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之前的囂張氣焰滅了一半。
終於意識到這裡不是妖界,而是人間玉清宗。
道玉法清,萬人朝拜的修真界第一仙門。
而面前這人不知是什麼身份,修為竟比他高出很多。
可惡!
要不是他原來的身體沉睡了,他……
他死死的盯著寧霽,微微收緊了手,喉間禁制讓他說不出話來。
可是讓孔翎就這樣服軟,他又不甘心。
碧袍妖族眉目間有些糾結惱怒。
孔翎當妖王久了,不說有人忤逆他,就是連拂了他心意的都沒有。除了楚盡霄。
他以為就那一個,沒想到來到玉清宗之後又多了一人。
他氣的臉色鐵青又不想退。
這種情況下即使對方比自己厲害,也只能哽著脖子擋在那兒,強行抵抗。
「你是誰?」
他用盡靈力解開禁制,好不容易說了句。
卻因為剛才突如其來的禁制導致說的太快有些結巴,平白弱了一截。
……
輸人不輸陣。
你結巴個什麼!
孔翎又氣的不行。
他說完之後恨不得扇死自己,擔心那人以為自己是示弱。
然而被他這樣說的當事人卻沒有一絲反應。
寧霽只是覺得剛才的禁言咒還不夠厲害。
那孔雀站在面前攔著他。
一副不問清他是誰別想走的樣子。
他微微皺了皺眉。
鬼面面具在月色下泛起森森寒意。
孔翎見狀心中剛咯噔一下。
下一刻便見寧霽停下腳步。
等等,他該不會真的要動手吧?
他心中這樣想著,又勉強安慰自己,玉清宗好歹也是正道大派,不會有這麼不顧後果的人。
他沉浸在亂七八糟的思緒里,勉強想要說服自己。
便見那雜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在孔翎還沒反應過來時,就被一道劍氣定住,礙眼的扔下了山。
孔翎:……
他身後正好是山坡。
滾下去時十分順利,不一會兒就沒了身影。
寧霽這才滿意了些。
孔雀尖銳的憤怒音效卡在喉嚨里,還來不及罵人,就像球一樣徑直滾了下去。
他剛開始時護著屁股。
但是一護著屁股,臉又會受傷。
為了護住臉,他在滾下去后不得不匆忙變成了原型。心中只將那鬼面人罵了個半死。
「雜碎,你不要等我回來!」
他罵罵咧咧的,和之前風情萬種的模樣簡直判若兩雀。
可惜寧霽懶得看他。
在人不見后。
他微微皺了皺眉,只覺得山頂的罡氣還是太弱了,竟然隨意就讓人闖了進來。
於是又在寒潭周圍加了層劍氣護著。
這才收回目光離開。
……
童子在屋內扇著風。
見仙尊回來,不由有些奇怪:「尊上怎麼今日回來如此早?」
往常仙尊總是要在寒潭裡泡上很久,一直到月上中天才回來。
今日竟比往日時間早上不少。
寧霽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今日不想泡了。」
他沒說剛才遇見了一個神經病被打擾的事。
取下鶴氅之後,神色略微有些疲乏。
就連面具下露出的唇色上也微微泛著些冷白。
那童子見狀,起身小心接過鶴氅來,這才問:
「尊上您今日未泡寒潭,需要服藥嗎?」
服藥?
寧霽起先是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他說的是什麼葯。
童子抬眸靜等著回答時,卻見仙尊微微皺了皺眉。
似是想起了什麼,轉頭望著他,淡聲道:
「將那些葯都銷毀了吧。」
銷毀?
他睜大眼睛,有些詫異,以為自己聽錯了:
「銷毀葯嗎?可是仙尊……,那些葯是您好不容易求來的。」
寧霽早年受傷,受火.毒.侵擾已有多年。
這.毒.根治不了,寒潭鎮壓只是暫時。
半年前,寧霽不得已曾在鬼醫處求過葯。
那些治療火.毒.的丹藥便是在用極大代價交換之後,鬼醫與他的。
不過因他一直想要通過修鍊克除火.毒.,這些葯只在他壓制不住的時候才會服用。
如此已有不少時日。
當初拿葯求了五十顆,現今恐怕只余了一半。
室內冷了下來。
寧霽指尖頓了頓,緩慢掩去眸中複雜冷意。
若是他昨夜恰好沒想起劇情來,便不會知道——鬼醫給他的丹藥有問題。
那人為醫者,卻一心想要致他於死地。
鬼醫蘇風焱與楚盡霄早就相識,並且一心愛慕楚盡霄。
在得知有他這個白月光存在之後,只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那日他去求葯。
恐怕那人藏在屏風后,應是得意無比。
親眼看著他拿了害人性命的假藥出來。
這些隱秘之事,若是不知劇情,恐怕當真會一無所知。
寧霽說完之後只揮了揮手,便轉身走向內室。
童子見他面色疲憊,頓時不敢再多問,只得躬身退下。
門被輕輕關上,等到人離去之後。
寧霽這才收回目光。
看向桌上新插的那枝桃花,伸出指尖來微微碰了碰后,輕輕揚了揚眉。
……
孔翎從山上滾下去,因為是妖修身份,受傷倒是沒受什麼傷。
但是卻覺得丟人無比。
昨夜解劍峰下恰好有不少同門在。
幸好他機智,猝然從山上滾下來后又變了個方向,這才避開了人群。
他一隻孔雀坐在地上,身後的羽毛被當成掃帚一樣掃了一路。
還有幾根掛在了樹上。起身之後,顫抖著手,拿起自己灰撲撲的羽毛,只覺得臉都綠了。
這樣子要讓他怎麼向楚盡霄開屏?!
他正在求偶期,混上山來向心上人炫耀不成,反倒被划爛了一尾巴羽毛,孔翎氣的渾身顫抖。
原本對那鬼面人只是厭惡。
現在卻是恨不得生吃了對方!
這可是他最寶貴的羽毛,每一根都數的清清楚楚,他將來回歸本身之後還準備命名的。
孔翎心中將那人罵了一千遍。
深吸了口氣,下定決心將他深深的記在心裡。
準備明日去找人打聽打聽,那形容可怖的雜碎究竟是誰!
他回去修養了一夜。
用了之前一直捨不得用,準備後面給楚盡霄獻殷勤用的玉凝露,才將尾羽上禿了的那一塊修復好。
一整晚時間。
孔翎都在數自己的尾羽,越數手越抖。
第二日,一大早就氣憤的跟看管他們這些新弟子的人打聽。
「等等,你知道解劍峰上除了阿……」
「楚師兄外,還住著誰嗎?」
他本來是想說阿楚的,但想著不能暴露身份,口中的話拐了個彎,於是說了楚師兄的稱呼。
今日來教習這些新弟子的正好是於何。
他一聽孔翎這話。
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那張嚴肅的面容看著有些不悅。
孔翎皺了皺眉。
他這是說錯什麼話了嗎?
於何警惕的看向他,半晌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這人不過新入門而已,卻如此打聽解劍峰的事情,未免太過奇怪。
孔翎心中咯噔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問的太直白了。
好在他反應及時,皺了皺眉,裝作自然道:「楚師兄仙人之姿名滿天下,大家都是仰慕楚師兄而來的,所以就想打聽一下能不能分入解劍峰中和楚師兄同門。」
不,他就是想知道那雜碎叫什麼。
這個理由倒是聽起來像是那麼一回事兒。
但是於何心中的警惕卻還是沒有放下。
見他好奇的望向自己,只是道:「解劍峰中除了楚師兄與洒掃童子之外,便只有寧霽真君了。」
他說到寧霽真君時。
面上微微動了動,隱約有絲動容複雜。
自從上次在真君面前失態后,於何心中一直較著勁兒。
分明……其實也沒什麼。
但他就是放不下,總想著再見真君一次,讓他解釋一遍。
這絲不對勁孔翎並沒有發現。
因為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解劍峰上除了童子與楚師兄,剩下的便只有寧霽真君。」
以那人的形貌定不可能是洒掃童子。
所以說……他昨晚遇見的那個將他扔下山的鬼面人,便是楚盡霄的師父寧霽真君。
那個該死的叫楚盡霄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孔翎晴天霹靂,有些不可置信。
這時候也顧不上別的了,忍不住又確認了一遍:「那……解劍峰上有沒有戴著面具的人?」
於何回過神來,淡淡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質疑他為什麼問這麼低級的問題:「天下皆知,寧霽真君不喜以真容示人,所以一直戴著鬼面面具。」
天上那道雷果然劈了下來。
修為高,不喜以真面示人,鬼面面具。
所以說……那人果真是寧霽?
他昨晚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湊巧與情敵正面對決,竟然還被情敵扔下了山?!
孔翎想到這兒后瞬間炸起了毛。
見他問完,於何皺了皺眉。
直接遞給他一根掃帚:「今日你們的任務便是將山上打掃乾淨。」
「真君未曾通知你們的去處前,你們的日常便是打掃。」
憤怒中還來不及發作的孔翎:……
媽的。
於何說完之後就離開了。
孔翎回過神后氣憤的拿著掃帚暗罵,難怪昨夜他第一眼見著那人就覺得厭惡!
果真是有原因的。
這麼可惡的人,也不知道楚盡霄放著他這麼一個大美人不要,是喜歡上了他哪兒。
他神色不虞。
上前來的同期弟子都被他兇惡的神情嚇了一跳,不由離他遠了些。
只是心中暗想著,今早也沒見著別人,不知道誰又惹著孔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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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氣死一個風情萬種的美人需要幾步?
高嶺之花寧霽:謝邀,只要將他扔下山,讓他禿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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