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不得了了,妖精也能有主人?
為了方便溝通許俊宰半蹲在了她面前,兩人的視線持平。
「你不是妖精嗎?妖精也有主人?」他語氣上揚,顯得有些驚奇。
真是少見多怪。
白果聽聞有些嫌棄的皺皺鼻子,只不過看在他那張熟悉親切的臉上才開口解釋。
變小了說話的聲音更奶更糯了,說的快些會含含糊糊的,她只能慢慢的說讓他聽的清楚些。
「我以前比現在小得多的多,像這樣…小錦鯉太小是不能變成人形的,」用蓮藕手指隨意比了比,速度過快許俊宰看的不真切。
「有一次我和小龜一起玩的忘記時間,來了好大一陣風,捲起的浪花將我推到了岸邊磕到了凸起的石頭上,我醒來后呼吸不順暢渾身又疼的動都不能動,是聃齡發現了我拿了一個碗把我帶回去養傷的,他把我放在好大的魚缸里悉心照顧了好些天,等我好了控制不住變成人形的時候可把他嚇了一大跳。」
說到這白果手舞足蹈的表演了一番金番聃齡當時受驚的表情,做完她自己嘻嘻的捂嘴笑了,捂住了嘴捂不住臉頰笑出的小括弧,笑起來身體抖來抖去帶動頭上的小櫻桃顫顫巍巍的晃動。
許俊宰忍俊不禁,手癢的揉揉她的發頂。
她很自然的接受了他的撫摸。
「他餵了我好幾年呢,所以是我的主人呀。」
許俊宰看她連說帶比劃實在可愛頓時來了興趣,用食指和大拇指比了一個距離好奇的逗她道:「用碗裝你?那你當時有這麼小?這樣的?」
她比劃的速度太快,他沒看清楚,不過她的手指又短又肥應該是小魚。
「大概這樣吧?」
白果看他比的大了,搖搖頭伸出4歲小孩子肉乎乎的手掌在虛空中拍拍,表示就一個巴掌大。
許俊宰下意識的攤開骨節分明的手與之相對,一大一小,軟軟的小手掌不到自己的三分之一,阿哈哈哈kiyo!許俊宰樂的勾起嘴角不願意承認自己被萌到了。
「現在呢?也這麼小嗎?」
「現在會大一些些,大概這樣吧。」
白果渾然不覺自己的小肉手觸發了眼前之人的萌點,甚至火上澆油的半眯起一邊圓滾滾的大眼睛,將大拇指甲蓋比對出表示自己大了這麼一丟丟的長度的食指伸到了許俊宰忍俊不禁的眼前,認真的樣子彷彿在說什麼大事。
許俊宰用手掌擒住了這隻軟綿綿的小肉手,將她包裹在手心,另一隻手捏捏她認真的白面饅頭臉。
「知道啦。」
如果能夠看到就好了。
「可以看到的,明天我就要變成錦鯉了。」
許俊宰還沒來得及捂住自己把心裡所想脫口而出的嘴巴,猛的聽到這一消息有些疑惑的看她。
白果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后解釋道:「唉…我本來就還沒有成年呢,現在用了好多次技能,你看我都已經這麼小了。」
她攤手轉了一小圈,給他看自己小不點的身材,搖動腦袋,苦惱的小嘴巴撅起。
「近期是不能再用了,不然下次你就要抱我了!」
再小就成了小嬰兒?許俊宰腦海里自動播放自己要給這小傢伙泡奶粉換尿布的畫面,嚇到用力搖頭。
白果當然也不想變成小嬰兒,想想生活不能自理有多可怕阿!
她又繼續說:
「你別怕,還不到那時候呢,所以呀,以前一周要有一天,要在水裡呆夠12個小時休息補充精力的,明天可能要更久一些了。」
她扯了扯許俊宰的衣擺。「明天如果我變成錦鯉了你要把我放進浴缸里呀。」
許俊宰聽了腦海里快速閃過什麼可惜沒能抓住,若有所思的在她乾淨目光注視下微微頷首,他調侃:
「為什麼要放進浴缸?你就這麼小,我拿個碗裝不就好了?」
「才不要!碗的空間那麼小,一動尾巴就碰壁太難受啦!」白果慌張的用力擺手,光是想想渾身緊繃難受的和超級瑪麗一樣蹦起來。
「好好好放浴缸,你別激動,」這小傢伙聽什麼信什麼,就沒想過我是不是開玩笑,許俊宰失笑扶額,算了,以後自己還是少用這種玩笑逗她了,他按住白果的肩膀安撫,邊推著往前走邊開口轉移她的注意力:「現在就帶你回去,對了,晚上要吃什麼?慶祝我們抽到了這條項鏈,今天你想吃什麼都可以。」
「吃什麼都可以嗎?」
「嗯…」
許俊宰重新戴上自己的漸變色墨鏡,大長腿筆直的杵地,一股有錢人的氣場發散開,白果崇拜的星星眼讓他受用抬抬手:你點。
「那我想吃大龍蝦!」
墨鏡一歪,長腿一崴。
「什麼?作為海鮮你居然要吃海鮮?」
他痛心疾首不可置信: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什麼呀,我才不是海鮮,我是湖鮮!」她伸出一節蓮藕手指左右擺動,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錦鯉是生活在湖裡的呀,唉,真沒有文化。
許俊宰看懂了不服氣的反問。
「那你怎麼會被浪卷到岸邊被你主人撿到?湖也有浪花嗎?」
他雙手環胸,墨鏡下的眼睛發出犀利的光芒,下巴一抬:我看你怎麼解釋。
「普通錦鯉在湖裡生活,可我是誰,我可是妖精啊!」
妖精想在哪生活就在哪裡生活,大海一望無際不受拘束,何況她很多親故都生活在大海里。
好吧,這個理由合理,通過了…
見他不再糾結,白果急不可耐的丟開他的衣擺,跳起來將他環胸的手臂扯出來架在自己小小的肩膀上屯著他艱難的往前走,小嘴巴還不住的叨叨著。
「我還想吃可以拉絲的披薩,提拉米蘇,還有烤腸,前天我在玻璃窗外面看到餐廳好多人都在吃…」
餐廳的服務員不讓她進去,因為她沒有大人帶也沒有錢,只能眼巴巴的看著。
不過現在不一樣啦,我也有大人啦,我現在拉著他的手哦。
小小的身子屯著大人,路過的人忍不住回頭,一眼便瞧見白果糯米糰子似的臉龐因為快樂浮上一層淡淡的紅暈,粉雕玉琢,天真無邪。
真是一個可愛的小朋友呀。
他問:「那不吃龍蝦了?」
白果:「吃呀!」
「你能吃這麼多嗎?」他懷疑的上下打量她,就這個小肚子能裝多少東西?一塊披薩就飽了吧,等下她是妖精…說不定可以吃三塊?
「我能吃這麼多!」
她用力張開手臂畫了一個圓,此時恰好是日落時分,落日的餘暉撒下,彷彿在她單純快樂的小圓臉上加了一層濾鏡,顯得她額外的純真美好。
「你喜歡吃什麼?以後我也陪你一起吃。」她自然的拍拍他的手背,透亮的眼眸滿是認真,並不是只是說說而已,她是真的這麼打算的。
許俊宰怔了怔,自從媽媽被迫離開以後,再也沒有人關心他喜歡吃什麼,陪他一起吃飯了,如果說他的眼底是深沉的湖水,那麼此刻寧靜的湖面已經泛起了漣漪,倒映出她白軟軟的臉龐。
一天就快過去了,太陽東方升起西方落下。
有那麼一大一小的身影靠在一起往前走。
逐漸的在這條街道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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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一條平平無奇的乾飯魚罷了,而且乾的還是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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