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收入

chapter37

森鷗外再度利用醫生的優勢,和十二區的區長勾搭上，成為了半個私人醫生。

診所仍然開著，一周會過來營業兩三天，其餘時間,森鷗外就負責幫區長調理身體,修復暗傷,任何一個醫生只要會挑刺,對付流星街人能說出一百種身體方面的隱患,保證嚇得人彷彿活不到明年。

周二，富蘭克林牽著百鬼丸的手,帶了一些食材去診所，習慣性救濟森醫生。雖然森鷗外如今不需要了，但是聯絡感情是有必要的，他自然笑吟吟地接過食材,簡單而奢侈地清洗之後,下廚做菜。

愛麗絲的裙子換成了耐髒的黑色洛麗塔風格，沒有很華麗,就是裙擺的褶皺十分精緻，看上去價格低廉,足以糊弄那些不懂得行貨的流星街人。

至今為止，愛麗絲沒有暴露非人的身份。

富蘭克林看了漂亮的愛麗絲一眼,再去看自家穿得貧窮的百鬼丸，假髮都沒有剛開始那麼烏黑髮亮了。

有一種名為「老父親」的嘆息莫名升起。

富蘭克林老實地去問金髮幼女：「愛麗絲,你的衣服是在哪裡換到的？」

愛麗絲笑著把問題踢出去：「林太郎給我買的。」

森鷗外在做菜之餘,聽見他們的話題就汗顏,自己可沒有在流星街十二區購買洛麗塔服裝的人脈,全靠愛麗絲的百變能力。

「愛麗絲,我可買不起。」

森鷗外哭喪著臉。

「切！」

愛麗絲聽懂他的暗示，撅起嘴，對著富蘭克林轉了個圈，身上的黑色洛麗塔服裝瞬間換成了大紅色的洋裙，裙擺轉成了大花瓣。

富蘭克林的臉色驚奇，凝神去看，並沒有發現念能力。不管是愛麗絲，還是弱不禁風的森醫生，身上散發的是普通人的生命氣場。

百鬼丸依舊沒有半點反應，如同木頭人。

他的心眼之中，是人類的僅有森鷗外，愛麗絲頂多是一團能量體。

這就是念能力者與心眼使用者的區別。

愛麗絲驕傲道：「這是我的個人能力，想換什麼衣服就換什麼衣服！」

富蘭克林卡詞地說道：「噢……是這樣啊。」

一個聽上去很沒用的能力。

森鷗外把三道家常菜端到桌子上，收拾了一下其他的醫療用具。

「這算是我家愛麗絲的秘密了。」森鷗外公開這一點，是為了長久的信任，「她能調整自己的年齡和衣服，是上天賜予我的小公主喲~。」

富蘭克林接受了他的解釋，三年容貌毫無變化的原因也找到了。

而後，富蘭克林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彩色糖果，窩在掌心裡，猶豫地遞了過去，「愛麗絲，你的衣服能脫得下來嗎？」

愛麗絲與他大眼瞪小眼：「？」

富蘭克林說道：「百鬼丸沒有合適的衣服，我想從你這裡交易……」

愛麗絲恍然：「不行呢，富蘭克林大叔，我的衣服脫下來就會消失。」

富蘭克林「哦」了一聲，收回糖果，留給百鬼丸吃。

愛麗絲不開心道：「小氣。」

富蘭克林無視。

交易不成立，糖果自然要收回，不存在送禮的情況。

自認與森醫生互利互惠的富蘭克林拉開凳子，讓百鬼丸坐好，兩人坐在晚餐的桌子前吃著森鷗外製作的、還算過得去的菜，氣氛稱得上融洽。

餐桌上，森鷗外興趣盎然地談起了一個話題：「我聽說，流星街出現了一個叫『幻影旅團』的組織，在十區和五區很有名，這個組織全是一個個少年，頭目就是我在幾個月前見過的庫洛洛。」

富蘭克林矯正著百鬼丸拿筷子的動作，沉悶地說道：「嗯。」

百鬼丸迷茫地控制著筷子，去夾自己「看」不清楚的食物。

碗里的食物猶如一團黑暗中的馬賽克。

豆子類小巧圓潤的東西，百鬼丸尤其夾不住，在碗里奮戰了起來，頭也差點埋進碗里，想要靠牙齒咬住食物。

於是，他被富蘭克林拍了一下額頭，示意他不允許這麼做。

愛麗絲在旁邊咯咯發笑。

「庫洛洛邀請過我，我拒絕了。」在森鷗外地好奇目光下，富蘭克林勉為其難地說道，「他們的目標是離開流星街，而我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森鷗外反問：「你沒有想過帶百鬼丸出去生活嗎？」

富蘭克林輕鬆地回答：「沒想過。」

保護與溺愛是兩種態度，富蘭克林沒有打算讓百鬼丸一直依賴自己。

「他會活下來的。」

「在流星街里，與其他流星街人一樣長大。」

像豆芽菜一樣瘦小纖細的百鬼丸很快吃完了食物，把頭上歪戴的面具扒下來，失去表情的孩子，因為面具上繪製的五官有了童真的感覺。

他在地獄里保留著純潔的心靈。

森鷗外沖小傢伙微笑：「這裡的一切，便是打磨他的最好工具。」

富蘭克林緩緩點頭，百鬼丸的生存欲就是變強的源泉。

「念」。

來自身體與心靈。

富蘭克林發現百鬼丸對年幼的愛麗絲不感興趣，時不時會面朝著森醫生髮呆，疑惑道：「愛麗絲與百鬼丸玩耍的時間最長，為什麼百鬼丸更喜歡你？」

森鷗外厚著臉皮說道：「可能是我的靈魂好看。」

富蘭克林古怪地反駁他的言論：「百鬼丸看見的是生命色彩，不是靈魂。」

這點，派克諾坦的話可以證明。

森鷗外放下筷子，「我覺得包含了因果，絕非生命那麼簡單。」

富蘭克林文盲了：「因果是什麼？」

森鷗外跨過桌子，朝百鬼丸的面部前揮了揮手。

百鬼丸精準地抓住了他的手，一條紅色的火焰物體。

「因果啊……」森鷗外用指甲刮過小手的木屑，感覺是百鬼丸的靈魂操控著義肢，而不是所謂的黑科技，「那是一個人的功德與罪業。」

在一群惡人里，一個標準的善人也沒有。

百鬼丸被猩紅的火焰包圍，不曾反抗，乖巧地任由森鷗外把玩。

森鷗外趣味道：「真乖。」

小孩子，果然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事物。

另一個地方，漆黑的夜晚到來，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下，太宰治完成了自己第一次暗殺任務，把暗殺對象幹掉，血液飈飛。

桀諾早就料到他不會安分，從陰影里走出來，「你忘記家裡教你的課程嗎？」這處毒/梟的私人豪宅里，毒/梟的傭人和情人被桀諾解決了，剩下最重要的任務對象就送給帕帕提一個人完成。

太宰治蹲在豪宅的客廳里不吭聲，腳下是一灘血泊。

大腹便便的男人身上七八處致命傷，血流了一地，肚子的脂肪非常厚，割開了就看見白花花的肥肉，下刀的時候帶來一種切黃油般的手感。

太宰治低聲說道：「好噁心。」

桀諾聞言，說出來都覺得可笑：「你在同情自己的暗殺對象？」

太宰治甩了甩手上的匕首，「誰同情他了。」

一個售賣上癮藥物的高級販子，級別不算太高，賞金卻不菲，因為失去後台而被仇家送上了揍敵客家族的暗殺名單里。

「這麼快就死了。」太宰治站起身，視線落在醜陋的屍體上，獨立殺死一個任務對象的衝擊感讓他的心靈浸泡在冰涼的泥潭裡。

他情不自禁地說出內心的想法。

「太幸福了吧。」

多戳幾刀，絕對不是他討厭對方，而是他覺得要讓對方奪享受一下。

——活著時候的滋味。

桀諾對他的精神狀態詫異道：「你有虐/殺愛好？」

太宰治瞬間變臉，嫌棄道：「你在污衊一個五歲的孩子嗎？！」

桀諾不在意，指揮他處理掉留下的個人痕迹，說道：「沒有就好，我們為金錢而勞動，不要為殺人以外的事情分散注意力。」

太宰治嘟囔道：「不就是殺人機器嗎？」

「誰說的？」桀諾抬高語調，「我們在任務之外，有自己的生活，我們是合法的收入群體，揍敵客家每年是本國的納稅大戶！」

太宰治對殺手職業的印象，源自於【書】，了解的是正常的殺手。

但是，揍敵客家的畫風不一樣。

桀諾嚴肅地說道：「這是一個家族職業。」

太宰治：「……」

桀諾語重心長地教導弟弟，完全不是糜稽從伊爾迷那裡了解的那樣。

「不需要有壓力，拿錢辦事，錢是第一位。」

「馬哈以前不是說家族第一位嗎？」

太宰治死邏輯了。

桀諾不以為然：「沒錢，哪裡養得起家族。不要太死板，在不影響家人生命危險前，一切向錢看齊，絕對不接沒錢和划不來的任務。」

太宰治算是明白伊爾迷的財迷性格，是從誰哪裡傳承下來的。

馬哈才不是這麼教他的！

桀諾又說道：「這次任務結束，我會從你的傭金里抽五成給家族，四成給我當勞務費，剩下的就是你的零花錢。」

太宰治冷淡的表情上浮現一抹震驚：「我就剩下一成？」

桀諾理所當然地說道：「你當你坐飛艇，吃豪華大餐，拿到目標的情報不要錢嗎？你唯一付出的努力就是胡亂給了目標幾刀。等你能擺脫家族的幫助，一個人去接任務的時候，你才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

說完，桀諾把一張開戶名是帕帕提揍敵客的銀行卡丟給他。

「學會自力更生吧，帕帕提。」

揍敵客家沒有窮鬼！

勤奮，自律，高效率，是每一個揍敵客家的殺手發家致富的秘訣。

※※※※※※※※※※※※※※※※※※※※

【小劇場】

太宰治：@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

太宰治：你比我更適合出生在這個家族。

織田作之助：為什麼？

太宰治：因為這個世界，殺人合法啊！我為國家納稅還做出了貢獻！

織田作之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