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俗天使（二十）
俗天使（二十）
01.
「選項……」
「計劃攔截距離……」
「你就不能直接設置個反攔截的程式嗎？免得每次都在緊要關頭搞一出生離死別。」太宰治突然探頭說道。
強尼二驚得差點把鍵盤給扔了：「太,太宰先生！」
太宰治伸出爪子把回車鍵給他按了：「冷靜，先生，我們需要你……當然如果你再不冷靜的話我們也可以不需要你,畢竟我們還有小正。」
太宰治話中的言外之意讓強尼二冷汗漣漣,他趕緊爬回來繼續敲擊鍵盤，一邊敲一邊說：「太宰先生原來懂這方面嗎？」
「我對黑暗世界可以涉及的東西基本都懂一些。」太宰治說。
「您真的是個天生的黑手黨！」強尼二驚嘆道，他自然知道太宰治不是說大話的人。
「真的是所有的嗎？」Reborn坐在另一邊的電腦上問道。
「差不多吧。」太宰治說。
接著Reborn口中蹦出一堆字母來，然後太宰治快速接道這是什麼槍使用的子彈型號,口徑多少,有何特點,接著Reborn又說了一串化學元素,然後太宰治接著說了這些會配製出什麼毒丨葯來，最後還來了個「我個人比較推薦什麼和什麼的搭配」。
旁邊的巴吉爾眼睛都睜大了,等他們的小交鋒完事兒后,他怒吹了一波：「太宰先生，您真的是太厲害了！」
「那是。」太宰治頗為自豪地說：「哪怕你問我紅丨燈區如何經營最近什麼情o玩具比較受歡迎這些我也是能說得上來的！」
「……」
Reborn壓了壓帽子,壓下自己拔槍的衝動,說道：「……你還真是敢說。」
「主要因為我以前待的黑丨幫不做粉的生意,更傾向於賭場和紅丨燈區這種和氣生財的生意，所以我對其有所關注是應該的……」太宰治說到這裡目光飄移了一下：「嗯，就是這樣。」
「……倒也不必這麼認真解釋，沒人想知道原因。」
Reborn將目光再次投向了強尼二的屏幕,以前的黑丨幫么，畢竟相處久了，所以對方還是會不知不覺透露一些信息的,當然以太宰治的風格來說,很可能是他故意那麼透露的。
「好了。」強尼二說,「接下來就是正式發射了。」他猶豫了一下，「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
「不然呢？」太宰治越過強尼二，伸手按下了回車鍵，然後他說：「當初我讓彭格列十世在火海中死亡的時候，可密魯菲奧雷可沒人對我說『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
在場的氣氛冷了一些。
雖說在Reborn以及彭格列十世的親筆信作證下，得知太宰治其實是站在彭格列這邊的，但當初他是密魯菲奧雷的黑魔咒代理首領的時候，卻也的確殺了不少彭格列的人，更別說彭格列十世本人了。
但太宰治卻若無其事地走到了窗前，然後鼓著掌露出了頗為純真的笑容：「哇，煙花表演要開始了！」
Reborn不露聲色地看著這一幕。
是因為昨天的宴會過於放肆了么？感覺自己幾乎要被彭格列的年輕人們感染了，所以今天才迫不及待地拉開距離啊。
太宰治這個傢伙……
02.
所謂的煙花表演其實是炮轟整個小鎮，這裡是密魯菲奧雷在日本的最後一個基地了。
在與密魯菲奧雷的戰爭中，彭格列這邊起初損傷慘重，白蘭當然是沒有放水的意思的，於是太宰治便把彭格列及同盟的主力先頂了上去，讓十年後來的這些孩子們去和密魯菲奧雷那邊相對來說比較弱的敵人戰鬥，一級一級，就和打怪升級似的。再加上十年後彭格列守護者們的奮力戰鬥，一時間密魯菲奧雷還真不能拿彭格列怎麼樣。
在這些孩子們迅速成長后，彭格列在日本這邊就開始進入了反攻階段。
小鎮的平民事先已經疏散過了，也許有密魯菲奧雷的人混入平民中溜了，但這掀不起什麼大浪來。炮轟持續了整整二十分鐘，而後幾十隻遙控的無人機飛入了小鎮內殺死所有能碰到的還活著的人，一個小時的搜索后無人機有十幾架被毀滅，而彭格列的軍隊也動身進入了小鎮中。
小巷裡不時響起的槍聲低沉活捉，頭頂有閃爍著森然死亡光芒的無人機掠過，隨處可見的屍體讓人頭皮發麻。太宰治以散步的方式走在街道上，感覺這一幕像極了當年的龍頭戰爭，可惜自己身邊沒有那個開著機車神采飛揚的橙發少年了。
記得當時有一次他為了趕時間就上了中也的機車，當時正是黎明，天邊有著曙光，旁側是朦朧微光下的大海和海灘，迎面吹來海風張狂，那速度令太宰治微微睜大了眼，當時他突然明白了中也為什麼這麼喜歡飆車了。不過太宰治也挺愛飆車的，但兩人飆的不是同一種車。
而後前方的貨車突然撞來，中也一個猛壓急轉躲開貨車，車身側面與地面摩擦出一串火花，伴隨著嘶嘶聲和中也明顯的輕「嘖」聲。
「抓穩了，太宰。」他這麼說道。
接著再一回身，發動機爆裂嘶吼，排氣管噴射煙霧，污濁加持的摩托車以風馳電掣的速度沖向火車。兩人的西服都烈烈飛揚，瘋狂拍打著車身。
隨著劇烈的碰撞車胎在地面劃出一道嚇人的痕迹，刺耳的摩擦聲過後，摩托和貨車同時向海面失控衝去。太宰聽到中也低聲說了句髒話，海浪飛濺，水霧朦朧，中也將手放在貨車頂上，直接將貨車擠壓成一個方塊沉向海的更深處。該死，居然害他毀了他喜歡的機車，去死吧混蛋。他在心裡想到。
然後他轉頭看向太宰治，卻見對方安然地也跟著往大海更深處沉去。
中原中也：「……」
有毒，忘了這貨喜歡沉水自殺。
他游過去扯住他的領子，卻被太宰治直接握住了手腕，異能立刻消失，兩人被動著一起往下面沉去。
他看到太宰治張開嘴似乎想說什麼，但只咕嚕咕嚕地冒了幾個泡泡。
媽丨的智丨障。
中原中也真的想翻白眼。
不用仔細去看都知道對方應該說的是要不要一起試試自殺的感覺什麼鬼的。
要死你一個人去死。老子可不奉陪。中也這麼想著，然後很輕鬆在海中擺脫了太宰，接著給他比劃了一個國際通用的中指后動用異能往水面浮去。
幾秒后，他低頭看著逐漸沉向海底的太宰治，對方還睜著眼睛，眼睛里沒有光，在海里怎麼會有光。
太宰治就這麼注視著中也安靜地往下沉，看到中也看向他的時候，他甚至對著中也也露出一個微笑來。
中也心裡又罵了句。靠靠靠這個混蛋，靠，怎麼總是給他添麻煩
，去死吧青花魚，去回歸你的大海去吧靠！
但同時他任命的游向太宰治，抓住他后拉著他一起上浮。浮出海面后又扯著他到了沙灘，上了岸后第一句話是：「太宰，你個混蛋！」第一個動作是把他直接打飛在沙灘上。
太宰治軟綿綿地躺在沙灘上看著越來越亮的天空：「哎呀，被中也救了呢。」
「你還好意思說！」迎接他的當然是中也的怒吼了：「別突然碰我皮膚，你不知道你的異能是被動的嗎？！」
「嘻嘻嘻……」
「笑你個頭啊。」中也余怒未消地走到太宰治面前，扯著他的領子把他從沙灘上扯起來，接著看到他渾身都是沙子的髒兮兮的樣子又嫌棄的放開了手：「……算了，已經習慣你隨時隨地的抽風了。」
「在我一個人安靜地沉入黑暗底處時，是中也把我拉向了陽光之處呀。」太宰治用一種做作的嘆詠調說道。
「相信我，下次我一定給你一腳讓你沉得更快。」中原中也說。
「哈哈哈……」太宰治笑了一會兒后又想起一個事來：「說起來如果用無效化控制著你一直沉入海底，你會窒息而死嗎？」
「不會。」中原中也乾脆利落地說：「我不需要呼吸也能活。」
「哦……那好像唯一的辦法就是你給我人工呼吸了，哎呀，被蛞蝓人工呼吸好噁心的說。」太宰治說。
「……我可以把你喉嚨切開然後往裡面吹起。」中原中也惡狠狠地說。
「那是因為如果站著的話中也你也只能夠到我的喉嚨了吧。」太宰治回答。
……
……
「太宰！！！」
響徹沙灘的，是中原中也的怒吼聲。
太陽已經徹底升了起來，又是美好一天的開始呀~
不期然想到了這段往事，太宰治不由的笑了笑，還真是有點想那個傢伙了呢。
03.
太宰治在小鎮中散著步，身邊是火焰和爆炸，而他隨意吟詠著一些詞句。
「我曾聽夏日蟬嘶，那聲聲如芒刺骨。」
對面跑來幾個密魯菲奧雷的士兵，在看到太宰治后立刻舉起了手中的槍，但下一秒向他們俯衝來的無人機將他們全部殺死，太宰治散步的步伐未亂，就這麼走過了幾局新添的屍體。
「我曾聽樹蛙在林中詠唱，複雜嚴謹如巴赫。」
旁邊一個大樓在火焰中轟然倒坍，太宰治閃身躲過一個碎石，繼續說道：
「翠綠螢火為之燃起百萬點光亮。」
太宰治穿梭在宛若遭受了滅世之災的小鎮里，吟詠著這些浪漫的句子，這讓他看起來既迷人，又可怕。
「我曾被憤怒的渡鴉俯衝轟炸，玄青浮光，似魔鬼之蹄。」
他轉完走向了一棟樓，一步步爬著台階。
「我遇過千種生靈，見過千般絕妙的事情，這一切曾經沒你攜手，於我儘是枉過。
這一切將歷，有你在左右，於我便全是收穫。」
最後一步走上天台，天風吹過，太宰治輕輕笑了笑，自語道：「他人陪伴嗎……」然後他抬頭，對著天台上背對著他的那人說道：「既然都來了，不打算見見我么？石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