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醒來
烏柏舟到醫院的時候,白棠生還躺在病床上,沒有醒。
距離綁架事件已經過去二十四小時了,他忙前忙后地處理這件事造成的後續影響。
本來最應該被關注的應該是他被下藥的事,但是繼綁架事件後下葯卻變得無足輕重了。
想爬他床的是一位名為程藝的女星,當時烏柏舟發現自己中藥后就進了自己的休息室,裡面躺著穿著性感的程藝。然後烏柏舟就用皮帶把人綁了起來,丟在休息室獨自衝進了衛生間。
程藝和公司某位姓姜的股東關係密切,要說下藥這件事是程藝一人主使,烏柏舟是不信的。
她不過是一個公司里的二線演員,沒有這次的交流會,她幾乎不可能有和烏影帝接觸的機會。而烏柏舟不近女色這件事人盡皆知,當然,男色也沒近就是了。
在沒人指使的情況下,程藝哪來的膽子給他下藥,難道就不怕爬床不成反被影帝排擠封殺嗎?
而且事後烏柏舟打電話個交好的高層問過,這次的交流會就是那位姓姜的高層組織的。
想到這兒,烏柏舟眯起了眼睛,打量著病床上這位臉色蒼白的「無辜受害者」,無辜是真的,但受不受害就不知道了。
那晚藥效起來后,他雖然喪失了理智,但事後並沒有失去記憶。
這位白先生並沒有太抗拒地就和他發生了關係,而且過程還有幾分主動。
盯著看久了,烏柏舟才發現,這人的鼻頭上方,鼻樑左下側有一顆芝麻大小的紅痣,在這人本來出塵的五官里平添了一分yu色。
「盯著人家看什麼?」
烏柏舟回神,側頭望去,說話的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幹練女人,身後跟著齊琪。
女人的視線落在病人身體的某處:「我以前就告訴過你,別總是拘著自己,沒事要發泄一下,現在好了吧,憋了這麼久,把人傷成這樣……」
烏柏舟順著女醫生的視線看過去,面無表情地喊道:「小姨……」
齊琪覺得醫生似乎誤會了什麼:「阿英,這刀並不是柏舟捅的。」
祝英挑眉一笑:「我當然知道不是他捅的,不然他現在不應該在這,而是應該在警局喝茶。」
齊琪一臉茫然,她還不知道下藥的事情:「那你……」
祝英突然湊到烏柏舟面前,不過一尺的距離:「柏舟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對吧?」
在烏柏舟說話之前,祝英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在機器上檢查了下白棠生身體的各方面數據:「不過你別擔心,傷口已經處理過了,下次你可要溫柔點,每次都這樣誰受得了你。」
烏柏舟額頭眼皮直跳,他當然知道祝英說的是什麼:「放心,不會有下次了。」
祝英很喜歡逗自己這個外甥,故作誇張:「沒想到柏舟你竟然是這樣的人,穿上褲子就翻臉不認人了!」
烏柏舟深知自己小姨的脾性,這種時候就不能搭理她,越搭理她越來勁兒,晾著反而更好。
齊琪也終於回過味兒了,發出一聲驚叫:「穿上褲子?柏舟你和他睡了?」
烏柏舟不是很甘心地點點頭,「嗯」了一聲。
齊琪恍然若失地看著病床上毫無動靜的白棠生,喃喃道:「難怪他這麼努力地救我女兒,原來他和你是這種關係……我只是沾了你的福……」
她責怪地瞪了一眼烏柏舟:「你什麼時候和他在一起的?應該早點告訴我才是,我難道還會阻止你談戀愛嗎,雖然這位性別不太對,但是你喜歡我自然回支持……」
烏柏舟被這兩個女人弄得一臉無語,他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最後解釋道:「我在今天之前並不認識他,沒有談戀愛這回事。」
祝英皺著眉:「你等會去檢查一下身體,不知道你喝下的是什麼葯,對身體有沒有影響……」
齊琪則想的更多一些:「這應該不單單是程藝那個女人的主意吧?」
烏柏舟和她對視了一眼,兩人心照不宣。
烏柏舟和齊琪關係非常好,從出道開始齊琪就一直是他的經紀人,從未換過。
他和麻珀傳媒的合同還剩半年到約,他一直沒有要續約的意思,公司的高層自然也明白他這是打算出去單幹了。
只是齊琪也有跟著離開的意思,最近公司安排給齊琪帶的藝人她全部拒絕了。
烏柏舟想開工作室這件事並沒有刻意瞞著上面,這些年麻珀傳媒做過不少另他噁心的事情,但沒招惹到他身上,他便睜一眼閉一眼算了。
本想著能好聚好散,但是上面在這個時候給他下藥,找女星爬床,公司高層打的是什麼主意不言而喻。
無非也就是一些下流的手段,爬床的同時,留下一些證據,比如說照片,視頻……
偏偏作為一個公眾人物,最忌諱的也就是這些,一旦照片和視頻流露出去,烏柏舟維持了這麼多年的好名聲將會毀於一旦。
齊琪臉色冷了下來:「他們這是不肯輕易放走你這顆搖錢樹啊……這麼久了,他們還是把臟手伸到了你身上。」
麻珀傳媒這些年就出過烏柏舟這麼一個影帝,自然是不肯輕易放棄的。
她陪著烏柏舟去做了身體檢查,在祝英的操作下,結果兩個小時就出來了,祝英臉色很難看:「這種葯在國內屬於禁藥,估計是海外淘來的。」
祝英深吸一口氣:「如果你沒找人解了藥性,估計後半生都沒法再進行……性/生活了。」
齊琪氣得狠狠拍桌子:「這群混蛋!」
作為當事人的烏影帝倒還算平靜:「綁架的事情壓下來了嗎?」
齊琪看了一眼閉著眼睛的白棠生,努力穩定著自己的情緒:「壓下來了,沒有人知道綁架事件的事,公司大門的媒體也只拍到了警察帶走了一個保安,但不清楚具體情況。」
「而且公司安保不力,保安持刀行兇這種事對公司來說也算是醜聞一樁,這方面不用我們操心自然會有人壓下來。」
「嗯。」
烏柏舟盯著窗外,黑色的眸子一片深邃,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齊琪繼續報告:「我們是從後門上的救護車,拍到我們的那家媒體和我們關係還不錯,照片也發給了我們,原件以及銷毀。」
祝英已經離開了,作為主刀醫生,她要忙的還有很多。
齊琪猶豫了一下,問:「他……你打算怎麼辦?」
烏柏舟的視線移到了病床上,落在了白棠生臉上的那塊紅痣上:「……不知道。」
齊琪詫異:「不知道?」
烏柏舟把視線從紅痣上移開,淡淡道:「等他醒來,聊聊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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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生醒來已經是六月四號的事情了,入眼的第一個人便是烏柏舟。
長時間的閉眼使他眼睛有些酸澀,面前模糊的人影像極了他之前閉眼那一刻看到的那樣。
烏柏舟語氣很淡,聽不出喜怒:「醒了?」
「嗯……」
嘗試過說話,白棠生才發現自己嗓子啞得厲害。他倒是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睜開眼。
察覺出白棠生的意外,烏柏舟說了一下他當下的狀況:「你刀插歪了,再加上當時你力氣……不大,所以傷口不算深。」
白棠生聽完有些感嘆,飛機失事他死了,結果回到了六年前,刀捅在心臟結果還通歪了:「我還真是命大。」
烏柏舟面無表情地給他倒了一杯水:「我怎麼覺著,你這語氣還有些遺憾呢?」
白棠生喝著烏影帝親手倒的水,表情要多無辜有多無辜:「怎麼會?」
烏柏舟險些被這表情氣笑了:「我辛辛苦苦地陪你演戲,結果臨終你給自己來了一刀,白棠生,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
烏柏舟願意跟那個保安耗那麼久不採取行動,不過是因為他發現白棠生想救那個喚了白血病的女孩,所以他願意成全。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白棠生會往自己心臟捅一刀。
「您這麼急著英勇就義,怎麼不把刀往脖子上抹呢?」
白棠生回憶起飛機失事後的感覺:「……窒息太痛苦了。」
發覺烏柏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趕緊補救:「主要是我怕那保安不肯就範,萬一他還想要錢呢?」
白棠生臉色寡淡:「我一身的債,可沒錢給,沒錢他是不是就得撕票?我只是幫他提前撕票而已……」
在烏柏舟直逼過來的視線里,白棠生難得的有幾分心虛:「如果你沒來我死了,他將會涉嫌綁架勒索罪,還有故意殺人罪……但他平得了幾十萬救了女兒的命,這筆買賣對他來說不算虧。」
「實施了犯罪總是要付出代價的,這是我權衡利弊后覺得最好的結局。」
烏柏舟徹底被氣笑了:「你拿自己的命權衡利弊?」
他看到那一幕的第一個想法,是白棠生不會因為被自己上了所以想不開要自殺吧?
雖然後面他否定了這個可能性,但還是為白棠生這個不惜命的行為感到生氣。
「你身上負債上百萬,看似很多,但並不是還不了的。演員這個職業的收入本來就不低,雖然你現在黑料很多,但並不是沒有翻盤的機會。」
白棠生並不意外烏柏舟知道這些事情,和一個陌生的人發生了性/關係,自然是要查清楚底細。
「但是我累了,不想翻盤了。」
我已經翻過一次盤了,你給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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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小可愛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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