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考試開始了就是一如既往地快，考完兩天，都感覺做夢一樣。

「……我的未來就這麼基本定了，我感覺好不真實。」

「高考啊，好快。」

高考那幾天，大概是真的最能感覺到時間可怕的幾天。

後面的黑板上就只剩了一個1，在昭示著高中生涯的即將終結，二十四小時之後，他們就畢業了，然後一個一個都將走上新的路，一條全新而未知的路。

最後一門數學一結束，回到教室里的人都在自己位子上安靜了一會兒。

沈凡和江離一起出來，江離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沈凡不怎麼擔心，因為數學江離就坐他旁邊那位子，答案是看不到，但知道他最後一題都做完了，所以肯定沒什麼問題了。

下午就一個短短的畢業典禮，很快，也沒有學生髮言，就是校長講了一段話。

「……現在的你們都很好，未來的你們，一定會更好，母校永遠在等著你們，我們等著你們帶著最好的自己來看望我們！恭喜你們，畢業了！」

操場上一片歡呼，但歡呼里也有眼淚在飄動。

梁虹站在三班領地的前面看著他們，眼睛有些紅了。

「老師，我們拍個照！」陳深架起了相機，後面的人都自覺地排了位子。

只是還沒等他們排好，前面的相機就迅速閃動著，四十二個少年，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鮮活的自然的笑容，還有人連眼睛都沒擦乾淨，還掛著眼淚。

他們身上都穿著班服，白色的衣服上，就只印著黑色的「高三三班」。

畢業典禮一結束，大家就開始把計劃中的告別party提上日程。

「我們23號出成績，那就22號？」

「末日前的狂歡啊？」

「可以可以！」

「地點還是老地方？」

「老地方吧，大家都挺熟悉的！」

「而且那裡也有很多回憶的啊！」

「嗯嗯！」

「停！先別忙著感慨，都留到22號，現在開始，happy！」

「沒錯，我要在成績出來之前，好好玩半個月！」

「……能不能有點追求啊！」

「我的理想就是安靜混吃等死，可沒辦法，我太優秀了……」

「……深哥，你可別在這了，趕緊滾吧！」

……

他們收拾著東西，考試前信誓旦旦要在高考結束就把所有試卷撕了的人，現在都只是一點一點把它們裝進箱子里搬回家。

「回家燒火，燒了灰我得找個風水寶地埋了！」

「讓它們入土為安！」

「保佑我高考大獲全勝！」

「我要拿它們鋪床，墊到高考成績出來為止。」

「我得讓它們知道，我是愛它們的」！

……

沈凡沒什麼東西要拿的了，前幾天江離已經幫著他搬了不少東西回家，昨天為止差不多都搬空了。

「你媽媽在下面嗎？」

「嗯。」

「那我一會兒幫你搬下去，反正我就一書包的東西。」

「好」江離點著頭，然後看著他道，「過幾天我去找你。」

「你都說了好幾回了」沈凡笑著看他，「暑假還住同學家，你得找個好理由才行。」

江離也笑了下，然後道：「不用找。」

「嗯？」

「反正總要知道的。」

沈凡莫名有些開心，高中談戀愛、畢業就分手的太多了，都說高考季就是分手季，高考不僅摧殘人心，還毀滅愛情，不過幸好這種事沒發生在自己身上。

而且他覺得他們的感情還在上升期，未來前途無量。

說著要走一輩子，但一輩子真的很長，期待感絕對是有的，江離想要告訴他媽媽，起碼說明，他也有這種想要很久很久的期待。

沈凡笑得開心，趁著教室里一片混亂的時候，沈凡迅速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江離愣了愣，然後看著他笑：「要是我媽上來了，看到剛才的，估計就不敢放我了。」

「……我又沒幹什麼，親我男朋友不是天經地義地嗎？」沈凡說著還下意識看了眼背後的教室後門，然後才轉過身來給江離的箱子蓋上蓋。

江離不說什麼，只是道：「走吧，下去了。」

「嗯。」

江離他媽媽就站在下面，一眼就能看到，主要是太顯眼了，更何況旁邊還站著個風格截然不同，但同樣極其搶眼的。

沈凡還是忍不住驚嘆，基因真可怕。

「小離。」

「媽，何姨。」

「阿姨好。」

梅瑛看到沈凡和江離一起下來的時候，驚訝了一下，但也沒別的，對他的稱呼只是點了點頭。

倒是旁邊的何瀾笑著看沈凡：「我第一次在這個學校里聽見除了小離以外的人叫我阿姨，還挺新奇的。」

「……」沈凡和何瀾直接也接觸過，但還是覺得差距有點大，這日常的風格更工作風格真是截然不同，陸零他爸爸真是能人。

沈凡心裡默默想著，嘴上還是很順地道：「其實吧，我覺得你們都像姐姐，但我不能占我同桌便宜啊，所以還是得跟著他的輩分叫比較好。」

何瀾笑著拍了拍梅瑛：「聽到沒，他說要跟你兒子的輩分叫。」

「……」

「……」

沈凡還真沒料到她來這麼一句，頓時蒙了。

這什麼套路啊？

他剛說的話有什麼不對嗎？

為什麼到她嘴裡就變得怪怪的了……

梅瑛聽著她的話，看了眼沈凡，又看著江離，一時沒說話。

江離適時地打破了這一局面：「媽，車子停外面了嗎？」

梅瑛回過神，回答道：「就在後面，就是一會兒出去有點難，現在先搬東西吧。」

「嗯。」

梅瑛特地換了平底鞋，彎腰幫江離搬了一些。

何瀾在旁邊看著，然後去後面開後備箱。

沈凡在她們都轉頭之後，看著江離，摸了摸心臟，語氣極其可憐：「我的心臟。」

江離笑了笑：「沒事，別緊張。」

「我感覺你媽媽剛才看我的時候，眼神有些涼。」

「她看我也是涼的。」

「……」沈凡噎了一下，聲音很輕，「就算你要寬慰男朋友，也不能這麼說吧？」

「實話，你看過我媽工作時的眼神，就知道現在這種程度的真的很溫和了。」江離解釋道。

沈凡眨了眨眼，覺得他說的可能有那麼一點點道理。

前面梅瑛已經把一些放進了後備箱，轉身幫江離搬箱子。

「媽，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行。」

沈凡和江離又上去了一趟，把剩下的一下搬下來。

結束的時候，梅瑛看著沈凡，對他說了句謝謝，又把沈凡嚇得不輕。

「……沒事沒事，幫我同桌搬東西應該的。」

「你是走讀的吧，要自己回去嗎？」

「嗯，對。」沈凡很有禮貌地點頭。

「我們送你吧，反正你和小離是同學，路上還可以說話。」

沈凡聽她說了那麼長一句，突然有一點剛和江離關係好點的時候那種感覺，太感動了，還有些惶恐。

「不用了阿姨，我家離學校很近，我自己回去就好。」

梅瑛也沒再說什麼，只是道：「那你自己小心。」

「好的，阿姨再見。」

沈凡看著她上車，又看了眼江離，然後給他發微信。

江離看了眼手機，沖他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就上了車。

「到家打電話。」

「嗯，你路上小心。」

沈凡邊走邊看著手機，繼續打字：「我現在心還在瑟瑟發抖。」

江離給他發了個抱抱的表情包。

「沒事的，我會和我媽說的，下次就好了。」

「？說什麼？」

「給你正名。」

「……不急不急，我覺得以我現在的心裡承受能力還不行，你先緩緩。」

「嗯，那我暗示一下。」

「嗯嗯，順便確定一下歸期。」

「好。」

沈凡到家的時候，江離也回家了，不過電話還是沒打成，因為江離被帶著去外面吃飯了。

晚上的時候，沈凡給自己拍了個自拍發給江離。

「我又來了，是不是覺得有點熟悉？」

江離很快就回了一個視頻請求。

沈凡趕緊點了接通，然後就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臉，立刻上去親了一口。

「怎麼樣，感受到我的吻了沒？」

「嗯，感受到了。」

「那你回一個啊！」沈凡盤著腿坐直了，期待著看著他。

江離頓了頓，當然還是沒回：「回去再回。」

沈凡撇嘴：「回來了也是我主動。」

「你可以不要。」

「啊，你看看你，才離開了幾個小時就這麼對我？」

江離笑著看他：「我後天就過去，別跟寒假一樣，我不在你就跟別人走了。」

沈凡眨著眼睛，然後哼了一聲：「後天我要是見不到你，我還得找別人去。」

江離笑著不說話。

沈凡靠在後面：「你媽肯放你？」

「嗯，她要工作，我去哪都隨意的，去旅遊的事我也說了。」

沈凡突然抱著手機往旁邊倒：「那你媽有沒有問起我什麼？」

「問了一點。」

「問什麼了？」沈凡有些緊張。

「沒什麼，就是問我們平時相處怎麼樣」江離說著頓了頓，然後繼續道，「她誇你性格好，說你看起來很開朗，讓我多跟你學習。」

沈凡咬了咬唇：「啊，她要是知道我對她兒子做了什麼，估計就不會讓你跟我學習了……」

江離輕笑了聲：「有覺悟就好。」

沈凡瞪他：「誰有覺悟？你的覺悟呢？」

「我一直都有。」江離認真答。

沈凡冷哼，然後又忍不住咬唇：「真難，被拐的還要提心弔膽，你就是欺負我孤身一人。」

「沒有，我會負責的。」

「嗯，你敢不負責嗎？」沈凡抱著手機在床上滾了一圈，然後感嘆，「一個人滾真沒意思。」

江離笑了下，建議道：「抱著枕頭滾吧」

沈凡看著他說不出話，然後悶悶地撈過他的枕頭狠狠親了一口。

「它比你軟。」沈凡眨著眼道。

「我比它好看。」江離認真回道。

沈凡捧著屏幕看他是臉，點了點頭：「嗯，是好看，不然也勾引不了我。」

江離笑著，然後道：「好了，我洗澡去了，你早點睡。」

「嗯」沈凡悶悶地應了一句，然後道，「拍個洗澡的照片給我。」

「那我後天給你寄照片好了，你要多少？」江離認真問他。

沈凡委屈看他：「過分！」

「睡著了就不需要照片了，睡吧。」

「好吧，那晚安。」

「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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