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洞庭山掌門說起來很感嘆,又帶著一絲可惜的語氣:「……吾當初確實有疑心,但他笑的那麼真誠,我當真以為他是離韻山掌門,就信了他。哪知就……我只是想見見你而已,這白髮娃娃真不是東西!」
李欲雪安靜地聽他嘮叨,偶爾答上兩句。
洞庭山掌門問起他的事,李欲雪只道:「大概是從前虧待了他,所以關進來了。」
洞庭山掌門聞言,隔著鐵欄打量他。
李欲雪側過臉,往後退了一些。結果不知踩到什麼東西,軟軟的。
「吱」了一聲。
李欲雪一驚,迅速轉身看向背後,警惕道:「誰?」
「老鼠。」
「!」李欲雪整個人都不好了,手一抬,忽然意識到這裡有禁制,法術無用;他又一退數步,後背直接撞到鐵欄上,「這裡怎麼會有老鼠!」
洞庭山掌門很淡定:「地牢潮濕陰暗,會有的。」
李欲雪:「……」
早在推演出以後會被自己徒弟給怎麼樣的那一刻,李欲雪就將所有弟子都算了一遍,意識到關鍵可能在自己!只要自己不被路越看上,那路越不綁人,自己不自盡,幾個徒弟的悲劇都可以避免。所以李欲雪對大徒弟和小徒弟格外避嫌,連帶著對所有弟子一視同仁,最後在弟子們眼裡,師尊就成了極其潔癖的師尊。
李欲雪一直認為自己根本沒有潔癖。但是,當這隻老鼠從他面前經過,還被自己踩了一腳的時候,李欲雪終於意識到:自己是有一點潔癖的。
剛才坐在滿是灰塵的床板上就已經耗費了他極大的能量,現在還有一隻老鼠,而這才剛剛開始……
洞庭山掌門突然一掌拍向地面,李欲雪震驚地看著洞庭山掌門試圖用巴掌抓住那隻老鼠。
這一刻,他寧願躺在魔君床上。
李欲雪腦子裡跳出這種想法的同時,立刻鄙視了一番自己,他可是離韻山的掌門,現在竟然想著躺在小徒弟床上,就為了躲一隻老鼠和一隻抓老鼠的人!
要是隔壁洞庭山掌門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一定再不說自己「無雙」,而該大罵「無恥」!無恥的事情他雖然還沒有做過,但是想過夢過,這麼一想確實夠無恥的。和洞庭山掌門這種徒手抓老鼠的人比起來,還要無恥!
這種無恥的人,一隻老鼠算什麼?就算將他按到泥坑裡,李欲雪也覺得自己罪有應得。
洞庭山掌門和老鼠玩了一會兒,那老鼠便一溜煙地從管道中溜走,洞庭山掌門很惋惜的模樣:「跑了。」
「……嗯。」李欲雪禮貌又疏離地應了一聲。
他表面上應答,心思還是飛遠了,想將路越吊起來打。就算以後自己真的被這孽徒給怎麼地了,他也想先揍一頓才好。可是現在被關在這種地牢里,連路越的衣服邊邊都摸不到,何談揍人?
李欲雪眼神直直地看著鐵欄之外,有些氣餒,還不如綁到床上,好歹能動手。
洞庭山掌門見他若有所思,安慰道:「待習慣了就好。」
李欲雪回神,忽然想起他剛才的話,驚著了:「你剛才說被關十多年了?」
「是啊,想當初我也算……算不得風華無雙,也是玉樹臨風啊!現在李掌門看我,恐怕……」洞庭山掌門說著苦笑了一下。
「……」
如果路越回來,拿著捆仙繩再綁他一次。也不是那麼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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