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尚卿看著終端上的照片,心下晃了一晃。
她深知在乎一個人的感受,也知曉不在乎會有多麼冷情。
尚卿對所有人都很好,好到無差別,所以才容易造成誤會。細想起來,尚卿對自己甚至還沒有對公司里的那幾個新人上心。
嘴角明顯下垂,江月之的心情在想到尚卿時總會體現在臉上。
有些人越活越成熟,有些人越活越回去。
阮思念很樂意欣賞江月之這樣的丟人時刻。
「瞧瞧,失魂落魄的是你,人家可是風生水起的。」忍不住嘲諷幾句,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江月之聞言這才把終端收回去,十分認真的看著阮思念道:「林依然的相關資料都查到了,背景乾淨,沒有什麼不良記錄。生在臨城,長在曜城,後來去了裕北的醫學部,專業是臨床醫學。」
「背景乾淨,她父親不是……」
「關係不好,不然也不養在身邊。」江月之記得林依然那個血濃於水的親爹,早在還沒離婚的時候,就又找了一個年輕漂亮的omega,領回來的時候孩子都有了。
「就因為她父親,上頭才查的這麼嚴,還是先考察吧,不能大意。」阮思念挑了挑眉,沒再說什麼。
上一次這麼被調查的還是江月之本人。
當初反應過來自己被親信隊調查了兩三個月之久時,江月之的第一反應是努力回想自己在從前都做過些什麼憨批事。
「來軍部的頭幾天非要哭著回去找什麼尚姐姐。後來多次翻牆被抓回來,都是為了找這個人,你就這點出息?」
這是上一任親信隊長,見到江月之第一面時說的話。
江月之剛去軍部那年不到十歲,在軍部學習了六年就被調去了闕城親信隊。這句話就是隊長在親信隊迎新晚會上說的,從此親信隊的人在見江月之後的第一句都會問,「小江今天怎麼沒翻牆呀?」
她倒是想翻,四下里都是電網,她也得有那個本事。
這樣的無情嘲諷,一直持續到江月之當上隊長之後,才變成了敢怒不敢言。
從軍部到親信隊,江月之變了很多,不再是個只會哭鼻子的小姑娘,但是她最想做的還是那個會哭鼻子的小姑娘,因為小姑娘落淚后,尚姐姐會把她攬進懷裡,拍拍她的後背。
「我看上頭查的那麼嚴,別是對林依然有意思。」阮思念嘟囔了一句,拍了拍江月之的胳膊道,「你走了之後,沒人接你的班。一來都是老面孔,二來實在沒有合適的。那位說過,合適的人永遠不會在闕城。我看林依然有希望。」
闕城是帝國的首都,卻從來不養人。歷屆親信隊長,沒有一個是闕城土生土長的。
林依然是頂級alpha,體力能力在裕北說第二,沒人敢爭第一。人又是標緻的不得了,依那位的眼光,八九不離十了。
「有譜有譜,怪不得這麼輕易就把你放回來臨城了,原來是組織有新人選了,江月之你完了,你要失寵了。」
阮思念感嘆了一句,決定過幾天得抽空去看看未來的小隊長,這樣博個眼熟,以後林依然去了親信隊,她也勉強算是半個「舊相識」,林依然怎麼也得關照關照。
江月之聽這話有些疑惑,「什麼失寵。」
阮思念一聽這話,突然樂了,「你不知道么?咱們闕城那位選隊長,顏值能佔總評分的百分之六十。林依然長成這樣,這位子一定非她莫屬了。」
「你別以為這是臨城就能口放厥詞。」別人她不知道,但江月之可以確定自己是一步步考上去的,就複選那個體能訓練,差點要了她半條小命,要是只靠臉,尚卿旗下個頂個兒的都是備選人。
阮思念「誒」了一聲,道:「開個玩笑而已,不過確實很像,咱們走著瞧,我敢打賭,下一任親信隊長絕對是個漂亮的alpha。」
「無聊。」江月之對這樣的賭注沒有半點興趣。況且漂亮具有主觀臆斷性,alpha是個死條件。阮思念這話跟廢話沒什麼區別。
江月之不理會,阮思念倒是突然來了興趣,她搖了搖江月之的胳膊,道:「打個賭吧,就一次,你要是說中了我送你個東西。」
「什麼東西?」江月之隨口問了一句。
阮思念想了一會兒,道:「你要是贏了,我把闕城那套小房子送給你。你要是輸了,幫我處理點小事。」
「小事?」
要是小事也不至於讓她處理了。不過阮思念口中的小房子江月之見過,面積不大,地方選的不錯,上青水秀的,適合養老。
「我就賭未來的親信隊長是個omega,成么?」江月之看了阮思念一眼。
阮思念眼睛亮了一亮,「你這不是故意輸給我么?」
這還是頭一遭,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她居然有機會佔到江月之的便宜。
「到時候再說吧。」江月之這話確實是隨口一說。
歷任親信隊長都是alpha,沒有過omega的先河,江月之知道自己不會贏,她沒有那個心思去打什麼賭。
阮思念看江月之的目光又落在終端上,感嘆道:「你說這尚卿到底有什麼魔法,能讓你著迷成這樣,聽人說你小時候還為了她翻牆受罰呢,軍部的日子就這麼艱苦啊,讓你恨不得連夜逃走。」
江月之深吸了一口氣,墨色的眸子微垂,啟唇道:「不是艱苦,是沒有希望,我知道自己一覺醒來見不到她,甚至沒有睜眼的勇氣。不顧一切的想逃出去,僅僅是為了……想要見到她。」
從那裡逃出去,即便見不到,也是有希望的。
情之所鍾,甚至可以讓一個人為她而活。
阮思念聽江月之這麼說,一時有些愣。她還以為江月之對尚卿只是見色起意。
「有句話說的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這麼喜歡她,是不是因為你想了她太久,只是白月光效應呢。」阮思念問了一句,或許說的過於直白,但這是人之常情。
不少人皆是如此,白月光終究會變成飯粒子,浪漫也會被時間磨滅。
這是個好問題,江月之想了很久,才道:「我曾經也想過如何才能討她的歡心,亦或是你所說的得到,可是所有的計策在我見到她時,都不存在了。沒有誰得到誰,只是一味的沒有理由的,想對她好。」
嚴格意義上來說,尚卿不是白月光,而是她的整個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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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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