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他欲言又止許久，才艱難道：「他沒這樣不堪吧。」

愛麗絲就知道他接受不住，雖然他說過讓她不許想和奧德里奇在一起，但是他平時言語里處處維護奧德里奇，明顯就是奧德里奇的第一簇擁者，他肯定很難接受奧德里奇的任何負.面信息。

「我保證我下面說的任何一句話都沒有添油加醋，你細品一下你的好國王和我重逢后的所有舉動……」愛麗絲嚴肅道。

她果然說得很客觀，比爾格外認真地聽著，就差沒拿個本子做筆記了，可也是因為她在描述的時候不加任何評價，比爾聽完，絲毫不覺任何問題，他艱澀道：「這不是很正常嗎？」

「你的領悟的能力啊真是……你仔細想想，像我這種大美人，他怎麼可能記不住我呢？他進去就一下子注意到我，還邀請我第二天一起繼續兩人散步……」

比爾揪著字眼：「不是，你說國王勾引你，我看不出來，他可能只是想了解一下一個剛進來的宮女為什麼那麼有魅力。國王並不是好色之人，對女人可能臉盲，認不出人很正常，他一心只想管理好國家，當好一個領導者，所以對人群中的焦點比較關注……」

愛麗絲聽不進去了，她驚嘆地說：「你對你的國王果然過於仰慕和忠心，這辯護的理由也能掰扯出來，我真是服了。」

她眼中滿是嘆服，可也滿是不信任。

比爾被反駁得頓了頓，深吸一口氣，繼續努力為國王辯解：「可他真的沒有勾引你的意思，他為什麼要勾引你，什麼樣的人他得不到？他沒有那個動機。你也別覺得誰都在勾引你，你沒受歡迎到那種地步。」

愛麗絲理所應當道：「可我就是他得不到的人啊。他向我求婚，我拒絕他了啊，現在再見，他還各種找機會要和我多點相處，對我各種和顏悅色。你出去拉人問問，這種情況是不是代表他對我還有想法，看看大家認為是你想得正常，還是我的推論正常。」

更難反駁的比爾：「……」

「再說了，我這身份吧，已經落魄了，墮落成你的妻子的這種大壞事應該傳得四處都是，他作為求婚過的鄰國國王，肯定知道。我那麼孤苦對他形成不了什麼傷害，他不會調查我的入宮動機，只會隨心想著如何對待我。我這身份又已經成為不了他可以娶的人，他如果想在我身上出一口惡氣或者想趁機和我在一起的話，可能就是勾引我當情婦咯。你不是說坎貝爾已經有幾代國王都熱衷找情婦了嗎？他找也正常吧。」

比爾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囁嚅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國王真不是隨意找情婦的人，他也至今沒有什麼情婦。」

這算是推翻他之前說的愛麗絲就算真的嫁給國王也會婚姻出危機的話，所以比爾說得格外艱難，可他已經是很艱難了，算便宜愛麗絲了，她卻聽完后興趣缺缺地打了個哈欠，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

比爾抿了抿唇，忽然特別想看到愛麗絲臉上為國王生出一丁點波瀾，於是他不甘心地說道：「你就不對國王有任何一點心動嗎？之前剛入國境時，我說哪裡哪裡是屬於國王的財產，我記得你還心動過……」

愛麗絲擺了擺手，無語道：「哎呀那單純地只是對財富感興趣啦，不過我更對我以前擁有的財富感興趣，想回到以前的生活，照這樣就是心動的話，那我不是最想被自己迎娶嗎？」

其實她那時真的有對很多財富國王心動過，懊悔沒有答應國王的求婚，但現在她在和比爾辯論耶，怎麼可能承認！

只能看到她表面表現，因此再次啞口無言的比爾：「……」

他面色明顯掙扎了許久，再次說話：「喜歡財富沒關係，本來你們就算在一起了，也是代表兩個王國的聯姻。現在你沒錢了，那你現在就真的沒有對國王有想法？我不信。」

愛麗絲覺得比爾很好笑，一方面他在意頂著他妻子身份的她有沒有出軌，但因為不愛她，又是國王的堅定簇擁者，又想要她迷上國王，真是有意思的心理矛盾。

覺得好玩的她慢悠悠地用手梳理了下自己的頭髮，優雅地說道：「比錢更重要的，是對自己的驕傲，我人生很長，說不定還能爬起來，我傻了才去當他的情婦，多低微啊這樣，還和別人爭著他一個，等著他的垂憐，要是他欺負了我，我也不能有立場和他各玩各的。」

比爾眼眸難以置信地顫了顫：「什麼叫……各玩各的。」

愛麗絲語氣正常道：「不是有很多貴族夫妻關係不好，剛好妻子也有本事有個更好的情人給家裡帶來利益，所以夫妻兩個雙雙在外面有人嗎？你都說坎貝爾國王幾代都有情婦了，這些情婦裡面應該也是有那麼幾個有丈夫的吧，難不成一個個都一直不結婚嗎？」

她要是不拿坎貝爾家族的情婦舉例，比爾還能蠢蠢欲動地頂她的話，可她拿了這個例子，比爾再次說話有了障礙問題。

因為事實……的確如此，可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方面。

愛麗絲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笑盈盈地引導他道：「話說你那麼愛戴的坎貝爾王朝都有這個習俗，做了一個好榜樣，你是不是也能想開，讓你的妻子在外面……」

「你想得美！」比爾情緒立刻炸裂，他惡狠狠地瞪著她，「有我在一天，你永遠別想這個！歷任國王也沒有讓妻子在外面有什麼……」

愛麗絲故意鄙夷地打斷他：「是，沒有，可是有搶自己子民的妻子的習俗，還愛國愛民呢，我看不過如此，就是鞏固自己的利益而已，你也別說我還當公主的時候多跋扈多目中無人，我看坎貝爾王朝也是這樣，我就動動嘴，他們直接身體實踐，就嘴上說得好聽而已。」

「你！」比爾氣得發抖。

愛麗絲還是希望比爾站在她身邊的，只是這個勸服比爾的手段有點劍走偏鋒，不是慢條斯理地好好感化和引導比爾，而是肆無忌憚給予他這一個又一個對王朝的信仰痛擊。

看到比爾掙扎的樣子她就開心，現在她暫時不說話，但是因為是在努力地去想怎麼再打擊比爾呢。

「你別忘了你站在哪塊土地上。」可憐的比爾說不過愛麗絲，只能厲色這樣說。

「我不怕呀，因為你可是我現在的丈夫呀，我們兩個綁定了，要是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我只是在說實話，你要是敢亂告我，我也敢說亂你顛倒黑白，用力潑你髒水，我拉你一起死。」愛麗絲恐嚇道。

其實她還是有點后怕過於信仰國王的比爾告狀的，於是只能氣勢很強地威脅他。

被比爾這樣一打斷，她有點想不出如何再次打擊比爾的信仰了，不過只要每天努力想，靈感每天都有可能有。

她也不著急，更不能逼急了比爾，讓比爾真昏了頭去狀告她詆毀坎貝爾王室，所以她先一步停止兩人的言論戰：「好了啦，你真是的，老是威脅我，我只是為了你好才說那麼多嘛。我知道你因為和王室接觸不深，所以容易對王室有盲目的崇拜，可是你要知道，王族也是人，也會犯錯的。就像我以前不是還肆意噴過人嗎？我和你綁在一條船上，見你聰明，才有心提醒你，你要是不喜歡我就不說了。

不過你也別擔心我以後會在王宮和誰誰誰曖昧，我直接和你說，坎貝爾王室里我任何人都不喜歡，王宮的下人我也都不喜歡，我愛上你的可能性都比和愛上他們的可能性大。」

這話也是假的，只是為了安撫比爾而已，比爾和那些王宮裡的任何人一樣，都是愛麗絲不會考慮的人。

雖說是撒謊，但是又不是給他一種可能在一起的希望，只是強調下她對奧德里奇的一切都是拒絕的，好為下一次在比爾面前懟奧德里奇的不好言行做鋪墊而已，所以愛麗絲撒謊也撒得心安理得。

只是不懂為什麼，她都強調了不對王宮裡任何一個人上心了，也算是回答了比爾之前著急要她保證對宮女沒有想法的話了，為什麼比爾一副臉色更黑的樣子。

「你和整個坎貝爾王朝界限劃得真清啊，真是謝謝你肯定我比他們更重要。」他還說話陰里怪氣的。

「你不信？」愛麗絲皺眉，頓了頓，白了他一眼直接指出他言語的矛盾點，「還是說你還在糾結我沒有尊重你的國王啊。你這個人真難伺候，又讓我別肖想國王，別肖想出軌，又讓我愛上國王的樣子，你到底什麼想法嘛。」

比爾想說好多話，但明顯無詞可說，憋得眼都紅了，他無力和愛麗絲辯解，轉身背對著愛麗絲，大步往回家的方向走出。

「真是的，說不過我就不說話不理人，彆扭死了，一點都不大氣。」愛麗絲嘀咕抱怨。

比爾明顯聽到了，身形震了震，走路僵硬了許多。

愛麗絲見狀嘴角勾了勾，爽快極了，也大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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