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0
「你怎麼樣?」
沈況低頭草草查看了一下喬湛身上的傷口,未等喬湛的回答便發現並無大礙,這才重新站起身,準備帶他突圍出去。
回身邁上台階的瞬間,景玉手下來遲的死士們在瞬間蜂擁而上,將二人團團圍住。
沈況摟緊喬湛,一腳將已襲至身邊的男子踹進鐵牢,斷裂的牢門刺入他的身體,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大哥,我也能打。」
喬湛被按進沈況懷裡,不知外面發生的事,只聽到耳邊的打鬥聲和拳拳到肉的重擊,生怕沈況吃了虧,才悶悶發了聲。
「小孩子打什麼架?」
手邊沒有稱心如意的兵器,沈況笑著把喬湛按得更緊,抽出他的玉骨摺扇,按動扇柄,扇尖瞬間露出一排鋒利的短刃,反手在來人喉間一掃,數道血線齊齊濺落在黝黑的牆面。
雖是為主人獻上性命的死士,可剩餘人看到沈況猶如砍菜一樣的手法,心下也生了怯意。
若是平日里,還能大家一起衝上去試一試,但是面前這個恐怖的男人幾乎沒有弱點,抓不住他的破綻,湊上去反倒會被瞬間取了性命,連痛苦都沒有。
「給我打,」景玉捂著淌血的額頭跳起來拚命大吼,「給我殺了他們!」
沈況眼睛一眯,以指斷刃,捏著薄刃彈向景玉的咽喉,卻被廉城伸劍一擋,歪了一寸,只劃破了頸側。
景玉恐懼地捂住脖子向人群的後方爬去,不敢再發出聲音,眼神示意著領頭的死士快些動手。
其餘死士只能硬著頭皮衝上去,如若他們不上,等到沈況帶著喬湛離開之後,他們也難逃死罪。
還不如拚死一戰,在沈況手下痛快喪命,也好過被景玉折磨致死。
沈家最不缺的便是死士,沈況自然明了他們的意圖,也不戀戰,踢開幾個擋路的,便帶著喬湛躍上屋檐,揚長而去。
抱著喬湛從高牆上直接翻進沈府,沈況這才將袍子掀開一點,讓他露出個腦袋喘幾口氣。
喬湛看到眼前的院牆,又看了眼不遠處的大門,心中暗道,這兄弟二人倒是真的相似,有門不走偏生都愛翻|牆。
礙於是自己的弟媳,即便是個男人,沈況也在將他放到地面的瞬間,與他保持了合適的距離。
「謝謝大哥。」
抬頭望向面前比沈慕還要高上半個腦袋的沈況,喬湛抹去唇角的血跡,微微頷首。
那雙與沈慕如出一轍的桃花眼,帶著看透世俗的老練,任何詭計似乎都能夠被他一眼看穿。
主子有這樣一個強悍的大哥在上面撐著,自是可以胡作非為,任性跳脫一些。
雖然散功粉的藥效已經盡數散去,但身體上的酸痛感和新傷還在持續糾纏,喬湛剛抬腿走了兩步,便急喘一聲靠在牆上。
沈況猶豫了一下,再度將喬湛抱進懷裡,朝著後院的水木清華走去。
小心翼翼地將人放在床榻上,喬湛的臉色愈發的蒼白,沈況無暇顧及其他,只好掀開他的衣襟,拿出隨身攜帶著的上好金瘡葯為他包紮。
「大哥,真的多謝你了。」
「一家人說這些做什麼。」
沈況一向寡言,說這麼多話的時候實為少數。
還在後山與蝸牛鬥智斗勇的沈慕對這一下午發生的事情全然不知,直到日落時分才被奶噶從蝸牛群中解救出來,回到卧房。
進了屋子便聞到了猩甜的血腥氣,沈慕眉頭一蹙,疾步走到床前。
「阿湛?」
慌忙將燈燭點亮,拿到床前湊近看著喬湛,沈慕怕得喉頭髮緊。
喬湛胸前的傷口早已包紮好,只是未開門窗,將血氣都圈在了屋中,而顯得有些嚇人。
「主子……我沒事……」
抬手握住沈慕因害怕而微微發抖的冰冷手指,喬湛無力地笑了笑。
他明白沈慕的無助,就像當時他失去了武功一樣,什麼都幫不上忙,只能看著干著急。
「沐辰在府里養著景玉,還有數名死士,今日我和大哥便看到了三十多名,不知還有多少……」
「你先別說話,別吭聲,我看看你的傷。」
沈慕捂住他的嘴,輕聲細語地掀開他的衣襟。
「那時候,景玉的死士已經潛到了國公府周圍,幸虧大哥及時出現,打斷了他們的計劃。」
喬湛扒開沈慕的手,眼中雖是無神,但仍是強撐著將話說完。
景玉的鞭子刁鑽得很,上面布滿了倒刺,扎進他身體里在皮膚下面遊走,沈況給他挑了兩個時辰才全部弄乾凈,挑完之後,胸前的皮已經沒有完整的地方。
心疼地吻著喬湛的下巴,沈慕避開他的視線,偷偷抹了一把眼淚。
「呀,小娃娃,你是小奶噶還是小不苦啊?怎麼在偷偷哭鼻子?」
揪著沈慕的兩頰,喬湛被他流出的鼻涕逗得哈哈直笑。
惱怒地拂開不知死活的人的手,沈慕生氣地瞪著喬湛,「你覺得你很幽默是么?」
「好啦。」
扶著沈慕的後腦,喬湛稍稍用力,將他帶得整個身子向前,含住他的下唇輕輕碾磨。
面對喬湛來之不易的主動,沈慕一時之間也忘記了他身上的傷痛,急忙放下手中的燈燭,閉上眼睛回應了起來。
自從沈慕失去了內功,體力愈發不好,兩人除了輕吻,再也沒有了別的動作。
對於這方面較為寡淡的喬湛也有了一絲不習慣,趁著沈慕要教訓他的時候,適時示弱進行勾引,也好堵住他嘟嘟囔囔個不停的嘴巴。
兩人親得正是忘我的時刻,門外突然傳來雜亂無章又焦急的腳步聲,喬湛急忙鬆開沈慕,無奈地輕笑一聲。
這毫無章法的腳步聲將主人的功底暴露了個一乾二淨,全府上下的男人全算在一起,也沒有蘇澤恩這麼菜的武功。
剛剛整理好衣襟,蘇澤恩便破門而入,扛著小藥箱就衝到床榻前撲坐在地上,緊張地拿起喬湛的手臂瞧上瞧下起來。
「怎麼樣,怎麼樣?你都傷到哪裡了,我再幫你上個葯。」
「蘇哥哥,等你發現我受傷了,我可能早都癒合了。」
喬湛笑嘻嘻地抽回手,被沈慕攬著腰半抱起來,拿了兩個枕頭放在身後讓他靠在床頭。
蘇澤恩抱胸看著勤勞肯乾的沈慕忙前忙后,面上的表情逐漸放肆起來。
反正沈慕現如已經失去了武功,沒準連自己都打不過,此時不欺負欺負他,更待何時?
「小慕子~」
沈慕難以置信地瞅了他一眼,對蘇澤恩的大逆不道感到十分震驚。
「蘇澤恩,你不會以為我失去了武功,連你也打不過了吧?」
「放肆!怎麼還不奉茶?」
蘇澤恩被他的眼神驚了一下,正要逃竄,又想起他此時的境況,再度大著膽子口出狂言。
「你信不信我能把你擰成茶葉?」
沈慕握緊指節,發出咔咔聲,蘇澤恩的臉色瞬間發白起來,狼狽地丟下喬湛的胳膊,為了面子,仍舊帶著幾分譏笑與幾分輕蔑。
「我還有事,不與你等雜碎糾纏。」
躺在床榻上的雜碎略略挑了挑眉,默默瞅著自家夫君緩緩靠近蘇澤恩的腳步,未再吭聲。
「啊——」
蘇澤恩的尖叫聲驚醒了酣睡在床的不苦,小東西被吵醒了也沒哭,滴溜溜地轉著一雙大眼,好奇地看著蘇伯伯被就地正法。
本就在院外的沐十一聞聲趕來,在門口輕聲詢問,「蘇蘇怎麼了?他又胡說八道了?」
「他說你快。」
沈慕唇角勾起一抹壞笑,掐住蘇澤恩的衣領拖向門口,開門將人遞給臉色發黑的沐十一。
「我們兄弟一場,怎好讓他如此污衊於你?」
「……是么?」
沐十一接過抖得像篩糠一樣的蘇澤恩抱進懷裡,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頰。
蘇澤恩:「……」
坑了兄弟數次的沈慕毫無內疚之意,笑嘻嘻地關了門走回屋內繼續親媳婦,對院子里蘇澤恩的哭叫聲置若罔聞。
「我快嗎蘇哥哥?」
沐十一的手放在蘇澤恩的衣襟前摩挲,語氣幽幽。
「我沒說你快,是沈慕說的。」
猶如一隻小雞子一樣被抓在手裡,蘇澤恩極儘可能地討好著沐十一。
「哦,他竟然知道我快不快。」
沐十一點點頭,跟著蘇澤恩複述了一遍,聲音里聽不出喜怒。
「誰知道他知不知道啊,反正我沒說。」
蘇澤恩吃了一癟,欲哭無淚。
沈慕本就是在冤枉他啊。
「沒關係的,蘇哥哥,我們回去好好談談不就知道了。」
沐十一揪緊蘇澤恩亂刨的手腳,優哉游哉地回了懸壺室。
「阿湛,大哥送你回來之後去了哪裡?」
抬手幫喬湛攏好衣襟,沈慕去桌邊端了杯茶喂到他嘴邊給他漱口。
喝口茶緩了緩氣,喬湛輕嘆一聲,「大哥去殺慎王了。」
沈慕:「……???」
「大哥真的太瀟洒了,那輕功真的是我這輩子都得不到的。」
喬湛雙手在胸前交握,熠熠生輝的瑞風眼中閃著崇拜的光芒。
那抹光亮刺痛了沈某人的一顆嫉妒得發狂的臃腫豬心。
低頭看了看自己因屬於習武而九九歸一的腹部肌理,沈慕自卑地轉過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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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好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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