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零點一到，整個屋子都黑了，只有餐桌上的燭光搖曳著光芒。
沈凡看著旁邊的人，慢慢牽上了他的手，然後俯下身一口氣吹滅了燭光。
「許願了？」江離在一旁問。
沈凡笑著轉身抱住他，眸光溫柔帶笑：「許了啊，而且，已經握在手心裡了。」
江離靜靜地靠著他，眼眉彎了彎，笑著應了聲：「那恭喜？」
「同喜。」沈凡立刻道。
江離笑了聲：「吃蛋糕，正經點。」
「行，我聽話點。」沈凡自動轉化了一下語意，給自己和江離各切了一塊蛋糕，然後先拿了一塊遞到了旁邊人的面前，示意道，「來吧，先試試毒。」
「嗯，害怕？」江離看著他道。
這沈凡哪能認的，立刻道：「不怕，怕換了地方沒有你。」
對面的人卻皺了皺眉，嚴肅道：「閉嘴。」
沈凡愣了愣，趕緊點頭：「好好好，錯了，趕緊，吃一口～」
江離就這麼就著他的姿勢把第一口蛋糕給吃了，然後拿過叉子反過來餵了他一口。
蛋糕不是很大，倆人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把他吃了大半，剩下了一點實在是怕晚上太沉澱，所以就留著第二天早上吃了，反正也藏得住。
因為第二天還要去醫院，沈凡自然沒心情干點什麼，只是一起看了會兒電視，然後就上床睡覺了。睡著前，江離突然道：「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醫院吧？」
沈凡愣了愣，意識有點迷糊：「什麼？」
「……沒什麼。」江離又改口道。
沈凡卻已經回過味來了，側過身來睜眼看著他，不解道：「你跟我去幹嘛？總不至於是不放心我吧？」
「沒有，就隨便想到的。」
「哦，那我勸你別去，反正你們也不認識，沒必要瞎表關心，你多關心關心我就好了。」沈凡認真道。
江離安靜著沒說話，一會兒之後，他才輕輕應了聲。
沈凡笑著捏了捏他的臉，一隻手伸進被褥牽住他的手，慢聲道：「好了，睡覺吧，今天這個生日，我特別喜歡，真的。」
「嗯。」江離也笑了笑，即便看不見，但語氣中，沈凡依然能聽出幾分滿意和喜悅。
也許喜歡一個人就是這麼簡單，甜言蜜語都成了調味品，安安靜靜的兩個人互相依偎著，說點什麼都是人間至歡。
……
殷琳的傷需要一段時間的治療和康復，一直到暑假也沒有明顯的起效。由於她堅決不肯轉院回北京，殷老先生只能提前辭去了自己的工作，專門過來來陪著他，楊艷本來就是自由職業，時間倒是有空餘。
沈凡也不是傻子，所以在陪護這方面是能不去就不去，反正日常的照顧也不缺他，在這一點上，他也算是得到了最大的支持。
但即便是少去，暑假他還是沒能和江離一起回青陽，而江離也就回去了一趟，過了半個月就乾脆來找他了。
情緒這方面，有肯定是有點的，但沈凡很少有感覺出來的時候，有時候感覺一上來，又立刻就被蓋了過去。甜言蜜語說多了，就感覺沒什麼是哄哄不能解決的，但事實是，的確有些事情，解釋了一而再，再而三，依舊觸及不了根本。
他第一次覺得江離不對勁，是在暑期的最後一段時間。
說來也巧，時隔一年，他們居然在同一天遇上了兩波熟人，第一波是陳深和林茵，這是毫無疑問的情侶旅遊約會組合，另外一波，就是一直到他們坐下也搞不清楚關係的兩男一女組——劉勝績攜手方浩承，旁邊還跟著一個臉生的女孩。
「……這誰女朋友？」陳深首先疑惑加好奇。
劉勝績立刻拍了拍桌子：「什麼女朋友，女性朋友，怎麼看見女的就是女朋友？！」
「……那你們這組合，還怪有趣的。」陳深笑得隱晦。
方浩承在旁邊輕咳了一聲：「這是他的女性朋友，是我師妹，我們不是一個身份。」
沈凡看了看那個已經自來熟地拉著林茵討論起他們聽不懂的話題的女生，挑眉問：「你才大一剛上完吧？哪來的可以拉出來的師妹？」
「卧槽，網上騙來面基的？你們倆還團伙作案？」
「……什麼跟什麼啊！那是我鄰居！」劉勝績又忍不住要拍桌子了。
「哦～」陳深面有所思，「青梅竹馬唄？」他又看向方浩承一臉瞭然，「你這是想要天降唄？」
「難怪你們倆之間暗潮湧動，原來根源在這裡？」沈凡迅速就得出了結論。
「閉嘴，哪有的事，看沒看人家那活躍度，那是我們兩能駕馭的嗎？深哥你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趕緊去把茵姐的注意力拉回來吧，不然一會兒你肯定得哭。」
陳深：「……」
他把眼神從這兩人身上轉了又轉，頓了兩秒之後，他回過頭叫了一聲林茵，沒反應，又拉了拉她的衣服，被不耐煩地看了一眼，然後就見她轉過頭面色一變：「卧槽！我想要這個！好帥！這個角度！我要強娶他！哭！老婆太好看了！」
陳深：「……？？？」
方浩承和劉勝績二人組就靜靜地喝著標配的珍珠奶茶，面露不忍，又有點暗爽。思考了一會兒之後，他們決定不再撒把鹽了，轉頭把注意力放在了沈凡和江離身上。
「凡哥，江神，你們這一年挺好的吧？」方浩承眨著眼問。
沈凡看了看對面三個，放在桌面上的手挪過去蓋住了江離的手背，笑道：「肉眼可見。」
「……呵，」劉勝績忍著轉身就走的衝動，果斷轉移話題方向，「凡哥，你們美術學院是不是女生特別多，是不是都是氣質型的美女？有沒有班級女生的照片，我看看唄？」
「……你是被關進了男子學院嗎？這一年沒見過女的？」沈凡驚異道。
方浩承立刻友好解釋道：「他們一個學院四個專業就十個女生，國寶級別的。」
「……」
「而且其中六個都有男朋友，還沒分手，目前也不太有跡象分手，另外又有兩個可能要脫單。」
「……」沈凡笑了，默默豎了個大拇指，「辛苦了，還要分析她們的情感運勢。」
劉勝績狠狠敲了把方浩承的頭：「閉嘴會死人啊！老子把你頭擰下來！」
「別別別，我給你看我們班級的美女照片，巨好看！」
「呵，我已經感受過你的審美了，不和我一個調，再見。」他轉頭又看向沈凡，繼續堅持不懈，「凡哥，手機，相冊，要看！」
沈凡隱晦地看了眼旁邊的人，笑著問：「你們確定要看？」
「……」
「行行行，看吧，我安慰一下你，反正你也就這麼點享受機會了。」沈凡大方地交出了手機，對面那隻手卻遲遲不敢抬起來，眼神惶恐。
「……凡哥，我的眼睛，還有大用的……」
「放心，我看著真人就夠了，沒什麼特殊癖好。」沈凡真誠又不失笑意道。
對面果然面如菜色，悲哀道：「……行，我信了，但我決定提高點素質，我們喝酒去！」
沈凡看了眼旁邊專心致志不知道目光擺在哪的男朋友，也沒拒絕，反正既然遇上了，總得有點活動表示一下才行。
至於能不能喝酒，這根本不成問題，他可以喝飲料啊！
江離看他沒意見，自然也不會發表意見，順便還能承擔起陪酒的角色。
但本來應該是難得的同學聚會，最後去沒有完美落幕。沈凡飯吃了一半就接到了楊艷來的電話，說殷琳在復健的時候摔倒了，情況聽著十分緊急。
既然是楊艷的電話，那他肯定不能說一句「我知道了」就完事兒，必須得快馬加鞭趕過去，但眼前那三個又已經喝了不少了，臉都紅了，就算是有江離在他們也是聊得不亦樂乎，全然沒有顧忌。
「凡哥？有事兒啊？」陳深眼尖地問。
「嗯，有點事，我得走了，」他稍微解釋了一句，就看向江離，小聲道，「醫院的，我過去一趟。」
「好，一會兒我送他們去酒店。」江離自然沒說什麼，還攬下了送人的活。
「行，那你一會兒回去當心，我先走了。」沈凡捏了捏他的手，然後就立刻走了。
他一走，劉勝績和方浩承才反應過來什麼事兒，也不避諱江離，直接問：「江神，凡哥去哪啊？這麼急？」
「醫院，有點急事。」江離面色如常道。
方浩承更疑惑了：「醫院啊？誰生病了？」
江離輕輕頓了頓，道：「同學，有點交情。」
「哦，」劉勝績吃著菜點點頭，又突然八卦了一句，「男的女的啊？」
「這劇情必須是女的啊！」方浩承搶答道。
陳深輕輕敲了敲他們的杯子，提醒道：「還劇情？演小說呢？能不能懂點事兒？江神還急著回去呢，太晚了凡哥估計得在群里罵人。」
「才不會呢！凡哥不是那種人！」
江離沒再說什麼，把杯子里最後一點酒喝盡了，然後就沒怎麼再動筷子了。
劉勝績他們自然乖巧聽話，很快就自覺結束了他們的酒會，被送上車的時候都格外安靜，好像一個不乖就會有人訓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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