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蒲笙這組並沒有像其它組那樣,用連篇累牘、直播時都需要暫停好幾次的文字敘述做前景提要。而是通過寥寥幾句對話,交代了主角身世。
花魁原本是個孤兒,被一對年邁的夫婦收養。後來村子鬧飢荒,養父母活活餓死了。臨終前父母迫於無奈,把他送到青樓中當打雜,想讓孩子混口飯吃。
奈何少年長得太好看,一張臉比青樓里的所有姑娘都勾人。惹得許多客人進來不找姑娘,專門找小打雜陪自己喝酒聊天。
青樓老鴇注意到這種情況,便給他也做了個牌子,每天陪客人說說話喝喝酒,也享受姑娘的待遇。
久而久之,他花魁的名頭就傳開了。
一幕結束,舞台另一側,郝千帆扮演的老臣攔住要往青樓走的苗禾二皇子。
「二皇子、二皇子!你可不能去那種地方啊!皇上知道了肯定龍顏大怒。」
苗禾笑了笑,把紈絝子弟的頑劣和叛逆演得活靈活現,「嚷嚷什麼?我只是想去看看傳說中的男花魁,又不做什麼。」
老臣為難地說,「可是…」
「你再啰嗦,我就跟父皇說,是你把花魁的事情告訴我的。」
郝千帆瞬間閉嘴,慫得很真實。
二皇子來到青樓,如願見到花魁。
推杯換盞之後,他發現花魁身上有一塊跟自己相同的玉佩。
二皇子震驚的問,「這塊玉佩是父皇賞賜給我的,你怎麼會有?」
「我父母撿到我的時候,身邊就帶著這枚玉佩。」花魁說完,表情茫然的看著他,「有問題嗎?」
二皇子:「問題大了!」
原來二十年前,皇宮內出了一場大事,有個本來應該被立為太子的嬰兒剛出生,就被偷走了。
皇帝苦苦尋找很久,都沒有半點線索,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成了青樓花魁。
得知消息,皇帝執意要把流落民間的皇子接回來。太子|黨羽紛紛冒死進諫阻止,明面上給出的理由是花魁身份不體面,實際上害怕真正的太子回來,現在這位就名不正言不順了。
可皇帝態度堅決,花魁還是回宮了。
回宮之前,一場意外的大火毀了花魁的容貌,還讓他整個人變得瘋瘋癲癲的。
太子原本如臨大敵,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琢磨著怎麼殺了花魁。
結果等來的,卻是一個面目醜陋的廢人。
蒲笙脫了紅衣,僅僅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寢衣,頹然的坐在地上。
「我沒什麼本事,平生只會以色侍人。如今這張臉也毀了,我等同於廢人一個。太子要殺要剮動手便是,又何必讓我這根刺在你眼中膈著?」
莫說是戲中的太子,就連台下觀眾聽到這話,也信以為真。
即使明知道是演出來的,依舊覺得花魁慘兮兮。
蒲笙演技實在太厲害,全場觀眾都因為他沉迷於劇情中,忘記了這只是一場用於比賽的舞台。
由於初公演時間有限,後半場表演節奏很快。
敵國來襲兵臨城下,太子成為了敵軍的俘虜。等他終於被放回來時,整個江山已經易了主。
而坐在皇位上的,正是那位冠絕天下的花魁。
新帝風姿綽約,文武雙全,半點也瞧不出來剛入宮時,那股子卧薪嘗膽的落魄。
太子瞪紅了眼睛,憤怒地質問,「你、你都是裝出來的?!」
「你現在才明白,已經太遲了。瞧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朕再好心告訴你一件事。」新帝湊過去附在他耳邊,輕聲說,「那枚玉佩——」
「根本不是我的。」
新帝展顏一笑,字字句句都讓他死不瞑目。
表演結束。
練習生們退下去換衣服,全場觀眾還沉浸於劇中,三五成群議論紛紛。
「天吶太精彩了!笙笙真的好棒好棒!我覺得自己追了一部50集的權謀大戲。」
「啊啊啊啊小花魁太美太好看了!他現在已經取代小桃花成為我的白月光了。可惜小桃花三分鐘,小花魁七分鐘,我崽啥時候能堅持十分鐘啊?」
「喂喂,禁止搞黃色,你的車軲轆都壓到我臉上了!不過說真的,笙笙的這個劇本好看,用來公演可惜了。」
「對對對!反轉這麼多的戲拍出來至少50集,七分鐘連個預告片都不夠。有沒有好心的投資商請我笙拍連續劇啊?」
「電影也行!我願意掏錢!」
「拍拍拍!!!七分鐘根本不夠,我太想看小花魁橫掃天下的具體過程。還有他真的不是原太子嗎?」
「我也想知道!可能花魁說那個話只是為了氣太子,但如果他真的不是原太子,這個點又可以展開拍20集。」
「蒲笙牛逼!公演舞台質量這麼高,等我回家必須為他爆肝打投!」
「爆肝打投組拉我一個!姐姐願意用烏黑茂密的頭髮換笙笙一番出道。不就是硬剛節目組嗎?誰怕誰呀!」
「哈哈哈哈哈別人走花路,咱家笙笙走頭髮路。」
熱熱鬧鬧的討論還沒結束,七位新生很快換好衣服重回舞台,站在邢清持旁邊跟大家打招呼。
舞台主機位正對邢清持,每一組返台的練習生都儘可能離導師近一點,爭取蹭蹭他的鏡頭。
蒲笙卻站在靠邢清持最遠的角落,安安靜靜像個漂亮的提線娃娃。
邢清持注意到小可憐,一直沒挪過位置的大導師千里迢迢繞過半個舞台,緊緊挨著蒲笙。
台下眾多唯持姐姐:???
邢總你不覺得這麼跋山涉水走過去有點突兀嗎?
你跟小蒲笙之間的距離也太近了吧?
這是高冷禁慾莫挨老子的邢清持能做出來的事嗎?!
邢清持並沒有接收到自家粉絲髮射的問號電波。他目光專註的凝視蒲笙,語氣中帶了點溫柔,讓自己的人設在唯持們心中又崩了一層。
邢清持:「來,跟觀眾打個招呼。」
「好。」蒲笙乖巧點點頭,望著底下星星點點的白光說,「各位安好,我是蒲笙。」
他打完招呼之後,就準備放下話筒,連票都不拉。
邢清持適時問道,「今天現場來了很多喜歡你的人,有沒有話對他們說?」
「有的。」蒲笙又舉起話筒,鄭重的說,「感謝為我而來的你們。」
沒有什麼花里胡哨的煽情,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卻好像勝過了千言萬語。
台下散落全場的蒲公英們激動的呼喚著他的名字,有些感性的粉絲甚至落了淚,激動地說為了這句話,來現場一次值了。
蒲笙努力聽清楚他們的話,借著燈牌映亮的光芒,看清楚一個個力排萬難來到現場為自己加油的人。
目光落在前排某個位置,他愣了愣——
那兩個人不是…
他們怎麼會來這裡?
蒲笙垂下視線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沒得出結論。
自己跟家裡的哥哥姐姐關係,其實並不親密。
由於蒲笙身世的關係,從有記憶開始,他就在兩個家族輪流生活。今年留在國內,明年住在V國。
往往跟家裡的哥哥姐姐經常還沒熟悉呢,就又要分開一整年時間。
小蒲笙第一次分別時,曾經問過身邊的老師,「我離開之後,哥哥會想念我嗎?」
家庭老師告訴他,「可能會吧。但是你走了之後,他還有別的家人,別擔心了。」
小蒲笙點點頭,明白了。
哥哥有自己的生活,姐姐也是。
自己這個沒有生活的人,只是意外闖入他們生活的過客而已。
離開家之後,蒲笙跟哥哥姐姐的聯繫就更少了。
萬萬沒想到,今天公演現場能同時看到他們兩位…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
在蒲笙觀念里,住在一個家中,一起生活的才叫家人。可他連身邊的保鏢和阿姨都是輪班制的,沒有真正意義的家人。
在他走神的空檔,台上自我介紹已經輪到郝千帆。
「各位新生體驗官大家好!我是古代二組的隊長郝千帆!很榮幸能站在這個舞台上,見到你們大家。但是——」郝千帆咧開嘴笑了笑,擲地有聲的說,「我不需要你們給我投票!」
哈?!
公演票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新生養成系》的觀眾認可度。
而觀眾認可度可以決定練習生能否晉級、能否出道、能否拿一番。有些練習生為了拉票使勁渾身解數,差點跪下求爺爺告奶奶,而郝千帆開口卻說自己不要票。
他瘋了?
還是反向炒作?
郝千帆當然沒瘋,也沒想著給自己反炒一波。
他很快給出理由,「我們組的劇本都是蒲笙寫的,每天他回到宿舍還要在外面走廊練習到兩三點,把每句台詞反覆練上百遍。可能在別人眼中他沒野心他不關心勝負,但是我知道,我這個弟弟真的很在乎表演這件事。」
「剛才上場之前,他還為了讓自己的粉絲滿意,帶著我們又排練了兩遍呢。」
「他真的值得你們喜歡,也需要你們看到…」郝千帆說著說著,聯想到蒲笙被節目組打壓,語氣逐漸變得悲壯起來,「……請投他一票,讓他繼續走下去吧。」
被瘋狂提及的蒲笙回過神來,望著郝千帆,欲言又止。
其實我不繼續走也沒關係,我已經做好淘汰回家的準備了。
——畢竟自己來的時候,只帶了三十條內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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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公英:啊啊啊啊笙笙必須一番出道!!!
蒲笙:不了。內褲不夠換。
蒲箏&Shawn:弟弟我好想你啊啊啊!你見到哥哥(姐姐)感動嗎?
蒲笙內心:………………(毫無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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