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Chapter 20

兵部尚書府。

宋禕坐在桌案后,無視著地上跪著的黑衣男子,自顧自地看著書,讓他跪了兩個時辰,好好長長規矩。

「廉城,現在知道自己錯在哪了么?」宋禕翻了一頁書,看也沒看他。

「叔父,廉城知錯。」黑衣男子叩首於地,懇切地認著錯,「廉城不該傷了喬公子。」

那喬湛的身手極好,是一位難能可見的對手,他是因為被激發了鬥志,才錯下狠手,致使喬湛重傷。

「與沈慕交過手了?」

「是的,叔父。」

「有可能打得過他么?」

「幾乎沒可能。」

「養了你這麼多年,比沈慕還要大上五歲,卻還是連五成勝算都沒有!」宋禕將硯台砸在廉城的頭上,砸得偏了一點,只留下了一道擦傷。

廉城無暇顧及額上的傷口,向前膝行兩步,「喬公子身體大不如前,下次我潛入桃花閣,就可以將喬公子帶出來了。」

「那你儘快吧,衛國主的耐心,可不是太好。」

=====

喬湛傷愈之後也還是被吩咐不用輪值,在清心居好好養孩子便可。

抱著奶噶躺在房頂,眼前遮了一塊黑布,光線實在太亮了,可他又想曬太陽,無奈只能如此。

沈慕從芙蓉苑出來,心血來潮地想看看傷愈后的死士,有沒有恢復到活蹦亂跳的模樣。躍上離清心居不遠處的樹梢,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懶洋洋曬著太陽的小死士,沈慕自己都沒察覺到唇邊的笑容。斂去周身氣息,慢慢靠近那房頂,彎身低頭看著蒙眼的死士,「曬太陽呢?」

這死士平日里容易迷惑人的雙眼此時被遮蓋著,才讓人能夠注意到他線條優美的鼻樑,形狀美好的鼻頭,還有可能是剛剛舔過而殘留著水光的嘴唇……沈慕放在身後的手指動了動,努力忍住想要觸碰上去的動作。

「主子!」喬湛感受到了別樣的氣息,一把拉下黑布條,嚇得奶噶差點脫手,抓緊奶噶,一骨碌跪在房頂。

他怎麼一點都沒聽到主子的動靜?自己的警覺性變得這麼差么?不過主子如果不想讓他聽到腳步聲的話,他是肯定聽不到的。

「傷勢如何了。」沈慕掀起衣袍,挨著喬湛坐下來,自然地接過奶噶放在自己懷中,「別跪著了。」

「是,回主子,屬下已無大礙,隨時接受調配。」喬湛局促地併攏雙腿,摸摸耳垂,又摸摸腦後結痂即將癒合的傷口。

這小死士像個小媳婦一樣的坐姿是什麼情況,自己就這麼可怕么?

「也是,你閑著反倒容易閑出病來,明日回水木清華輪值吧。」沈慕摸摸鼻子,裝作隨意地看著遠處重巒疊嶂的山峰。

「是!」死士開心地大聲應下主子的吩咐。

江揚城是江國的京都,即使天氣涼下來了,街上也還是熱熱鬧鬧。

沈慕餘光偷瞄著走在自己身後的死士,這人也不抬頭看看四周的遊船畫舫,怎麼一點都不喜歡熱鬧?自己看他在閣中百無聊賴,才想著帶他來上街走走,讓他心情變好一些,得,自己做得多餘了吧。

沈盟主心中如此思量了一番,心情又不好了,「你別跟著我!」

「……」喬湛跟著主子的影子走得好好的,怎麼前一秒還和藹可親的主子,轉眼間又暴躁了起來?

「是。」喬湛十分莫名其妙,只能站在原地躬身目送主子。

不讓跟著的意思是索性不要跟著了,還是不要在主子能看到他的位置跟著?

喬湛選了個後者,在人群中偷偷隱藏自己,跟在主子身後。

沈慕勾起嘴唇,故意忽略人群中忘記隱藏自己氣息,左藏右躲地跟蹤他的死士。

悠閑地給奶噶挑了幾樣玩具,沈慕突然發現死士似乎不在自己周圍了。

轉頭環視了一圈,喬湛似乎真的沒有跟著他了。難不成逃跑了?死士都想要自由,但是逃出去十成十都會被抓回來,並折磨的生不如死,喬湛是個聰明人,不會做蠢事,(沐十一內心:他要是聰明人我這智商就能當皇上。)更何況奶噶還在閣中,應當不會擅自逃跑吧?

「那邊打起來了!」

「快快快,去看看!」

「快來啊,好像打死人了!」

沈慕拿著撥浪鼓咬牙切齒地被一群瘋狂涌過來看熱鬧的人擠來擠去,十分失態。

順著人流走過去,沈慕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失蹤了一炷香的死士。

他正跟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對峙,手中緊握著一個姑娘的手腕,姑娘的另一隻手被壯漢死死抓住,痛得姑娘臉色煞白。

「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麼本事,有本事跟我打。」死士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亮悅耳,像一柄絕世名劍從劍鞘里抽出發出的鏗鏘之聲。

「就憑你?瘦的像只雞崽子一樣,也想從老子手裡搶人?」壯漢輕蔑地笑了一聲,又用力地拽了一把那可憐的姑娘。

「少俠,救救我,救救我!」姑娘哭花了妝,楚楚可憐。

沈盟主找了個絕佳的位置倚著牆,看著他的死士演的這出催人淚下的苦情大戲。

「姑娘,放心吧,我定護你周全。」喬湛抿唇,將姑娘又往身邊拉了拉。

喲。

喬湛一腳踢向壯漢面門,壯漢一驚,勉強踉蹌著避開。喬湛見狀後撤一步,借著旁邊院牆的力騰空而起,一掌劈向壯漢胸前,突然腦中劇痛,一腳踩空跌坐在地上,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近處的景物,抬手揉揉眼睛,也仍舊是看不清。

壯漢見喬湛勢頭弱下去,剛剛又被橫踢一腳,躲避不及摔了一跤,已經在鄰里鄉親之間失了面子,拿起立在牆邊的木棍大力向喬湛的頭上砸去……

沈慕伸出手指彈出一顆石子打在他的膝蓋上,壯漢痛苦地嚎叫了一聲,木棍狠狠砸在了他自己的頭上,瞬間暈頭轉向地坐在了地上。幾步掠過去,攙起趴伏在地上的死士,「喬湛?」

喬湛眼前仍舊灰濛濛的,一時間也忘了心中遵循的規矩體統,手指不安地抓上沈慕的袖子,終於露出了怯弱的模樣,「主子。屬下有點……屬下好像看不見了。」

「怎麼回事?」沈慕一手將他攬入懷中靠近他的耳邊低聲詢問,另一隻手抬起來攥住了不死心地爬起來,仍想要偷襲的壯漢的手腕,「咔吧」一聲扭斷了他的手骨,將哀嚎的壯漢甩在身後,也不顧那姑娘的道謝,沈慕攔腰抱起他的死士,足尖略一點地,便消失在洶湧的人群中。

將縮在自己懷中,一副脆弱模樣的死士放在湖光廳的涼亭中坐下,「沒事了,我們回來了。」

「主子,屬下知罪,請主子責罰。」視線逐漸恢復清明的喬湛知趣地跪在地上請罪。

擅自離開主子,又讓主子替自己解圍,狀狀死罪。

「算了,我有什麼好懲罰你的。」沈慕歪頭看著一臉悔意的死士,突然想逗逗他,「那姑娘好看么?」

「……」喬湛本就不靈光的腦袋又開始發懵,主子這話是何意?「不,不好看。」

「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救她么?」

「……會。」

還真是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忠勇死士!

意料之中的答案,情理之外的憤怒。

沈盟主又自己把自己搞得十分不悅,甩著袖子進了水木清華,不管身後跪在地上的小死士。

已經十月了,竟然還會下這麼大的雨。

沈慕煩躁地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的陣陣雷聲,和下個不停的瓢潑大雨,不知為什麼,平常日子裡明明不那麼討厭下雨天的,怎的今日就會這麼煩躁?

披上一件外衣,打開房門準備在廊下散步,可落入視線中的人,讓沈慕揪緊了一顆心。

那人,為什麼還跪在那裡?

湖光廳是有頂的,那人之前跪著的地方就在廳內,怎麼反倒下雨之後,他跑到這廳外的台階上跪著了?那重傷初愈的身體怎能扛的起這般折騰?

「喬湛。」

輕喚了一聲,看著那人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面色蒼白地轉過身來,叩首於地,「主子。」

「過來。」

果然又是膝行著前進,沈慕感覺自己的心氣得都快跳出來了,咆哮著上前一步,「站起來走!」

「是。」響亮地應了一聲,不看他的臉還真以為說話的人中氣十足,狀態極佳。

他為什麼這麼瘦,瘦的讓人心疼,想把他按在自己腿上,把大魚大肉都喂進他的嘴裡,讓他快點胖起來。

喬湛穩步走過來,正待要再次跪下,沈慕抬腳墊在他的膝蓋下阻止了他的下一步動作。

「沈慕!」駱舒雲輕快地打著一把天藍色的油紙傘穿過湖光廳,跑到了水木清華的門口,「你看我帶了什麼好東……」

駱舒雲一抬頭看到了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的喬湛,安靜地站在沈慕的身邊,「喬侍衛……你的傷好了么?」

「回駱公子,已無大礙。」

駱舒雲還想張嘴說些什麼,突然看到喬湛向他身後衝去,像上次他為自己擋下那一掌一樣迅速,天上劃過一道閃電,將整個天空照的如同白晝一樣明亮,閃電劃過之後,喬湛已經落在湖光廳頂和幾個刺客纏鬥起來。

沈慕厭惡地看了一眼總是帶來晦氣的駱舒雲,「你先進屋吧。」

騰身躍到死士身邊與他並肩作戰。

喬湛感受到身後的暖意,微微抿起唇角,抬手揮劍毫不猶豫地抹過刺客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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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胎死士上位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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