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晚自習下課，荊季繼續給賀失怯講沒講完的完形填空。

晚上放學回家的路上，賀失怯問道：「那你寫作業沒？」

荊季從紙碗里戳了一塊土豆，吃進嘴裡后才微微搖頭。

「為什麼不寫啊？你那麼厲害。」賀失怯問道。

他手裡的煎餅袋子一晃一晃的，迫切的表達出他的主人的驚訝。

「懶。」荊季又吃了一口土豆。

「啊。」賀失怯一副瞭然的模樣：「好吧。」

到了三樓，兩人各回各家。

賀失怯才剛打開門就聞到了刺鼻的煙味，緊接著繚繞的煙氣撲面而來。

身後傳來了關門聲，還好荊季沒注意。

不知為何他竟然鬆了一口氣。

他把門大敞著，待家裡的煙氣跑完才走進，關上門。

客廳里散落著空啤酒瓶，茶几上有幾個外賣盒子，和一個裝滿煙頭的煙灰缸。

賀失怯把自己的書包放進卧室，開始慢慢收拾客廳。

他把啤酒瓶撿起來，認真放在角落的啤酒箱里。

一箱空啤酒瓶可以換一塊二，不過賀失怯留著瓶子主要是因為副食店的老闆打過招呼，說要退給他們的。

賀雅不管是喝酒還是抽煙都很厲害，啤酒是一箱一箱往家般，煙是一條一條往家拿。

賀失怯每天回家都要收拾很久。

他把煙灰缸里的煙頭倒進外賣袋子里。

說實話，煙灰缸里有兩種煙頭，一個佔滿了左邊，一個佔滿了右邊。

抽個煙都這麼多事，賀失怯覺得很好笑。

收拾完后，賀失怯提溜著垃圾袋把它扔到樓下的垃圾桶里。

沖了個澡，賀失怯隨便擦了幾下頭髮，讓頭髮不滴水后就沒去管了。

他坐在書桌前，一手拿著筆一手拿著煎餅，準備寫作業。

老方叫寫讀書筆記，挺麻煩的給的時間還少，要求第二天他上課前就要交。

花了一點時間，賀失怯才選中自己要寫讀書筆記的文章。

大概瀏覽一遍后，賀失怯才開始動筆。

就像他成績不好一樣，他的理解能力也不好，看著這些文章，賀失怯沒辦法解讀出作者想要表達什麼。

寫出來的讀書筆記也是乾乾巴巴，像是才學寫字的小孩，完全沒有什麼內涵。

大概花了一個小時，他完成了一篇讀書筆記。

正準備收拾東西時，賀失怯瞟到了書桌上的煎餅袋子。

煎餅他只吃了幾口。

倒不是因為煎餅不好吃，相反煎餅非常好吃，荊季當時還讓那個師傅把所有配料都加了一遍。

而是因為他本身就不太喜歡吃這些。

他不太喜歡吃主食以外的東西，他好像天生就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一樣。

賀失怯盯著煎餅袋子出神，好一會兒他才嘆了口氣，拿出一個新本子。

在上面寫上荊季二字。

啊，好醜啊，和荊季的字根本沒法比。

賀失怯略微有點羨慕荊季，荊季人長得帥，字寫得好，學習也不差。

而自己......

寫好荊季的名字后，賀失怯又花了一點時間找了一篇文章，寫著讀書筆記。

另一邊，荊季一回到家裡就朝著浴室走去。

衝掉渾身的灰塵后，荊季才悠悠地坐在床上，給自己臉上擦護膚品。

擦完護膚品，荊季端著水杯喝掉一大半水。

喝完水后，荊季把自己頭髮梳順，拿著吹風機調成最小檔，慢慢吹著頭髮。

等頭髮快要吹乾時，他給頭髮塗上護髮精油才繼續吹乾。

收拾完荊季帶上金絲邊框眼鏡，繼續精修自己的視頻。

這個視頻算是他花功夫最久的視頻了。

他以前剪視頻都很隨便，大概剪出自己想表達的意思就算完成。

但這次不一樣，這次視頻從有靈感開始就很獨特，獨特到他不想這個視頻被他敷衍了事。

荊季看著視頻，精修了一遍又一遍，鼻樑上的眼鏡也在被他一遍又一遍地推上去。

終於在荊季又一次把眼鏡推上去后，他的手沒再放回鍵盤，而是操控著滑鼠把視頻導出。

半夜三點，一個視頻出現在小破站上。

標題：進來，這就是你想看的。

剛開始是荊季少有的夜貓子粉絲點進這個視頻，零星的彈幕出現。

-我就是來看這個視頻有多欠的。

-你最好真的知道我想看什麼。

這條彈幕顏色是黃色，在這條彈幕後，跟著刷出很多黃色問號。

有彈幕刷過，這破路都能開？

這個視頻依舊是個踩點視頻，歌曲是很經典的節奏感很強的歌曲。

音樂剛開始很舒緩，視頻內容也是荊季苟著擊殺別人的畫面。

到後面音樂節奏開始漸漸加快，視頻內容變成荊季花式送別人上天的畫面。

緊接著音樂節奏感越來越強，越來越強，視頻內容變成荊季花式被別人送上天。

整首歌的節奏不斷攀升，荊季視頻內容也在不斷攀升。

層層遞進，觀眾的爽感逐漸變強，所有看視頻的人被荊季的操作秀翻。

就在所有人都很激動的時候，一個角色倒下，蛋碎了的特效出現，整個視頻戛然而止。

彈幕上刷出無數問號。

過了幾秒出現了荊季求三連的圖標，整個視頻完。

幾乎就在幾分鐘后，出現了十幾條評論：

-謝謝，有被爽到。[囧]

-結尾好評。[狗頭]

-嘶。[辣眼睛]

-這tm是我想看的？？？

-狗還是你狗。

觀眾罵是罵，但還是交出了自己的一鍵三連。

這個視頻荊季參加了活動，有活動扶持，沒一會兒就被推薦到首頁。

更多難以置信的彈幕和評論出現。

不過這一切荊季都不知道，他把視頻放上小破站后就心安理得地去睡覺了。

絲毫不顧被他視頻傷到的，觀眾的心。

第二天，荊季再次睡到下午才醒。

他完成視頻后心情放鬆，完全忽略了第二天還要上課的事，理所當然的沒有設鬧鐘，甚至還把手機調成靜音，就為了好好睡一覺。

剛醒來的荊季是懵地，他盯著窗帘縫隙透出的微光，好半晌才想起自己好像曠課了。

手機上賀失怯的消息和電話多到爆。

荊季點開企鵝，賀失怯發了幾十條消息，全是問號。

甚至在荊季看消息的這幾十秒里，那邊又跳出四五個問號。

荊季被這問號擾的煩，只回了一個句號，不想多說一句。

這次曠課不像第一次。

第一次他還覺得有點震驚，這次完全連表情都沒有。

曠了就曠了，荊季覺得沒什麼大不了。

他還在床上懶了一會兒，玩了會兒手機才起床。

慢慢收拾好后，荊季才往學校走去，中途他還去吃了一碗面。

他到學校的時間剛好是下課時間，他就趁著這個時間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坐下后，賀失怯就湊到荊季面前問道：「你今天怎麼又沒來？」

他本來是打算和荊季一起上學的，結果敲門荊季不開，電話荊季不回，消息荊季不看。

賀失怯沒辦法只好自己一個人去上學。

兩人都沒注意，前排的張天悄悄把背往後靠了一點。

「哦，睡過了。」荊季面無表情地回到。

「沒事，今天運氣好，老方一直在開會不知道你沒來。」賀失怯好聲好氣地說道。

荊季掃了一眼賀失怯沒有說話，自顧自地玩著手機。

這時賀失怯才察覺荊季的情緒不對，不過他既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又覺得很正常。

荊季性格本來就有點奇怪，經常無緣無故凶他。

所以一點都不奇怪。

「你怎麼了？」賀失怯問道。

荊季沒理。

賀失怯欠欠地用手肘撞了撞荊季的手肘，問道：「你在生氣？為什麼啊？」

被碰到的荊季身體僵住，他不爽地看著賀失怯，說道：「再碰我一下，擰斷你胳膊。」

前排地張天抖了一下，心裡瘋狂地想著完了完了，賀失怯那個小身板怕是經不住荊季打。

我是先找老師呢？還是先找老師呢？

張天甚至做好了後面一打起來，他就跑的準備。

賀失怯聽到荊季的話，居然還笑著碰了荊季一下，說道：「你可是說過不會打我的。」

前面的張天閉上了眼睛。

這個賀失怯居然還去挑釁荊季，沒看出來荊季不好惹嗎？

你被打一下會哭很久的。

荊季雙手收緊，眸子里幾乎一下就染上了暗色，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可是他面前這個小傻子居然看不出來。

「要試試？」荊季冷笑著說道。

「我挺相信你的。」賀失怯歪著頭看向荊季。

看著面前這個小傻子毫無防備地看著他，眼裡竟然真的沒有一絲害怕，全是信任。

荊季一下子想起了那天小傻子想要拉自己衣服，卻又慫慫地縮回手的畫面。

「我不會打你。」荊季腦海里響起那天他自己說的話。

嘩。

像是有一盆冷水澆在荊季頭上一樣，荊季冷靜下來。

算了，這個小傻子碰一下都要哭很久，自己最見不得別人哭了。

荊季壓著自己想打人的心情，手放鬆，嘆了一口氣用關愛地眼神看著賀失怯：「你真是個傻逼，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你說的我信啊。」賀失怯理所當然地說道：「雖然你脾氣挺怪的，但是我覺得你人還挺好的。」

硬了，拳頭硬了。

荊季冷哼一聲，沒接賀失怯的話。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生氣呢。」賀失怯又繼續之前的話題。

對啊，為什麼呢？

前面偷聽的張天突然想起，自己本來就是打算偷聽這個的，怎麼中間還跑偏了。

荊季徹底懶得理賀失怯了，他能說什麼？

說自己因為你發消息只發符號，太高冷，所以不爽？

這麼說出來自己就是個傻逼。

「算了算了，沒事的啊，不氣放寬心。」賀失怯安慰道。

聽著賀失怯明顯哄小孩的語氣，荊季心裡想到：

算了算了，還是滅你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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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幼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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