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揚帆起航
翌日,齊王、譽王和寧王兄弟仨便一起坐上了即將去往西洲邊境的馬車。
隨行的幾個官員原以為只有齊王同他們上路,哪知道到地兒后竟然還看見了另外兩個王爺,頓時嚇得臉都白了。
但此時此刻的兄弟仨都頹糜不振,並排坐在馬車上唉聲嘆氣,壓根沒心情理會小心翼翼地前來搭訕他們的幾個官員。
幾個官員在他們這裡碰了一鼻子灰,只好識趣地下了馬車。
在另一輛馬車後面,幾個官員湊在一塊兒。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齊王和我們一起去也就罷了,為何連譽王和寧王也來了?」
「方才送行的公公跟我說,這都是皇上的旨意,皇上有意要三個王爺在西洲那邊歷練一下,才出此決定。」
「原來是這樣啊,可那三個王爺都養尊處優,就算去了西洲也不一定會做點什麼,談何歷練?」
「這個嘛……」官員拖長了聲調,尷尬道,「方才公公還說,皇上已經連夜將三個王爺要做的事兒列出來了,咱們只需要多盯著即可,有何不對直接向皇上稟明。」
一時間,幾個官員都沉默下來。
話已至此,他們怎麼可能傻到聽不出公公的言外之意?
看來那三個王爺不知在哪裡得罪了皇上,才被皇上如此教訓。
既然這樣,他們也沒必要為了三個王爺和皇上唱反調,到時該盯著盯著,該稟報稟報,絕不心慈手軟。
幾個官員打定主意后,也到了出發時間,他們相互拱了拱手,隨後紛紛上了各自的馬車。
入了秋的天兒依舊炎熱,火辣辣的陽光炙烤著大地。
馬車隊伍在宮門外啟程前行。
朱公公站在宮門上,面帶同情地盯著三個王爺所在的那輛馬車。
不得不說,昨夜裡這三個王爺驚為天人的舉動真是把皇上氣慘了,不然皇上也不會摳門到讓三個王爺同乘一輛馬車。
「嘖。」朱公公自言自語地說,「好生磨練一下吧,今後好歹長點腦子,清楚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雖然三個王爺不會在西洲邊境待太久,但接下來一段時日怕是有他們好受的。
-
三個王爺一起被皇上趕到西洲的事在朝廷上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不過這陣波瀾並沒有持續太久,便被另一陣更大的波瀾淹沒了——小皇子的百日宴要到了。
宮內上上下下都開始忙活起來。
對比之下,溫池就顯得十分無所事事,好在還有小夏天陪他,讓他在這宮裡頭也不會感覺特別無聊。
百日宴的前一天,朱公公領著幾個小太監把綉娘做好的衣物拿給溫池。
溫池還以為綉娘只做了小夏天要穿戴的衣物,哪知道他讓若芳和小栓子接過來一看,竟然還有一套大人穿戴的衣物。
看尺寸和版型像是為他準備的。
那些衣物幾乎全是由金色的絲線綉成,在光線下閃著亮眼的金光,且每一件衣物的做工都極為精緻,一看便知費了不少的人力和財力。
這宮裡頭的規矩多,雖然溫池不能全部記下來,但也知道除了皇上和太子外,其他人一律不能穿和黃沾邊的衣服,也一律不能用和黃沾邊的物品,就連皇后穿的衣服也不是正統的黃。
黃代表權威、代表地位,沒人敢碰,那可是一碰就要掉腦袋的事兒。
因此溫池沒想到朱公公居然會送黃色的衣物過來。
意識到這點后,他愣了好一會兒,回神便趕緊收回差點碰上衣物的手。
「朱公公,另一套衣物是為我準備的嗎?」溫池問。
「是。」朱公公恭敬道,「奴才已經命人將衣服和帽子都按照公子和小皇子的尺寸加工,明早會有專門的宮女來服侍公子和小皇子穿戴。」
明天不就是小夏天的百日宴了嗎?
等等……
溫池陡然想起什麼,連忙喊住準備離開的朱公公:「明兒我也要去嗎?」
朱公公聞言,疑惑了一瞬:「公子說的是去哪兒?」
溫池道:「百日宴。」
朱公公怔了下,無奈地笑了笑:「公子,你是小皇子的生父,自然也要出席小皇子的百日宴。」
溫池驚奇地指了下若芳小心翼翼用雙手捧著的衣物:「穿那套?」
朱公公點頭道:「是。」
聽了這話,溫池整個人都不好了。
儘管他沒有嚴重的社恐,卻很排斥在文武百官和皇親國戚面前拋頭露面。
這古代不比現代,無論走到哪裡都要講究禮儀和尊卑,他畢竟在現代生活了二十多年,無論是思想上還是行為上都比不過土生土長的古代人。
若是他在外拋頭露面的次數多了,暴露的幾率也會變大,甚至還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溫池跟了時燁這麼久,看著時燁從太子變為一國之主,但他從未向時燁要過名分,他就害怕地位越高責任越大。
朱公公看溫池一臉藏不住的驚慌失措,只當溫池在緊張,便安慰道:「公子且放心,奴才都已經安排妥當了,等明日公子只需要按照奴才的話來做即可。」
溫池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於是胡亂地點了點頭。
很快,朱公公又領著幾個小太監離開了。
溫池轉頭看了眼若芳和小栓子用雙手捧著的衣物,心情又煩躁又複雜,擺了擺手說:「先把它們放著吧。」
若芳疑惑地問:「公子不先試試嗎?」
溫池搖頭:「不想試。」
若芳見溫池不太想說話的樣子,便沉默下來,隨後和小栓子一起捧著衣物往回走了。
溫池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轉身朝著小夏天的屋子走去。
這件突如其來的事嚴重打壓了溫池的興緻,一整天下來,他都悶悶不樂的,連逗小夏天時都沒什麼笑容。
也不知道小夏天是不是被他的糟糕情緒感染了,向來安安靜靜的小傢伙居然扯著嗓子哭嚎起來。
還在有一搭沒一搭輕輕拍著小夏天的溫池嚇了一跳,他噌的一下從床邊站起來。
小夏天哭得格外用力,把整張小臉憋得通紅,大顆大顆的淚珠從他眼角滑落,他張大嘴巴,看著可憐極了。
溫池見狀,一顆心都疼得揪了起來,他下意識伸手想抱起床上的小夏天,可轉念想起他剛才照顧小夏天的狀態,又訕訕把手收了回來。
這時,聽見聲音的幾個奶娘匆匆忙忙走進來。
溫池彷彿看見了救星一般,連忙讓出位置,把小夏天交給幾個奶娘。
奶娘們抱起哭鬧不止的小夏天,一邊輕輕搖著一邊耐心哄著。
溫池在旁邊走神地站了半晌,便走出了屋子。
他回到自己的卧房,坐在床邊繼續走神,忽然間,若芳輕手輕腳地走了過來,她臉上掛著不加掩飾的擔憂,走到溫池身前,小聲問道:「公子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溫池好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這麼明顯嗎?」
若芳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公子都快把心裡的情緒寫在臉上了。」
溫池嘆口氣,想了想,才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我貌似有些膽小了,連小夏天的百日宴都不太敢去。」
若芳很不解地歪著腦袋:「為什麼?」
溫池不好說,他那些想法太多太雜,不是三言兩語便能說清楚。
雖然若芳不知道溫池心中所想,但還是一派認真地勸慰道:「公子,朱公公的意思便是皇上的意思,奴婢不清楚皇上是否跟你提過這些,可奴婢能夠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皇上在很努力地把公子納入自己羽翼之下。皇上是天子,有自己的驕傲,也許他不會把每一個想法都告訴給公子,可皇上對公子的心意都明明白白的在他行動上體現出來了。」
溫池聽愣了,他想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卻從未想到這方面來。
沒想到是若芳想到了這些。
還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若芳見溫池不說話,便繼續說道:「公子,有皇上走在前面,你別怕,奴婢相信皇上定會為你遮風擋雨。」
溫池張了張嘴,聲音有些啞:「你知道那黃衣代表什麼嗎?」
「奴婢當然知道。」若芳道,「自古以來,只有皇后才有資格穿戴那顏色的衣物。」
溫池道:「可我不是皇后。」
若芳道:「也許公子很快就是了。」
溫池頓了下:「可我不是女人。」
儘管他這具身體也不是純正的男人,可皇后之位向來只有女人才能坐上去。
倘若他真的坐上了那個位置,只怕時燁會遭受到無盡的非議。
「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芳比溫池想得更為透徹,「從來沒有人要求皇后一定要是女人,就像從來沒有人要求皇上的三宮六院里不能只留一個人一樣,從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然而皇上願意為了公子開闢新徑,為何公子不也為了皇上而勇敢地邁出一步呢?」
溫池愣愣看著若芳。
這一刻,他感覺到若芳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在慢慢滲透進他的腦海里。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若芳還有如此眼光。
他的嘴角緩慢翹起來,最後扯出一抹輕鬆的笑容:「若芳,謝謝你對我說這些話。」
若芳也很開心:「只要能替公子解開心結,奴婢就心滿意足了。」
等若芳走後,溫池翻來覆去地想那些話。
他突然間如此直觀地感受到——他太膽小了。
剛認識時燁時,他便是一個膽小之人,在夜市上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不惜扔下還在坐輪椅的時燁就跑,後來他像一隻青蛙,時燁戳他一下,他才往前跳一下。
他只會盲目地往前跳,若他停下來仔細看看四周,便會發現他一直走在時燁早就為他安排好的路上。
時燁走在前面,他走在後面,他落後時燁很大一截,卻一度自私地想往後退。
溫池後悔極了。
他後悔今天的猶豫和糾結,也後悔自己沒能早點明白這些。
他起身朝著門口走去,本想去找時燁,哪知道轉身差點撞上抱著小夏天的奶娘。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聽見小夏天的哭聲。
「溫公子,你來抱抱小皇子吧。」奶娘焦愁地說,「奴婢們哄了好久都沒用,也許你抱著能有點用,若是小皇子再哭下去的話,恐怕嗓子都要哭啞了。」
溫池看了眼小夏天紅成猴子屁股的臉,心疼極了,趕緊從奶娘懷裡接過小夏天。
明明小夏天還沒到認人的年紀,可他被溫池抱進懷裡后,居然慢慢停下了哭聲。
奶娘們都鬆了口氣。
溫池低下頭用鼻尖蹭了蹭小夏天被淚水浸得濕漉漉的臉,嘆息一聲,讓奶娘們都去休息,隨後抱著小夏天轉身進了卧房。
小夏天不哭不鬧,乖乖躺在溫池懷裡,像黑珍珠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溫池。
溫池低頭看著小夏天。
小夏天的眼睛和鼻頭都還紅紅的,他從嘴裡擠出一點模糊不清的聲音,捏成拳頭的小手不停往上揮舞,似乎想要碰到溫池的臉。
溫池十分配合地再把頭放低了一些,讓小夏天的拳頭碰到他的下巴。
小夏天揮了揮拳頭,滿意地咧開嘴巴,更用力地擠出聲音,小傢伙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像天邊的星星一樣。
溫池心都軟了,低聲說:「愛哭鬼。」
不一會兒,溫池就站得有些累了,他靠坐在床頭,把小夏天放在自己身上。
結果小夏天趴在他身上很快睡著了。
溫池也感覺到了疲憊,閉上眼睛打算小憩一會兒。
不知過了多久,溫池迷迷糊糊地聽見一些動靜,他猛然想起自己還抱著小夏天,趕緊睜開眼睛,沒想到第一眼就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時燁來了。
但時燁沒看他,而是臉色發黑地盯著他懷裡的小夏天,並且雙手放在了小夏天的胳膊下,一副要把小夏天抱走的架勢。
溫池忙道:「你做什麼呢?」
時燁這才發現溫池醒了,他做賊心虛地收回手,抬眼對上溫池質問的目光,一下子委屈起來了:「你問朕做什麼?你該問這個混小子在做什麼!」
溫池聞言,便疑惑地看向小夏天,當他看清楚小夏天的動作后,頓時哭笑不得。
小夏天依然趴在他身上,還把小臉埋在他的胸口上,嘴裡含著他胸前的衣服,正在津津有味地吮吸著。
溫池把衣服從小夏天嘴裡扯出來,連忙哄住作勢要哭的小夏天:「他餓了。」
時燁龍顏大怒:「餓了就能亂吃嗎?也不知從哪兒養成的壞習慣,估計是被那群奶娘帶壞了。」
「……」
不遠處聽見聲音的奶娘們想哭的心都有了。
「關奶娘什麼事?」溫池無語,「小孩子都是這樣,再說他還是你兒子,你跟你兒子計較什麼?」
時燁看了看溫池,又看了看溫池懷裡瞧著他的小夏天,冷冷地哼了一聲。
結果他剛哼完,小夏天的嘴巴突然一扁,就要被嚇得哭出來。
溫池也嚇了一跳,急忙站起身,一邊哄著小夏天一邊對時燁氣道:「你剛做什麼了?」
時燁也氣:「朕什麼都沒做。」
溫池道:「那他怎麼要哭了?」
真的什麼都沒做的時燁好委屈:「朕又不是他,朕如何得知他的想法?」
溫池懶得跟時燁掰扯,只道:「小夏天可能餓了,你去把奶娘喊來。」
時燁的氣還沒消,動也不動,冷聲說:「你讓朕去朕就去,你把朕當成什麼人了?」
正在哄孩子的溫池百忙之中瞥了時燁一眼,認真回答:「你是孩子他爹。」
「……」時燁立馬起身,「朕去喊奶娘。」
奶娘們就在不遠處候著,壓根不用時燁去喊,便小心翼翼地擁過來抱走了小夏天。
等奶娘們走後,卧房裡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
溫池轉頭瞧見時燁又坐回床上生悶氣,不由得感覺好笑,他走過去,面對面地坐在時燁腿上,雙手捧起時燁的臉頰,讓時燁抬頭看他。
「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小夏天嗎?我說他像小猴子,你還跟我生了很久的氣,怎麼這麼快就變了呢?」
本來時燁已經壓下了那些醋意,如今聽溫池提起來,那些醋意一下子如同洪水一般決了堤,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朕也想問你,你以前不是不喜歡小夏天嗎?現在轉眼見不到他就著急,你怎麼變得這麼快?」
溫池被時燁這番質問的話說得莫名其妙:「小夏天是我生的,我怎麼會不喜歡他?他是我唯一的兒子,我見不到他當然會著急。」
時燁道:「那朕呢?你接連三四日見不到朕,卻跟個沒事人一樣,朕在你心裡真是沒有一點分量。」
溫池:「……」
他看著時燁彆扭的表情,頓時明白過來。
好傢夥,敢情時燁在吃醋啊!
可是他為什麼連自己兒子的醋都吃?
溫池又好氣又好笑,捧著時燁的臉頰直接吻了下去,吻完后,他摩擦著時燁的嘴唇說:「你也是,連三個月大的孩子都要比。」
時燁情難自禁,眼中有著火焰在燃燒,他目光深沉地注視著溫池:「不然……」
溫池問:「什麼?」
時燁動作熟練地褪下溫池的外衣,他的目光從溫池胸前掃過:「你也可以把朕當做三個月大的孩子。」
「……」
溫池的臉唰地一下紅透了。
這老流氓……
臭不要臉!
-
翌日。
溫池難得被小栓子從被窩裡拽了出來。
昨晚他和時燁折騰到大半夜,等他們沐浴完,已經是三更天了。
他這才閉上眼睛沒多久,就被小栓子嘰嘰喳喳的聲音吵醒。
可他實在困極了,連眼睛都睜不開,任由朱公公領著幾個宮女在他身上搗騰,腦袋像是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
今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
溫池連休息的空隙都沒有,彷彿工具人一樣跟著朱公公連軸轉。
走完一系列的流程后,已經接近下午。
衣著隆重的溫池和時燁一起走到寶和殿的最高處,時燁身著龍袍,俊美的臉被珠簾遮擋,他面色平靜地看著下面眾人。
眾人紛紛跪下,齊聲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溫池腳一軟。
時燁及時扶住他:「不舒服嗎?」
溫池有些懵:「我怎麼就成皇后了?」
時燁不動聲色地向溫池靠近了些,低聲說:「剛立的。」
話音剛落,只聽朱公公尖聲尖氣地喊道:「恭迎太子~」
喊完,小栓子抱著同樣穿得金光閃閃的小夏天出現在殿門外,並向溫池和時燁走來。
一群太監宮女埋首跟在小栓子身後。
跪在地上的眾人又齊聲道:「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溫池又是腳一軟。
時燁乾脆伸手摟過溫池的腰。
好在他們衣著寬大,且是並排而立,沒人發現他們的小動作——當然,也沒人敢抬頭看他們。
溫池持續懵:「小夏天怎麼就成太子了?」
時燁低聲說:「剛立的。」
溫池想起他前幾個時辰昏昏欲睡走完的流程,頓了頓,才說:「我以為今天只有小夏天的百日宴。」
時燁把摟在溫池腰間的手收了回來,轉而握住溫池的手,他輕車熟路地和溫池十指相扣,很快便察覺到溫池的手有些抖。
他沉默片刻,道:「是我自作主張了。」
把話說完,溫池和他十指相扣的手忽然緊了緊,他聽見溫池說:「站得太高了,我有些緊張。」
時燁一愣。
溫池又說:「我好久沒面對這麼多人了,但無妨,我應該很快就能適應。」
時燁勾了勾嘴角:「辛苦你了。」
說話間,小栓子已經抱著小夏天來到他們面前。
小夏天睜著一雙滴溜溜的黑眼睛,好奇地四處亂看。
時燁從小栓子懷裡接過小夏天,帶著溫池一起落了座。
下面的眾人也紛紛落座。
酒宴開始,一排排宮女們端著菜肴從各處魚貫而出,安靜的殿內也慢慢有了交談聲。
然而小夏天絲毫不知自己已經從皇子晉陞為太子,還不安分地在時燁懷裡亂動著。
小夏天向溫池伸出手,顯然是想要溫池抱。
時燁不肯,繼續抱著小夏天。
結果下一刻,殿內爆發出小夏天響亮的哭聲。
小夏天不僅哭得撕心裂肺,還在時燁身上尿了,等溫池手忙腳亂地把小夏天抱走時,時燁的臉已經黑到了極致。
下面的眾人鴉雀無聲,埋著頭,連眼皮子都不敢抬一下。
但每個人都憋著笑。
皇上還是太子時便是出了名的難搞,想不到有朝一日也會遇到對手,還在如此重要的日子裡給皇上當頭一棒。
等奶娘趕來時,溫池和時燁身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奶娘忙不迭從溫池手裡接過小夏天,正要轉身走開,卻冷不丁聽見皇上開口:「朱賢,把太子名字記一下。」
朱公公趕緊道:「是。」
皇上道:「時帆。」
朱公公問:「皇上,這寓意是……」
皇上冷酷無情地開口:「同煩,讓他一輩子謹記他小時候有多煩人。」
朱公公:「……」
溫池:「……」
於是小夏天的大名就在這一場烏龍中確定下來了。
估計連小夏天自己都沒想到,他父皇的愛來得如此猛烈,也消失得如此迅速。
不過在小夏天十歲那年,他才得知,原來他大名中的「帆」是揚帆起航的意思,他父皇在他百日宴前便思慮了很久,才確定下來這個「帆」字。
知道真相的小夏天感動得一塌糊塗,抱著父皇哭了好久。
但小夏天不知道的是,他大名中的「帆」的真正含義是——揚帆起航,有多遠走多遠,別來打擾我和你爹的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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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寫完啦!
這篇文寫了有半年之久,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標上完結了,很感謝入坑的所有讀者,你們的支持就是我一直寫下去的動力55555
因為我第一次寫古文,儘管有大綱,卻還是特別卡,以至於中途斷更了一段時間,但很慶幸的是,不管中途是否寫崩或斷更,至少我把大綱內容都完整地寫了出來,把伏筆都處理乾淨了,也兜兜轉轉地繞回了我最初計劃要寫的地方。
差不多就這樣了,我們有緣下本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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