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生、活
晴空萬里，但陽光的**卻被海風的清涼完全取代，離海岸線不遠的海面上，漁船隨著波浪一起一伏的輪廓清晰可見。
「小哥！這次就看你的了！」
「嗯。」
嘩啦——
湛藍的海水中，氣泡涌動，一條人影突破氣泡的保衛出現在這片水的世界。
雙腳如同船槳一樣上下迅速擺動，又下潛了一段距離后，人影才睜開雙眼。
瞬間，整片海域的顏色，變成了血樣之紅。
當然，這只是因為特別而引起的錯覺，如今的這雙紅眸，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冷血殺氣，除了顏色不同之外，眼睛和普通人一模一樣。
雖然沒有什麼親昵的目光，但是總比冷冰冰的盯著人要好很多。
「小哥，我在你昏迷的那段時間替你檢查了一下身體，發現你身體的肌肉雖然不誇張，但是都很結實，特別是胸肌，硬度猶如鋼鐵，我想你一定是運動員吧！那麼來代替荊荊來和我出海吧！而且你一個男子漢皮膚這麼白，不晒黑點怎麼像個男人！就這麼定了！哈哈哈！！！」
一個月前，黃蓋毫不知情的笑著對風說完這段話。他不知道，如果是以前的風，這段話的內容，已經夠他死五次的了。
幸好，力量全失的風已經喪失了殺戮的感覺，而且鈴有著眾多高手保護，他也能夠放心了。一直以來對不能很好的保護鈴的歉疚，導致了風產生了對於戰鬥的頹喪，漸漸的開始了由內而外的向普通人的轉變。
所以，自然而然的，從未脫離過戰鬥的風在變成一個普通人的過程中，想到了一個問題。
生活，是什麼？
回到今天的下海，體表遍布著涼颼颼的海水，不用帶護目鏡和各種潛水設施也能在水下長時間逗留和迅速找到目標的風，在自由的暢遊間，又想起了這個問題。
是普通的「吃喝拉撒睡，一天過去，生活~~~」嗎？
傻子都知道不是，風自然也知道不是。
但是，他想不明白。那麼，自己一個人想不明白，有人回答嗎？
肯定沒有，有的話就鬧鬼了。。。。。。
生活對於每個人都是一個不同的理念，就算別人把自己的理念告訴了你，相對於你，那也只是一個完全和你想象之中不相符的錯誤答案。
好在，風現在有的是時間，怎麼想都可以，甚至不想也可以。
咕嚕咕嚕——
不久的等待，已經迎來結果。
「噗！」
海面出現水泡后，很快，風便猛的探出了頭，有節奏的深呼吸著。
「不錯嘛小哥，短短几次下水就沒有流鼻血的啊？哈哈哈！」
黃蓋這裡其實是跟風開玩笑，前幾次的下海，因為沒有經驗，風總是會因為在水中上浮過快壓迫血管而流鼻血，不過這一次，明顯是一次成功的下海。
「切。」
不理會黃蓋的伸手援助，風水下的手在空中劃過一個大圈，把一網貝殼摔上船單手一撐船板，輕鬆的跳上船。
一個月的出海以及數次的下海實習，風的皮膚已沒有那女兒調調的白皙，雖然還沒有完全變回以前的膚色，但看上去也順眼很多了。而且搭配上他一頭精神的不長不短的碎發，顯得格外的精神。
「唷，今天找到的貨還不少啊，看來今晚回去得花一大段時間來挑了。。。。。。」頭一撇，黃蓋看到了風的眼神。
「當然，小哥你不用做這些麻煩事，繼續讓荊荊教你日文就行了哈！」老頭用他帶著塑膠手套的手大力拍了拍風的肩膀笑道。
「回航吧。」
「呃。。。。。。好，反正這一把撈起了這麼多也夠了，今天提前收工。」
黃家的漁船，是一條木頭造的的改造型個戶小型漁船，其實只有黃蓋自己叫作改造型，說白了就是用木頭修補過的廢棄小型漁船。半自動化，只能維持一個方向自動航行，並不能根據特定航線自動轉彎，被廢棄的原因也可能是這個吧，畢竟科技是在進步的。
「吶，小哥，我跟你說個事。」
調好方向，在駕駛艙觀察了一會覺得沒問題后，黃蓋走出駕駛艙，坐在了風旁邊的甲板上。
「嗯。」
望著藍天，風頭也沒有回。
「就是啊，你總這樣不冷不淡的跟別人說話，雖說我老頭子和荊荊跟小哥你相處久，習慣了，但。。。。。。就是，我有點擔心你在社會上跟人怎麼相處啊。」說到此話，黃蓋難得的皺起了眉頭。
在風的印象中，認識了這個老頭一個多月了，他皺眉的次數，屈指可數，一般來說都是笑吟吟的和藹親近的這麼一個形象。
「社會？相處？」風把頭扭過來看著黃蓋，「為什麼我要和別人相處？」
「。。。。。。」
對於風這個不像是現代人問出的問題，黃蓋這輩子說話第一次要在腦袋裡組織好語言。
「嗯。。。。。。打個比方，小哥你肚子餓了，要出去。。。。。。」
「餓了找荊就行了。」
對於黃蓋的名字風是直言不諱，但是說到黃荊，風卻是只叫她的名字：荊。
這個。。。。。。特殊癖好咱管不著，無謂深究。
「呃。。。。。。」
好像有什麼不對，又好像沒什麼不對。
黃蓋的腦袋也短路了。
對啊，荊荊在家裡做飯的嘛，餓了找她不就行了？
有什麼不對、沒什麼不對、有什麼不對、沒什麼不對。。。。。。
「好吧。。。。。。換一個例子。比如說小哥你要找人借錢。。。。。。」
「為什麼我要找人借錢。」
對啊，小哥貌似的確不需要錢，餓的話找荊荊，衣服的話穿我年輕時的，睡的話也有床。
衣食無憂啊！借個啥子錢！
「好吧，再換一個例子，比如說你。。。。。。」
。。。。。。
「好了。。。。。。我老頭子是說不過年輕人的了。。。。。。」
好幾個例子都沒說完就被風打斷，黃蓋也沒力氣再說下去身體一仰就躺在了甲板上，雙手重疊枕著腦袋。
「老頭子年輕的時候，口才可是震驚全東京的，你別不信啊小哥。」
噗——
一聲輕響，風也躺下了。
「老人最喜歡乾的事就是腦補當年。」
「。。。。。。呵呵，是這樣啊。」
淡然一笑，黃蓋不予否認。
「但是呢，小哥——」
「生活，可不僅僅是我剛才所說的那些那麼簡單啊。。。。。。」
「生活和生存不一樣。生活，就是生下來，活下去。而生存，則是生下來，存留著。」
「繼續。」風還是淡然得想讓人抓狂的語氣。
不過黃蓋也不在意，繼續保持這臉上的微笑說道：「活著，和存留著有什麼不同，可就不是我一個老頭子能夠說得明白的了。」
「或許，世界上沒有人能說的明白吧。。。。。。」
眼光所及，一片白雲悠然於蒼穹之上遊盪。
「就好比這片白雲，它既然存在了，就有一定的道理，這是它自己的生存之道。」
「但是，它卻不僅僅是存在了那麼簡單，它的存在，還被賦予了很多種情緒：生氣時的狂風暴雨、開心時的晴空萬里、憂鬱時的陰靄綿綿，等等。諸如此類的行動，雲在和天空打著交道，這就是它的生活。」
「。。。。。。怎麼樣，說的還行吧？」頓了一下，黃蓋扭頭看著風，卻發現風好像根本沒在聽一樣，只是獃獃的望著天空，不知道想些什麼。
嘆了口氣，黃蓋正過頭，也仰望著這片頂在無數人腦袋之上不知道多少年了的天空。
「嘛。。。。。。白說了。。。。。。」
「還行。」
略微驚愕的又瞥了眼風，隨後，黃蓋露出會心的笑。
還是一個孩子而已嘛。。。。。。在海水推波助瀾的相助下，仰望著天空的一老一少，在這艘結構吱呀作響的老船上，逐漸接近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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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老人最喜歡乾的事就是腦補當年。
——空知英秋《銀魂·四大天王篇》
生下來，活下去。——黃力加執導電視劇《大生活》
神吐槽絕對不抄人，借鑒必表明來歷，這是對原作起碼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