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龍虎幫的秘密 2
高哲看玲玲臉上愁雲密布，聽著她話里的意思，似乎是想讓小龍蝦替自己抗下一些事情，忙張口問玲玲怎麼回事，可還沒等陳玲玲說話，梅捷就沒好氣地搶白他，說高哲你裝什麼糊塗，你把龍虎兄弟給殺了，捅了那麼大的簍子，現在還擺出一臉無辜的模樣，有意思么？她冷笑著指責高哲，可高哲卻能從她的聲音里隱隱感受到一絲關切，然而，當聽到自己是因為殺死龍虎兄弟才惹上禍端的時候，他的表情便只剩下了震驚。目光下意識地掃過玲玲那緊鎖的眉頭，看她亦陰沉著臉，低頭思索著，高哲忽然聯想到當日他想跟龍虎兄弟同歸於盡時玲玲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和極力反對的態度，一霎時都想明白了。難道說龍虎兄弟除了是龍虎幫大佬以外，還有別的特殊身份？或者說是龍虎兄弟的死打破了**中的某種平衡？想通這一層，高哲心中竟然歡喜起來，暫時忘記了自己堪憂的處境，「玲玲，就算是死你讓我死個明白行么？為什麼我殺了龍虎兄弟就闖下大禍了呢？據我所知，道上幫派間的內訌一般外人不得插手的，我從龍虎兄弟的手上奪了大佬的位子，是龍虎幫內部的事，我沒招誰惹誰，是誰又非要置我於死地呢？」高哲抬起頭，看著陳玲玲，目光中閃現出某種執著，「是康哥？文哥？還是那個什麼全叔？」
陳玲玲聽高哲這麼說，一時竟為難起來。她轉頭看向梅捷，目光裡帶著一絲問詢。梅捷知道陳玲玲是想聽她的意思，可她搖搖頭，卻什麼都沒說，低下頭喝起茶來。陳玲玲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梅捷不表態是讓她自己作決定，於是，她瞥了一眼高哲，突然一咬牙，「好吧，高哲，既然現在到這一步了，我也不瞞你了。不知道你想過沒有，龍虎幫看似是一個處事低調的小幫派，然而，這樣一個小幫派竟能在充滿了血腥和紛爭的**中頑強地存活，並不斷地發展壯大，靠得是什麼？」看著高哲搖搖頭，表情凝重地傾聽，陳玲玲深呼一口氣，轉過身從桌上的包里翻出一盒煙，給自己點上一支，才緩緩道，「是毒品——」她吸了口煙，又吐出一口煙霧，盯著高哲，「龍虎幫是東海最大的毒品銷售商，掌握著東海最重要的毒品銷售渠道！」高哲表情沉重，卻並不是很吃驚，龍虎兄弟私下裡從事毒品交易，他本來就是知道的，甚至，他還曾經幾次跟著龍虎兄弟去「談生意」，只不過，他沒想到龍虎兄弟竟然是東海最大的毒品來源地，要是早知道，他會儘快把這消息通知給東方宇，正想著，耳邊又傳來陳玲玲悵然的聲音，「你殺了龍虎兄弟，無形中就把這一條毒品銷售經濟鏈條給切斷了，龍虎兄弟死了，誰來掌控並維繫這毒品交易鏈條呢？那供應商囤積的大量毒品要如何出手呢？不用費力去想，氣急敗壞的他們都不會放過殺死龍虎兄弟的你——」
高哲面色一白，卻很冷靜，他試探性地問陳玲玲給龍虎兄弟供貨的上家是誰，不過，他和陳玲玲都沒有發現，當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坐在旁邊喝茶的梅捷眼底竟霎時浮現出一抹異色，看向兩人的目光越發冷冽。陳玲玲並沒有回答高哲的問題，她平靜地跟高哲說他問了不該問的問題，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快，所以，他高哲還是不要知道的好。高哲苦笑起來，說玲玲，這你就不懂了，對我目前的處境來說，知道不知道的結果一樣都是悲慘的，如果可以讓我選擇，我寧願死得明白！利用玲玲對自己的愛來逼迫她，高哲覺得自己很無恥，卻又無可奈何，果然，聽了他的話，陳玲玲的臉色變得蒼白，可她咬著嘴唇注視了高哲半晌，仍然不說出供貨商是誰。她說高哲，我不能告訴你誰是供貨商，你不知道的話我或許還能保住你，可你若是知道了誰是上家那你就必須得死，就是我——也救不了你！她眼裡含淚，痛苦、糾結、關切的表情讓高哲的心一痛，想到玲玲為自己付出了那麼多，可這段感情註定會讓她傷心，這一刻他難過極了，他好想上前抱住玲玲，給她些安慰，也給自己些安慰，可是，被縛住雙手的他什麼都不能做，高哲越發感到悲哀與絕望。從他進入**，相似的場景一遍遍重演，多少次面對玲玲內心痛苦的煎熬，多少次被束縛手腳任人宰割……猛然間，他想到什麼，突然抬頭，「玲玲，我知道是文哥，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的——」陳玲玲一怔，指縫間的煙一下子掉到地上，隨即，她猛然大叫起來，聲音里的極度駭然令梅捷握著茶杯的手都不自主地抖了下，梅捷抬頭望向玲玲，卻看見玲玲的情緒已然失控，迅速衝上前抓著高哲的肩膀，使勁搖晃著，而高哲被她的大力推阻，不斷地後退。難道真的是四眼文？梅捷的目光緊緊地跟著陳玲玲的動作，臉上的表情木然，說不上是喜還是悲。「是誰告訴你的？是誰？你怎麼可以知道這個——你——你還知道些什麼？」玲玲的聲音顫抖而又急切，這一反常的行為舉止間接證實了四眼文就是與龍虎幫交易的上家的事實。
又是四眼文！高哲的心一沉！看來阿康當日沒有說謊，私下裡進行毒品交易的人果真是四眼文！再一想，龍虎幫與小段談過多次「生意」，而小段又跟四眼文關係密切，那麼，在幕後跟龍虎幫進行毒品交易的人也很可能就是四眼文！無視玲玲的逼問，高哲被動地後退，心裡卻無比憤恨，四眼文啊四眼文，你真該死！做了那麼多壞事不算，還害死了小馬哥、三兒、夏羽……高哲，你更混蛋！在得知四眼文害死了小馬哥時，你為什麼不殺了四眼文？你若是早點殺了他，又怎麼會害得那麼多人枉死？你真是罪孽深重！很快，他就被玲玲逼到牆邊，倚著牆，高哲的心卻痛得揪成一團，緊緊咬著的嘴唇也緩緩滴出血來。四眼文，我要讓你死——那徹骨的恨意令高哲血脈賁張起來，那充滿血絲的眼底迸射出瀟然的殺氣，「玲玲，也是四眼文害死我爸的，對不對？」他那撕心裂肺地痛楚表現在臉上，令陳玲玲從心底里感到一陣恐懼，抓著他衣領的手不自覺地鬆開了，她本想開口騙高哲說不是，可面對高哲真摯的問詢，她想說假話卻說不出來，只是怔怔地看著他。這個時侯，梅捷走了過來，將玲玲從高哲身邊拉開，攬在懷裡軟語安穩，然而，梅捷的眼神卻並未從高哲的臉上移開。高哲瞪了她一眼，便扭過頭去。發現高哲的臉漲得通紅，呼吸也漸漸急促，目光亦在四周搜尋著什麼，梅捷沒有遲疑，放開陳玲玲，趁著高哲不注意就給了他一記手刀，將他打暈在地。
「梅姐，你——這是做什麼？」陳玲玲驚恐地瞪大眼睛，不明白梅捷這麼做的原因。
「玲玲，幸好你方才叫人綁了他，要不然現在就麻煩了！看他這副要找人拚命的樣子，要是硬往外沖的話，你我如何能攔得住？」梅捷看高哲倒下了，才鬆了口氣，「現在外面的形勢你也知道，他只要一露面，肯定是要吃槍子兒的！你可是不想看到他出事兒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