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季庭安看到秦瑤認真的臉，心中閃過一絲緊張，就要點頭。

秦瑤這才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歧義，連連擺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你是不是粉絲的那種喜歡？」

季庭安聽到秦瑤這個問題，有些意外，又有些失望：「你為什麼這麼覺得的？」

「呶。」秦瑤指了指季庭安手腕上的紫羅蘭花環，那是她粉絲的特有標誌。

季庭安晃了晃手腕上的花環，解釋道：「這是我入場的時候在一個攤位上買的。」

「看著好看，還很香。」

說著季庭安就低頭嗅了嗅，又把手伸到秦瑤面前邀請她也聞一聞。

秦瑤只見過她的粉絲帶著東西，但是從來沒有見過實物。這回季庭安伸過手來，還真有些好奇。

她輕輕攏了攏頭髮，低頭湊到了季庭安的手腕處。

的確有一股淡淡的紫羅蘭花香。

許是秦瑤低頭湊近了季庭安，季庭安的鼻子聳了兩下，蹙了一下眉頭：「你身上怎麼一股藥味？」

「很明顯嗎？」秦瑤聞了聞自己的手腕，還有淡淡的玫瑰花香。

「你貼膏藥了？」季庭安問道。

秦瑤點點頭，扶了一下自己的腰，講道：「老毛病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季庭安又問道。

秦瑤稍微回想了一下，講道：「一年前，挺久的了。」

「新加坡巡迴演唱會那次？」季庭安的語氣不像疑問，而是肯定。

「你怎麼知道的？」

秦瑤還有些意外，那次演唱會雖然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摔下來了，但自己又回到舞台上完成了整場的表演，表演的毫無差錯，看起來根本沒有事情。自己受傷的消息也小範圍的控制下來了，沒有造成軒然大波。

可，季庭安是怎麼知道的？

「我是你的粉絲。」季庭安又晃了晃手腕上的花環，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秦瑤看著季庭安，嗔笑道：「假粉絲。」

季庭安也跟著秦瑤笑笑，從口袋裡掏出了塑料包帶裝著的東西，「手給我。」

秦瑤不解，看著季庭安向自己伸手，想到這是公眾場合，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得厲害。

塑料包裝被季庭安撕開，從裡面飄出紫羅蘭花香的味道。

是秦瑤的粉絲應援手環。

紫色的花朵剛拿出來還有些塌，季庭安將手環先給秦瑤帶上，握著她的手，手指輕輕的撥開花環上的花瓣。不一會兒，秦瑤的手腕上就盛放開了朵朵紫羅蘭。

花環很襯秦瑤的膚色，一小節露出來的手腕在偏冷色調的打光下，略帶著粉調，纖細誘人。

「謝謝。」

秦瑤擺弄了一下手腕上的花環，被一聲高音吸引了目光，抬頭看向舞台。

一個女孩穿著一條白色紗裙，烏黑的長發綴著星星，如瀑布般披散著。她握著話筒，很有技巧的完成了一個漂亮的高音。

秦瑤認可的點點頭，「真不錯，比我那時候好多了。」

季庭安倒是不怎麼認同，「你那個時候比她要穩。」

「有嗎？」秦瑤自己都快忘了，只記得自己當時第一個高音有點沒唱上去。

「有。」季庭安說的篤定。

「我記得我那時候是vocal組第一個出場的，剛完成了團隊表演，就急急忙忙的換衣服上場了。」秦瑤回想著。

「安排流程有問題。」季庭安講道。

秦瑤看了季庭安一眼，她可能不懂，這是節目組故意這樣安排的。

第一個上場註定是匆忙的，匆忙中就會出錯，而秦瑤在直播中出錯就會給人造成一種之前錄播中她的歌聲不一定為真的錯覺。

這對秦瑤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所幸，秦瑤穩住了，表現的儘管不算太出彩，但也沒有怎麼出錯，比在她後面上場的另一個人穩多了。

回憶突然在秦瑤的腦海里翻湧起來。

「在想什麼？」季庭安看秦瑤盯著舞台的眼睛並沒有跟著上面表演的學員動，問道。

「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情了。」秦瑤有些感慨。

「什麼事情？」季庭安問道。

秦瑤看了她一眼，很多事情，都是細小瑣碎的流水賬，自己說了可能季庭安只會覺得無聊。秦瑤搖了搖頭，「沒什麼。」

個人solo舞台結束了，幾位現場導演助理來到了導師坐席，對幾位導師講著接下來成團時刻要做的事情。

秦瑤聽著助理介紹的流程，用心的記了一下。她跟周銘一個作為第一季跟第二季的代表承擔了成團時刻的開場主持跟宣布成團位的第四、五、六位的任務。

隨著舞台中央燈光的熄滅，秦瑤簡單的給季庭安打了個招呼，跟著周銘在助理的帶領下走到了前方的小舞台上。

稍稍整理了一下著裝，秦瑤跟周銘對台下的人打了個ok的手勢，燈光師將一束光打在了小舞台上，舞台大屏幕上立刻出現了秦瑤跟周銘的臉。

周銘作為本次《hits7》的發起人，拿著手卡念著早就準備好的台詞，秦瑤在一旁微笑著做認真聽的樣子，時不時跟周銘搭一下台詞。

「下面我們要宣布的成團名單。」

隨著周銘的介紹，在小舞台對面的另一個小舞台上的光亮了，十八個光鮮亮麗的姑娘站成上下兩排，對著鏡頭緊張的微笑著。

「第六名是……」為了故意製造懸念，秦瑤的手卡上還有很多對學員介紹的前綴。

這種拖延，吊足了觀眾們的胃口。

「甜沁！恭喜！」

當秦瑤念出這個名字，屬於這個姑娘的粉絲瞬間興奮激動的歡呼起來。甜沁被隊友們擁抱著從第二排走下來，臉上淚水呼嘯而來。秦瑤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但結局總歸是好的，也替她高興的。

秦瑤腳下的細高跟鞋有八九厘米高，從開場詞到宣布完第四名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鐘，秦瑤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貼著膏藥的腰上隱隱的刺痛感。她咬了咬牙，笑的漂亮，但細心還是能看出略略的勉強。

「怎麼了？」周銘察覺到了秦瑤的異樣，把手麥拿的遠了些，輕聲問道。

「腰疼，沒關係的。」秦瑤裝作不要緊的樣子，對周銘寬慰的笑了一下。

「師姐你也別等她發言結束了，你現在就下去吧。」周銘看著舞台中央握著話筒泣不成聲的第四名，對秦瑤講道。

「沒關係的。」秦瑤又說了一次沒關係，腰間的刺痛感卻更甚了。

「瑤崽。」身後的樓梯間里傳來一聲呼喚。

朱顏探著半個腦袋看著秦瑤，她也注意到了秦瑤的異樣。

「我沒事的，朱姐。」秦瑤回頭對朱姐講道，「還有幾句主持詞沒說完呢。」

秦瑤就是這樣，認準了的事情一定要完成，誰都勸不動。

朱顏就站在樓梯口等著秦瑤，等她主持完她這一段把攙扶著她下樓梯。

季庭安也早就等在了樓梯口，她跟朱顏一左一右攙扶著秦瑤下了樓梯。走出樓梯口，依舊有大片熱情的粉絲喊秦瑤的名字，儘管秦瑤的額頭上已經布了一層密密的汗，她還是保持著笑容，給大家揮手互動。

朱顏把秦瑤扶到椅子上坐下，蹲在她身側問道：「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

周圍是吵鬧的，而秦瑤這裡卻異常的安靜。

秦瑤一直都沒說話，幾縷頭髮從肩頭滑落擋住了她的臉，看不出表情。

半晌，秦瑤抬起頭對朱顏擺了擺手，「朱姐你先讓我休息一下，我覺得應該沒事兒，就是站太久了，我自己有數。」

朱顏才不信秦瑤這句話，她每次都說自己有數，實際上根本沒數，「瑤崽你有事一定要告訴我，我去收拾東西，直播結束后咱們就立刻去醫院做檢查。」

「好。」秦瑤對朱顏點點頭。

朱顏還是不放心，對季庭安講道：「季小姐，我們瑤崽就麻煩您了。」

季庭安點頭道：「快去吧。」

季庭安目送走了朱顏，回頭又問了秦瑤一遍：「真的不用去醫院？」

「真的不用。」秦瑤寬慰的笑了一下，塗著深紅色口紅的唇根本看不出是否蒼白。

台上已經進入了第一個卡點：宣布第七名和第八名。兩個被叫到名字的學員手拉手站到了舞台中央。

秦瑤抬起頭，示意季庭安不要在關注自己了，快看向舞台。

大屏幕上切著兩個女孩子精緻的臉龐。秦瑤眉頭微微蹙了一下，她從兩個姑娘的微表情里看出了些微妙。

在主持人宣布的那一刻，秦瑤臉上瞬間消失了笑意，眼睛里還有些許的無奈。

「有些意外？」季庭安問道。

秦瑤點點頭，有些無奈，「也是常規操作了。」

「怎麼說？」季庭安沒有接觸過這些，並不明白其中的暗道。

秦瑤望著屏幕上切到的學員席上的畫面，講道：「你看，那個被卡八的姑娘，她早就知道自己沒辦法出道了。大概率是公司沒跟節目組有談攏。」

秦瑤在三公的時候就有注意過這個姑娘，長得漂亮有氣質，歌聲也甜美，舞蹈也不錯，是少有的好苗子。

只是有點自卑，跟同組的幾個姑娘站在一起的時候眼神會不自信。

就像是兩年前的自己。

秦瑤曾有一瞬間，希望她能沖一衝，成為第二個奇迹。

可終究，奇迹是無法複製的。

「我當時也差點就沒辦法出道了。」秦瑤的聲音很輕，像是沒了力氣。

「是她一直在幫我。」

秦瑤沒有直說孫筱的名字。

喧囂的夜，有人春風得意，有人名落孫山。

欣喜跟悲傷交織在一起，總會掀起人心底莫名的回憶。像是潮汐時的海浪，洶湧的拍向毫無準備的人，用湛藍憂鬱的海水包裹住他們，將他們拉入海底，無法呼吸。

「你是因為這樣才跟她在一起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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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12點更新，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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