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處奔波
「有一天,朕會攻進信國,做不到的話勸你放棄跟著朕。」周政不太贊同,「朕有壯志未酬,不敢身死,不畏艱辛與流言。可是你若是背離信國,大罪!千古罪人。」
「末將無悔。」
身前哪管身後事,到時候黃土一抔,他這時已然是孤苦伶仃一人,何必在乎名聲?也不會拖累誰。
權牧還在回憶過往,就被陛下一句疑問驚醒,他才發現自己竟敢在殿前走神,連忙請罪。
「大冶以前跟你一樣話都特別多,跟了朕以後,你們話都少了,是朕耽誤你們說話了嗎?」
「陛下,是末將找大冶將軍請教了一番。」
權牧知道大冶將軍也是脫離奴籍跟了陛下征戰,自覺大冶將軍可以指教自己,還把大冶當成師長,什麼都照搬過來學習。
可憐周政孤家寡人,敢跟他說話的人不多。周宴滿腦子下三路,他還是周家唯一一個光個子不長腦子的人,周政每次都是把話憋下去,自己打開奏摺批摺子。
馮木秀和慕容驊都是臣子,一開口就是政務。
大臣們一開口就是周祚的教育,周政看見他們就如同不靠譜的家長看見了孩子的班主任,只想糊弄過去。
后妃們找他,除了給父兄求官職,就是小國公主來求情,不然就是又看上了什麼,問他要銀子。
周政一看見她們心裡就開始心疼銀子,可他又覺得男人不能對媳婦發脾氣,多花銀子讓她們高興也好。
然後,自己看著國庫嘆氣,又去壓榨金布林。皇商多,周政可以周轉的銀子太多了,只是他習慣性大手大腳的把錢用在歷國建設上,國庫也慣性空虛了。
祝青楓眼裡只有八卦和木器,八卦還排在木器前面,自從在歷國自由行走以後,他的人生大半浪費在了話本子上。
「你想見胡佩?」周政壓著心裡的火,溫和的詢問,「你木橋和水車設計好了嗎?」
「我想催一催這本書的後續。」
「你再不去設計木橋和水車,朕就直接剁了胡佩的手。」
胡佩,歷國一大才子,撰文無數,後世稱其為皇家寫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疼(怕)老婆不納妾,絕世好男人,在周政眼裡就是個耽誤他木器大師設計橋樑的罪魁禍首。
可誰都知道,日漸頭禿的胡佩是皇帝的忠誠筆官。
周政仔細回憶了身邊的近臣,還有左史秦旭,可他只知道記錄皇帝的起居行止,就是個木頭。
跟太子也不能聊太多,兒子太尊敬自己了,而且嚴肅的很,連笑話都聽不懂。
兒女心思太多,周政不想跟一群連毛都沒長齊就敢算計自己的小狐狸們斗,沒意思,而且親近了他們難保不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大冶去給皇帝找太歲了,於是權牧跟著陛下來求醫問葯。
這些神秘的力量不知道能不能幫上自己,周政玩著扳指,「你穿這樣跟大冶一樣,卻一臉刀疤,朕忍不住想朕的大冶是不是毀容了。」
信國奴隸臉上刻著奴,權牧用刀刮花了奴字,他亂划導致一臉刀痕,周政看著眼疼,旁人看了也是退避三舍。
遠在懸崖峭壁上的大冶打了個噴嚏,差點摔下去身死異鄉,再也回不去未央宮了。
「是陛下在思念末將嗎?末將一定會為您取下太歲。」
周政只是隨嘴一提大冶,根本一點兒也不想他,天天一睜眼看見一個大塊頭睡在自己床邊地上,他只想嘆息。
往床上一躺,沒一會兒周政就睡的格外深。
沒有政務煩心,睡的都比平時快。
一對赤足輕巧落在地上,腳上是詭異的紋身,一路往上延伸。
正是今日跳舞的白髮少年,他身上的鈴鐺還在,可是一點兒動靜也沒發出來,穩穩噹噹的掛著,往上是一雙琥珀色的獸目。
隨著白髮少年疾步而來,一雙利爪落在了深睡中的周政身上。
「大膽!敢對陛下動手!」權牧刀背帶著倒刺的彎刀攔住了利爪,「對君不敬者,屠!」
「小點聲兒,權牧校尉,陛下他睡著了,不要打擾到他。」
「末將知道了,何公公。」權牧一腳把白髮少年踹出去,在竹舍外打了起來。
「還是太近了,陛下覺淺。」何公公探出頭提醒權牧,「再踹遠一些。」
何公公想的多了,周政也只是有段時間因為眼睛受損而睡不好而已。畢竟,他曾經被人擄走也睡的四平八穩,直到醒來才發現自己進了敵人老巢。
忽然間,被權牧壓制了的白髮少年發出虎嘯,化身白虎,對著人就是一張虎口,尾巴一甩,如同鞭子襲來。
「這是什麼東西?」權牧咽了咽口水,彎刀橫在身前,希望陛下給加點官銀犒賞他吧!
連財迷都學了大冶,也得虧周政不知道。
因為大冶的財迷學了周政,周政總是跟大臣們喊窮,大冶就開始攢銀子,帝王生辰時把自己銀子都給了周政。
「你要知道,陛下最喜歡銀子,你要給陛下銀子,陛下就會器重你。你的銀子怎麼來?不能偷不能搶,全靠陛下賞,所以要認真護衛陛下,讓他多賞銀子。」
大冶敢說,權牧就敢信,周政也好意思收他們給的銀子。
兩個男人一個壯的像只熊,一個滿臉刀痕,本來就不好娶妻,這下連銀子也沒有,後來都孤獨終老了。
打了半夜才分出勝負,天亮前權牧把白髮少年捆好了帶回來。
何公公自然守在皇帝卧榻前,一看行刺者被抓,看了一眼睡的安穩的陛下,讓外面的羽林衛退遠一些。
「何事?」周政坐起來,彷彿他是為了處理刺客而醒一般。
「陛下,刺客被抓到了。」權牧一手掐著少年脖頸,一手拿著彎刀壓著他脆弱的脖頸。
「先別殺他。」周政看見外面天未亮,「給他一個機會。」
「陛下仁慈,老奴讓人退下。」何公公走出門,喝退外面準備宰了這個少年的羽林衛。
「你是不是被周宴帶蠢了?」有時候何公公跟著周宴抄家,很有可能兩個人的腦子逐漸趨同。
遠在最北的朔國的神池裡撈石頭的周宴突然一聲阿嚏,手一松,手裡的衣擺落下去,一手拽起來當兜用的衣擺上的石頭都跟著掉了下去。
周宴臉色一青,「哪個孫子敢在背後罵本王?」
他來找神石帶回給陛下,所有看著像神石的石頭都被他撿了起來,準備帶回未央宮。如今都掉下去了,還得再檢出來。
「老奴,老奴……錯了。」何公公老臉梨花帶雨,好不愧疚。
他們來求葯,還沒摸清情況就殺人是有點不好,可是這是他們陛下,誰也不能對陛下不敬。
「就把他押到大祭司那裡,讓他給朕一個說法,趁機找來葯,等我們走了,到時候再說。」
白髮少年發出虎嘯,看樣子也不像是個正常人,何公公趕緊押著人找大祭司。
兩人一起說了很久,何公公這才把手裡的不知道是不是的少年扔給了大祭司。
「說吧,他是怎麼回事?行刺皇上,抄家滅族的大罪,你們整個族落都得以死謝罪!」
「這說來話長。」
「沒事,咱家有的是時間,勞煩大祭司說清楚明白了。」
自久遠的時光延續至今,他們白虎族把白虎視做守護神。
他們第一任族長為白虎所救,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生下一子,白髮琥珀色的眸子,生有利爪,尖牙,虎耳,在夜裡會化身白虎,與族人結親不能有子。
白虎族世代族長為女子,會與林中白虎結親生有子嗣。白虎族會為生下的白虎之子紋身,壓制他體內的獸性,這也是為什麼那個白髮少年一身詭異的紋身。
周政即使收斂了許多,可身上有太強的王者氣息。偷襲周政的白虎少年叫白木達,一山不容二虎,他對周政產生了敵意。
「人在家中睡,禍從四方來,此行若不順,朕就回去直接攻下信國。」周政持銀色長`槍在竹舍外,「這槍有點重了,回頭讓工部改進一下。」
「是,陛下。」
………………………………………………………………………………………………………………………………………………………………
周政:朕有一個特殊技能,提到誰誰就得打噴嚏。每次都被信畋或者祝丹罵的噴嚏不斷,也該讓別人享受朕這特殊待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