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傳說
聶飛,中心醫院的傳說。
在傳聞中,他是與黑幫分子鬥爭八百回合身中八刀依舊屹立不倒的傳奇,這名英雄由南郊一直跑到市中心的醫院仍中氣十足,期間刀斬惡鬼將其頭顱狠狠砍下,屍體從十八樓的窗口垂直拋下……
而今天,傳說要出院了。
「操。」鑽進車子,聶飛這才低低爆了聲粗口,問開車的葉洛,「那些謠言是哪來的?」
曾為謠言添磚加瓦的葉洛語氣異常堅決:「不知道!」
此時此刻,束家書房。
明明就連束脩的頭七都過了,家裡邊卻還是死氣沉沉的,束母每每看到束脩的照片眼睛都會發紅,束父反而算是最冷靜的。
束脩坐在書桌的對面,這裡依舊按照往日的習慣放著一把小方凳,但是在生前的時候束脩從來不好好坐,他總是拿著公司的文件一隻腿半跪在椅子上,半邊身子都撐在桌子上面找束父幫忙。
有點諷刺,死過一次,束脩的性子似乎也安分了,端坐在椅子上面望著正看文件的父親。
束家和聶家一樣,做父親的早早放權,只是在背後幫點忙,但現在束脩一死,所有的重擔又塌在束父頭上了。
似乎是看的眼睛有點疼,束父疲倦的摘下眼鏡用眼鏡布輕輕擦拭,抬頭看了眼面前的椅子,微張著的嘴巴卻又無力地閉上。
對面,已經沒有找他請教的兒子了。
束脩的死亡,即便束父表現的再淡定,也不可能是毫無感覺的。只是,作為束家的當家人,作為束氏的總裁,根本就沒有時間讓他傷懷。
束脩的眼睛一下子紅了,他看到母親雖然難過,但是父親這種隱忍的痛苦卻更加讓他受不了,他用腳一踢凳子飄過去,伸手輕輕抱住自己的父親,束父卻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溫度了。
有些受不了家裡邊的沉悶氣氛,束脩快速飄出家門,透明的影子站在半空不舍的最後看了一眼束家,便要投胎轉世去了。
投胎……轉世……
過了良久,束脩這才委委屈屈飄落到地上,怎麼投胎轉世啊?他死之後有意識的時候,就是那天在墳場看到聶飛帶著狐朋狗友在自己墳頭蹦迪,別說地府,他連個傳說中的陰差都沒有見到。
靠!
束脩憤怒起來,這就是所謂的被聶飛給「氣活」了吧?說不定他之前已經去了地府,被聶飛「氣活」之後遺忘了那段記憶。
「真特么狗!」束脩忍不住低罵,也不知道不去地府會不會魂飛魄散啊,想想還有點小可怕。
蔽日的烏雲被狂風吹散,上午的太陽逐漸冒出頭來,第一縷陽光灑下的時候,束脩立刻感覺自己的身體被狠狠灼痛,「嗷」地誇張慘叫了一聲連忙躲到庇蔭處。
「原來鬼還真怕太陽光啊。」束脩摸摸被曬到的胳膊,上面彷彿被火燒到一樣起了一層燎泡,但跳脫的性子還是讓他心中的好奇多過恐懼,不知道還有什麼「靈異常識」是真的。
三天後,小雨。
孤零零走在雨中,束脩早已沒了三天前的活潑,整個人彷彿被霜打的茄子一樣蔫蔫巴巴。
當鬼一點都不好玩,白天不能出去,晚上想嚇人玩都沒人看得見他,最關鍵周圍的人吃吃喝喝,他連個味兒都聞不到,雖然鬼餓不死,但是真的好餓啊。
「當鬼好慘啊。」束脩病懨懨說了一句,渾身也破破爛爛的,他的衣服都快被太陽光曬沒了,就只剩下丁點的遮羞布,難道以後要裸奔嗎?
而且……為什麼他沒有看到其他鬼啊?所有人都看不見他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這樣的日子束脩真的是快瘋掉了!
空中的雨似乎停了,束脩如驚弓之鳥般就要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不然等下又要被太陽曬到了,但仔細一看卻發現是自己頭頂多了把雨傘。雖然雨水會穿透鬼魂的身體,但是那種冰涼的觸感還是能感受到的,束脩立刻朝雨傘那邊縮了縮,將自己整個身子都遮住。
「聶總,今天下雨很難打到車,我送你回家吧!」葉洛冒雨小跑過來。
束脩仔細一看,這才發現打著傘的人是聶飛,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立刻朝後退了一步,卻又被外面的凄風冷雨給凍回來,整個人幾乎貼在聶飛身上和他共享雨傘。
聶飛冷冷看了自己的小助理一眼,道:「不用。」
自從出院之後,家裡邊就禁止聶飛開車,似乎是擔心他找個同樣的方式和束脩殉情。聶飛卻也不用葉洛接送,反而去打計程車,對於這點聶父當然有意見,但見兒子依舊活生生的也就沒有繼續刺激他,一切隨他了。
「可是聶總……」
「傘。」聶飛將雨傘遞給葉洛,語氣卻依舊很冷漠:「別著涼。」說完自己垂手快步離開。
葉洛拿著雨傘整個人都凌亂了,幾乎是一蹦一跳的快速追上聶飛,將雨傘還給他再也不敢吱聲連忙跑開。
「倒是對小助理蠻好的,平常怎麼就那麼賤呢?」束脩一邊緊緊貼在對方身上汲取溫暖,一邊嘴裡瘋狂吐槽。
聶飛見葉洛已經跑遠,二話不說一鬆手,雨傘一歪掉到地上,他看都不看一眼便繼續朝前走。
「你神經病啊!」這下子束脩也凌亂了,雙手緊緊抱住自己不服氣的跟著他,有毛病吧?有雨傘不打害他一起挨凍,他今天一定要狠狠收拾他一頓。
「哈!哈!哈!」拳頭一下又一下打著,卻全都穿透對方身體打在空氣上,束脩對這種情況也不意外,卻也沒有停下的意思,依舊自我發泄做著無用功。
聶飛走出很遠才終於上了出租,束脩也連忙跟著鑽了進去,在計程車上努力拉扯著自己的「遮羞布」,將衣服整理好才鬆了一口氣。
在別人面前沒什麼,但是在死對頭面前,就算再狼狽也不能輸了陣!
「凍死了凍死了凍死了!」下車之後束脩就快速飄進了聶飛家,雖然冷冷清清的但畢竟遮風避雨,死了之後才發現什麼陰氣啊寒氣啊都是騙人的,鬼魂被凍到也會冷的好不好?
束脩一點都不客氣,跟著聶飛進入卧室,然後直接撲到柔軟的大床上,舒服的長舒出一口氣。
這感覺真是太美好了!
束脩在床上打著滾,聶飛卻依舊沒有任何察覺,將外套掛在衣架上面,便推門走進浴室去沖澡。
「聶飛的房間還是挺乾淨的。」束脩休息夠了重新爬起來,結果一抬頭就看到床頭掛著一張自己的十寸大照片,頓時就愣住了。
照片上的束脩笑容燦爛,似乎是突然注意到什麼剛好扭頭去看,然後便被抓拍了下來。
他對這張照片有印象,這應該是大□□動會的時候,宣傳部的同學喊他看鏡頭然後快速抓拍了這一張,不過這張照片怎麼會在聶飛這裡?
束脩看看床頭的照片,又看了看床頭柜上擺放不太整齊的幾枚塑料柄不鏽鋼頭的飛鏢,心裡邊瞬間一寒。
靠,聶飛該不會是每天用他的照片練習飛鏢吧?這混蛋心也太黑了!
束脩氣不過,狠狠一腳要踹開浴室的門,結果浴室的門沒開,他倒是整個人穿了過去,與聶飛看了個對眼。
聶飛當然看不見他,但是他卻……
「操!」束脩立刻捂住自己的眼睛,他可沒看人裸、體的習慣,尤其是聶飛的,看這麼賤的人是要長針眼的!
束脩捂著眼睛,捂著眼睛,捂著眼睛……的手指微微張開了一些。
和聶飛明裡暗裡鬥了這麼長時間,兩人雖然互不對付,但束脩也不得不承認聶飛的身材是真的好,該堅實的地方堅實,該翹的地方翹,就連該大的地方……束脩的視線緩緩下移,卻又似乎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在看什麼,紅著臉就衝出去了。
「我沒有起色心!」束脩站門外大聲為自己辯解:「我也是男的,他該有的地方我也有,看男的叫什麼起色心啊?」聶飛又不是女孩子,被他看光了也不會吃虧。
雖然這樣自我解釋,但束脩整個人還是不自在起來,蹲在角落裡邊好幾個小時都沒有再看聶飛一眼,刻意地有點明顯。
等到聶飛該睡覺的時候,束脩這才為自己做好心理建設,扭頭大大方方去看他,還伸出手指指著聶飛的鼻子叫囂:「我就是把你看光了,你服不服氣?」
聶飛沒回答。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服氣了。」束脩繼續叫囂,就欺負他聽不到。
聶飛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似乎是有些睡不著,拉開抽屜拿出裡面的安眠藥吃了兩片,然後便戴上眼罩躺到床上。
十分鐘后……
依舊失眠的聶飛重新起來,似乎是自暴自棄的晃了晃盛放安眠藥的盒子,然後打開將裡面的藥片全都倒在了他的手心裡,也沒有喝水,就這樣不知苦澀的塞嘴裡嚼碎了硬咽下去。
束脩:……
「喂,你還好嗎?」束脩伸手在對方眼前晃了晃,就見坐到床上的聶飛身子一晃,朝左一偏倒在了床上。
束脩的眼睛立刻瞪大了,「不是吧?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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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脩:咦?我為什麼要說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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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脩:該翹的地方翹,該大的地方……
束脩:比我大的我不誇!
束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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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提示:殉情自殺不提倡,大家不要模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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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寫完這一章開頭「中心醫院的傳說」的時候,腦子裡第一反應:這是什麼沙雕小說?
千代小真,一個致力於沙雕小說的作者。
感謝「陸清酒呀【喬玖歌也行】」灌溉的4瓶營養液。
前十章掉落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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