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娃
道歸舟一把推開老舊沉重的大門,迎面就撞上一團火球。
他想也沒有想就抬手一甩,體內四分之一的靈力被他抽空,隨著白色衣袖而出的還有天藍色的靈力。
也正是因他這十分惜命的舉止,他後頭的子鳴幾乎是在靈力和火球碰撞的瞬間拔劍而上,直徑拉住了道歸舟,將人往身後一推。
道歸舟:?
不是。
他才是師叔啊!
道歸舟被他推的懵了一瞬,就瞧見子鳴身前亮起了一片的火光。
無數的火球懸在他面前,卻並沒有襲來,只是靜靜的浮著。
子鳴拎著手裡的劍,擋在道歸舟身前,仍舊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好似這漫天的火球不能耐他分毫。
道歸舟也不知道這娃怎麼就這麼自信,反正要換他對上這麼多火團……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這就是為什麼人家是男主,還可以手刃天道,而你就是那個被手刃的天道。】
道歸舟:……喂,你是要貫徹你只會說風涼話的話友的人設嗎?
話雖如此,但道歸舟的視線還是不住的落在了子鳴身上。
通天的火光照映在他的臉側,將他的漫不經心烘托成了一種說不出的安定和強大。
明明少年的身形看似單薄且消瘦,道歸舟卻在此時生出了錯覺。
好似每次都毫不猶豫的擋在他面前的這個孩子真的可以替他撐起一片天地。
道歸舟有一瞬的恍惚。
如果他不是這該死的天道。
如果子鳴未曾被選中做天道之子。
他們的故事是否會不一樣?
【非主流頭子,大敵當前,可以醒醒嗎?】
道歸舟:……你滾!讓我做一個清風道骨、傷感春秋、雞湯不斷的師叔不好嗎?!
【……您配嗎?】
道歸舟:?你給我從我腦子裡滾出去。
道歸舟還想同系統斗一斗,卻不想在他們面前原本懸停不動的火球突然前進了幾分。
只見子鳴原本垂著的握劍的手抬了抬,他那把劍也跟著動了動。
子鳴的劍是他師父玉清親手給他鍛造的,名喚「碎星」。
道歸舟挺喜歡他這把劍的名字的,也覺著他這把劍生的好看。
碎星偏薄,但卻極其鋒利,在原著中就提到過無數次,這是一把見血封喉的殺人利器。
而碎星不同於旁人的劍,並未鑲嵌什麼靈石靈玉,反而是中間有一線血紅,顯得格外的妖冶。
其實……
從子鳴的血紅色的穗子,到這把劍,原著中很早就埋下了子鳴會成魔的伏筆。
道歸舟心道,也是自己當初看書時犯二,始終覺著子鳴不會被世俗侵擾。
眼瞧著子鳴要獨自一人對抗這數不清的火球,道歸舟想都沒有想,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他將子鳴往自己身後一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上了大門:「小朋友,想什麼呢?」
道歸舟糟心道:「暫且不說對方來歷不明,就說外頭那火光,那溫度……你能全身而退嗎?」
子鳴微微偏頭:「小師叔,你能毫髮無損就行。」
他這話說的誠懇而又認真,一時間叫道歸舟說不出接下來的說教。
「你……」道歸舟感動道:「那你頂一頂?等你亦清師叔來,這滔天的火光,你亦清師叔定是瞧見了的,說不定待會兒就來了。」
【……?你做個人好嗎?!】
作為一個本應毫無感情的系統,它都被道歸舟這操作給騷到氣笑了。
【你家崽崽現在沒黑化,不代表他以後不會黑化。這筆仇會記在他小本本上的。】
道歸舟沒理他,只真摯的看著子鳴。
子鳴提著劍笑了笑:「好啊,師叔你便在這待著。」
嗯。
沒有任何異樣。
說話也沒有咬牙切齒。
更沒有那股陰陽怪氣的感覺。
道歸舟心裡鬆了口氣,果然是他的錯覺嗎?
道歸舟抬手拍了拍他的腦袋:「想什麼呢?還真打算去?」
他無奈:「我雖的確狗了點,好歹也是你師叔……怎可能真放你一人面對那未知的危險,自個兒躲在後頭等救援?」
他指了指外頭:「我猜對方同這宅院有些淵源,不想毀了此處,並且……他也不是為了殺我們而來的。」
這要是真的要殺他們,至於這麼磨磨唧唧的,還放著火球不動嗎?
要真如此自信,那這作死的本事同他還真是師承一脈啊。
但道歸舟對自己的猜測也很自信。
從一開始臨溪鎮雖然頻頻走水,但卻並未傷及人開始,道歸舟就隱隱覺著不太對。
到方才瞧見對方展露出的那一片火光,道歸舟就明白了。
那不知為何沒有泄露出絲毫鬼氣和怨氣的人是在引他們出來。
完全就是一手守株待兔,甚至對方很有可能不是什麼邪祟。
會和玄天觀有關嗎?
道歸舟想起了樹上的靈玉。
他剛想同子鳴再說點什麼,就覺一股奇怪的氣息忽然逼近。
似妖非妖,似靈非靈,似鬼非鬼。
道歸舟微微擰眉,心道他這是什麼運氣,怎麼又碰上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再一抬頭,他們便瞧見一團火光出現在了上空。
這團火光不同於那些火球,而是隱隱約約有個人形。
道歸舟呆住.jpg
森、森林冰火人?
這……打破次元壁?
道歸舟還沒來得及從突現火娃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就見那娃突然朝他們丟了一個黑黝黝的東西。
子鳴揚劍欲要一把劈開,道歸舟抓住他的手臂:「等等,是把劍。」
於是子鳴收手改接,抓住了那黑黝黝的東西。
道歸舟垂眸仔細辨認了很久,才勉強辨認出劍柄上的一枚鴿子蛋大小的青色靈玉。
道歸舟:「……是你亦清師叔的劍。」
他唏噓道:「我說他怎的到現在還沒來,原來早就被人擄走了。他這劍……是大師兄親自給他打造的,這塊靈玉也是大師兄特意去西邊給他尋的,若是叫他知道他的寶劍成煤炭了……」
道歸舟瞬間腦補了一出亦清大鬧臨溪鎮。
子鳴有些意外:「越清師叔鍛造的?」
一般靈劍都是由師父鍛造,靈山更是崇尚一生一把,除非劍斷才會考慮鍛造第二把。
但劍斷這種事在靈山是極為罕見的,畢竟靈山修行的理念是「劍在人在」。
這並不是什麼中二的結果,而是功法致使,若是劍斷,劍主的神魂也定是會有所損傷,嚴重者怕是會直接痴傻,甚至無法再踏上這條路。
子鳴的劍就是他師父玉清鍛造的。
不過除了亦清是個例外,道歸舟自己也是。
他的劍也是玉清鍛造的。
玉清作為正道第一人,天下唯一的化神期,此生就鍛造過三把劍。
道歸舟見子鳴訝異,有些心虛的咳了咳:「亦清師兄同我拜入師門時間相近……那時師父常常為我的事奔波頭疼,故而……」
別問。
問就是他搶走了亦清的寵愛。
問就是他是那個令人討厭的家長眼中需要偏愛的孩子。
不過好在亦清並不在意。
相反他還很寶貴越清給他鍛造的這把劍。
但現在這把劍……
道歸舟默默的在心裡點了根蠟。
子鳴卻是若有所思的微微頷首表示自己明白了。
道歸舟也沒在意他究竟明白了什麼,只抬頭瞧那火娃:「我師兄在你們手裡?你要我們同你走?」
火娃點了點頭,卻並未說話。
道歸舟示意子鳴收劍:「走吧,去瞧瞧這人究竟想要做什麼。」
.
「有話好好說!別往我跟前湊!」
道歸舟同子鳴跟著那火娃一落地,就聽見亦清含怒而又有些慌亂的聲音:「離我遠些!就給我站那!那!屏風那!最好給我站屏風後頭去!」
道歸舟聽到他這中氣十足的怒吼,心裡也是稍稍鬆了口氣。
瞧見亦清那跟煤炭兒似的靈劍時,道歸舟還害怕他同那把靈劍一樣了。
兩人踏進屋內,就見亦清貼在了門上,隔著一張桌子站著的是一女子。
那女子生的貌美,著一身紅裙,嬌艷似火,為這夜色添了抹靚麗。
女子委委屈屈的瞧著亦清:「仙長……我再往後頭站那便是失禮了。」
亦清的視線投向道歸舟,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往他身後躲:「這樣也可以。」
道歸舟:「……」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原本凶神惡煞的師兄:「師兄,你這恐女症究竟何時能好?」
「誰恐女了?!」亦清毫不猶豫道:「這是男女大防!是禮儀!」
道歸舟:「……行吧,你是師兄你說得對。」
他嘆了口氣,扭頭看那女子:「是姑娘請我們來此處的?」
女子點點頭:「是我……阿熔沒傷著你們吧?」
阿熔?
道歸舟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就見站在他們身後的火娃忙擺手,隨著它的動作,一團團火焰直直飛出來。
道歸舟眼皮子一跳,還未出手,子鳴就先拔劍擋下,亦清也甩出靈力化風,吹散了火焰,將火焰化作火星,任其在夜空中消散。
子鳴攔在道歸舟身後,硬生生的擠進了他和亦清之間,那隻護著他的姿態叫道歸舟愣了一愣。
「阿熔,」女子有些焦急:「你且先回來吧……你這樣……」
見她不好開口,道歸舟委婉道:「大概是會把我們全部燒死的。」
女子:「……是。」
聽得她應聲,那火娃靜靜站立了一瞬,隨後斂了自己一身的火焰,化作一個小小的紅色珠子落在了女子掌心裡。
女子將其收入自己腰間的香囊中,這才沖道歸舟三人拱手:「三位仙人,抱歉。」
「以這種方式請三位來實屬無奈……但我想就此拜託三位一件事。」
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沒再起來:「幫我復活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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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特意去搜了一下森林冰火人的火娃叫什麼,發現人就叫火娃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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