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分兵
「小三,你立即啟程,用最快的速度前往黃金城,不管那隻烏鴉是不是嘎嘎,想辦法把他和小七都穩住,等我趕來。{吞噬」
石正吩咐齙牙三。
看見齙牙三立即就要動身,他想了想,又說道:「如果,如果你能遇到小跟班,請他轉告鐮刀,就說我麻煩她在黃金城多多關照你們一行人。」
齙牙三是一個獵人,一個純粹的獵人。
但是他卻知道鴉族的秘密。
這就是石正要他孤身前往黃金城的原因。
另外,齙牙三手裡那把短小的弓箭的力量,以石正現在的眼光看來,已經足夠他風塵僕僕抵達黃金城了。
「伊奧,你和甘尼米德還有玫利,你們拿著仙娜的信物返回綠林鎮。
到那裡,你們要想辦法把隱族的人,一個不剩的接回到非洲塔。」
隱族的信物,是一枚小小的胸針。
大概是用一種最堅硬的石頭雕刻出來的,那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女子的雕像。
「光明與黑暗,俱是虛幻。」
石正就這樣微笑著,在聖堂的非洲塔頂大逆不道的對甘尼米德說。
路易斯艾利斯等十三聖師的表情,多少都有些尷尬,但卻沒有人出言反駁。
甘尼米德手握自己的劍柄,向石正點了點頭。
「伊奧,不要再刻意去打探失蹤的親友的消息,我想,那件事情,還是與黃金城裡面地人有關係。
你們回到非洲塔之後。
不要再做停留,立即趕往黃金城,我會在那裡等你們。」
目光掃了一遍剩下的人,石正走到非洲塔頂端的一扇巨大窗戶前,沒有轉身。
他看著黃沙漫漫中,逐漸走出去的幾個夥伴的身影,他知道他們都已經成長起來,可以獨當一面。
但是,他們還有很長的道路要走。
那些道路,是別人沒有辦法去引領的。
就好像自己的道路,終究還是要靠自己去走完。
不管自己身邊是否有了強大的助力。
「大長老,我想請你們留守在非洲塔,那些被黑暗力量污染地隱族,還需要你們的救治。」
這是石正答應仙娜地事情,他沒有反悔。
「石正先生,您看,是否需要加布里埃爾出面幫忙您做一些直接的事情呢?」路易斯艾利斯問。
這些年,最年輕地聖師加布里埃爾一直行走在人世間,他最熟悉聖堂在各地潛伏的力量,那是一股龐大的地下力量。
石正轉過身。
看了一眼加布里埃爾憔悴的面容:「暫時還不需要,當務之急,你們需要做的是恢復力量才對!」石正已經知道了傑拉斐爾德試圖利用仙娜去完成的那個計劃。
原本,石正也覺得如果地獄冥主塔爾塔洛斯徹底蘇醒,會打破這個世界上力量的平衡。
不過。
在聽路易斯艾利斯講述了第一次人魔戰爭的傳說之後,石正的想法有了些改變。
朦朦朧朧中,他覺得在自己未來的道路上,最大地敵人,並不是這個末日世界現存的強者。
而極有可能是來自那些不知道何處的魔族。
基於這樣的模糊想法。
石正判斷,目前最好的處理方式。
就是保持現有世界所有勢力地平衡。
也許,在將來的某一天,這些保存著的力量,才是對抗那些魔族的最有力武器。
「阿瑞斯,你與拉布拉多有過接觸。
我想請你去南邊,想辦法找到拉布拉多。
你和他說,我會想辦法鉗制夏卡大帝的擴張,但是請他們祭社也保持克制。」
石正伸出左手,在空氣中輕輕地揉捏了幾下,他地手心裡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小球。
這個小球,是由石正體內地米粒兒光華推動,逼出了一絲黑暗力量形成的。
作為一個純人類,石正早就知道自己體內並存著光明與黑暗的力量,但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展現出來。
但是,要在充滿著光明力量的非洲塔中,保存這一絲黑暗力量,並且融入在這個非洲塔上越來越稀少的黑暗氣息,這種純粹的黑暗控制,是在場的所有人聞所未聞的。
「把這個交給他,告訴他,必要的時候,我會幫助他們喚醒塔爾塔洛斯。」
石正語出驚人,但他不理會聖師們的驚容,把黑色小球交到了阿瑞斯的手裡:「你的身體還可以堅持嗎?」阿瑞斯微笑著點了點頭:「只要你還活著,我就一定可以。」
只有石正明白阿瑞斯的意思。
因為行吟叔叔留下的血脈相連,阿瑞斯可以依靠石正的生機存活。
「斯蒂芬,你和我去一趟夏卡大營。
仙娜你就留在這裡,等待你的族人。」
石正再一次看了一眼大家,想了想,決定還是多說一句:「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保存大家的實力,包括祭社和夏卡帝國。
我想,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石正的感知能力提升得非常快,正因為如此,他最近一直隱隱覺得,不知道藏在哪裡的一雙眼睛,總是講若有若無的視線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也許,隨著自己越來越強大,越來越將所謂的七級強者遠遠的拋在身後,那雙眼睛,就終於會露出來。
那時候,自己面對的,恐怕就不是什麼簡單的存在了。
夏卡大營裡面,士氣並沒有因為石正的薔薇花而低落。
所有的士兵,他們都還保持著井然的秩序,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各種操練。
雖說,褚春秋上將軍還沒有發布最後的攻擊計劃,沒有確定刀鋒西指的最後時間,但每一個將士心裡都清楚,這一刻,越來越近了。
大營地正中。
一頂看上去沒什麼兩樣的黑色帳篷中,竟然生著熊熊的爐火。
一個一身披著棉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爐火邊,安安靜靜的看著手裡的書卷。
雖說這裡已經是夏卡帝國最西邊的疆域了,雖說這裡沒有四季如春的黃金城的那種溫暖,但是,畢竟現在已經是春季,小草萌芽,萬物復甦。
不再有嚴寒地凜冽。
可是,這個男子。
他竟然還是躲在最溫暖的環境之中,甚至。
有些瑟瑟地發抖。
這,就是褚春秋上將軍。
阿爾忒彌絲殿下,是夏卡帝國的戰神。
而這個畏懼寒冷到了令人髮指地步地男子,就是夏卡帝國的軍神,軍魂,褚春秋上將軍。
作為一個不到二十歲就繼承了家族徽章的男子,褚春秋在二十一歲的時候,就曾率領三百夏卡鐵騎,從怒河開始,一路西行。
連續十七個晝夜馬不停蹄,追殺了都城叛黨的餘孽。
二十五歲那一年,他駐守北疆,在寒風遍野的雪地里,用堅硬的壁壘。
一次次阻止了來自姑息之地外圍的野蠻人的入侵。
既便是這一次,夏卡大帝發動起西線和南線兩條戰線的大戰,褚春秋依然用最快地速度,結束了南線星火燎原一般的領主叛亂,第一時間趕到了戰爭最艱巨的西線。
將自己置身於面對聖堂的第一線。
然而。
這麼一個一生功勛累累的軍人,誰都不會想到。
他竟然是一個天生就不具備戰鬥能力地廢物!廢物這個詞,是褚春秋小時候所有人對他的評價。
一個世襲軍人家庭出身的孩子,卻因為身體條件,根本不具備習武的可能。
這,怎能說不是一場悲劇?但是,也許就是因為沒有習武的可能,從小體質級差地褚春秋,卻在戰略戰術上表現出了驚人地天分。
他長期出入藏書閣,熟了所有的戰爭史料,清楚地研究了夏卡鐵騎作為帝國單一兵種地優缺點,並在此基礎上整理出了一套全新的作戰體系。
當褚春秋第一次率領夏卡鐵騎追敵十七天不眠不休的時候,就是這套新的作戰體系第一次浮現在世人面前。
所有的人,都被褚春秋依靠藥物激發生命潛能的做法震驚,但同時也都忽略了,比任何一個士兵都要羸弱的他,是第一個身體力行服用藥物的。
一路而來,能夠成為夏卡帝國唯一的上將軍,褚春秋,豈是一般人可以猜度的!而現在,他似乎放棄了進一步進入西部沙漠的想法,昏昏欲睡的,看著手裡的這一本《黃金城八卦年終大匯總》,看著列入頭條的《岩石上的玫瑰不得不說的情愛秘密》。
他饒有趣味的想,要是多麗絲知道這些八卦消息如此的描述她,不知道會不會出離憤怒,用那把頎長的鐮刀,整頓一下黃金城的出版業?「將軍,大營外,努因斯的人,說是您的故人,要求見您。」
一個士兵輕手輕腳的走進了帳篷,低聲對褚春秋報告。
褚春秋放下了手裡的書卷,皺了皺眉:「怒因斯?那還真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了,快請他進來!」看著褚春秋喜悅溢於言表的樣子,那士兵吞吞吐吐的說:「不過,他身邊還有一個人。」
「是誰?」褚春秋有些納悶,一向被自己調教得乾脆利落的衛兵,今天怎麼會這樣?「就是那個叫做石正的傢伙。」
說起石正,夏卡鐵騎對他可是愛恨交加。
愛的是,石正確實是一個強者,完全配得上他們的戰神阿爾忒彌絲殿下。
可是,偏偏是這麼一個好不容易也讓阿爾忒彌絲殿下看得上眼的傢伙,卻不知道怎麼搞的,與阿爾忒彌絲殿下最終反目為仇!這使得這些騎士們,對戰時還真不敢對石正下狠手。
「一併請進來吧!」褚春秋站起來又坐下。
怒因斯,這個童年時就熟悉的藏書閣學者,褚春秋很願意應出去把他請進自己的帳篷,可是聽到石正的名字,他卻有些為難了。
畢竟,這個傢伙剛剛在非洲塔下大展神威,令夏卡鐵騎鎩羽而回。
怎麼說都是一個最主要地敵人啊!石正目不斜視,頂著身前身後那些異樣的目光,那些噴著火一般的目光,走進了夏卡大營最中央的帳篷。
他原本是一名習慣隱匿在黑暗深處的刺客,但漸漸的,他已經鋒芒畢露,再也回不到從前那樣的自由自在。
這個世界,儘管與他夢中的世界大相徑庭,可是。
當他在這個世界中有了自己的牽挂,有了自己所愛慕地人。
他就有了責任,有了割捨不斷的牽絆。
褚春秋看著斯蒂芬。
站起來擁抱了他一下。
這就算打了個招呼,然後,他地目光凝聚在了石正身上。
這是一個很帥氣的年輕男子,他地肌膚就好像少女一樣柔嫩,他的黑色頭髮和眼睛在這個世界上看起來比較罕見,但是他瘦削的身形,卻在簡簡單單的筆直中釋放出一種強者才有的自信。
褚春秋一向認為,心靈的強大,才會讓人成為真正的強者,而不是什麼七級高手。
可是。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按說他也應該有七級強者的實力,卻看不出他究竟強在哪裡?倒是那種安靜而從容的神態,讓人對他不敢生出小瞧地心來。
「你就是石正?」褚春秋眯了眯眼。
這一眼,竟然是石正在末世中見識過的最冷冽的眼神。
他笑了笑。
如春風化雨,溶化了那一眼的冰霜。
「是的,我就是石正!」石正沒有用任何內力,他只是順應著環境地各種因素,自然而然地笑了一下。
這一笑。
既沒有卑躬屈膝。
也沒有妄自尊大,既不像是仰視著夏卡帝國的軍神。
又不像是俯瞰著一個手無寸鐵的螻蟻。
但是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笑,褚春秋心裡卻生出了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深淺的感覺。
「坐下說話吧。
早些年在北疆落下地寒症,這幾年竟然愈發地嚴重了。」
他對斯蒂芬說道。
「聽聞你這些年走南闖北,追逐著當年的餘孽,怎麼樣,心愿達成了嗎?」褚春秋問斯蒂芬。
作為少年時救災一起學習地夥伴,雖然多年未見,但見面時的那種親切還是依然。
「沒有!」斯蒂芬乾脆的回答。
「被污染的,不只是當年漏網的那些人,還有很多事後來被他們感染的。
殺之不盡!」「哦。
那麼,你怎麼會和這位小朋友走到了一起?」褚春秋很了解斯蒂芬的執著,因此,反而覺得石正和斯蒂芬之間,應該沒有任何關聯才對。
「褚將軍,不知道您能否叫外面的那些戰士都散開一些呢,我來此,是沒有任何惡意的。」
夏卡大營裡面將士們,當然知道石正是一個怎樣恐怖的存在。
他們絕不會讓他們的軍神,手無縛雞之力的褚春秋上將軍單獨面對他,因此早就在帳篷外密布了多重高手。
褚春秋笑了笑,高聲說道:「都散開吧!石正先生要有什麼企圖,又豈是你們可以阻擋的!」「褚將軍,不知道您對這一次夏卡鐵騎四齣,有什麼樣的看法呢?」感應到帳篷外人群已經散去,石正開門見山的問。
「我是夏卡帝**隊的統帥,這個問題,你不該問我!」褚春秋也乾脆的回答。
「如果,我只是問褚春秋先生呢?」石正換了一個稱謂,但並沒有放棄。
「這樣的話,我的看法是:夏卡鐵騎雖然可以在這一次征戰中佔據上風,但獲得的土地,除了貧瘠就事荒蕪。
對夏卡帝國而言,聖堂和祭社的勢力早在戰爭之初就藏入了地下,上海也不會很大。
最大的作用,恐怕只有打擊聖堂越來越囂張的氣焰,讓他們稍加收斂。」
「如此說來,這個目的豈不是已經達到了?」石正沉吟:「要知道,聖堂最精銳的劍士團已經全軍覆滅,南邊鬼族的力量牙遭到了壓縮,那些蠢蠢欲動的領主們,都得到了應有的教訓。
為什麼,你們還不回兵?」「呵呵,看起來你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少。」
褚春秋這句話,讓石正終於確認了,綠林鎮等一系列神秘離奇的失蹤,果然是來自夏卡大帝的手筆。
「只不過,我是一個軍人,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
夏卡大帝要我蕩平聖堂的勢力,我就必須去完成。
不管犧牲多少人,付出多大的代價!」「可是,如果夏卡帝國都將不復存在,這樣的結果下,你還能服從這個命令么?」褚春秋騰地站了起來。
他雖然身無任何武力,但見過萬千枯骨的上將軍,自也有上將軍的氣勢。
他沉身問道:「你,是來這裡恐嚇我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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