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以身試毒 4

沒出息的傢伙！四眼文當然不會被阿康對玲玲的真愛所感動，看著阿康似乎已經妥協，他不禁嘲笑起阿康的無能來，撇撇嘴，「阿康，你可以饒過高哲，我卻不可以！他高哲殺了龍虎兄弟，壞了我的生意，害我損失巨大，說什麼我也不能放過他！」四眼文的眼神越發清冷，前仇舊恨湧上心頭，他恨不得將高哲撕成碎片。連他也說不清為什麼，從高哲出現的那一刻起，不知怎的，他四眼文就從心底里生出一種危機感，令他不由自主地想方設法去設計陷害高哲，想毀掉他的未來。然而，事態發展到此種地步是他四眼文沒有想到的，他必須承認，是他的輕敵了導致了現在的局面。從之前的「一鷹一虎」，到現在的龍虎兄弟，他們會相繼被高哲殺死，完全是他意料之外的事，他本想著利用毒品交易的罪名來讓高哲栽到警方手裡，不得翻身，可那計劃雖令高天明慘死，卻出現了紕漏——交易毒品的不翼而飛竟令高哲成功脫罪，而這一次過招，他本想借阿康之手除掉高哲，卻沒想到阿康竟然放過高哲，而依附於龍虎幫的高哲又會突然間殺死龍虎兄弟，不只打亂了他的計劃，還切斷了他們毒品銷售的經濟鏈條。

「文哥，你口口聲聲說是因為高哲殺死龍虎兄弟才不放過他，可是，龍虎兄弟這樣的貨色道上比比皆是，因自己技不如人喪命，如何又怪得別人？更何況，之前這種事例也曾發生，可你文哥什麼時候過問過？所以，你現在突然跳出來為龍虎兄弟的死出頭根本就說不過去！更何況，高哲是龍虎幫的一員，龍虎幫內部間的紛爭，外人又如何管得？」陳玲玲表情嚴肅地駁斥著，她不可能任四眼文在那裡大放厥詞而不反擊。

「你……」四眼文的眼神凌厲起來，可陳玲玲並不害怕，眼睛睜得大大的，跟他互瞪。深吸一口氣，四眼文平靜下來，放緩語調，「玲玲，我知道你喜歡高哲，但他並不值得信任，卻是事實。我並不是因為個人恩怨才不放過他，主要是他令我們的生意蒙受了巨大的損失，老爺子若是知道此事必然震怒，而我必須得給他老人家一個交代——」四眼文努力地讓自己保持著優雅的涵養，語調動聽極了。

陳玲玲冷哼一聲，當眾打斷他，「你說得好聽，給老爺子交代？我看你就是用老爺子的旗號招搖撞騙！」她絲毫不給四眼文留半分情面，「動不動就給我們提損失巨大什麼的，你若是沒有能力將生意做好，就把你那塊生意交出來，讓老爺子換個有能力的人去做——」猛地，她眼珠一轉，一把扯過身後的高哲，「這樣吧，我會跟老爺子舉薦高哲，你文哥做不成的事，看看他做得成做不成？」

霎時，高哲被她的話推到了風口浪尖，感受到各種各樣的目光射過來，他心中苦笑起來，看著陳玲玲給自己使了個上前的眼色，他收起心中的怯懦，朗聲道，「不錯，玲玲說得極是，我是該找個正經事做做了——」看著四眼文白皙的手指因為用力抓住茶杯而指尖泛白，即將撕破他斯文的偽裝，而阿康射向自己的眼神亦陰鶩起來，那些大佬們複雜與審視的目光更是放到了自己身上，高哲覺得玲玲的話有點過了，輕咳一聲，把話拉了回來，「當然，在眾位前輩面前，我高哲的資質與閱歷尚淺，哪裡比得上文哥的聰慧和康哥的豪氣？剛剛文哥說了，之所以不放過我是因為我殺死龍虎兄弟害他損失巨大，對此，我深感慚愧，特想為文哥做點什麼來彌補下我無心的過失。玲玲說過，文哥是一個極有修養、待人寬容的人，故在眾位前輩面前我懇求文哥給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龍虎兄弟不在了，可我高哲還在，他們無法繼續的事我高哲可以代替他們繼續做下去，我一定努力把這次的損失給彌補過來——玲玲，是不是只要挽回損失老爺子就不會追究文哥的責任了呢？」聽他這麼說，陳玲玲在旁邊猛地點頭附和，目光卻看向四眼文，故作閑適狀，「只要我跟老爺子面前美言幾句，定然是沒事的！」

兩人的一搭一和令四眼文都要氣出內傷來，但被玲玲找到了話里的漏洞，擺出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說詞，倒讓他進退不得起來。幾個大佬們看著陳玲玲是存心維護高哲的，心裡難免犯了嘀咕，如果形式發展到高哲真是娶了玲玲，那東海的**格局還真有可能改寫。老爺子私下裡早就跟他們透露過會讓玲玲未來掌管**的想法，縱然如今四眼文得勢，可如果他們在高哲死活的問題上跟玲玲結怨，也是不明智的事情，四眼文、玲玲雖都尊稱他們為叔伯，但他們心裡也有數，如今手中無實權的他們，充其量也就是擺設罷了。看著玲玲和四眼文都把目光放在他們身上，哪一個都不好惹的模樣，他們幾個議論了一陣，說阿文啊，既然高哲保證能挽回你的損失，大家以和為貴，就算了吧！在阿康出現並站到玲玲一邊時，情勢便也逆轉，老傢伙們假裝看不到四眼文的目光，卻在玲玲的逼視中放棄了四眼文。

你們這群老傢伙！一見阿康站到了玲玲那邊，你們就想把我給拋棄了？四眼文咬著嘴唇，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叔叔伯伯們啊，你們了解我阿文，我當然也希望能彌補損失，但是代替龍虎兄弟的那個人卻不能是高哲，因為——他根本就不值得我們信任！」他轉過頭，目光不斷地在玲玲和高哲身上游移，「你們也知道我們是做什麼生意的，是在槍口下討生活的，若是某一個環節用人不當，極有可能導致整個生意鏈條上的人受到牽連，而高哲，即便在**上待的時日不短，卻仍沒有讓我們信任的理由——」

「我可以——」陳玲玲想為高哲出言擔保，卻被高哲制止了，他嘆了口氣，往前走了幾步，「文哥，我要如何做才能取得你的信任？」高哲的心跳得厲害，通常情況下，這種證明自己可信的考驗都不好應付！若是自殘還好，若是讓他去殺人……他不禁打了個冷戰，但即便害怕，卻不容他閃躲。

四眼文冷笑道，「因為你讀過警校，跟警察來往密切，我就有理由懷疑你是警察的卧底，而我們做的生意跟警察是勢不兩立的，跟警察杠上，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死，干我們這行的，任何一個可疑的人都不可以使用——如果你想證明你值得信任，先去殺幾個警察給我們看看！」

高哲的心裡咯噔一下，果真，怕什麼就來什麼，可這個時候他能退縮么？當然不行，於是，他故意裝作滿不在乎，「不就是殺幾個警察么？有什麼難的？就連龍虎兄弟我都殺了？警察又有什麼了不起的？」看著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他身上，四眼文的臉上則帶著莫名的笑意，他一咬牙，「只要我殺個警察，就可以了吧？」

「別人可以，你還是不行——」四眼文搖頭，惡毒地看著他，「你這人心性不定，在康哥手底下做過事，也在我手底下做過事，我們都非常了解，你就像一隻沒有去除毒牙的蛇，極容易脫離我們的掌控，反噬我們一口，除非——除非我們有絕對的把握可以控制你！」四眼文打從心底里就不想放過高哲，絞盡腦汁地為他設置障礙。看著高哲坦然的面孔，他越來越氣，猛然間計上心來，「我想，單憑玲玲，是控制不住你高哲的，想要讓你為我們所用，最有用的該是那個——」四眼文朝著門邊的一個手下一擺手，將那手下招到跟前耳語一陣，那個手下先露出愕然的表情，隨後卻又點頭應著出去，沒多久，他再進來時，手裡就拿著一個注射針管，針管裡面則是慢慢的乳白色混濁的液體。一霎時，在場眾人均知悉了四眼文的主意，除了四眼文以外，均變了臉色，

「文哥，你想對高哲做什麼——」陳玲玲率先叫出聲來，「他是我的人，我不允許你這樣做！」用毒品來控制高哲，這四眼文真夠壞的！其他人雖然震驚，但卻不發一言。阿康的眉頭擠在一起，嘴唇動了動，但最終卻沒發出任何阻攔的聲音。相比較而言，在場最鎮定的人卻是梅捷，見到那針管以後，她只是面無表情地掃了眼高哲，便將目光轉到一邊，低頭思索起什麼來。

「玲玲，證明高哲是自己人的機會到了，你讓他自己選選看啊？」四眼文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個針管，在眾人面前晃了晃，哼，要麼挨這一下，要麼就死，選哪一個他高哲都好過不了！發現高哲兩眼直直地盯著自己手上的針管，面色青白，四眼文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了得意的笑容。高哲，你敢跟我斗，我絕對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