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6章 范蠡之魂【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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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液體中,龍凌軒歇斯底里的吶喊著,可是沒人聽得見他的呼喊聲,突然覺得周圍像是地獄森羅,魑魅魍魎,天玄地黃,妖孽重生,鴻矇混沌,斗移星轉……
他看不清的迷茫,突然覺得所有人都向著自己的反方向潮湧般離去,而自己卻向著那荊棘叢生的山脈,越過山頭,是一片空曠的草原,綠草如茵,他以為盡頭會是自己美好的歸宿。
他卯足勁,一路狂奔,前方是一塊荒蕪的沙漠,一個人跡罕至的大荒漠,滾滾黃沙,縱使他擠干自己的身上的最後一滴血,也終將被狂沙捲入土壤,黑暗的深埋在地下,沒有陽光,沒有雨露,沒有鮮花,沒有喝彩,他躺在那讓人窒息的黑土裡,明白了他的歸宿是終將被遺棄,是一條不歸路一條回不到從前的絕路……
難道自己這是穿越了嗎?龍凌軒的靈魂向著更深處蔓延,試圖掙脫某種懸空的巨大力量的吸附,這種力量似乎是超越時空隧道的無限力量,沒有可以救命的稻草讓他抓握,沒有飛檐走壁的「壁虎游」的鋼索供他攀爬,一種脫離地球重力的力量將他擀旋在未知的隧道里。
夕陽餘暉,橘紅的晚霞燃燒著天邊的雲彩,翠綠的山脈,蔥蘢的茂樹,一汪清澈的無邊無垠的浩瀚大海,靜如鏡面,水鳥鳴叫著拍著翅膀掠過平靜的水平面,激起一陣漣漪,盪向漫遠的水岸,孤鶩在水岸低洼處,沉浮戲水,正在水裡捉魚作為豐盛的晚餐。
一葉孤舟漂泊在這鏡面的般的海面上,竹蔓覆蓋著這順流的小舟,而龍凌軒感覺終於自己從荒蕪般的沙漠中穿梭到了盡頭,清新的空氣,靜謐的海面,當他好奇的睜開眼睛,只見自己對面坐著一位白髮蒼蒼、臉上儘是歲月車轍的老嫗,衣著華麗的綾羅綢緞,錦衣玉服,頭頂的白髮盤成一個雲髻,眼睛深陷在皺紋的眉宇之下。
而他自己也感覺臉上滿是皺紋,白髮束起,兩縷銀絲垂在肩頭,兩腮幫儘是絡腮白鬍須,自己身上也是華麗的絲綢衣服,長袍長袖,腰間束著三指寬的綾羅腰帶,他疑惑了,那股無形的力量這是把他帶到了哪個時代?
他感覺自己正和這陌生的老嫗泛舟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廣漠的大海,如此一葉扁舟,顯得是多麼的渺小,就好像隻身於滄海一粟般,而夜幕正悄無聲息的降臨了,這是將要去哪?龍凌軒百思不得其解。
「老頭子,咱們這是要葬身大海嗎?都漫無目的的漂泊了半個月了。」老嫗突然有幾分傷感的說道。
老頭子?她在叫我嗎?龍凌軒瞪著眼,看著這陌生的滿臉皺紋的老嫗,不解的看著老嫗。
「老婆子,我范蠡這一生,可謂是歷經滄桑,能魂歸大海,也算終得其所了!」龍凌軒的靈魂依附在這已經是暮年的老者身上,看著那老嫗,本來想說點什麼別的,可是思維卻是不受他的控制,自然成為另一番境地。
范蠡?越國的上將軍?幫助卧薪嘗膽的越王勾踐擊敗吳王夫差的士大夫范蠡?難道自己回到了這遙遠的越國時期?自己變成了垂暮之年的范蠡?范蠡在助楚王勾踐滅吳后,攜帶古代四大美女之首的沉魚——西施棄官經商。
不久發家致富,富可敵國又傾財賑民,並具有助人致富的社會責任感,後世之人因為他定居地方為陶,而他自稱為「朱公」,故而人們稱其為「陶朱公!」難道自己的靈魂歸附了這一代商聖亦是後世的財神的陶朱公身上?自己怎麼可能魂歸附於他呢?
龍凌軒更是難得解釋,可還沒等他想通,老嫗喃喃的一臉幸福的回味著說:「老頭子,我西施這一輩子跟了你,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用的是名貴珍寶,住的是華宇閣樓,身為女子,婦復何求哉,我已經很滿足很幸福了!」
西施?她真的是古代四大美女居首位的「沉魚」西施?如今這滿臉皺紋的老嫗?歲月這無情的殺手,將無數的紅顏美女摧殘的體無完膚、面目全非甚至是滿目蒼夷慘不忍睹。
龍凌軒有幾分傷感,沒想到自己曾經神往的西施美女如今已經是人老珠黃,而且就坐在自己的面前,可她的風華絕代傾城傾國的容貌早已是不復存在,曾經幾度紅顏,如今依舊敵不過歲月的殘酷,縱使那些年少輕狂的少年在年輕時執著的追慕絕代芳華的名媛佳麗,到頭來在歲月中慢慢的褪去美貌的皮囊,美與不美亦不過是一具上天賞賜的臭皮囊,誰也不例外的逃不過生老病死這一惡魔的劫難。
縱使生前位居高官,聲名顯赫,富可敵國,也會像呱呱墜地時般赤條條的來到這個世上走一遭,然後又**裸的離去,功名、財富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人也終將化為一柸黃土,龍凌軒無限的感慨著。
「老婆子,能夠有你如此賢惠端莊、貌若天仙的佳麗為妻,我也是無怨無悔!」靈魂歸附在范蠡的身上的龍凌軒卻說著與自己不相符的甜甜蜜語,他不禁暗暗笑道:「兩個都快入土的老傢伙,還郎情妾意,情意綿綿,不過的確令人欽佩!能夠在人海中白頭偕老,終老一生!」
或許那一刻他根本不知道,那一刻他是純粹的范蠡,而絕不是21世紀日新月異的現代都市的重點大學農村小子的龍凌軒,他也就根本無法左右那一刻作為范蠡的靈魂的思維。
「討厭,你看我現在的模樣還稱得上是美貌嗎?」老嫗西施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綻放了甜美的笑容,揶揄的掐了一把范蠡的胳膊,像一個含苞欲放的小姑娘般嬌羞的低下頭,嗲聲的說道。
龍凌軒感覺自己的胳膊一疼,真沒想到這對老夫妻那麼的肉麻,張嘴便說:「你可是傾城傾國的大美人,而且你在我范蠡的心目中永遠是仙女下凡般美貌的妻子!」
「呵呵,都七老八十,還沒個正經的!」老嫗西施微微笑著,抬眼看著自己的丈夫,那雙有些渾濁的眼睛依舊是深情款款,更是楚楚動人般嬌羞的模樣,龍凌軒的確可以想象年輕時代的西施的容貌了,難怪吳王夫差會慘敗,有這樣的紅顏,不荒廢朝政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