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第十九話

半個小時后——

我：「………………」

戰國：「………………」

在場眾幼稚園工作人員和船員：「………………」

場面的氣氛有些莫名凝固，雖然BGM滿是孩子們集體吃飯的嘈雜響動，混合著幾個照顧孩子們吃飯的女幼師連哄帶騙的說話聲，亂七八糟的一片熱鬧……

但在大人們落座的長桌上，所有人都默契地低頭默默吃飯，只有部分年紀比較輕的工作人員和膽子大些的船員會好奇地抬眼朝我和戰國落座的方向偷看。

嗯？

他們在好奇什麼？

這個嘛………………

身材高大強壯的黑髮男人穿著一件套頭高領的緊身毛衣（原本是寬版的，碼數太小硬是被他穿成了緊身款），換掉了完全穿不了的休閑褲，終於找出了一條卡其色的西褲勉強合身。他渾身都是藥水味，只要是露在衣物外的皮膚就沒有一處是完好的……但引人注目的並不是他被過小的衣物緊繃勾勒出的誘人肌肉線條、也不是層層疊疊滿是藥物痕迹的包紮繃帶，而是…………

「嘶——」戰國吃的有些急切，切得有些過大的肉塊塞進嘴裡時拉扯到了臉頰的肌肉，讓他疼得下意識嘶了一聲。

引起眾人不停側目的，是他左邊臉頰上一個顯眼的巴掌印……

圍觀群眾低頭扒飯：「………………」

…………誒，你猜誰打的？

……………………還能是誰打的。

圍觀的小年輕們在私下擠眉弄眼，紛紛用疑惑的眼神在我和戰國之間來回徘徊，就差沒竊竊私語起來了。

我打的，怎樣。

他活該好吧。

「………………」一想到剛才發生的烏龍事就來氣。不動聲色地瞪了戰國一眼，我把橄欖油和黑醋灑在一小碗蔬果沙拉上，加入一勺沙拉醬，均勻攪拌，放在了坐在身邊的戰國面前：「吃掉。」

戰國糾結地瞪著沙拉里的小番茄，似乎有些不樂意，舉著刀叉想要偷偷往羊排的方向前進。

我警告地敲了敲沙拉碗旁邊的桌面，眯起眼睛看著他。

戰國：「……………………」乖乖地把想要繼續大魚大肉的手收回來，視死如歸地叉起了沙拉往嘴裡塞。

這就對了。

傷患就要有傷患的自覺啊，給我老老實實啃蔬果補充營養。

滿意地回到自己的餐盤上來，短短的三天內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再度安安穩穩地坐在卓子邊享用熱氣騰騰的晚餐，讓我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從而心安理得地忽略了在座其他人又好奇又死命忍住不笑的奇妙表情。

大人們的晚飯就在這種莫名詭異又帶著些微妙的氣氛中結束了，但直到我幫忙收拾完餐盤刀叉，把熱情開朗的胖大廚誇得嘴角咧到腦後根，孩子們那邊卻還在亂七八糟地鬧騰著。

「我不要吃這個，不要啦，嗚哇啊啊——」有一言不合就挑食哭鬧的。

「莎莎老師你喂我你喂我，我不要蕾娜老師！要莎莎老師！！嗚哇——」也有特別任性就要挑人伺候的。

小孩子們的尖利喊叫聲和哭鬧聲混雜著一些年紀較大已經吃飽了正在餐廳里跑來跑去追鬧的孩子們的歡笑聲……整個餐廳熱鬧得幾乎翻了天。

孩子們的狀況層出不窮，那個金髮的年紀較大的老教師經驗豐富倒沒有什麼差錯，但其他幾個年紀還輕的年輕幼師就慘了，手忙腳亂還各種被孩子們八爪魚一樣攀著，甚至有些孩子吃著吃著忽然就哭鬧著要爸爸媽媽之類的……

哇……真是辛苦呢。

看起來……她們這是忙不過來的樣子……

正在我有些不知所措要不要過去幫忙時，幫著廚房打掃好衛生的園長先生就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他很自然地在孩子堆里盤腿一坐，業務極為熟練地把一個扒在蕾娜姑娘脖子上大聲哭鬧的孩子撕下來，抱在懷裡哄著：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園長叔叔喂你吃好不好，來啊張嘴，你看！邪惡的章魚博士來了！！他要襲擊我們的船了快吃點他快點快點！」

園長先生誇張地做著驚恐的表情，把切成章魚形狀的小香腸高高舉著四處揮舞，很快就引起了哭鬧不止的孩子的興趣，那孩子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住了，還掛著一條鼻涕和滿臉淚痕就咿咿呀呀地伸手去抓園長的手，嘴巴大張著，園長也順勢嘰里咕嚕亂喊一通，迅速把小章魚香腸塞進了孩子嘴裡。

「好棒啊艾利克斯！邪惡的章魚博士被你一口吃掉了！！」園長開朗地逗著臉頰鼓鼓囊囊嚼著食物的孩子，那孩子樂得咧開嘴，露出了缺了兩顆牙的牙床。

我站在原地看著面前他們溫暖的互動，不知不覺，柔軟了神色，露出了一個我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笑意。

誒……果然我還是……很喜歡孩子們呢。

果然還是從教吧，思考了這麼久自己的前路，到底還是當一名教育工作者比較……

「想過去的話就去啊，愣著幹嘛。」磁性的男聲帶著那人獨有的說話節奏從身後傳來，我一激靈連忙回頭，果然看到了正挽著袖子把清洗乾淨的盤子抬進柜子里的戰國。

我抿了抿嘴角，小聲道：「我沒做過幼教，還是不要去添麻煩了……」雖然我是個有教師證的人，但我的資格證本本上寫的是『高中』不是『幼教』啊。

「這有什麼關係，帶孩子哪裡需要這麼多講究。」戰國看了我一眼，見我依舊是一副踟躕不定的樣子，便沒有再跟我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他們的船醫（我：那是人家幼稚園的保健醫生啦不是船醫）讓我去醫療室換一下藥，我弄完就去船尾甲板透透氣，如果你要找我的話，我就在那裡。」

我模糊間應了一聲，心裡還在思考著要不要過去幫忙帶孩子哎呀還是不要了吧要是幫了倒忙怎麼辦但是他們看起來真的超級缺人手的啊媽耶好糾結……等我回過神，戰國已經走掉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四處看了看，沒見到他的影子，這才想起來他似乎有交待我說要去換藥之類的。

哎呀……那現在該怎麼辦……

看著那一群又哭又鬧又笑還到處跑來跑去的學齡前兒童，我有些頭皮發麻。

就連院長先生都有些招架不住了，臂彎里抱了兩個脖子上還掛著一個，甚至還有源源不斷發生爭執的孩子往他跑來……

「………………」好吧。

深吸一口氣，我視死如歸地……邁出了腳步。

人家可是救了我們還給我么提供這麼多幫助啊，我沒辦法就站在一邊傻看著吧。

小心翼翼地避開哭鬧奔跑的孩子們，我終於走進了這個堪稱混亂的兒童用餐區，還沒來得及開口說點什麼，那個溫和的金髮老教師就給我塞了一個正在敲碗大哭的孩子。

這這這…………一來就這麼高難度嗎？！

幾乎是本能地，我小心翼翼調整抱孩子的姿勢，把他塗得亂七八糟的小圍脖摘掉，抽出乾淨的紙巾一邊擦著他哭得鼻涕眼淚糊一臉的臉蛋，一邊小聲哄著。輕輕搖動手臂，有節奏的安撫動作對付哭鬧不止的孩子非常有效——我比我同胞妹妹大了足足六歲，從她開始會哭時我就學會抱著她哄了，多年過去，沒想到這種刻在骨子裡的記憶還能浮現出來，我也覺得蠻稀奇的。

張牙舞爪的孩子逐漸安靜下來，含著自己的湯匙慢慢睡著了，我這才舒出一口氣，把懷裡睡著了的孩子交給負責送孩子們去休息的蕾娜姑娘，又繼續下一輪的帶孩子工作……

有些孩子非常懂事，哭鬧也只是為了引起大人的注意，等你把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之後，他們就會乖乖地按你說的去做。

「你看看，鼻涕都沾到碗里去咯……羞羞臉，小妹妹都沒有再哭了，你也要乖一點哦~」和孩子們相處總是會下意識地把聲音放軟，語氣也是像五歲孩子那樣軟綿綿又幼稚，但孩子們卻非常吃這一套，四歲大的小男孩兒一聽旁邊的三歲女孩兒都沒有哭，立即用力縮了縮鼻涕，死死捂住了嘴巴不讓自己出聲，濕漉漉的大眼睛期待地看著我，一副等著我也誇誇他的模樣。

啊……超可愛的啊………………

情不自禁地摸摸他的頭，用誇張的語調大聲誇獎他『好棒啊！你也好乖哦~』，很快，就收穫了那孩子一個帶著鼻涕眼淚的大笑臉。

我煩躁不安的心瞬間就平靜了下來……

抱起那個已經困得腦袋一點一點往下掉都還在抽噎的三歲女孩兒，輕輕拍著她的背脊，哼著不知名的調子哄她入睡，我坐在哭鬧聲和嬉戲聲稍歇的孩子堆里，竟找到了自穿越以來，心靈最為平靜的瞬間。

「乖啊乖啊……睡覺覺咯……」小女孩兒逐漸平緩的呼吸聲在我耳邊迴響著，我抽出手攬過剛才那個等誇獎的男孩兒，用同樣的方式哄他休息。

而在我專註於帶孩子的時候，我卻沒有發現，在身後的餐廳門口，早已換了葯的戰國正站在門口的陰影處靜靜地看著我……

他站了良久，似乎在思考什麼事情，直到與抱著睡著了的孩子出門的園長先生打了個照面，被問到『為何站在這裡不進去？』，他這才婉言推脫了一句，最後看了我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園長先生抱著一個睡得口水都流出來的小男孩兒，疑惑地看著戰國的背影，又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哄孩子的我，小聲嘀咕道：「現在的年輕人相處模式真是搞不懂……」說罷也就沒有放在心上，抱著孩子去了休息室。

孩子們一波一波地停止鬧騰逐漸困頓，園長先生和幾個幼教老師連抱帶背地把睡著的孩子們送到隔壁的休息室，好一陣搬運后，餐廳終於慢慢安靜下來。

「放在這裡就好了，交給我們吧，真是辛苦你了……」金髮的女教師小心翼翼地給我抱過來的孩子蓋上被子，用氣息無聲地和我說著。

我順手把那孩子放在嘴巴里吸允的小拳頭拉出來，擦乾淨再放進被子里，也學著她那般無聲道：「哪裡的事，這是我應該做的。」這些好人可是救了我和戰國的命啊，這一點小事根本不足以報答他們拉。

金髮的女教師溫和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可以結束任務出去透透氣了，我沒有再推辭，接下了她的好意墊著腳小心地走出休息室，還帶上了門。

啊…………終於結束了……

我長長舒出一口氣，雖然說不上討厭，但帶孩子的確是讓人心力交瘁的一件事情。我一邊聳了聳肩膀，一邊走在甲板上，四處張望著。

此時夜幕已將領，平靜的海面廣闊無垠，一輪明亮的滿月正中當空，照亮了夜晚中模糊不可辨認的事物輪廓……

戰國在哪？

一忙完，我腦子裡就忽然湧起了這個念頭，於是腳步一轉，往船尾走去。

我依稀記得他有交代我說他會在船尾的甲板那裡透透氣，過去看看吧，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情可做。

幼稚園出遊的人員不多，租的也是一條小船，夜晚中這條小船平穩地向前行駛著，我逆方向走向船尾，雖說是為了去找戰國，但自己的注意力卻不由得……

被此時此刻此般美景徹底吸引住了。

嘩啦——

船體乘風破浪，平靜如鏡的海面如同被剪開的紙張般，撕裂形狀的水紋一圈一圈擴散開來，冷色調的月光灑落在海面上，那些被船隻激起的浪花就像散碎的金沙銀沙，在夜晚中閃爍著夢幻的散光……

偶有一些水生動物跳出水面，我眼睛發亮，下意識地湊到護欄邊緣，激動地盯著那個像是海豚一樣的生物墜回海面的樣子，期待著那一圈漣漪里會不會再次蹦出來什麼。

海風、海水、海魚、還有頭頂清冷剔透的月光……

………………太美了。

作為一個在南方城市裡成長的內陸孩子，我最稀罕的莫過於大海和下雪，去年夏日時曾和朋友們去了一趟Blackpool（黑潭），整個下午我就賴在沙灘和海邊哪都沒去，聽海浪、吹海風，拿出打包的M記薯條喂喂海鳥……沒想到時間過去了一年，再次看到大海，竟然是在異世界了……

哎……想到這裡，我還真是感慨萬千啊。

雖然此時氣候已經入冬，但不知為何，在海上的溫度卻不會太低，清涼的海風吹拂而過，我享受地閉上了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略帶咸腥的空氣，再緩緩…………

「………………你弄完了？」

噗——！

忽然響起的男聲成功打斷了我的深呼吸節奏，導致我受到驚嚇裝逼失敗差點噴出來！

卧槽……

滿臉糟心地轉過頭，果然，每次在我最陶醉或者最裝逼的時候打斷我的，肯定是這貨。

果不其然……

我死魚眼瞪了他一眼：「你好煩……」

戰國滿臉黑人問號：「？？？？」

莫名其妙（戰國認為）地被我瞪了一眼，黑髮的男人齜了齜牙，露出一個老子不與你計較的欠揍表情，抬起手把指尖夾著的香煙放到唇邊，深深地吸了一口……

咦？？？？

我皺了皺眉頭，不太習慣地躲避著那陣難聞的煙霧：「你會抽煙的嗎？」

戰國叼著煙，弔兒郎當地彎下腰手肘撐在欄杆上，看著海面面無表情道：「啊？偶爾吧，不太經常就是了。」

「…………你去下風處啦，我呼吸道不太好，不想吸二手煙。」我推了推他的手臂，忍住一巴掌把他的煙頭拍進海里的衝動，好聲好氣地說著。

戰國露出個『哦原來是這樣啊』的表情，也沒如我所說有變換位置，反而很乾脆地最後吸了一口，就把還有大半條的香煙丟進了海里：「抱歉啊，我以後會注意的。」

「啊……謝謝……」我眼睜睜地看著他這一套乾脆利落的動作，原本還有些火氣，現在瞬間就消失了個一乾二淨，還有些微微的心動。

嘛……這貨…………

很體貼人呢。

心裡略甜，我朝戰國湊近了些，也學著他的姿勢趴在護欄上。護欄有些冰冷，我默默收回了手肘，只是用手掌輕輕抓著欄杆，神色溫和地與他一起看著平靜而廣闊的大海。

戰國身上依舊是那陣刺鼻的藥水味，但因為剛才抽了會兒煙，這陣讓人下意識退卻的藥水味中又混進了一些煙草的焦苦味道……

不難聞……是一種非常男人的味道……

莫名中，心……逐漸鬆動了。

戰國似乎在思考著一些什麼事情，一直沒說話，我陪他靜靜地待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啊！糟了，今天的日常任務還沒抽！

我連忙拿出手機，反正戰國也已經對我的事情有了些許了解，我也不再避開他，直接點進了QQ界面。

先是查看了一下紅包的領取情況，但不知如何，目前為止我發出去的紅包還沒被領過……

心中有些微的失落一閃而過，我連忙搖搖頭，讓自己振作起來。

先別擔心這些自己無能為力的事情了，做好自己這邊的事情，不要拖其他人的後腿讓大家都沒法回家，這才是當前最重要的。

這樣想著，我又不可抑制地偷偷看了眼戰國。

月光下，他的側臉顯得格外稜角分明，雖然這貨是個塌鼻樑，但英挺的眉頭、好看的上挑鳳眼和寬厚的嘴唇卻很好的彌補了鼻樑不夠挺拔的小缺憾，再加上又是個我偏愛的方臉……端正儒雅很有男子氣概的相貌，處處都正戳我的萌點。

………………嘛，如果是戰國的話…………

完成任務也並不是這麼的…………難以接受……？

莫名地覺得羞澀，我連忙垂下頭，點入日常簽到界面簽到搖骰子，抽取五個日常任務。

完成日常任務的性價比還是蠻高的，豐厚的金錢獎勵就算了，關鍵是那個『全部完成五個日常任務就可以抽取一個隨機功能獎勵』，實在牛逼！！

紅包功能都抽到了，誰知道後面還會有什麼驚喜在等著我？作為一個YYS全圖鑑的歐皇，我對自己抽獎還是蠻有自信的（大概……

腦袋放空地點了五下，日常任務都抽取出來了，我這才來慢慢來看都抽了些什……

…………………………么。

【任務模塊之一·編號01：讓任務目標學會自拍。】

哦，這個不難，只要戰國不是個弱智就能教會，而顯然他並不是。

【任務模塊之二·編號01：親手為目標吃水果。】

飯後水果妥妥的，待會我就去切個水果拼盤來。

【任務模塊之三·編號05：和任務目標一起喝咖啡。】

…………大半夜喝咖啡不太好吧，不過硬要和也行，大不了連哄帶騙……

【任務模塊之四·編號04：得到目標人物對你外表方面的誇獎。】

………………要讓鋼鐵直男誇我外表……這個的確是有些難度了，但也不是不可能，就是要費一些腦……筋……

然而，最後一個跳出來的任務，卻彷彿晴天霹靂…………

「……………………我操。」捧著個手機，我死死瞪著最後一個日常任務，彷彿上面寫的都是天書。

戰國聽到我的聲音，疑惑的回頭看著我：「……怎麼？」

「？！！！」他不說話還好，他一開口，我彷彿受驚的貓一樣刷的跳開了一大步！一臉驚恐地看著他，啞口無言。

「………………？？？？」戰國今天不知道第幾次露出了黑人問號臉。

…………

………………

短暫的沉默。

我強壯鎮定地打了個哈哈，忍住聲音的顫抖道：「啊哈哈哈……那個……什麼…………」支支吾吾地看著戰國，我心裡大喊蒼天啊啊啊啊MMP之類的無異議的咆哮體，抿了抿嘴角：「你……你要不要喝杯咖啡吃點水果？我、我馬上去準備！」說完完全沒理會戰國的反應掉頭就跑走。

「我不用……喂！」戰國喊了一聲沒留住我，只能一臉懵逼地呆在原地看我三兩下就跑得不見人影的背影。

「……………………」

黑髮的男人有些頭疼地抓抓頭，完全一副求饒的表情小聲嘀咕了一句：

「啊……拜託饒了我吧，女孩子什麼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相處啊…………」

女孩子……

腦中忽然浮起了不久之前的那個烏龍場景，戰國蒼白的臉飛快的閃過一絲飄紅，隨後就馬上偏開眼睛，強制自己清空腦袋，至少……

至少要把那片黑與白相間的香艷美景清掉吧。

嗯……

不過講真…………

戰國摸了摸下巴，露出了一副思索的神色。

穿著衣服看不大出來，沒想到那傢伙身材這麼有肉（pang第四聲）啊……

…………佛之戰國先生，請把你的腦子挖出來丟掉吧，拜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