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二兩銀錢
痕街
華少德面無表情的走在小巷內，是昨日的道路。他並沒按照從師寶瑜家中出來后猜測的目光順序去找人，而是從走一遍街巷，按照昨夜的印象，感受到哪裡似乎有窺視自己的目光。
走了一遍后，華少德最後確定了三戶院落。華少德警示的走向第一戶院落，門房緊鎖，華少德沒有進入的意思。去再找第二戶院落就好了，依舊沒人。
最後一戶，華少德見門戶大開，沒有猶豫，快步跑去。裡面一個應該同齡的孩子，見到華少德，立刻就要關門「強行謝客」。馬上關門時，劍鞘插入門板中間，男子窺探門縫，見到一隻眼睛惡狠狠盯著自己。
「你有什麼事嗎？再不把劍鞘收回去，你這可是強闖民宅了。」這院內人也不懼，語氣中還帶著一些不屑。
「把門開開，我只問幾句話。」華少德手中劍一扭，改做了橫叉著門板，也示意自己不想強闖。那人知道了華少德意思，也是鬆開了手，讓華少德進來。
院內男子領著華少德進入屋內。「昨天晚上你看我幹什麼？」華少德進入屋內，率先坐下后問，反而更有主人的樣子。
那人一愣：「啊，那不是聽說你從師寶瑜家中出來了嘛。就偷看一眼。」
華少德一笑：「哦，真是你看我啊。」那人也反應過來了，自己進套了。
「我怎麼聽說你孔大濤，總是仗著人多和有幾分氣力欺負人呢？」華少德用手摩挲著紫靈玉，眼神變得再度冰冷。
孔大濤坐在凳子上，擺了擺手：「華少德？現在哪有這種事，這都是別人瞎傳的。」
華少德見此問道：「我就直問了，我聽人說你昨天晚上領人打了那個孩子，這事情是不是你乾的。」
孔大濤聽后笑著立即回應：「我是晚上和李二他們上街看見那孩子了，還幫他檢查檢查了葯。真沒動手。我是老實人，能騙你嗎？」
華少德聽到這已經是眉頭一皺，手按在劍上，強壓下來心中怒火：「我問你是不是你乾的？」
孔大濤臉色一變，身體后傾：「你故意找茬是不是？你管不管這閑事吧。」孔大濤也是知道了華少德來這的意思。
「這事和我有關係了，我肯定要管啊。那這事讓我查出來和你有關怎麼辦啊？」華少德臉色不算好看的看著他。甚至兩個人都在揣著明白裝糊塗。
「這要是我乾的，真殺了人任由你處置，滿意了吧。」孔大濤是一副潑皮的架勢。
華少德點點頭：「那你說說你昨夜都幹了什麼吧？」
「啊，我昨夜聽人說您從師寶瑜那出來了，就看看您嘛。發現那個小瘋子一直跟著你，就想著和李二他們一起上街走走。正好又遇見了小瘋子，看他手裡捧著葯呢。想著他弟得了瘟病，痕街藥鋪的老頭心最黑了，一定要騙他了，就想著幫他檢查一下藥材。沒成想這小子以為我們要搶他葯，就動手和我們纏打了起來。」說完還讓展示自己胳膊上被撓出了的爪印。
「這一看這小子就是偷來的錢，買來的葯。我猜今日少德兄，一定是知道自己被孩子偷了錢，想找我討要吧。這是從那小偷手裡幫您尋回的二兩銀錢，知道少德兄一定嫌這錢臟，小弟手頭還攢了二十兩銀錢。不如您拿了錢請回吧。」說完，那孔大濤是將一袋子銀錢放在桌上，誠意滿滿。
華少德額頭上已經有些青筋凸顯，眉頭一皺：「哦？是嗎？你說的和我聽得可不一樣啊？」
孔大濤這一刻也是怒了，一隻手指著錢袋，語氣暴躁：「你故意找茬是不是？你要不要吧？你要不要！」
「昨夜你和人一起，發現那孩子跟著我，回來后看見孩子手裡拿著葯。以為孩子手裡還會有錢，就在孩子家的那條巷子內把孩子按在泥地上。把藥材傾倒在地上，孩子怒極反抗。你們幾人亂拳下把孩子按在地上打，直到有人發現孩子不動了，你們心中害怕都跑了。今日事情傳出，你的朋友們害怕都離開了痕街怕被有心人猜到。」華少德語氣越來越急促，說到最後怒不可遏，拔劍出鞘，一劍斬下，孔大濤迅速規避。
「你劈我桌子！我——」孔大濤自然也不是什麼好人，自打華少德來就處處提防。規避后，提刀就要來砍向華少德。
刀劍碰撞，華少德以力壓服孔大濤，孔大濤退出屋外。華少德用劍將門劈碎：「就為了十兩銀錢，就沒了兩條人命。」
這時孔大濤似乎還是心中沒有懼色，似乎在尋找誰。華少德也是怒從心中起，本來就十分氣氛以及為兩個更小的孩子不平，剛才見孔大濤的樣子，甚至還想用二十兩銀錢平息事端，更加生氣。
直接劍舞來襲，孔大濤也算是同齡人中佼佼者，卻被華少德劍舞下節節敗退，幾乎就是毫無招架之力。
孔大濤見真沒人幫自己，也是才真害怕起來了。「少德兄！華哥！我們是洛水街同門啊？你不能這樣殺我呀。」孔大濤見華少德眼中真有殺意，是真慌亂了。
「我以後不敢了，一定以您唯首是瞻啊？你饒了我吧。」華少德可不管這孔大濤的懺悔，越是如此，孔大濤的實力反而越弱了，更是招架不了，山上出現了不少傷口。
這時門被斬開，幾道身影來襲。封庶擋在二人之間，招架華少德劍舞，也是被驚駭了。尹慶霖是拉著孔大濤就要走。
陸筱聲音傳來：「華少德，你真要殺孔大濤才滿意？」
華少德是只看了陸筱一眼，沒理會。反而對著封庶開口：「別擋路，我們還是好友。」
封庶沒做回應，只是眼神決絕依舊站在華少德對立面。再一次碰撞在一起，二人僵持之際，霍立川是立即抱住華少德的腰就不撒手，邊抱邊喊：「哥，消消氣。那倆孩子也不想見你現在這模樣啊。」
陸筱也是很快控制住了華少德雙手，將劍給了封庶。這華少德還拖著二人走到外面街巷，本來華少德還是沉默望著遠處二人背影。直到孔大濤回頭看了華少德一眼，華少德這立刻又是氣血上涌：「你還敢回頭看我！」
時隔數米，孔大濤是渾身一顫，后脊發涼，立刻就感覺不妙，加快了幾分步伐。
隨即是霍立川、陸筱和封庶的輪番勸導：「哎呀，我今日聽到這個傳聞就知道你肯定要來這，我們幾個再晚一步。可真就出事了。」摟著華少德腰的霍立川率先勸導。
封庶點點頭：「消消氣。」陸筱是沒說話的，她大致猜到了事情緣由，雖然可以說些簡單的勸阻，但這根本詞不達意，她在想問題關鍵。
「鬆開我。」華少德開口說道。三人沉默，霍立川開口：「那你別追殺他。」
華少德點點頭，示意不去。但幾人還是把華少德帶到了痕狼府內，這才安下心來。又是三人坐了很久，陪著一言不發的華少德。等到日落星出，霍立川、封庶才離開。只剩陸筱和華少德坐在兩把太師椅上。
「你是對的，師姐。」沉默的時分，華少德冷不丁的冒出這樣一句話。
陸筱也不驚訝，她猜到了華少德會說這話。「不是你的錯，你並不知其緣由的。」陸筱也是想了半日才用這句話勸道。
華少德又是沉默了一會，這一刻華少德的眼睛變得有些疲憊：「二兩銀錢，兩條命。」不斷重複著這兩句，華少德起身，走出屋內，向著街上走去，陸筱也有些害怕，她感覺華少德身上缺失了什麼。也是跟著華少德，直到回了李鑫魚的府邸。華少德回到了屋內，陸筱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陸筱很擔心華少德，這個師弟有很多優點，堅持、善良等等，可是這發生的事情還是讓陸筱對華少德敏銳的擔憂起來。
夜關街，一處小院內，孔大濤在一個紅紋白衣的幫助下給身上敷藥。這孔大濤還是有些委屈，身上的疼痛感十足。
「師傅，你這是見徒兒挨打你是真看著啊。」孔大濤這是為自己今日遭受的苦難發聲了。
「師傅就你一個徒兒，師傅能不心疼你嗎？但師傅那時候被一個黑袍人纏住了，真是幫不了你。何況你這不就受了些皮外傷嘛。」這紅紋白衣下傳來老人的聲音，被徒弟抱怨了，老人也不生氣。
自己對徒弟的疼愛也是寵愛異常啊，今日是真遇見了一個黑袍人來找自己，上來就動手，問話和啞巴一樣。直到自己徒兒被一個小胖子救走，老人一個脫身，也就走了，黑袍人也不追。很是疑惑的同時，也沒辦法說什麼，本來就是自己理虧。
幫徒弟敷完葯，老人走到夜關街小院內，這就見到了一個大袖衫的男子在院內石凳上等著自己出門。老人反應也是很快，把門關上。立刻躬身：「拜見門主。」
小魚也是抬手表示不用客氣，起來吧。「以後你徒弟就離開清城吧，去別處歷練一下。」小魚說完就徑直離開了。老人似乎想討價還價，但沒開口。
快要出院時候，小魚又停下駐足：「我再說的直白點，別讓我徒弟見到你和你徒弟。你疼徒弟，我也疼。」老人看向小魚，在月色襯托下，小魚身後出現靈輪，靈輪是藍色，上面一條魚游曳，藍色虛幻纏身，眼中也是虛幻藍色，連同月色也是藍色。
此刻老人不再多言，小魚這個舉動就夠說明一切了，不可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