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喂？」荊季含著怒氣說道：「什麼事？」

聽著少年沙啞的嗓音，和極度不耐煩的語氣，賀失怯一下反應過來或許少年還在睡覺。

「你還沒起？」賀失怯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你繼續睡吧。」

賀失怯放棄了想找荊季學習的想法。

不僅打擾自己睡覺，還說話只說一半，荊季閉了閉眼，用盡所有力氣才壓制住自己想罵人的心。

「什麼事？」荊季再次問道。

荊季的語氣不算客氣，賀失怯被嚇得抖了一下，說道：「我想找你學習的，可你現在......」

「學習？」荊季懵住，隨後艹了一句，低聲笑了出來。

不過他是被氣笑的。

「你是傻逼嗎？」荊季是真不知道，自己這個上課從來都是打遊戲和睡覺的人，為什麼會給賀失怯一種自己會早上起來學習的錯覺。

「自己學你的，別給我打電話！」荊季啪的一聲掛斷電話。

把電話丟在一旁，重新往被子下面縮了縮打算繼續睡覺。

結果幾分鐘后，荊季黑著臉爬起來靠在床頭。

媽/的，被賀失怯這麼一鬧直接給他鬧清醒了，而且閉上眼睛全是賀失怯流淚的表情。

想睡著都難。

他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重新給賀失怯打電話。

電話一直嘟嘟嘟的響了很久，久到荊季的火氣又重新冒出時，賀失怯才接起了電話。

「不接電話？很厲害？」荊季說道。

「不，不是，我只是沒注意。」賀失怯有點抽噎的聲音響起。

「你又哭了？」荊季腦海里賀失怯哭的畫面閃的更快了，他痛苦地皺著眉，說道：「過來，學習。」

說完他沒給賀失怯反應便掛了電話。

啊！

荊季抱住自己的頭，無聲地吼著。

他現在覺得自己才是個傻逼，大早上的不睡覺叫別人來學習。

沙發上賀雅叼著煙，緩緩吐出一口氣，才問道：「你要出去？」

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沙啞。

「嗯。」賀失怯抱著自己的書，一邊換鞋一邊道。

「去哪兒？我周末時間都給你空出來了。」賀雅道。

「學習。」賀失怯不願意說他是去荊季那裡學習。

如果那樣說了賀雅不會說出什麼好話的。

「晚自習之前不準回來。」賀雅抖抖煙灰，半倚在沙發上說道。

賀失怯聽到她這話，渾身僵硬地看向賀雅，「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他問道。

「你不需要懂。」

繚繞的煙霧擋住了賀雅的面龐。

讓賀失怯看不清賀雅的表情，不過賀失怯知道賀雅是平靜的，她說出這話很平靜。

「我可以掙錢的！你不用這樣，你不用這樣！」賀失怯吼道，捏著書的指骨都在泛白，大顆大顆的淚水劃過臉旁，滴在地上。

「滾出去，晚自習之前不準回來。」賀雅依舊很平靜，彷彿沒有看見賀失怯的失控一樣。

賀失怯閉了閉眼睛，掩蓋住眼底的落寞，「好。」

啪！

屋門被關上了，客廳里只剩下賀雅一人。

賀雅指尖顫抖，煙灰掉落在地上，她將頭深深地埋在手心，整個人是掩飾不住的疲憊與失落。

良久，她才把手中的煙滅掉，拿過桌上的水喝著。

水是熱的，是賀失怯為她準備的。

賀失怯就是這樣一個人，你不管對他多差，只要你對他好過他就能一直對你好。

可是......他為什麼是這樣一個人！

啪，賀雅把水杯重重磕在茶几上。

出門后的賀失怯沒有去荊季家，他坐在台階上，獃獃的望著前方，一動不動。

他始終想不明白賀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甚至想不明白賀雅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不知過了多久，賀失怯頭上挨了一巴掌。

他回過神，眼淚汪汪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荊季，問道：「你怎麼出來了？」

「外賣。」荊季揚了揚手中的袋子說道。

荊季起床后就順手點了個外賣，結果出去拿外賣的時候，才發現賀失怯正坐在台階上望著自家門發獃呢。

「咋？我家沒人啊？」荊季說道。

「？」賀失怯道：「你不是在家嗎？」

荊季又打了一下賀失怯的頭：「知道我在家還擱這兒望眼欲穿？咋滴你這樣是能進去？」

賀失怯：「......」

荊季手勁兒大，這一下直接把賀失怯打的哭了出來。

本來就有點泛紅的眼角更紅了。

荊季：「.....」

他嘆了一口氣帶著賀失怯回自己家。

坐在沙發上，他問道：「吃飯沒？」

賀失怯搖搖頭。

「那我再點份外賣。」荊季道。

點好外賣后，荊季才把自己手裡的外賣打開，他點的是兩個漢堡，一份雞塊，一份薯條，一杯可樂。

他把漢堡遞給賀失怯，自己去接了一杯水，喝完才開始吃。

賀失怯也沒和荊季客氣，道過謝后直接吃了起來。

他一邊抽噎一邊吃漢堡。

由於害怕噎著，他吃的很小口。

一旁的荊季實在看不下去，說道：「別哭了！給我大口咬。」

荊季盯著賀失怯，看著他咬了一大口后，再說道：「吞下去。」

賀失怯吞了下去，然後就被噎住了......

「嗚，嗚，嗚。」賀失怯捂著脖子，臉憋的通紅，眼裡也重新包上了淚水。

「我敲，」荊季趕緊給賀失怯接了杯水：「哥，你吃東西是不嚼的是吧？生吞？」

他一言難盡的給賀失怯順著氣。

賀失怯灌完滿滿一杯水后才感覺氣順了很多，他小聲說道：「不好意思。」

看著賀失怯還濕潤的眼眸，和臉上的紅暈，荊季薅了一把他的頭髮，「你真是個傻子。」

待東西吃的差不多的時候，第二個外賣到了。

這個外賣荊季點的是燒烤，一大把，主要是他自己想吃。

吃完東西后，荊季又開始有點睡意了，他躺在沙發上，懶洋洋地看著手機上他剪的被擊殺錦集的評論。

-原來還是有人教up做人啊？

-不知怎麼的我爽了。

-踩點視頻×被擊殺視頻×下飯視頻√

看著這些評論，荊季露出一絲笑意挨個點了贊。

因為這個下飯視頻他多了幾千粉，現在已經有2.3萬粉絲了。

關掉小破站后，他對著坐在沙發上發獃的賀失怯說道：「你自己玩會兒，或者做會兒題，你做完題后再叫我。」

「你不和我一起做嗎？」賀失怯問道。

「我睡會兒。」荊季道。

他扯過沙發上的毯子，蓋在自己身上，閉目醞釀睡意。

見狀，賀失怯也沒打擾他，在一旁安靜的寫著作業。

賀失怯其實對這些作業一點都不會，不過荊季說要做完才能叫他，那他也只有硬著頭皮做。

漸漸的窗外的陽光灑了進來，賀失怯怕荊季被陽光照著睡得不安穩，還輕手輕腳的把窗帘拉上。

一下午時間過去，外面的天色暗了下來。

賀失怯打開了客廳的燈，亮白的燈光投射在他身上，顯得有點孤寂。

當然，他被作業虐了一下午，能不孤寂嗎？他甚至已經心如死水了。

被這個白熾燈光照著沒一會兒，荊季就睡的不安穩了，沒過幾分鐘他捂著眼睛坐了起來。

他喝了口水，才從那種渾身軟綿綿的狀態脫離出來。

看著亮堂堂的客廳，和正在抓頭髮的賀失，荊季都無語了。

他裹著毯子移動到賀失怯坐著的沙發上，說道：「還沒寫完？有那些不會？」

賀失怯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都不會。」

荊季：「......」好樣的。

他拿過賀失怯正在寫的語文卷子，看著上面的題。

這張卷子是老方親自出的，網上基本搜不到答案。

荊季把題讀了出來：「下列加點字讀音全部正確的一項是？」

「這有難度嗎？這應該沒有難度吧？」荊季迷惑了。

「應......應該沒有，我語文還是可以的。」賀失怯自己都有點不確定地說道。

「你還有多少沒寫完？」荊季放下賀失怯的卷子問道。

「把這張卷子做完就沒了。」賀失怯道。

「那好你先寫這個卷子，我檢查你其他的作業。」荊季理所當然地說道。

「啊......」賀失怯來找荊季其實只是做作業的，他沒想到荊季要給他檢查，「好吧。」

賀失怯把自己其他作業遞給荊季讓他檢查，而自己繼續和語文大戰。

荊季拿著鉛筆認真的改著題。

過了十來分鐘，賀失怯寫完語文卷子了，而荊季還有幾道英語題沒看完。

「你先休息。」荊季道。

「好。」

賀失怯也沒有動，就在旁邊看著賀失怯在他的卷子上划叉，基本沒有對的題。

原來荊季的英語也很好，賀失怯這樣想到。

看著看著賀失怯覺得自己的頭有點暈，看著卷子的視線有點模糊。

他覺得一定是自己太累了，他剛才做題也有點累的感覺。

賀失怯身體緩緩靠在沙發上，仰躺著睡著了。

荊季正改著卷子呢。

他發現賀失怯學習是真的不好，不管是英語還是數學基本全錯，做了和沒做的區別就是多了幾個字而已。

感覺到賀失怯的動作，荊季回頭看了一眼，看見賀失怯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對，還有累和不累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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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不好就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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