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沈凡緊緊抱住了懷裡的男孩，心臟有點悶。過了好一會兒，他輕聲問：「江離，你會陪我很久很久的吧？」
一定要很久很久……
江離怔怔地，突然微微彎著嘴角點了點頭：「嗯」
「嗯，是什麼？」沈凡笑著坐到他身上，追問。
江離抱緊了他的腰，吻上他的臉，最後落在唇上。
沈凡就這麼靜靜地，享受江離主動開始的深吻，直到溫熱的觸感出現在耳邊的肌膚，一道輕輕痒痒的聲音飄進他的耳朵里。
「捨不得……」
沈凡把他整個人往旁邊壓，親著他的臉，惡狠狠地道：「喂，你又勾引我……」
「沒。」江離側著頭，把漂亮的脖子都留給了沈凡的眼睛。
「還狡辯？！」沈凡毫不客氣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完了還留了個鮮明的痕迹。
「不用顧忌別人看見的感覺真好。」沈凡壓著他，滿意地看著自己戳的章，然後邪魅地伸出舌頭舔了舔。
江離的身子有了輕微的變化，最明顯的就是呼吸加重了。
「江離，我們要不要先洗個澡？」
洗澡=先把衣服都脫乾淨。
冬天的衣服脫起來太費勁，他不想什麼都還沒幹就累出一身汗……
江離轉過臉來看著他，然後在沈凡驚訝目光注視下，解開了自己馬甲的扣子……
修長漂亮的手指像是在胸前舞蹈。
沈凡眨眨眼，趕緊壓住他的手指：「你還敢說沒想勾引我？」
「不是洗澡嗎？」江離神色清明的反問。
沈凡無語凝噎，你頂著我送你的大草莓在我面前脫衣服，居然還敢有這麼正經的心思嗎？！
「和我一起洗？」沈凡壓低了身子笑著問。
江離順勢抱著他：「想勾引我？」
沈凡：「……」
又是倒打一耙！
他咬咬牙，壓著身子，手指挑逗著他的耳垂，微微呼氣：「那你說，管用嗎？」
「樂意之至。」江離乾淨明亮的眼睛里透著溫柔和笑意。
沈凡被面前的眼睛晃了晃神，再沒心思玩了，只留下一句發自肺腑的感嘆。
「玩美人計我果然是熬不過你的！」
……
外面的雪下著，給地面鋪上了一片白色，世界安靜了，心卻在火熱中燃燒。
夜幕悄悄降臨世界，昏暗中的眼睛里只有火熱的激情。
房間里的燈光驟然亮起，沈凡喘息著，拿了衣服隨意地套上，然後把懷裡的人抱到了衛生間。
江離閉著眼睛靠在浴缸里，冰冷的觸感讓他皺了皺眉，披著不知是汗還是淚的露水的睫毛微微顫了顫。
沈凡在浴缸里放著溫水，然後把自己清理了，拿了浴室里的備用睡衣換上。
江離已經安然地閉著眼睛坐在水裡了，沈凡溫柔地笑了笑，俯身在他唇邊落了個輕吻，然後出門去給他拿衣服。
在打開浴室門的時候，還沒收斂表情的臉徑直對上沈昕疑惑的眼神。
沈凡：「……」
突然臉有點僵……
沈昕眨眨眼：「哥哥……」
「你怎麼在這，找我有事？」沈凡走了一步，默默關上門。
沈昕只是又眨眨眼，指了指走廊上的窗戶。
沈凡這才注意到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突然臉就有點熱了。
自己吃飽了，居然忘了家裡還有人餓著呢……
沈凡摸了摸他的頭：「哥哥睡過頭了，你下去等會兒，我就來做飯。」
「嗯嗯！」沈昕忙點了點頭，然後就乖乖下樓了。
沈凡鬆了口氣，失策失策，居然忘了家裡有人。
幸虧他沒問什麼讓他回答不了的問題……
沈凡拍了拍腦袋，趕緊去江離房間拿了衣服，又跑回浴室。
江離已經清醒了，從他開門就睜著眼睛看他。
「衣服放下，去做飯」
沈凡：「……」
沈凡摸了摸鼻子，然後把乾淨的衣服放在架子上，走之前還衝江離笑了笑，當然的，被江離忽視了。
哎……
果然失策……
江離不介意公開他們的關係，也不介意在床上被他壓著，但被人看到被他抱著進浴室……江離不生氣就怪了……
雖然只是可能，但沈凡覺得這個可能性還是挺大的。
沈凡突然有些惆悵，照這樣的話，他以後和江離親熱的時候豈不是要時刻防著第三雙眼睛，尤其是白天……
大好的寒假啊……
於是，沈昕吃飯的時候就覺得有有一股濃濃的惆悵和不滿在空氣里瀰漫。
「哥哥，你和江離哥哥是一對嗎？」
沈凡驚得把夾到嘴邊的肉抖掉了，瞪大眼睛看對面的沈昕。
沈昕躲閃了一下，輕輕地說：「我剛剛看到了，我在手機上看到過那樣的……」
抱著進浴室，還衣衫不整……
沈凡還是愣愣的，半天才張了張嘴，說出一句：「以後別看了！」
這都看的什麼東西！
沈昕歪著頭想了想：「是不看你和江離哥哥嗎？」
沈凡：「……」
沈凡扶額，認真地看向沈昕：「對別人不準亂說知道嗎？」
沈昕似懂非懂，但還是點了點頭。
「……以後有事打電話就行，不用特地上去找我。」
「嗯」
沈凡心情有點複雜地吃了飯，然後在沈昕的注視下端著飯菜上了樓。
後面幾天沈昕自覺了很多，甚至過了飯點就會自己點外賣。
沈凡有時候什麼都沒幹，但看到餐桌上整整齊齊的一片，還是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掩飾尷尬。
啊，太懂事了好像也不太好……
江離倒是神色正常，沈昕好像越來越喜歡他了，「這個哥哥和自家哥哥是一對」這個信息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對江離的態度，反而相處地更開心了。
……
瀋海平的事情還沒有消息，趙蘭每天都是以淚洗面，不知道是哀嘆自己，還是替沈昕。
沈凡帶著沈昕去看她。
「小凡，我們又拖累你了」趙蘭的眼睛腫著，看著沈凡滿是愧疚。
沈凡不太喜歡這種場面，只是垂了垂眼眸道：「不是拖累，您不用多想，把身體養好才是最重要的，小昕還需要你。」
沈昕給她削好了蘋果：「媽，吃蘋果。」
「嗯。」趙蘭看著他，眼睛又有些紅了。
她對不起小凡，也對不起自己的兒子，都是她的錯，才會讓他們受這麼多的苦。
「媽，你別哭，我和哥哥都好好的呢，你也要好起來，爸爸也會好的！」
趙蘭含著淚點頭：「嗯，媽媽很快就好了。」
「嗯！」
趙蘭又看向沈凡：「小凡，小昕他爸爸的事你別管了，什麼樣我們都認了，你還小，別為這些事操心了。」
沈凡捏了捏拳沒說話。
回到家，沈昕回了自己的房間，沈凡直接上樓找江離。
樓上有陣陣琴聲，沈凡輕輕開了門，沒影響到裡面的人，只是移到他背後時，忍不住抱了上去。
「江離……」
江離頓了頓，站起來轉了個身，在看到沈凡的臉色時，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怎麼了？」
沈凡很少會有這麼沉重又苦悶的表情，那天在警局門口他看到過一瞬，現在是第二次。
沈凡沒回他的話，只是抱住他。
江離也沒問了，把手放在他腰間。
兩人相擁著靜靜地站了好久，沈凡才輕輕地開口：「江離，我該幫他嗎？」
江離的手動了動，扣在他後腦勺：「很難受嗎？」
沈凡點了點頭。
現在的感覺，並不比知道瀋海平讓他幫忙還債的時候好，可那時候他還能說狠話，現在，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再狠的話他都能說，只是說完了之後，卻並沒有多少輕鬆。
江離抱著他，有些心疼：「沈凡，換一種方式吧，換一種對得起自己，也對得起他們的方式。」
「什麼方式？」
「你也說了，他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那就幫他變成原來的樣子，就算回不去，也不能再讓他偏離了軌道。」
瀋海平這種情況，他借的錢估計就是有問題的，賭桌上的錢，三十萬，估計都還是明面上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債恐怕才是要人命的。
讓他還債，可能一輩子都還不了了，沈凡能幫他，又能幫到哪一步，走法律程序，可能還能找到另一條路。
江離把陸零他媽媽的聯繫方式給了沈凡，因為對方是律師。沈凡自己帶著何嵐去找了瀋海平，只是人還沒找到，就又接到了來自警局的電話。
瀋海平已經被送到了醫院，警察都等在急救室外面。
沈凡到醫院的時候臉色很差，聽了醫生和警察的話臉色更差了。
毆打至多處骨折、骨裂，關節嚴重損傷……
「這不是要債，是要命吧？」何嵐也是皺著眉道。
沈凡沒說話。
何嵐看了他一眼，走過去和那些警察交涉情況。
瀋海平的欠債的確有問題，沈凡即便是有心理準備也沒想到他真的去碰高利貸，還是幾百萬。
等事情查清楚的時候，江離也皺了皺眉：「兩百多萬？」
何瀾已經在和別的債主交涉了，先穩住他們，借高利貸還能解決，瀋海平自己也說了他借錢的時候不知道對面是高利貸，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江離摟著沈凡的肩安慰他：「沒事，應該可以解決的。」
沈凡安慰不了自己，一連幾天都沒有好臉色：「就算是高利貸，那實際借的錢也不會少，他想怎麼還？」
瀋海平還躺在醫院裡，趙蘭也養不了病了，就在他旁邊陪著，只是邊陪邊哭。
寒假臨近結束的時候，事情終於有了一點好轉的跡象。
「瀋海平坦白了一些關於高利貸團體的情況，還有一個網路賭場，警察已經去取證和調查了」何嵐約了沈凡出來，和他說最新的情況，「他說他之前被推薦過那個網站，但他沒去，後來知道自己惹了高利貸之後有想過要去報警，但是被威脅了，他老婆就是因為這個被打傷的。」
沈凡低著頭沒說話。
何嵐也從江離那邊了解了一些情況，也沒說別的：「這件事你不用太擔心，我會儘力的。」
「謝謝。」
江離在外面等著他，和何嵐打了招呼就和沈凡一起回去了，何嵐看了他們的背影一眼，頓時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受。
沈凡回家就躺床上，腦子有些混亂。
江離點了外賣上來看他，摸了摸他的臉，有些擔憂：「沒事吧？」
雖然沈凡說著不想被牽扯進去，說著和他沒關係，但是無論結果怎麼樣，他都是會難受的。
沈凡拉著他的手把他拽到床上，緊緊抱著他，臉上已經很久沒了笑意。
「江離。」
「嗯。」
江離只是抱著他調整了一下姿勢，讓他枕在自己手臂上。
沈凡枕著他的手臂，臉上暗淡：「我好煩。」
「會好的，」江離看著他，手指拂過他的嘴角，語氣認真，「一切都會好的。」
沈凡靜靜地看著他的臉，扯著嘴角微笑了一下：「嗯。」
江離也笑了一下，對他道：「笑起來好看。」
沈凡只是把臉埋在他脖頸間，聲音有些幽怨：「江離，一個寒假要沒了。」
本來也沒幾天，現在被弄得一點心思都沒了。
江離輕輕扣著他的頭：「以後會有的。」
沈凡趴在他肩頭不說話，心情有些悶：「我寒假作業都沒碰，沒心情。」
江離看了眼他的頭頂：「我做了，一會兒抄吧，後天才開學。」
也不差這麼幾張，沈凡估計是真的沒心情，他也沒提醒讓他做。
「那你幫我抄選擇題吧，我好累。」沈凡抬著頭看他，眼睛里都寫著明晃晃的累字。
江離看著他沒說話，手機鈴聲響了才提醒道：「下去吃飯了」
沈凡賴著不起來，江離有些無奈：「先吃飯，一會兒我幫你抄。」
沈凡滿意了，在床上滾了一圈才坐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