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製劑

抑製劑

「這算是……打平手嗎?」

台下的人面面相覷。

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打平手」這個概念,在實戰中出現的概率是極低的。

但畢竟只是校內挑戰,點到即止也能夠理解。

林牧被邵冷壓在對戰台上,胸腔受制,使不上力,一時間,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了。

身體挨得太近,林牧身體敏感地顫了下,心底那根緊繃的弦一下斷開,腦中卻浮現出重生醒來時在洗手間發生的事,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羞恥……就好像自己當時完全是意識清醒的一樣。

啊呸,住腦!

林牧重新抬起頭,正撞上邵冷眼中淡淡笑意,見對方張嘴,口型儼然是——

好聞嗎?

「……」對過於親密的距離感到不適,林牧率先收回手,卻偏過頭避開了那道視線,「起來。」

眾目睽睽之下,邵冷從他身上翻身下來,目光掃過台下林燃,嘴角弧度深了些:「既然我和副會長打了平手,不如就讓我來試試?」

林牧微笑著配合:「那就給邵同學一個展示自己的機會好了。」

離開演講台時,身後邵冷的聲音還在繼續。

「主要還是因為副會長手下留情。」

虛偽。

「副會長的實戰能力即使放在軍隊預備役中也很出眾。」

再吹。

「信息素很強勢。」

林牧後背發涼,身體漸漸僵硬,暗自扣緊了手指。

「Alpha中很少有這麼逼人的信息素。」

……還以為他要說那件事。

在休息室待了一個小時后,林牧身體總算有所好轉。邵冷那邊也早就結束,人氣飆升得相當迅速。

穿過教學樓走廊的時候,一股熟悉的Alpha信息素竄入鼻息。

林牧抬眼一看,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現在痛快了?」邵冷抱著手臂斜倚在牆邊,修長的身形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霞光。

那聲音猶如漣漪,蕩漾開來,餘音在心尖纏繞了百八十回,化作舞者的足尖輕輕點下,觸探到一片驚人的柔韌。

一種觸電的感覺流遍全身,林悅倏地停下來,看了看他,終於忍不住問:「誰審批你進的學生會?」

加入學生會最終要得到會長的批准,今天明明在洗手間……總不可能是由自己審批的。

想到這裡,林牧略微遲疑,腦中突然浮現出了一種可能。等等,該不會是……

手腕被輕輕按住,兩腿被對方膝蓋抵住,熟悉的姿勢觸動了身體各個器官的記憶。

「想起來了嗎?」邵冷嘴角輕微上揚,「你親手簽的字,轉眼間就忘了?」

林牧心裡咯噔了一下,邵冷的回答從某方面讓他的猜測得到一絲印證。

不等林牧制止,邵已經再度開口:「今天中午,我拿著入會申請單去辦公室找你簽字,那時你不在。出來的時候,我看見你匆匆忙忙跑進洗手間,狀態很差,就跟進去看了一眼。」

「之後我發現洗手間的門沒關,你正在裡面發情。」

「緊接著指揮學院七班有一批Alpha闖進洗手間,情急之下,你將我拉進隔間,把軍服……」

不好!

林牧眼神微斂,一掃四周無人,立刻捂上邵冷的嘴,將他推到牆角。

在林牧鬆手的剎那,邵冷漫不經心地點了下頭:「就是這樣,你用手捂住了我的嘴,拿簽字的事情要挾我,說我如果不答應你,就一輩子別想加入學生會,並且一直到畢業都會過得很不如意。」

不可能——自己沒這麼卑鄙。就算是真的,臨時解決的對象也不可能是他。

邵冷停頓了一下:「後來,你強迫我對你做那種事,還讓我叫你——」

「……寶貝兒。」三個字輕輕落下,帶著某種曖昧的意味,讓林牧想起那些屈辱的、不堪入目的畫面。

邵冷的學生會入會審批單上,簽名處兩個明顯的大字:林牧。

字跡扭曲的程度令人浮想聯翩,彷彿映射著他在洗手間里屈身的樣子。

林牧按捺下心中的怒意,說服自己保持清醒和理智。這種時候,不能和他撕破臉,以免他把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

林牧沉默了一會兒,再抬頭時,臉上多了一抹微笑:「邵同學,這次的事情多虧你的幫助。」

態度轉變得太快,邵冷注視了他一會兒:「……放心,我沒有打算說出去。」

林牧敷衍似的點了下頭:「作為回報,我這裡有一份月考理論複習題,涉及到機甲理論、戰略情報學等重點科目,答案很詳盡,你拿去用吧。」

這是一份印錯的舊答案,兩百道機甲理論選擇題全部錯位。當時學生會整理出來是為了方便大家複習,結果在校對的時候林牧意外發現了答案頁的印刷錯誤,急急召回。錯誤資料一直堆積在學生會辦公室,沒來得及銷毀。

記得邵冷這傢伙以前經常謊稱自己偏科,說他機甲理論是弱勢科目,然後來找自己請教問題,倒不如……

邵冷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情緒,卻沒有拆穿,隨意笑笑:「好啊。」

「你跟我去趟學生會辦公室吧,」林牧看了他一眼,「資料可以慢慢看,不會的隨時問我。」

想裝學渣?這輩子沒戲。

取到資料后,邵冷留了林牧的聯繫方式。

林牧鎖上學生會辦公室的門,剛離開沒幾步,就迎面撞上了抱著盒子從醫務室里匆匆忙忙跑出來的喻恬。

盒子里的東西頃刻間散落一地。

喻恬揉了揉被撞痛的手腕:「啊,是林學長。不好意思,我剛剛走太急了……」

「我來吧,」林牧俯下身幫忙收拾,卻一下留意到注射劑上的字,遲疑道,「這是……抑製劑?」

「是針對Alpha的抑製劑,」喻恬解釋著,快速把東西收回了盒子,「剛剛在紐斯洛大樓,那名Omega散發的信息素太濃,有些易感期的Alpha可能會承受不住。」

林牧瞥向醫務室內,忽然有了主意,露出了標準的溫柔學長式笑容:「Omega的抑製劑有準備嗎?」

喻恬想了想:「Omega發情,應該不會影響到別的Omega吧?」

林牧正色:「是這樣沒錯。但現在Alpha集體受到影響,很可能對學院里的Omega也造成影響。」

喻恬恍然大悟:「啊,還是林學長想得周到。那我再回去拿一盒Omega專用的。」

林牧點點頭,忽然間想到什麼,又叫住他:「等等。」

喻恬轉過身:「林學長,還有什麼事嗎?」

林牧嚴肅道:「有沒有那種能隱藏Omega身份的抑製劑?甚至能偽裝成Alpha的那種。」

喻恬:「林學長你問這種問題做什麼?」

林牧:「不是說一直找不到那個到處發情的Omega?我擔心他會用特殊的抑製劑偽裝成Alpha混在軍校。」

喻恬:「林學長果然想得周到!確實存在這種抑製劑來著……」

林牧:「一般放在哪裡?」

喻恬:「那是違禁藥物,由軍方直接管控,學院里怎麼可能有嘛,當然是在軍區醫院了。」

林牧:「……」

幾分鐘后,喻恬再次從醫務室里出來,懷裡多了一個抑製劑盒,關門的樣子看上去有些吃力。

林牧很紳士地幫他擋了一下門:「這批抑製劑我幫你送吧。」

喻恬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臉微微紅了:「謝謝學長!」

說完就把那盒要拿給Alpha的抑製劑遞了過去。

林牧輕輕咳了一聲:「……還是由我送Omega的那份吧。」

喻恬愣住:「為什麼?」

林牧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Omega如果大面積陷入發情,情況嚴重,後果不堪設想,可能要向軍部申請保護,由我出面會方便一些。」

喻恬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把Omega的抑製劑盒給了他:「那就,謝謝學長了。」

「不客氣。」

趁喻恬不注意,林牧把盒子掀開一個縫,順手拿了一管抑製劑收進軍服。

剛把盒子蓋上,就看到喻恬又轉過身,快速跑到他面前。

這一轉身讓人防不勝防,林牧差點失手讓抑製劑掉出口袋,後背冷汗都濕了大半。

林牧微笑:「還有事嗎?」

「那個,林學長,不知道你有沒有心儀的Omega呢……」

「沒有。」

「太好了,我還在猜,林學長想送Omega的那一份是不是為了那個發情的Omega。」大概覺得自己想得太荒謬,喻恬摸了摸鼻子,笑得怪不好意思的。

「怎麼會呢?」其實也沒有說錯。只不過我就是你口中的那個Omega。

「我想也是,」喻恬點頭,神色認真,「林學長怎麼會喜歡那麼膚淺的Omega呢?」

「膚……淺?」林牧笑容僵在臉上。

「到處釋放信息素,實在太不害臊了。聽保潔人員說,那個Omega還在洗手間里和Alpha發生了那種事情。我之前還以為那個Alpha是林學長呢。」

「……」內心漸漸扭曲。

喻恬:「這種擾亂校紀的Omega,就應該上報給軍部嘛。你說是不是,林學長?」

「……」表情趨向猙獰。

喻恬忽然記起正事:「啊,林學長,時間來不及了,我得先把抑製劑送過去。改天見。」

「……」克制住了!

林牧輕輕點了下頭,暗中攥緊了手中的抑製劑,朝走廊另一頭走去,趁周圍無人,轉身閃進了洗手間。

瓶管反射著冰冷的光芒,足以讓沸騰的血液都冷靜。

一管抑製劑注射進去,總算是壓制住了Omega的本性,林牧心底卻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安。

應該……不會再出意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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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暗示篇】

林牧三大自我暗示:

男神形象不能丟。

我沒那麼卑鄙。

邵冷比我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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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被死對頭標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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