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替身
9月10日,周四,晚上七八點,天色陰沉,烏雲下壓,預示著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街上行人匆匆,因過分悶熱的天氣,而顯得有些煩躁,一道悶雷響過,連忙加快下班回家的腳步,不想在外有所逗留。
昏暗又令人燥郁的傍晚,誰都沒能注意巷道里發生的一切。
「傅瑞希,老子是給你臉了!艹尼瑪的!以為成了季臨風的狗,就能對我指手畫腳了是吧?!就你這孬種樣兒,還真以為季臨風看得上你?做尼瑪美夢呢!」
罵罵咧咧的說著,尤不解氣,穿校服的高個少年嗤笑著,又抬腳踹向已倒在地上的人,「季臨風不識好歹,你他媽更不識好歹!老子今天給你頓教訓,讓你好好漲漲記性!」
轟隆——
悶雷響徹天空,閃電迅猛劈開陰雲,瞬間照亮昏沉的巷道。
豆大的雨滴開始砸落下來。
傅瑞希在渾身疼痛中轉醒,還未徹底明白什麼狀況,腹部又遭受一擊,他悶哼一聲,想爬起身,卻因腦部劇痛而動彈不得,紛雜的記憶如浪潮般湧來,讓他毫無招架之力,只隱約能聽到耳邊一點兒動靜。
「邢哥,下雨了!我們趕緊回家吧!別理這小子了。」
有人在拉扯什麼人,嘴裡只有對下暴雨的焦急,卻一點兒不為躺在地上的人擔憂。
「哎呀,這雨越來越大了!」
「怕什麼,我每天從這條巷道回家,幾分鐘就到了,雨下大了有什麼關係。」
「邢哥你行行好,我這不是送完你還要回家嗎......」
「艹,老子還能虧了你?回家給你拿把傘不就行了......走走走,廢話勁兒!」
............
罵罵咧咧的聲音漸行漸遠,只餘一片燥熱的空氣,還有噼啪砸下來的雨滴。
雷聲轟鳴中,雨越下越急,略微凹陷的地面上,很快便積蓄成一灘水窪。
雨滴砸在水窪上,濺起的水珠撲了傅瑞希一臉,也讓他混沌的腦袋愈加清醒。
等腦海中的記憶梳理完畢,傅瑞希猛地睜開眼睛,下一秒,他雙手撐住地面,行動間,牽扯到身上的疼痛,引起一陣咳嗽,他卻渾然不在意,直至扶牆站了起來。
冰冷的雨打在身上,雷鳴電閃下,傅瑞希伸手將頭髮梳向腦後,露出一張青紫交加的臉。
他竟然穿書了,還穿到一本沒看完的萬人迷耽美文里,成了書里和他同名同姓的炮灰替身。
現如今,萬人迷主角出國留學,原身因為長得和其相像,而引起了四個男配的注意。
「季臨風。」
傅瑞希嘴裡呢喃著這個名字,眼底劃過一絲暗芒。
季臨風便是原書的男配之一,目前高三,校霸。
剛才打人的叫邢程,和季臨風是死對頭。
原本沒原身什麼事,但原身轉到名揚高中,被季臨風護了幾回,就以為仗著季臨風的勢,能夠為所欲為,加上想要給季臨風獻殷勤,平日里對邢程便不怎麼客氣。
說句不好聽的,所謂狗仗人勢,不過如此。
原身拎不清,惹怒邢程,才招來這頓打。
不過剛才這場禍事,雖說是原身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但這別人里,可不包括邢程,還有他那個跟班小弟王躍。
傅瑞希低頭檢查完自己的身體,又看向周圍的巷道,將地點記清楚后,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
雨勢仍舊很大,傅瑞希渾身濕透,校服緊貼在身上,瘦弱的身體顯露無疑,冷風一吹,凍得想要打晃。
想到還要坐半個多小時公交,才能趕回住的地方,傅瑞希不由得眉頭微蹙。
不用拿出手機,他也知道賬戶里沒幾百塊錢,把錢浪費在打車上,有些不值得。
原身有個爛賭的父親,前段時間欠下巨額賭債,遭人追債的時候,被車撞死了,責任方在原身父親,車主並未賠償多少錢,為了還債,原身不得不將家裡的房子賣掉。
但這點兒錢也不夠償還債務,而且家裡親戚聯繫不到,原身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走投無路之際,原身想起了拋下他的母親。
因丈夫爛賭,加上受不了貧苦的生活,原身母親在他三歲時,就拋下他離開了。
機緣巧合之下,原身發現母親竟然嫁入凌家,便一直將這件事記在心上,因為凌家是豪門,他以前不敢找上門,可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想要活下去,只能孤注一擲。
但想象很美好,現實很殘酷,不是每個母親都愛自己的孩子。
至少方婉不是這樣的人,在原身找上門后,方婉本想給原身一點兒錢,就將他打發出去,根本不想管原身,更不想認原身這個兒子,完全不顧原身死活。
原身苦苦哀求,也沒換來方婉一絲憐憫。
之後他變換策略,威脅方婉,說要起訴她,他還沒成年,如果方婉不養他,那他就徹底毀了方婉的名聲,讓方婉這個凌家太太當不下去。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凌景回來了。
這位凌家大少爺,馳宇集團的小凌總,在家裡很有話語權,直接開口,讓原身留了下來,而且還讓方婉幫原身還了剩下的債務,所以原身很感激凌景。
但他不知道,凌景之所以留下他,不過是因為他這張臉。
不然以原身一個外姓人,如何能留在凌家生活。
而因為凌景插手,方婉更不待見原身,平日根本不願給原身零花錢,但原身入住凌家的事,到底傳了出去,為了面子好看,方婉竟在原身升入高三的時候,給原身轉了學校,讓原身進了名揚高中。
名揚高中是B市最好的中學,有一流的師資和教學設施,學習好的,有錢的,都會上這所高中,這裡是名譽和權勢的象徵,但原身進入其中,完完全全屬於一個異類。
他學習並不好,也無權無勢,充其量,不過是方婉為了作秀,才導致的結果。
所以不可避免的,原身在名揚高中受到了排擠。
當原身遭受校園暴力的時候,是季臨風站出來拯救了他,所以原身對季臨風很推崇,在學校以季臨風馬首是瞻,為自己得到季臨風的保護而沾沾自喜。
他絲毫看不見季臨風眼底的不耐。
如果不是因為他這張臉,季臨風根本不會注意到他這種人,更別說護著了。
季臨風每次幫完原身就走,根本沒給原身過多關注,是原身兀自陶醉,自我洗腦,以為有季臨風在,他就能在學校橫著走,自以為是的挑釁邢程,卻把自己給害死了。
傅瑞希摸了摸自己的臉,無聲勾了下嘴角,掀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暴雨打在身上,生疼,他去便利店買了把雨傘,又去藥店買了些傷葯,這才慢吞吞朝公交車站走去。
臉上有傷,渾身濕透,打著把廉價的雨傘,他要坐公交去B市富人區,何其諷刺。
坐上公交,無視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傅瑞希看著窗外,默默計算著,雖然方婉有義務撫養原身,但他不是原身,不願意一直過寄人籬下的生活,所以掙錢是必須的。
可他如今未成年,還正處在高三這個關鍵時期,想要掙錢談何容易。
就算搬出去租房住,在B市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一時之間,也難以找到合適的房子,更何況,原身的戶口還捏在方婉手中。
揉了揉頭疼的眉心,傅瑞希只能告誡自己,他要一步步來才行。
回到記憶中的別墅,時間已經快到晚上九點。
推開別墅大門,傅瑞希站在玄關,一眼就看到客廳餐桌旁坐著的三人。
穿著淺灰色家居服,神色冷峻的凌景,已經年過四十,卻仍舊明艷動人的方婉,還有他同母異父的妹妹,已經上小學五年級的凌音。
凌景正用餐巾擦嘴,顯然用餐已接近尾聲。
原身這麼晚才回來,不僅沒收到一通電話,這幾人竟連飯都快吃完了。
傅瑞希垂下眼眸,想要換鞋進去,耳邊卻驀地炸響一道聲音。
「你還知道回來啊?這麼晚了又去哪裡野了!」
方婉尖銳刺耳的聲音響起,見傅瑞希欲換鞋走進來,連忙又叫嚷起來,「你先等等!客廳的地毯是義大利進口,前些天才空運回來,你身上都是臟污雨水,可別踩上去!」
「玄關也都是水了!李媽!李媽!」方婉朝廚房叫了幾聲,「快點兒出來打掃衛生!」
凌景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頭,看了傅瑞希一眼,卻並未說什麼。
他放下餐巾,站起身,走到樓梯前,似乎想起什麼,回頭又看向傅瑞希,「收拾乾淨,再去書房找我。」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上了二樓。
傅瑞希站在原地微微蹙眉,回想原身腦海的記憶,才知曉凌景這句話的意思。
原來凌景同意留下原身,但提出了一個要求,那就是要原身每晚去他書房。
沒有任何解釋,只說讓原身去他書房學習,原身感激凌景,對凌景還有崇拜和欽羨,自然求而不得,甚至不用凌景提醒,他每晚也都按時到凌景書房。
好像這樣,他在凌家就能名正言順,心安理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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