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
溫蕊被他的氣勢嚇到,下意識就要直起身。
可脖頸卻被司策伸手摟住,兩人不由自主就靠得更近了一些。
「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
司策說話的時候,氣息拂過了她的唇瓣,溫蕊輕咽一記口水,小聲道:「沒人讓我來,我自己想來的。我們很多天沒見了……」
司策沖她微微一笑,終於從沙發里站起身來。但他沒有放開她,手從脖頸處一路滑到了她的腰際。兩人貼得很近,溫蕊甚至覺得自己能透過他的襯衣布料,感覺到內里八塊腹肌的堅實。
突然好想環住他的腰,哪怕不是在家這種私密的地方,就很想任性這一回。
「昨晚不是才見過?」
司策充滿磁性的嗓音將溫蕊攔回了現實,她小聲嘀咕:「那個不算,我都沒看清你的臉。」
大半夜回家進了她的房,摸黑將她在被窩裡弄醒,又鬧了半宿才睡。清早卻是天沒亮就走,連話都沒顧得上說一句。
溫蕊突然想起李詩琴和潘霜討論他結婚的事情:「不想我過來,是怕影響你的人氣嗎?」
「是怕你會有壓力。跟我公布婚事對你沒好處。」
這話聽起來耳熟,不光是兩人的婚姻,在別的事情上司策也說過同樣的話。
溫蕊當年,其實是有機會進娛樂圈的。她從中學起就不止一次被星探相中,想簽她帶她入這一行。和外面站在鎂光燈下的很多女明星一樣,她本也有機會如此閃耀。
那時候的溫蕊確實想當明星,不是為了出名,只是為了多掙點錢好給她爸交醫藥費。
但司策永遠都是那句話:「入這一行對你沒好處。醫藥費我會出。」
看似為她著想的話,一次次地切斷了她入這一行的每一次機會。久而久之溫蕊也不再抱有那樣的想法。
或許他是對的,自己如此平凡,確實沒辦法在舞台上發光發熱。
「想什麼?」
司策見她不說話又往前貼近了幾分,那張價值億萬美色的冷峻的臉,就這麼直直地扎到了她的眼前。
那如刀刻般的輪廓與五官無數次地出現在溫蕊的夢裡,從來都是她最喜歡的樣子。
她本來想發點脾氣,一對上這張臉立馬氣勢全無。
「我知道了,都是為我好……」
話沒說完雙唇突然被對方封住。司策吻得有些激烈,摟著她的腰後退了好幾步,撞在了休息室的化妝桌上。溫蕊雙手撐在桌面上以維持身體的平衡,但很快她就控制不住地抬起手來,雙手環住了對方的脖頸。
熱烈的吻令她迷醉,一下子就忘了追究對方不讓她抱他這一事實。
經紀人虎哥本來想過來找他去外頭合影,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這麼香/艷的一幕,也忍不住紅了糙漢臉,滿臉黑線默默退了出去。
他跟司策認識多年,覺得他對太太向來克制,倒是沒想到也有這麼狂放的一面。
悶騷啊悶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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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蕊被這個吻搞得差點斷氣,要不是包里的手機突然響了,只怕司策還不會放過她。
他向來如此,平日里看起來冷淡不苟言笑的樣子,一旦情緒上頭做起親熱的事情,便如山呼海嘯般熱烈。
溫蕊經常被他搞得暈頭轉向,很容易就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事後想想會有點氣,但又會自我寬慰。她從十來歲起就是司策身邊的一條小尾巴,無論他對自己做什麼,她都永遠不會拒絕。
甚至不必多想,只需要憑本能配合他就可以。
溫蕊配合了十幾年,早已駕輕就熟。
持續的電話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司策放開她的腰,走到了一旁。
溫蕊一看來電的號碼神情一凜,立馬變得嚴肅起來。
電話是她爸的主治醫生打來的。
她爸成為植物人已有十幾年,這些年換過幾家醫院也換過不少醫生,情況一直沒什麼起色。
他就一直這麼躺在那裡,對這十幾年裡女兒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如今的這位主治醫生姓路,一年前剛換,聽說從美國留洋回來,看著年紀不大,但聽說一路師從名醫,專攻神經外科這一領域。
印象里這位路醫生很愛笑。
他這個時間突然打電話來,是約溫蕊在醫院見面。
「你爸爸的情況有些反覆,你最好來一趟。」
電話里一句兩句說不清楚,溫蕊也沒有追問,掛了電話就走到司策身邊。對方正在跟人發消息,見她過來就將手機往兜里一揣。
溫蕊眼角的餘光掃到,發現他根本沒編輯完一條信息,卻不願意當著自己的面繼續。
但此刻她也顧不得太多:「司策,我爸爸情況有點不好,我要去醫院一趟。」
「好,我讓人送你。」
「你能不能陪我去?活動結束了吧。你要不要見見路醫生跟他聊一聊,聽說他美國回來的,你還沒見過他吧。」
事實上不止路醫生,司策從來沒有見過她爸的任何一位主治醫生。
作為女婿,溫蕊印象里他沒有去醫院探過一次病。
有些事情她不願細想也不想逼他,但接到剛剛那個電話后她有點慌,確實很希望司策能陪在她身邊。
但男人五官分明的臉上表情只微微一動:「還有工作,我安排司機送你去。」
溫蕊鼻子突然一酸,深藏在心底許久的委屈忍不住涌了上來。但她終究還是沒說什麼,像從前的每一次一樣乖乖地聽話點頭,最終坐上了司策安排的汽車趕往醫院。
溫蕊走後虎哥有點不解,湊上去問他:「你怎麼不陪她一起去,聽說是去醫院是吧,溫蕊哪裡不舒服?」
「沒有,她挺好的。」
「今天的活動結束了,你其實可以陪陪她。」
司策不看他,視線落在了通往發布廳的方向,似笑非笑地說了句:「不是還沒結束么。」
虎哥不明白他什麼意思。這會兒確實還有人沒走,幾個公司藝人正在接受記者採訪,包括秦芷。
秦芷今天來得有點晚,像是不滿意公司為她來年安排的工作。她的經紀人話里話外透露著對角色分量的不滿,但虎哥只當沒聽見。
秦芷才入行多久,想憑著跟司策的關係越過公司的前輩們搶角色,未免不知好歹。
平日里司策對她從未有過特殊對待,但今天是怎麼回事兒?因為秦芷沒走,司策也不打算先行離開?
虎哥虎軀一震,
在心裡又轉了十七八個彎。
難道說網上的那些傳言還是真的?司策和秦芷……
不能夠吧,那溫蕊算什麼?
正想得出神,就聽身邊司策冷淡地吩咐了一句:「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我這人喜歡公私分明。」
這是在說剛才他帶溫蕊去找他的事兒?
虎哥心裡的不安愈加大了。難不成司策跟溫蕊之間,真的出了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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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蕊趕到醫院的時候已近六點,第三醫院的大廳內依舊人頭攢動。晚班門診已經開始放號,趕來看病的人絡繹不絕。
溫蕊避開人群直接上了六樓住院部,找到了路醫生。
路醫生此刻已結束工作,正在那兒等她過來,臉上依舊掛著熟悉的笑容。
溫蕊卻笑不出來,敲開門后徑直朝他走去,一開口便問:「醫生,我爸爸他是不是情況……不太好?」
路醫生臉上的笑容瞬間隱了下去:「是有點反覆,肺部有感染的跡象。另外我們在做常規檢查的時候,發現他的腹部有一個包塊,所以需要進一步檢查。」
今天叫溫蕊來,主要就是討論檢查和治療的事情。為免嚇著溫蕊,路醫生還貼心地補了一句:「有可能是良性腫塊,你先別擔心。」
「所以也有可能是惡性的,對不對?」
路醫生表情一滯,抬手輕咳:「現在一切還沒定,得等檢查結果出來再說。」
「好,什麼時候做檢查?」
「只要你同意,隨時都可以。」
溫蕊點點頭,接過對方遞來的家屬同意書籤了字。
簽完字后溫蕊想去看看她爸,路醫生卻提出要請她吃飯。溫蕊自小受男生歡迎,今天下午還拒絕了一位,自然明白路醫生的意思。
為免麻煩她索性搬出了司策:「不好意思,我約了我先生吃飯。」
這下輪到路醫生尷尬了。
「你、你結婚了?你不還是個學生嗎?」
說話間視線就落到了溫蕊的手上。兩隻手白凈修長,那上面十指空空,沒見有戴戒指的痕迹。
溫蕊笑著道:「我們青梅竹馬,已經領證了。」
說著把左手藏進了右手裡。
她的婚戒就放在床頭櫃的抽屜里,至於司策放哪裡她不知道。
兩人又寒暄幾句,氣氛始終不太對頭,於是便結束了話題匆匆告別。溫蕊去了一趟病房,臨走的時候胃突然有點不適,一股反酸感涌了上來,她便索性去樓下藥房買胃藥。
她的這個胃,最近似乎總有點情況。
醫院附屬的藥店里,店員問了溫蕊幾句她的癥狀,一邊給她拿葯一邊隨口問了句:「不會是懷孕了吧,你測過嗎?」
溫蕊被她問得一懵,反應過來后連連搖頭:「不可能,不會是懷孕。」
她跟司策自然有夫妻生活,但兩人都用了措施。
一直以來她都有服藥,司策不想要孩子,結婚前兩人也早已說過這個問題,所以她從沒想過停葯懷孕。
店員也不管她什麼想法,將胃藥和驗孕棒一併開了單子,報了個價格給她。
收了錢后還好心提醒她:「先驗一驗,要不是再吃藥。你要不放心現在去掛個號抽個血也行,那個更准。」
溫蕊被店員的話搞得七上八下,稀哩糊塗的就走到了一樓產科的等候區。
這裡全是待產或備孕的准媽媽,溫蕊看著一個個大肚子在眼前晃過,來不及細想轉身想走,卻聽見身後有人似乎在議論自己。
「你說我要是生不出來怎麼辦?」
「你太瘦了是不大好生。我聽說生孩子骨盆得大,你看她那身材就不錯,前凸后翹的。」
「這麼寬鬆的衣服也看得出來?」
「好身材掩不住,那胸那屁股,我好羨慕哦……」
溫蕊不想再聽下去,快走幾步離開了那地方。她著實沒想到有人眼睛能尖成這樣,她就差套個麻袋在身上了,居然還能被人議論身材。
這種議論她一點兒也不陌生,從青春期起她的身材就是身邊人的談資。議論她的胸到底有沒有D杯,她的屁股像不像蜜桃。還有男生時不時藉機往她身邊蹭的那些舉動,都曾給敏感又弱小的她帶來不適的感覺。
她那會兒最討厭夏天,因為夏□□服單薄,遮不住她發育過好的玲瓏曲線。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身材都是她的負擔。
走過挂號台的時候,溫蕊腳步不自覺又頓了頓。想起剛才店員的話,她默默算了算例假的日子,似乎確實已經過了。
但具體過了幾天又想不起來,而且她這日子向來不太准……
要不驗個血?
沒等她轉身回挂號台,兜裏手機又響了。電話是大伯母的私人助理打來的,語氣相當公事公辦,說的內容也不多,主要就是提醒她記得參加明天晚上司家大宅舉辦的宴會。
「夫人讓你和三少一起來。」
三少,就是溫蕊的丈夫司策。北城司家的家主司元良是司策的大伯,按本家排序司策排行第三,上頭有個堂哥還有個親姐。
溫蕊嫁給司策是標準的攀高枝,甚至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麻雀變鳳凰平民女做王妃。若擱在古代,那就相當於丫環嫁給了少爺,是階級上的飛越。
如今這社會自然沒有實際的階級,但橫在所有人心中的無形的階層一直都在。所以大伯母的助理對她說話也用了命令的口吻。
大概在她心裡,一個小丫頭也就配這樣的語氣。
溫蕊不想去,卻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只能掛了電話準備聯繫司策。就在這時手機上跳出了一條娛樂新聞的推送。
【影帝司策與女星秦芷發布會現場合照,舉止親密。】
所以這就是他所謂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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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照例揪一波小可愛送紅包。
總覺得我們策哥是要回家跪搓衣板的節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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