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北京,夕陽路別墅區。
夜已深,萬物入夢。皎潔的月亮柔和似絮,撒下了那素潔的光輝。
春節過後,北京的天氣逐漸變暖,夜晚比白日微涼些許,窗戶是開著的,偶爾串進一股冷風。
對於一個長年失眠的人來講,寂靜的深夜是另一種生活方式。
陸染剛剛洗過澡,睡不著有些無聊,閑坐在床上,手裡拿著一本書隨意翻看。
不多時,落地窗的方向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音。
他下意識抬眸看去。
若是正常人,可能早已跳起來大喊大叫,又或者是找個能當武器的東西防身。
但他不是正常人,只是緊緊盯著落地窗,面色如常不見一絲一毫的慌張,若是仔細觀察,興許還能在他臉上找到一絲期盼。
那裡很快有個晃動的黑影,影子越來越近,看的出來身手矯健,從外面的圍牆跳進落地窗時的聲音很很小。
白色的窗紗被掀開,只見一個身穿黑色外套,頭頂戴著鴨舌帽的男人走進來,那帽子壓的特別低,只能看到高挺的鼻樑以及下頜的線條,這副打扮還真像個入室搶劫犯。
男人只是往前走了兩步便站在原地不動,與卧室主人保持一段安全的距離,他慢慢抬起頭,明眸璀璨,猶如一灣春水。
雙方視線在空中碰撞,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卻無聲勝有聲。
兩兩相望,久久凝視,兩人就這樣保持原有的姿勢沉默十分鐘之久。
氣氛很微妙,好像誰也捨不得打破這一刻的寧靜。
片刻后,男人微微挪動腳步,伸手壓了壓帽子,打算離開。
見此情景,陸染急忙坐直身子開口挽留:「別走。」
剛才還猶豫不決的男人,幾乎是瞬間就朝著陸染的方向生撲過來。
陸染只覺身上一沉,還帶著些許的涼氣,他弓起身子,急切地捧住男人的臉想好好看一看,可惜對方比他還急,捏住他的下巴,緊接著熾熱的吻落下。
是非常熟悉的氣息,他主動張開嘴,勾著對方的舌尖來到自己的領地。
「唔...」
激烈的熱吻持續許久,男人終於肯放過他已然泛紅的唇。
得到呼吸權利,陸染摸著男人的臉頰,仔仔細細地撫摸,先是眼睛,然後是鼻子,再然後是下巴,不同於以往的感受,那裡泛起青青胡茬,讓他輕嘆出聲:「瘦了好多...」
許久不見,真的瘦了很多。
他的狗子經歷了什麼?是不是跟他一樣夜夜不能眠。
男人忽然抬起頭,眸中滿是積累多日的欲|望,瞳孔深處的猛獸飢餓難耐。
陸染被人這樣凝視,心中沒有惶恐,只有無以言表的期待。
他放鬆自己的身體,圈住男人的脖子,貼著對方的臉頰,聲音低沉而沙啞:「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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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亮,床上的人緩緩睜眼。
陸染坐起身,看著緊緊關閉的落地窗,面色輕柔,深深地吸口氣。
若不是身體不適,他還真以為昨夜是一場夢。
傭人準備了早餐,他坐在餐桌前吃相優雅,旁邊坐著他的新助理,正在彙報今日股市走向。
不多時,別墅區的安保負責人找上門來。
陸染像是早有預料,點頭答應讓人進來。
安保負責人懷揣著隨時可能被開除的心思,微微彎著腰,緊張地搓手,忐忑開口道:「陸...陸總,昨天晚上有一個...」
陸染放下手裡的餐具,抬眸看去:「怎麼了。」
安保不敢與他對視,忙低下頭:「昨晚監控顯示,有可疑人員從別墅區側門的圍牆|翻進來,因為是大半夜,而且警報器也沒響,監控顯示他順著......」
說到這裡,安保緊張地吞口水:「陸總,您沒事吧?」
陸染用紙巾擦了擦嘴角,語氣淡然:「沒事。」
安保負責人瞬間鬆口氣,心想陸總不僅長的厲害,身手也了得,自己單槍匹馬搞定歹徒。安保負責人挺直脊背,拍胸脯保證:「陸總放心,保證不會有下次,已經決定報警處理,很快會抓到那個不法分子,到時候.....」
「不需要。」陸染抬手打斷,在對方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輕輕勾唇,「下次他來,就當看不見好了,他想走正門就走正門,喜歡翻|牆就讓他翻,明白我的意思嗎?」
「......」安保負責人表示,不是特別的明白。
陸總您要是被綁架了,就請您眨眨眼。
陸總沒再搭茬,難得的好心情,穿戴整齊,瀟瀟洒灑的去上班了。
***
青島市。
上午約好跟合作方談新項目,簡兵還指望著何享的三寸不爛之舌坐鎮,哪成想這傢伙睡的跟死豬一樣,敲了半天門也沒人回應。
眼看時間快到中午,何享屋裡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簡兵忍無可忍,攥緊拳頭加了力道,對著那門又狠敲幾下:「老何!你他媽見閻王去了你!趕緊給我起來!」
就在這時,身後突兀響起一道熟悉的嗓音:「你幹嘛呢?」
「卧槽!」簡兵當即嚇了一跳。
他急忙回頭一看究竟,發現是一身休閑裝扮的何享。
對方壓了壓帽子,嘴角勾起一抹好看弧度:「你這樣敲門,不怕隔壁報警抓你啊。」
「你他媽去哪了?」
敲了這麼久,手都酸了,簡兵泄憤似地給他一拳。
這對何享來說不痛不癢,他揉了揉胸口,拿出房卡將房門打開,進來后,說句:「晨跑。」
簡兵緊跟其後,半信半疑:「你跑了幾個小時啊,我可是從七點站到現在,打你手機也不接,還以為你死屋裡了呢。」
何享沒接茬,轉身揪起簡兵的后衣領,用蠻力將人推出門外,隨後大門一關,六親不認。
「去大廳等我,我換身衣服很快下去。」
簡兵氣的要命,沖著門豎中指,嘴裡罵罵咧咧:「什麼東西,好像我沒看到脖子上的紅印子似的,哪個小騷貨留的,被陸總知道卸你一條腿...」
話說回來,老何真的跟陸老闆分手了?
這消息還是從韓步洲嘴裡知道的。
簡兵甩甩頭,總覺得不真實,不過何享自從回北京,這幾個月天天都跟他在一起,要不就是跟韓步洲一起忙火鍋店,確實沒見到對方有聯繫過陸染。
也許真的分手了,昨晚的......是新歡。
完了!何享髒了!這股清流已被污染,開始學會約.炮了。
*
兩日後,啟程回北京。
忙完策劃公司的項目,何享轉頭把心思全部投入到火鍋店。
店面裝修基本完工,服務人員培訓結束,剩下的就等老闆選個黃道吉日。
開業吉日是韓步洲母親選的,老一輩信風水,刻意找位有名的風水大師來店面逛一圈。
大師很專業,指著幾處綠植擺放,重新調整了一下位置。
何享特別聽話,讓怎麼挪就怎麼挪,大師說什麼就是什麼。
忙碌一小天,請吃飯又送禮,風水大師終於心滿意足地走了。
韓步洲親自開車將人送回家,完事後又返回店面。
還沒開業,店內空落落的,前台開著一盞射燈,何享正坐在裡面低頭玩電腦。
韓步洲走近了些,趴在吧台,歪著身子,發現這人居然還有閑情雅緻玩遊戲,便笑道:「最近心情不錯?」
「我哪天心情不好了。」何享眼不離屏,手按住滑鼠噼里啪啦一通猛如虎的操作。
這倒是實話,何享是樂觀派,即便心裡難過不開心他也很少表現出來,不論是給家人還是朋友的感覺,永遠是一副笑盈盈的樣子。
韓步洲抓起前台放著的糖果,剝開一顆含在嘴裡,道:「玩完這把下線,晚上我請你吃飯,今天辛苦兄弟了,那風水大師是我媽同學的同學,還不錯,挺有威望的。」
「是。」何享點頭附和,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顯示器,「我對那些不懂,聽人家的肯定沒錯。」
「走吧。」韓步洲催促道。
一輪遊戲結束,何享的眼睛終於離開顯示器,隨之伸個懶腰,「去哪?」
韓步洲不悅皺眉:「吃飯,剛才聾了?」
「啊,不去了。」何享語氣頗為輕鬆地拒絕。
「怎麼,晚上有約啊。」韓步洲隨口一問。
「沒啊。」何享撓撓頭,笑道,「想早點回家睡一覺,出差回來到現在還沒睡個完整覺呢。」
聽他這樣說,韓步洲也沒再多勸,勉為其難地點頭:「行吧,那改天,你早點回家,我先走了。」
何享擺擺手:「明天見。」
語畢,他重新點開遊戲,新一輪的solo開始。
***
夜闌人靜,天空掃去最後一片雲。
陸染正在洗澡,卧室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這個時間段,敢私自踏進他領地的只有一個男人。
膽大包天,都不足以形容。
他迅速衝散身上的沐浴露,還沒來得及擦乾便圍上一條浴巾走出浴室。
門口的黑影一晃,擋在他面前。
緊接著,他被人用蠻力抱在懷裡,這人的力道極重,恨不得要把他揉進身體里。
這是第二次了,男人穿的還是那件衣服,頭頂依舊戴著帽子。
他不由笑了笑,好奇地問:「走進來的,還是翻|牆進來的?」
對方蹙眉,沒有回答他,而是放輕力道,轉手按住他的腰,抱著他慢慢向卧床挪動。
很快,他被人抱到床上。
全身上下只有一條浴巾遮羞,從臉部開始,已經一點一點紅了起來。
對方溫熱的唇落下,從額頭慢慢向下移,來到嘴邊,愛戀地停留許久。
這個夜漫長,思念更盛,情意綿綿,像吐不盡的蠶絲。無數日夜的相思,幾多企盼,焦灼的心,在這一刻宣洩的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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