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睜開眼后,舒寧看到站在床榻邊上的是一名身著黃衫的女子,見她正用著滿是戾氣的目光瞧著自己,很是不解。
「你是誰?你為什麼會在忘塵殿,為什麼余若哥哥會喂你吃東西,你到底是誰!」
女子的聲音從一開始的疑惑到之後的厲喝,聽得舒寧心驚了片刻。
他正想開口解釋一番,可話還未出口身子卻被拽著摔向了地面,眼前更是一片天旋地轉,下一刻整個人摔在了地上,晃神之間差點沒被摔得背過氣去。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這是余若哥哥的副殿,你到底是誰!」
滿是戾氣的聲音再次傳來,舒寧真的很想與她解釋,可是方才那麼一摔讓他連話都說不了更別提是解釋了。
之後又被這人一腳踩在了胸口,疼得他眼前一黑,喉間更是一甜,有血水涌了出來。
他想要將湧出來的血水都咽下去,可隨後便被那人一腳踢著撞向了牆面,後背撞在牆面上疼得他弓起了背,
「咳咳————」
本就已經湧出來的血水此時也因為這麼一腳快速吐了出來,他有些難受地捂著胸口匍匐在地上輕咳著。
咳過之後,他看到了地上那口血,被驚到了,顯然是不敢相信自己會吐血。
「你到底是誰?」
低低地詢問聲再次傳來,舒寧看到那女子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他看著眼前的那雙白靴下意識就想到了方才的那兩腳,差點沒要了他的命,縮著身子便往角落中移動了一些。
雖然他知道自己這具身子遲早會死,但是疼也是真的疼,這兩腳簡直就是把自己的五臟六腑都給踢碎了。
自己這是造的什麼孽,怎麼才穿書過來就要領盒飯,好歹多活兩章啊。
心裡頭一陣說著,可面上卻是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胸口疼得就和火燒一樣。
「咳咳——」
又是一陣輕咳之下,血水再一次吐了出來,但比較第一回來說要少上一些,可仍然是觸目驚心。
「為什麼不說話?你是不是在裝可憐,你是不是故意想讓余若哥哥過來瞧。」
黃衫女子說完后快速看向了殿門,見那兒並沒有人出現,這才又將目光放在了舒寧的身上。
至於被安了罪名的舒寧只覺得自己還能再吐兩口血,這安的什麼罪名啊,誰裝可憐還吐血,我都快痛死了我還裝。
舒寧覺得自己快疼死了,根本開不了口去辯駁,可這看在黃衫女子的眼裡頭卻是一副裝柔弱,以至於下一刻那黃衫女子將桌面上的茶壺摔來的時候,舒寧差點沒躲過去而被燙死。
可身子雖然躲過去了一些,可背上仍然是被濺到了許多,以至於疼得他想要伸手去觸碰,可他不敢,因為真的很疼。
委屈與辛酸佔據了舒寧的心頭,他這給鬧得心力交瘁,才穿過來一天就差點領兩次盒飯。
而站在邊上的黃衫女子看到舒寧因為疼痛而顫抖的身子時嚇了一跳,又看到地上還在冒著熱氣的茶水,半天回不過神來。
「這茶,這茶······這茶是不是你放的,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不敢將過錯安在自己的身上,於是便尋著借口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舒寧的身上,這可真是要氣壞舒寧了。
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出去后她便覺得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以至於她再做這些事的時候都覺得這是對的,她是來揭穿這個人的本來面目,自己是對的。
「你肯定是故意的,你是想讓余若哥哥討厭我所以故意陷害我,哼!」
黃衫女子在說完后對著舒寧又是一腳,直踢在了他的心口處。
而被踢中的舒寧身子往後靠了一些,眼前一陣發黑,差點沒暈過去了。
待清醒了一些之後他才穩住了心神,然後他又注意到這女子說的話,只覺得這人又愛自言自語又愛各種腦補絕對是個神經病,這殿堂是她自己闖的,這茶壺也是她自己拿的,就連踢自己的這幾腳也都是她自己鬧的,怎麼反過來還說我故意的,沒毛病吧。
想到這兒,舒寧這會兒還真有些想將人送去精神病院瞧瞧,這絕對有妄想症。
就在他各種胡亂猜想之際,眼前卻掉下了一個東西,疑惑之中看了過去,這一看嚇得他瞪大了眼,沒想到掉下來的是一隻手。
同時,耳邊傳來了一道慘叫聲,他快速抬頭看去,就見那黃衫女子的左手被斬斷了,而方才掉下的手就是她的。
鮮紅的血水四散濺灑著,甚至有一些還濺在了舒寧的面容上,血腥味伴隨著溫熱傳來,驚得他移動著身子便往邊上躲去。
這這這!!
也在這時,他的身子被抱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淡淡的暖香迎面而來環繞在了他的四周,之後又有熟悉的聲音傳來了。
「乖,沒事了,沒事了。」
輕哄聲帶著擔憂傳來,舒寧這時才注意到抱著自己的人是余若,可他還沒來得及抬頭就看到身前那名女子已經跪在了地上,鮮血正不斷地從她的手腕上頭涌了出來,竟是有些觸目驚心。
耳邊的慘叫聲源源不斷地傳來,舒寧看著地面那隻斷掌以及沒了手的女子下意識撇過了頭。
「你傷了他!」
余若帶著戾氣的聲音傳來了,他看著地面的那攤血跡以及舒寧衣襟上那兩道腳印,眼中的冷意越加深邃了。
「沒有,沒有,余若哥哥這都是他的詭計,都是他設計的,不是我,不是我。」
驚慌失措的聲音從前頭傳來,下一刻便見余若拂袖一揮將女子帶著摔向了桌邊,只聽見「砰——」一聲巨響,她的身子撞在了桌角上,落地時快速吐出了一口血。
「我真的······沒有······」
低低的聲音傳來,黃衫女子還在不斷地說著,可是余若根本就不聽她地辯解,眼裡頭布滿了死意。
「平日里我縱著你,任由你出入臨江閣,不過是看在你父親與我有些情分罷了,可今日你竟然敢動我的小師尊,我看你是活的太久都忘記死字怎麼寫了!」
低沉的嗓音帶著無盡的寒意傳來,余若看著黃衫女子猶如看著死人一般,整個殿堂內也在瞬間浮起了一片寒意,下一刻有冰霜結出。
「不要······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不要······別殺······」
女子跪在地上不斷地求饒,她真的後悔了,真的不該出於好奇入忘塵殿,更不應該在余若離開后偷偷入殿內,真的不應該,真的不應該!
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葯,因為她已經入了,她也傷了,而她要面臨的便是余若的怒意。
也在這時,余若指尖上出現了一把如同手指那般長短的細劍,在她震驚的目光下快速襲去,不過片刻之間便割斷了她的喉嚨。
腦袋也在利劍消失的剎那間從女子的脖子上滾了下來,只聽見一陣「咕嚕嚕——」的聲響后,那顆腦袋滾到了舒寧的邊上。
而一直閉著眼的舒寧也注意到了身側滾來的東西,睜眼時便看到女子瞪大的雙眸,裡頭布滿了驚恐。
看著這麼一顆腦袋明晃晃的就在自己的邊上,舒寧嚇得差點沒暈過去,生在和平年代的他,即使一直住在醫院裡但也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斬首,如今瞧見了竟然還在自己的邊上,真的嚇到了。
死了!
嚇到之後,他只覺得自己的身子都顫抖了起來,甚至眼前一片模糊,隨時都會暈過去。
「沒事了,都是徒兒不好,徒兒不該將小師尊一個人留在這兒,不怕不怕。」
就在舒寧驚慌到極致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了輕哄的聲音,那一道道低哄聲這才將他慌亂的思緒都給拉了回來,才穩住了心神。
可是穩住心神后又低眸去看邊上的那顆人頭,見她一直盯著自己,又有些慌得將腦袋靠在了余若的懷中,嗅著他身上的暖香這才安心了一些,可心裡頭卻開始嘀嘀咕咕的念叨著。
又不是我殺你的,你盯著我做什麼?
冤有頭債有主,姑娘你找我那孽徒去,你找他吧,若你入了地府告狀時需要作證,我可以幫你作證,但是你可千萬別來找我啊,我也是受害者。
心裡頭不斷地嘀咕著,就怕這女子會化為厲鬼來尋自己。
也在這時,他的身子被余若給抱了起來,抬眸看著抱著自己的人,不知道這人要做什麼,可他也不敢開口,就怕自己一會兒說錯了什麼也會身首異處。
想到這女子方才還在自己面前各種腦補,轉眼就身首異處了,他可真是不敢惹著眼前這位祖宗徒弟了,恨不得將他供著,這樣說不定這徒弟心情一好就不殺自己了。
供著供著供著。
這般想著,舒寧就差給余若插三炷香然後跪地上拜著了。
正當他胡思亂想之際,他已經被余若抱著出了殿堂,只見殿堂外頭站著幾名侍從。
「裡頭的人拖出去剁碎了喂狗!」
低沉的話音傳來,正在想著供奉的舒寧快速清醒了過來,滿腦子全部都是那句剁碎了喂狗,嚇得他身子都顫抖了起來。
這真的不是對我說的嗎?真的不是嗎?
然後他就被余若抱著入了一處更為華麗的寢殿裡頭,輕紗羅帳,碎珠雲紗垂落在地面。
屋內的白玉香爐裡頭染著淡淡的熏香,就見青煙緩緩升起飄動在寢殿之中。
入內后,舒寧就瞧見了前頭的床榻,本以為自己會被放在床榻上,可視線一轉卻發現被抱著去了後殿。
入後殿時發現裡頭有一方暖池,池中正有熱氣緩緩升起,瞧著便是精緻,也在這時他才注意到原來是要來洗澡。
被放置在池邊時,舒寧瞧見了水中飄動的花瓣,不由得輕挑眉。
又不是女人,洗個澡怎麼還要放花瓣,不過這孽徒身上那股香味到是挺好聞的,難道是每天洗花瓣澡給泡出來的,那我也許也會有香味吧。
想到這些,他下意識去聞自己的身子,可卻聞到了一股血腥味,這時才意識到剛剛那人的血都濺在自己的身上了。
下一刻又瞧見余若脫了衣裳入了水中,他瞧著便是一陣霧水。
不是我洗澡嗎?孽徒下水做什麼,難不成要與我一起洗?
不行不行,這孽徒時刻都想殺自己,若是下去了,豈不是直接被淹死在水裡頭,絕對不行,我這過來還沒待足兩天呢,怎麼說也不能這麼早就掛了吧。
他不想這麼早就掛了於是慌忙撐著身子便要爬出暖池,可因為身子太過病弱,又因為之前被燙傷了背部,以至於這會兒他才有了動作可身子很快就失了力道,下一刻整個人往後仰著便摔入了水中。
「小師尊!」
耳邊傳來了余若驚呼的聲音,隨後便是無邊的池水湧入耳中很快就遮去了所有的聲音。
舒寧只看到布滿花瓣的水面,而他想要呼吸可隨後就有數不清的暖水湧入喉間,刺痛令他眼前一黑險些昏厥過去。
天,我這是要把自己給作死了嗎?
會不會太快了啊!
被湖水包裹的身子在下意識間想要掙扎,可這具身子就和被灌了水泥一般卻是無法動彈,最後只能眼睜睜瞧著水面的光亮離自己越來越遠。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死在池水裡頭時,身子被抱著快速出了水面,冰冷的氣息在剎那間吸入了肺部將他混沌的大腦都帶著清明了一些。
好險好險,險些提前去地府給那人作證去了。
「咳咳咳————」
清明之後伴隨而來的便是一頓咳嗽,他有些難受地靠在余若的身上不斷地咳著,就好似要將身子裡頭的五臟六腑全給咳出來一般,瞧著便是有些可憐。
「都怪徒兒,都是徒兒不好。」
余若看著不斷咳嗽的人心疼得厲害,一雙玉手輕輕地拍撫著他的背脊替他順氣,約莫過了好一會兒舒寧才漸漸止住了咳嗽。
瞧見舒寧已經不再咳嗽了,余若這才抱著他的身子往暖池邊靠了一些,下一刻在舒寧還未回過神之際扯開了他身上的衣裳,只聽見「撕拉——」一聲脆響。
衣裳被撕開的剎那,驚得舒寧再一次咳了起來。
※※※※※※※※※※※※※※※※※※※※
(づ ̄3 ̄)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