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眾所周知,糧食是趙國的短板,他們每年種出來的糧食都只是剛剛夠吃,想打仗就得去其他地方先買糧,不然糧草不夠打起來也沒有底氣,而他們的看家寶,則是戰馬和鐵,就是冶鍊技術趕不上中原的平均水平,所以鍛造出來的兵甲武器很容易壞掉。
鹽鐵自古皆是國之重器,少一個就能影響存亡,趙國有鐵但是缺鹽,沒有鐵可以用青銅替代,可若是沒有鹽,趙國不出三月自己就撐不住。
齊國若提高食鹽價格,不說鹽商能夠從中獲利多少,銀錢大量從趙國流出是一定的,等趙國國內無錢可用,趙侯就不得不加緊開礦鑄錢,而開礦是體力活,只能由青年丁壯來干,如此就能對趙國士兵的數量造成一定的影響。
趙國境內鐵礦多冶鍊技術卻不行,如果可以的話,剛開採出來的鐵還有戰馬都能用來交易,只要能嚴格的控制住他們的食鹽,趙國將來就翻不出什麼跟頭。
「話是這麼說,可趙侯不是三歲小兒,不會輕易被商賈拿捏。」衛鞅聽明白了些,對這個計策依舊不報太大希望,齊國想抬高貨與趙國的食鹽價格沒那麼容易,趙侯不是吃乾飯的,平白吃虧他肯定不樂意。
趙國這次在魏國手上吃了大虧,可畢竟底子還在那裡,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趙軍打不過龐涓麾下的魏武卒,打齊軍卻沒什麼壓力,萬一大軍壓境到時候齊國不一定扛得住。
「大良造說的不錯,燕地也有產鹽,齊商抬高鹽價趙人可以從燕國購入,燕齊兩國關係緊張,燕公巴不得齊國搞出些幺蛾子好讓燕國從中得利。」秦公點了點頭,一旦齊趙兩國開戰,燕國魏國到時候會幫誰還說不準。
「齊軍正面交鋒打不過趙軍,據城堅守也那麼艱難?」孫伯靈小聲嘀咕一句,對齊軍的戰鬥力又那麼一絲絲懷疑,他的想法和這兩位不太一樣,他覺得依信上的意思來打壓趙國的確是個好主意。
衛霽和他們家師兄對視一眼,發現他們倆的意見一致后心情很是愉悅,「齊國在正面交戰時的確不是趙國的對手,不過守城拉鋸戰卻不一定會落下風,如果真的打起來,齊國糧草充足,趙國卻是孤注一擲,只要齊國抗住趙國扛不住時發動的幾場戰爭,接下來趙國就會徹底翻不了身。」
趙國的戰馬比秦國更好,而且不會像草原的駿馬一樣桀驁難馴,就是價格死貴,還有錢都買不到,只要趙侯沒錢,戰馬他不得不賣。
除非趙國能把燕國吞了,不然趙侯再厲害也束手無策。
衛鞅皺緊了眉頭,看旁邊輿圖還沒有收起來,於是拍了拍他們家師兄的肩膀說道,「在齊軍抗住趙軍之前,趙國必須是真的被逼到走投無路,正如君上所說,得先把燕國那邊的鹽商控制住,齊國的食鹽才能對趙國造成威脅。」
「趙國和齊國之間的交易最多,但也不是沒有其他門路,想堵住其他的路並不簡單。」秦公換了個姿勢然後繼續琢磨,三晉是橫在秦國東出路上的最大障礙,如果能不費一兵一卒就能讓趙國式微,不得不說,這對他誘惑非常大。
書房裡再次安靜下來,衛霽將信打開試圖從中找出剛才沒注意到的細節,他不覺得兄長千里迢迢送信過來就是提了一個沒有任何成功的可能的主意。
商賈的影響說大很大說小也很小,在諸侯列國都有些重農抑商的情況下,他哥想在錢財上鉗制趙國,沒個幾十年絕對看不出明顯的效果。
可一旦計謀生效,趙國的戰馬生鐵大量輸出,別管是輸出到齊國衛國還是秦國,接下來的場景對山東諸國都是災難,因為秦國那時候已經攢夠家底兒該準備往外打了。
他哥別的不管就盯著趙國使勁兒坑,估計是之前被欺負的太慘,所以看到時機就開始報復,一點喘息的餘地都不給趙國留。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他哥可是個切開黑的白麵糰子,跟泥人沒有半點關係。
只是不等他研究出信中潛藏的線索,旁邊的衛鞅就又開口了,肅著一張臉的大良造看了眼秦公的臉色,然後沉聲說道,「或許真有辦法。」
此話一出,在場幾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衛鞅神色不變,指節在案上敲了兩下,然後才不緊不慢開口,「君上,公子驊公子騏等幾位公子都尚未娶妻。」
「衛鞅師兄的意思是和燕國聯姻?」衛霽有些驚訝的抬眼看過去,想了一下然後問道,「燕國有適齡女子嗎?」
孫伯靈喝了口水,把放下水杯然後回道,「適齡女子有沒有不知道,但燕國太子似乎還沒有成婚。」
說完之後,幾人的目光都放到了秦公身上,畢竟娶妻嫁人都是人家的家事,到底是嫁還是娶還是秦公說了算。
衛霽皺了皺眉,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有些糾結的看了秦公一眼然後輕聲說道,「秦國離燕國可遠了,要走好幾個月才能到。」
人心都是偏的,若是幾位公子中有誰取了燕國公主還好,若是秦國公主嫁去燕國,千里迢迢走一趟,這輩子怕是都沒機會回來了。
秦公家裡只有幾個小子,公子虔府上孟嬴仲嬴都到了議親的年紀,除此之外,別家的孩子身份就不合適了。
衛國在中原,他離開帝丘到櫟陽還不到秦燕之間一半的距離他哥還天天擔驚受怕,如果閨女遠嫁到燕國,在那地方受委屈了都沒人知道,公子虔肯定捨不得閨女嫁過去受罪。
衛霽如此想著,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他想起來燕國的確出過來自秦國的王后,只是史書對女子的記載向來著墨不多,所以他也記不清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出嫁的又是誰。
孫大軍師抬手想揉揉他們家小師弟的腦袋,後知後覺意識到這人現在已經不是能隨便揉腦袋的年紀,這才換了位置只拍了拍肩,「話說回來,衛公近兩年是不是沒有再提過讓師弟娶妻之事。」
尚未娶親的不只秦國的幾位公子,還有眼前這位衛國公子。
「也是,前些年霽兒還小可以縱著,如今老大不小了,親事可以提上日程了。」孫大軍師一開口,秦公也順著話題往下說,「霽兒若不喜燕女,我秦國女兒英姿颯爽也可以考慮考慮。」
衛鞅點了點頭,將目光從輿圖上收回來然後補了一句,「以目前的局勢來看,與燕魏兩國聯姻方能使秦衛兩國獲利最大。」
衛霽無奈的看著跟著搗亂的倆師兄加一個一國之君,心裡那點多愁善感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算了,咱們還是想想待會兒吃什麼吧。」
好好討論怎麼坑趙國不行嗎,怎麼就猛不丁變成這個了?
秦公笑著擺了擺手,「行,今天就先到這裡,剩下的過幾天再繼續商討。」
他只是試探著提上一句,如果霽兒的態度有所鬆動那再好不過,只要願意成婚,不管是哪國公主他們都能娶來,若霽兒還是不願,他們也不會硬逼著他做不喜歡的事情。
衛公大哥不容易,千嬌百寵長大的寶貝弟弟被欺負了也沒法報仇,等將來日子好過了,他一定滅了魏國然後把公子卬五花大綁送到帝丘讓他出氣,但是現在,還是得以大局為重。
信里寫的事情他明白的差不多了,這事兒三兩句說不清楚,等他自己再琢磨幾天,理清頭緒后再好好制定計劃。
秦公若有所思的讓人回去,在幾人到門口后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軍師,長公子是不是快回來了?」
「兩日後便到櫟陽。」孫伯靈回頭答了一句然後才和兩個師弟一起離開,三人一路無話,但是心裡都明白秦公已經心動了。
公室子弟的嫁娶從來都要和利益掛鉤,秦國也不例外。
衛鞅出來后就馬上去忙其他事情,衛霽幫著他們家師兄上馬車,坐穩之後才開口問道,「師兄,真的要讓秦國公主嫁去燕國嗎?」
仲嬴性子溫軟,不適合嫁去燕國,能壓得住場面的只有孟嬴,正好燕國太子尚未婚配,身份也合適。
幾個公子也都要考慮親事,衛鞅師兄說的不錯,和燕國和魏國聯姻能讓秦國獲利最大,被算計的是趙國,周邊幾個諸侯國也都沒法置身事外,尤其是魏國,短時間內為了打壓趙國或許能同意合作,萬一哪天明白過來唇亡齒寒這個道理......等他們明白過來,估計得等到秦兵打到家門口才行。
難得沉下心思考局勢的青年眸光微暗,想起衛國那點兵力然後很是鄭重的再次開口,「師兄,若趙國狗急跳牆,不光齊國扛不住,衛國一樣扛不住。」
齊國再怎麼說也是東方強國,趙國到時候再兇殘也沒法把他們滅了,但是衛國不一樣,萬一趙侯鐵了心死也要拉個墊背的,這個墊背的絕對不會是齊國。
「別擔心,衛公既然敢提出這個主意,心裡自然會有成算。」孫伯靈不甚在意的說了一句,讓他們家小師弟放寬心,然後在心裡推演著萬一趙國真的將矛頭對準衛國的話衛公會如何應對。
黃河以北的城池才奪回來沒幾年,趙國想再搶回去容易的很,齊國或許會出兵相助,但旁邊還有個魏國虎視眈眈,秦兵在函谷關內鞭長莫及,就算及時去攻打趙城,破罐子破摔之下趙侯也不一定在意。
難不成要同歸於盡?
不應該,衛公看上去不是那樣的人。
孫大軍師想了一路,到了家門口也沒想出來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想不出來索性不想,他對衛公的了解不算太多,這就到他們家老師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師兄,我對我哥也很了解。」衛霽推著輪椅,看孫伯靈只是敷衍的點頭到底還是閉上了嘴巴。
或許他對他哥的了解真的沒有老師深,因為他也沒想出來接下來究竟該如何應對。
人比人氣死人,師兄們只憑一封信就能想那麼多,他腦子裡白白多了幾千年的歷史,結果該迷糊的時候還是迷糊,老天大概把他們兄弟倆的智商全點在他哥身上了。
「伯靈數次過家門而不入,真乃有上古聖賢之德行,為師心中甚感欣慰。」老爺子蹲在門口逗狗子玩,聽見動靜後頭也不抬先開嘲諷。
衛霽停下腳步,看著眼前似乎在鬧脾氣的老爺子,再看看隔壁的隔壁半敞著的大門,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要不我再把師兄推回去?」
天知道他只是開個玩笑,然而老爺子卻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趁現在還沒進門,趕緊推回去吧。」
孫伯靈:......
孫大軍師愣愣的看著堵在門口的老爺子,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委屈的不行,「老師,伯靈最近沒惹您生氣。」
他多乖一徒弟,說往東絕不往西,讓趕狗絕不攆雞,和老師相依為命那麼多年,怎麼就忽然不讓他進門了呢?
就在他想要據理力爭的時候,不遠處那半敞著的大門中忽然走出了幾個人,孫伯靈眯著眼睛仔細辨認,然後臉色突變趕緊將輪椅換了個方向。
他沒看錯的話,這是神醫扁鵲和他的幾個徒弟,神醫來櫟陽不和老師下棋聊天去他家幹什麼,他出門的時候松花好好的沒出事兒啊。
「老師,這是怎麼了?」衛霽也被嚇住了,他自己本身就是大夫,身邊人的身體狀況他清楚的很,他那「精怪化形」的師嫂身體比師兄還好,難道是什麼他忽略過去的暗疾忽然病發?
老爺子撇了撇嘴,拍了拍狗子的腦袋慢慢站起來,朝老友招了招手然後才安撫了小徒弟一聲,「沒什麼大事兒,就是你師兄要當爹了。」
「師兄要當爹了?」衛霽忍不住睜大了眼睛,下意識開始回想什麼東西對孕婦有好處,他自己這輩子沒法當爹,師兄家的孩子四捨五入就等於他的孩子,這種大事兒可不能含糊。
秦越人將藥箱交給跟著的徒弟,走過來看著比上次見面時長高了不少的衛霽,摸著鬍子忍不住嘆道,「氣色好了不少,和衛公愈發神似了。」
「先生謬讚。」衛霽穩了穩心神,將腳邊纏人的兩隻狗子哄到一邊,然後讓出地方給他們家老師和似乎今天才到櫟陽的神醫,「天色不早了,老師和先生進去坐吧。」
「霽兒去你師兄那兒看看,萬一那小子開心瘋了就給他扎一針,看在師出同門的面子上,務必下手重點。」王詡老爺子險些揪下來一撮鬍子,身為夫君竟然連妻子有孕這麼大事兒都沒注意,說出去他這個當老師的都不好意思。
秦越人讓幾個徒弟去按著方子嫁給抓藥,然後樂呵呵的聽著老友抱怨徒弟不顧家,秦人對幼兒非常重視,他接下來要在這裡住幾年,可以當個專治孩童病症的疾醫。
王詡老爺子略顯無語的看著做好打算的老友,對他這挪個地方就換個醫治範圍的毛病不做評價。
名滿天下的神醫醫術不可謂不精湛,在邯鄲時專治婦人之疾,在洛陽時專治老人之疾,如今來了櫟陽,專治孩童之疾也不奇怪。
孫大軍師家中,衛霽看著激動的棄了輪椅原地打轉的師兄,對上旁邊師嫂含笑的眼神,猶豫許久到底還是沒進去打擾他們。
師兄第一次當爹激動點很正常,他還是回去給兄長寫信吧。
*
帝丘,冬天的寒氣尚未散盡,百姓依舊穿著厚實的衣服,這裡最近迎來一位特殊的客人,城裡看上去似乎和尋常無甚不同,仔細瞧卻能看幾分緊張。
衛公抱著手爐看著不請自來的齊公田因齊,抿了抿唇淡淡開口,「齊國政務繁重國君卻在帝丘數日不歸,難道齊公年紀輕輕便已有退位讓賢之意?」
「不是不回,是時候未到,這才過了幾天,姐夫未免太小氣。」身著常服的齊公伸了個懶腰,趴在書案上的模樣看不出半點屬於國君的沉穩。
然而就算他表現的再孩子氣,衛公也不會被表象所欺騙,以貌取人要不得,這小子喜歡歌舞美酒繁華熱鬧,但要真當他好欺負那就錯了。
他這小舅子繼位時剛剛及冠,愛玩愛鬧整天沒個正行,繼位時心裡那是一百個不樂意,當國君起的早睡的晚還不能肆意玩樂,要不是三晉在齊國國喪時趁火打劫,他也不會剛繼位就被政務給埋了。
當國君沒那麼容易,美酒歌舞弦音雅樂比政務好玩的多,當太子時除了他爹沒多少人管他,當了國君整個朝堂都能說上兩句,天天上朝都是滿耳朵諫言,但凡有點上進心都受不住。
不務正業的齊國新君開始分出心神到政務上,沒過多久就當殿把佞臣扔鍋里煮了,之後再沒人敢欺上瞞下忽悠他。
被烹至死的同僚有多慘他們親眼見過,再敢把君上不當回事兒隨便糊弄,下一個被烹煮後分而食之的就是他們。
衛公無奈的捏了捏眉心,他實在不想留這個麻煩在衛國,齊衛兩國雖是姻親,但是天下人都知道,姻親在諸侯之間什麼都不是,真要開戰,就是親生父子依舊能殺個你死我活,更何況隔了不知道多少層的姻親。
齊衛兩國並非總是相安無事,他剛繼位那些年四面受敵也沒少和人干仗,只是打來打去打誰都打不贏,這才歇了武力取勝的心思,「齊公若真想和秦國合作,不如親自修書一封送去櫟陽,何必經由寡人之手分去一份利?」
「姐夫這話就見外了,合作不合作不重要,因齊只是多年不見阿姊和熙兒所以來探個親。」笑眯眯的年輕人歪著腦袋看過去,發現旁邊這人神色沒有任何變化,這才摸了摸鼻子搖頭道,「姐夫實在不通風趣,何必非要因齊說的那麼明白?」
他倒是想直接和秦公聯繫,那也得能聯繫上才行。
這種事情得私下裡進行,不能大張旗鼓讓所有人都知道,秦國只對衛商優待,別國商人就算能和秦國大臣有聯絡,只怕計謀沒呈上去人就先沒了。
此等大膽的主意,只有經由衛公之手才有成功的可能,他就想不明白了,秦國和衛國隔那麼遠,就算公子霽當年流落到那邊,這兩國也不像能和平共處的樣子,別的不說,脾性就一點也不相合。
衛國乃君子之國,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秦國西鄙小國,對中原諸國來講和蠻夷無甚區別,怎麼看也湊不到一塊兒去的兩方,偏偏現在關係好的能穿一條褲子,這不合常理。
齊國年前派兵救趙不是和趙國關係好,而是不像讓魏國把趙國滅瞭然后一家獨大,如果趙魏兩國沒有互相殘殺,對齊國威脅更大的反而是趙國,他不想讓趙國滅國,同樣也不想讓趙國強大,趙魏一直打下去便罷,一旦魏國放鬆對趙國的攻勢,接下來倒霉的還是他們齊國。
與其寄希望於魏國,不如他主動和秦國合作,至少從他這麼多年的觀察中可以看出來,秦國在正事兒上絕對比魏國靠譜。
齊公唉聲嘆氣了一會兒,知道自己在這兒杵著很礙眼,從果盤裡拿了個橘子然後告辭出去,姐夫不歡迎,他去找大外甥,嫩的能掐出水來的大外甥可比老謀深算的姐夫好相處多了。
就在他準備出去的時候,守在書房外面的內侍捧著竹筒輕手輕腳進來,附在衛公耳邊說了幾句然後又悄無聲息的退下。
一腳已經跨出去的青年果斷將腳收回來,眼巴巴的看著書案上的竹筒,左臉寫著「趕緊打開」右臉寫著「我想知道」。
衛公嘴角微抽,將竹筒中的帛書倒出來看完,搖了搖頭把東西遞過去,「秦公欲和燕國聯姻。」
「秦公有魄力。」齊公樂顛顛接過帛書,看著上面的東西心情更好了,「齊燕之間眼看著就要開戰,絕無聯姻的可能,秦公願意以此來鉗制燕國再好不過。」
衛公抿了口熱茶,抬了抬手示意他別高興太早,「齊公繼續往下看,看完再說想法。」
秦公不是傻子,不會幹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人家把公主嫁到燕國可不是為了讓齊國獲利,衛公眸光微暗,注意到竹筒里還有一小片帛書,放下茶杯打開看完,然後情緒更加沉鬱。
他願意當給齊公當傳信人不是沒有私心,衛霽的冠禮已經過了三年,他心裡對寶貝弟弟會不會成親還是有些奢望,現在看來,終究還是不行。
齊公將帛書上的內容看完,眸中憤憤正想說什麼,抬頭看到衛公情緒不對然後及時停了下來,「姐夫?」
「無事。」衛公將那小塊帛書放回竹筒收起來,神色恢復如常問道,「秦公的條件你覺得如何?」
「強盜,要那麼多他們怎麼不去搶?」齊公磨了磨牙,一邊說一邊比劃,「別說此計生效需要耗時多年,即便是立刻滅了趙國,戰馬生鐵要七成也太過分了。」
秦國這幾年勢頭很盛,現在他們兩國隔的遠尚且沒有衝突,將來是什麼樣卻說不準,趙國的鐵礦和戰馬數量不少,秦人拿到那還得了?
衛公撐著臉看著似乎氣的不輕的小舅子,「齊國並無公主出嫁,同時還得了食鹽之利,戰馬生鐵能不能得到尚未可知,鹽利卻是直接可見的錢財,這樣一來,齊公還覺得秦公過分?」
齊公身體一僵,「姐夫,你到底是我姐夫還是秦公的姐夫?」
衛公:呵呵,我是他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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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公(愣):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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