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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瑤草將那1·5L礦泉水往萬惜手中一塞,笑道:「本來我是想灌給原初樂的,但是現在看來,可能給你更適合呢。」
萬惜是看出來了,就連周瑤草臉上那顆小黑痣都透露出了唯恐天下不亂的氣息。
正想將水退給周瑤草時,秦雲觀小跑著過來了,一身肌|肉緊實有彈性,笑起來柔和又精神,就像是一隻等待著主人喂水的大金毛犬。
這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寧恆也不緊不慢朝著她走來,整個人疏懶又清冷,黑眸深邃,幾個月沒見,他輪廓似乎更為清晰凜冽。
就像是只脾氣很不好的小藏獒。
他們將萬惜圍住,剛在場上打過一場球,兩人額間頸間全是汗珠,少年的荷|爾|蒙清晰可見。他們誰也不說話,只微喘著氣,盯著萬惜手裡的水。
此時此刻,萬惜感覺自己手裡拿的,壓根就不是礦泉水,而是定時炸||彈。
看秦雲觀跟寧恆剛在場上差點打起來的樣子,萬惜清楚,兩人是絕對不可能喝同一瓶水。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他們腦子抽了,願意共飲一桶水,可她首先遞給誰,這是個問題。
而且還是道送命題。
秦雲觀是師兄,平時也幫過她不少忙,今天還是壽星,理應遞給他。
但萬惜不敢,要是她真這麼做了,寧恆得把她大卸八塊。
面對著大金毛和小藏獒越發逼近的眼神,萬惜額角落下冷汗。
萬惜能怎麼辦?
她只能將心一橫,扛起了那瓶1·5L的礦泉水,仰著小脖子咕嚕咕嚕往肚子里灌。
秦雲觀沒料到小師妹會有這般神操作,臉上滿是驚詫。
反觀寧恆,則是雙手抱胸,微眯著眼,唇角上揚,似笑非笑:「沒事,你慢慢喝,喝剩下的再給我。」
很好,又回到了送命題上。
狠還是寧恆狠。
人被逼到絕路上時,是可以爆發潛力的。
為了繞開送命題,萬惜閉目咬牙,毫不停歇,直接將那1·5L礦泉水喝了個底朝天。
一滴不剩。
1·5L的容量,她差點喝到水中毒,走起路來如同哐哐作響的人形水壺。
萬惜想哭,她太難了。
喝完后,放下空瓶,萬惜還得撐著笑容解釋:「剛吃了炸雞,好咸。」
寧恆沒說什麼,只是眼眸半斂,眉目更顯淡薄和涼意。
中場休息結束,寧恆和秦雲觀再次返回籃球場上。
「剛被他們倆圍住的瞬間,感覺你很像偶像劇女主角啊。」黃歌歌少女心再次泛濫。
萬惜扶住牆,只想痛哭。
請問哪家偶像劇的女主角會在男一和男二面前自灌1·5L的礦泉水?
不要收視率了嗎?
籃球場上,下半場的氣氛更是劍拔弩張,寧恆與秦雲觀彼此都扛上了,兩人你爭我奪,整個籃球館彷彿如一鍋燒沸的油,只消落入滴水便會炸裂開來。
終於,比賽結束,寧恆所在的隊伍以2分的優勢獲勝。
寧恆與秦雲觀經過激烈廝殺,此時皆是精疲力竭,氣喘吁吁,汗珠大顆大顆落下。
再不喝水,這倆個大兄弟至少得死一個在場上。萬惜趕緊出門右轉,在小賣部買了兩瓶正常容量的礦泉水。
返回后,萬惜先拿去遞給了秦雲觀。
秦雲觀滿額是汗,卻笑得格外燦爛,跟灑了陽光似地。
不敢耽誤時間,萬惜又拿著另一瓶去遞給了寧恆。
可寧恆卻不接,汗珠從他鬢角落下,滑過流暢分明的下顎線。
「現在捨得給我了?」聲音像是碎雪,冷且刺。
聽得萬惜是背脊發毛,頭皮發麻。
祖宗得好好哄,萬惜擰開瓶蓋,雙手遞了過去,態度虔誠得跟清明上香似地:「哎呀,人家師兄今天是壽星。」
那汗珠從寧恆下顎線滴落,蜿蜒至喉結,清晰明顯的喉結,微而緩地滾動了下,似乎是無聲的冷笑。
萬惜再放軟了聲音:「不是,人家平時對我挺照顧的。」
寧恆照舊沒理會,只在旁邊的休息位上坐下,長腿敞著,雙手閑散搭在膝蓋上。少年張揚又清冷,像是個低調的發光體。
哄到現在,萬惜也忍不住動了氣:「你能不能別這麼小氣啊,我和你總不能聯合起來,欺負人家一外人吧?」
也太沒江湖道義了。
寧恆低垂著眉目,萬惜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依稀覺得,他聽見最後那句話時,眼梢弧度有些許上揚。
終於,那雙骨結乾淨的手伸來,接過了礦泉水。
萬惜鬆口氣,總算是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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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時間,也到了飯點,大家決定出校門吃飯。
因為都是體校學生,食量驚人,在外聚餐活動都是選擇自助餐,否則憑藉他們的飯量,請客那人輕則當掉內|褲,重則傾家蕩產。
萬惜正在苦惱怎麼安排寧恆他們三人,結果原初樂提議:「我們三個也去,反正是自助餐,我們自己付自己的錢,湊個熱鬧。」
事情就這麼商定了,一群人浩浩蕩蕩去了南城體校外的一家海鮮烤肉自助餐餐廳。
餐廳菜品豐富,各式海鮮,烤肉,牛羊排,刺身,壽司,應有盡有,看得人是眼花繚亂。
萬惜正準備拿烤肉,結果被黃歌歌給攔住:「住手!」
此時的黃歌歌中二魂開始燃燒,給萬惜講解了自助餐的用餐順序。
「吃自助餐的順序,一定要記住。首先是少量開胃水果,然後是貴的海鮮,龍蝦牡丹蝦海膽,之後再是重頭戲烤肉,最後呢,再來點沙拉和冰淇淋,甜品。」
黃歌歌邊說,邊將兩盤堆積成小山般的海鮮遞給了萬惜,讓她先端回去佔座位,而黃歌歌自己則掉頭投入搶龍蝦的行列隊伍里。
自助餐的每張桌子上,都擺著火鍋爐以及烤肉爐,萬惜挑選了張八人座的位置。
原本她是打算讓周瑤草和黃歌歌坐自己兩邊,結果周瑤草坐在她對面,旁邊坐了位游泳隊的高大男生,男生正殷勤地給周瑤草烤著海苔豆腐。周瑤草單手撐著下巴,瑩白皮膚,眼波流轉,嬌俏得很。
而原初樂和一名游泳隊的女生也坐在他們對面,原初樂正氣定神閑給女生烤著蝦,那雙桃花眼,如同一泓湖水,盪得很。
兩戲精又開始飆戲了。
萬惜感覺到腦闊痛。
但讓她腦闊更痛的還在後頭。
沒多久,秦元觀端著盤子,在萬惜左手邊坐下:「拿了你喜歡的抹茶冰淇淋,吃吧。」
照舊笑得夠燦爛,如同溫泉水般溫柔。
萬惜接過,剛道完謝,結果右手邊又是一道人影坐下。
說都不用說,肯定是寧恆老祖宗。
秦元觀一共拿了兩盒抹茶味的冰淇淋,雖然和寧恆不對付,但還是禮節上問了句:「這還有,你要嗎?」
寧恆清清淡淡道:「謝謝,我不喜歡綠色的東西。」
萬惜怎麼聽,怎麼覺得這話似乎有深意。
也不知什麼原因,萬惜總感覺這兩人就是不對盤。她夾在中間,也只能努力調解。
原本以為黃歌歌坐回來后狀況會好些,但沒料到黃歌歌是個吃貨,只專註於搶菜跟吃菜,完全不管她死活。
唯一的作用就是不斷給他們這一桌端回豐盛菜肴。
秦元觀是壽星,又給她拿了冰淇淋,禮尚往來,萬惜便給秦雲觀拿了芝士焗龍蝦,算是借花獻佛。
這邊廂萬惜剛給秦雲觀獻完龍蝦,旁邊的寧恆便開始睨著她,嘴唇沒什麼情緒地抿著。
萬惜忙將桌上的一小盅湯給寧恆端去,想著湯補人,最適合他這種近期剛參加完競賽的考生。
也許是湯味道還行,寧恆眉目逐漸舒緩。
萬惜一顆小心肝剛放下來,就聽端著兩大盤食物返回的黃歌歌疑惑問道:「咦,我剛端來的那盅王八湯呢?」
萬惜那可憐的小心肝又懸在了半空。
原來剛遞給寧恆,並且被他喝完的那盅湯是王八湯。
寧恆沒說話,只看著萬惜,眼神幽深又凌厲。
很好,秦雲觀可以吃龍蝦,他就只配吃王八。
萬惜覺得自己也挺冤枉的,她確實沒有內涵的意思。
真的,她太難了。
萬惜覺得自己是處於水深火熱中,可落在旁邊的秦雲觀眼裡,卻有另一番滋味。
秦雲觀覺得,萬惜和寧恆之間雖然沒說話,但有種無聲的默契在涌動。
他定了定神,笑著喚住萬惜:「對了,萬惜,你有沒有想過之後的計劃?」
果然,萬惜立即被吸引了注意力,偏轉過頭來。
「宋教練一直覺得你資質很好,所以只要你這兩年好好訓練,可以讓教練推薦去省隊,或者是在大型比賽中獲得優秀名次,省隊也會青睞你。如果在省隊里表現優異,就能有機會進入國家隊。像我們學校的好幾名師兄師姐,現在都是國家隊的隊員。」
秦雲觀是故意提起了專業領域的話題,如此一來,寧恆便沒辦法插嘴。
秦雲觀原本以為寧恆會動怒或者是焦灼,但側眸望去,寧恆那骨相優越的臉上卻只有慵懶。他漫不經心地聽他們聊著體育方面的話題,那冷白的手卻拿起了桌上萬惜吃剩下的那盒抹茶冰淇淋,就著她放置在裡面的小勺,舀了勺淡綠色的冰淇淋,放入嘴裡。
他吃得緩慢,將那乳白色的小勺放置於唇|舌之間,細細舔|舐。
彷彿要化開的並不是冰激凌,而是那小勺。
那小勺明明是萬惜用過的,他卻做出如此姿態,意味不言而喻。
秦雲觀看見,眉頭微蹙,一時愣住,中斷了說話。
萬惜順著秦雲觀的眼神回首望去,也睹見了這幕,不由得發問:「你不是不喜歡吃綠色的東西嗎?」
寧恆只將勺放置於唇中吮|著,卻不說話,他吃東西時,姿態清貴又懶散。
「怎麼樣?喜歡嗎?」萬惜繼續好奇問道。
這抹茶味道的冰淇淋,喜歡嗎?
寧恆右手撐著頭,側首望著萬惜,左手將勺從唇中取出,眉梢眼角像是有勾子,勾著人心。
「很喜歡。」他緩聲道。
他是對著萬惜說的,眼神有一半卻是落在了秦雲觀身上。
萬惜或許不懂寧恆在說什麼,但同樣作為男人的秦雲觀卻很懂。
懂他所說的喜歡,到底是喜歡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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