

「還是得去看看的。」胥非感受到陸溟投來的視線，快速表達了一下自己的觀點，「之前就說了德維爾要塞的這個紅門有些邪門，至今為止都沒有過任何的相關攻略，就連整個星網上都沒半點試煉內容。這次好歹是當地政府舉辦的動員大會，正好能藉機得到一點線索也說不定。」

說著，他笑著看向了陸溟：「既然大家都不想去，我就辛苦一點，跟艦長一起過去看看好了。」

要不是知道這傢伙的德行，光聽這冠冕堂皇的言論，恐怕還真要信了他這種為群眾服務的精神。

陸溟第一反應是想駁回，但是仔細想想胥非雖然目的不純說得卻也沒錯，說道：「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好。」

胥非掛起陸溟掛在椅背上的外套遞了過去，自己也跟著站了起來：「跟我還客氣什麼，你一個人去大家也不放心啊！我記得那個思科廣場距離這裡還挺遠的，走吧這就出發，遲到就不好了。」

陸溟掃了胥非一眼，到底還是接過外套披在了身上。

思科廣場距離他們艦艇的停靠點確實有些遠，等陸溟他們到的時候，整個廣場里已經聚滿了人，放眼看去除了來自各地的試練師外，還有成片的護衛軍在維護著現場的秩序。

陸溟從空間車下來，朝周圍看了一圈，眉心已經緩緩地擰起了幾分。

雖說紅門開始已經算是高等世界了，可是單就現場的人數來看，這次參加試煉的人數也未免太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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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溟：你吃醋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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