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對蘇澗而言,這裡是除家之外最熟悉的地方,對秦月楓來說,卻是陌生的環境,蘇澗去洗澡,秦月楓借口要看看這裡的浴室和家裡有什麼不同,跟了進去。
「秦總瞧出什麼不同了嗎?」先前那套睡衣被踩髒了,蘇澗換了套桑蠶絲斜襟睡袍,淺藍色的絲綢上綉滿了繁花。
她把睡袍放壁櫃里,拿出一套乾淨的洗漱用品給秦月楓,秦月楓接住,將毛巾掛置物架上,看著檯面上一模一樣的牙杯牙刷,說:「浴室設計得溫馨貼心,東西備置周全,沒看出什麼不同,只看出姑姑對你的情深義重。」
秦月楓笑得溫柔,說話的語氣帶著幾分柔意,看起來好像一點都不吃醋。
蘇澗最了解她了,眼下的溫柔體貼只是表象,醋罈子心裡早就翻江倒海醋浪滔天了。
蘇澗揚起唇角,笑盈盈地搭上秦月楓的肩,抵靠著冰涼的洗漱台,勾著秦月楓脖子貼向自己,「景榆對我再情深,也只是姑侄情,最親近也只是擁抱。」
妻妻之間就不一樣了,除了擁抱,還能深入彼此,做很多快樂的事。
纖細的指尖暗示性地在後頸上輕輕打轉,秦月楓身上的敏感點蘇澗了如指掌,小火苗一觸即燎,蔓延燒到全身。
被勾得心蕩神搖的秦月楓笑著親|吻眼前心愛之人的眉心,托住蘇澗后腰免得她被洗漱台硌得難受,「夫人還記不記得在辦公室里說過的話?」
蘇澗當然記得,「今晚一定哄得夫人滿意。」
「現在就開始哄我吧。」秦月楓的聲音低下來,炙熱的眸光從上至下落在飽滿誘人的唇瓣上,笑著闔上眼。
蘇澗輕咬了下她的下唇,不疾不徐地吮吻。
比起熱忱的激吻,溫吞柔緩的慢吻更加撩人,撩得秦月楓心裡酥酥麻麻的,她扣緊蘇澗,啟口探入,糾纏不休。
安靜的浴室里充滿旖|旎的氣息,吻越吻越深,滑動的喉骨輕逸出聲音,蘇澗感覺自己腿發軟,就快要站不住。
全身的重量都在秦月楓身上,蘇澗圈緊脖子,攀附著唯一令她心動又心安的人。
掀起的衣服帶來一陣涼意,一冷一熱雙重刺激讓深陷溫柔里的人顫了顫,蘇澗全身的血液沸騰翻湧,她攥緊秦月楓衣角不住地喘氣,艱難開口,「先洗澡。」
其實事後再洗也行,但這裡是浴室,天時地利。
埋首在白皙頸間的秦月楓停下細吻,抬頭瞧她,臉上的笑容好看得蘇澗心口發軟,「我和你一起洗。」
秦月楓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持久不散,蘇澗跟著笑,「你不是洗過了嗎?去床上等我,我很快洗好。」
嘴上讓人走,手卻很誠實的不鬆開。
秦月楓低頭蹭了蹭額頭,散在肩頭的髮絲輕隨拂動,蘇澗感覺到癢,捲起一綹繞在指間,「楓姐姐還不走嗎?」
「你啊。」秦月楓被她叫得心頭更熱,放開了一些,灼灼目光繾綣流連在蘇澗身上,笑意盎然地看著她的眼眸。
倒盛的眸光映著浴室里的暖光,秦月楓緩緩靠近,蘇澗偏頭躲,吻落在了臉頰上。
「寶貝兒,你躲什麼?」秦月楓靠在蘇澗頸窩上,側著腦袋看她,輕笑聲裹著熱息穿過微微敞開的衣領口,肌膚泛起一層緋色,她勾了勾蘇澗后腰,輕柔的吻順著側頸蜿蜒而上,在蘇澗耳畔低語,「躲不了的。」
在浴室里洗了半個小時,秦月楓裹著厚實的浴袍出來,蘇澗穿著那身清雅古風的淺藍色睡袍,找了套睡衣給她。
今晚要一哄到底,不用秦月楓吩咐,蘇澗上手脫她浴袍,剛扒下半邊,秦月楓按住她的手回頭對她笑。
「我自己來吧。」
「夫人和我客氣什麼,照顧夫人是我應該做的。」沐浴過熱水的肌膚印著新鮮的吻痕,肩膀靠近脖子的地方有難忍時咬出來的牙印,蘇澗摸了摸,問秦月楓,「疼嗎?」
秦月楓也不完全讓人照顧,自己動手系腰帶,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她轉過身抱蘇澗,笑得別有深意,「還能再給你咬幾口。」
客房的床與家裡一樣軟,一躺下去,就像陷進了雲里,秦月楓摟著蘇澗,緊密無間的貼著她。
本來這會兒應該在主卧和蘇景榆睡一起,蘇澗按住睡袍底下肆意游移的手,隔著衣服捏了捏,「景榆告訴我,你和她聊了張篁雅。」
說話的語氣認真平靜,秦月楓聽了,從睡袍里拿出手,鬆鬆的搭在腰上。
卧室壁燈光線昏暗,橘黃色的光線落在臉上,看不清神色。
蘇澗背對著秦月楓,感覺到身後人抬起身,蘇澗睜開眼回頭,對上一雙藏著探究的溫柔笑眼,她閉眼往被窩裡縮了縮。
又躲。
「姑姑還說了什麼?」秦月楓輕巧翻身,撐著床半覆在蘇澗身上。
被子底下無處可躲,再怎麼縮,她也逃不出秦月楓的懷抱,蘇澗想了想,轉過身平躺,「剩下的等秦總告訴我。」
夫妻之間應該是無話不談的,秦月楓懂這個道理,就算現在不說,明天或者往後也會從蘇景榆那裡知道。
撐著累,秦月楓翻了個身在蘇澗身邊躺下,靠著墊高的枕頭,問蘇澗,「夫人,如果我一開始接近你,是別有目的,你會不會生氣?」
「……」張口一句話就把蘇澗弄懵了。
數秒后,蘇澗激動地坐起身,「張篁雅不喜歡景榆?她接近景榆是為了商業上的利益?」
掌控一個人的最好手段,不是金錢利益,而是感情。錢能使鬼推磨,而情能讓人為之生為之死,付出一切甘之如飴。
有些兆頭後知後覺,蘇澗現在明白為什麼之前會感到心慌。
蘇澗掀開被子就要下床,一隻手溫柔的握住了她手腕,貼上來的身體將人擁在懷裡。
秦月楓笑著安撫蘇澗,「小蘇總別激動,張篁雅對姑姑的心是真的,她確確實實喜歡姑姑,就像你喜歡我一樣喜歡著姑姑。」
「那你剛才……」蘇澗話說一半,陡然轉鋒,直指秦月楓心窩,「是你不喜歡我?」
秦月楓:「……」
夫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秦月楓溫柔地圈緊,不給蘇澗掙脫的機會,攥住推人的手,拉到唇邊輕輕一吻,「我怎麼會不喜歡我家小蘇總。」
身和心的交流相輔相成,有過負距離親密接觸,蘇景榆對張篁雅愈發了解,一個動作一個稱呼,就能猜到她想做什麼。
張篁雅直視她的眼眸,在蘇景榆洗澡的時候,她心裡斟酌忖量了許多,張篁雅面帶笑容,反問蘇景榆,「蘇總覺得我想坦白什麼?」
柔和的光線烘著親近的氛圍,掌心的溫度漸漸升高,張篁雅輕輕摩|挲指尖的溫熱,蘇景榆搖了搖頭,眸子里笑意恣生。
這笑這姿態,分明是知道。
「那你先告訴我,秦總和你說了什麼。」只有確定秦月楓說了哪些,她才好坦白。
靠著床頭的張篁雅往裡挪了一個身位,握著的手沒有放開,蘇景榆笑而不語穩坐床沿,沒有上床的意思。
無論感情還是商務談判,總有一方要先退一步,在蘇景榆面前,張篁雅心甘情願做那個先退一步的人。
「嵐風和我分析公司形勢的時候被秦總聽到了,她應該沒聽全,對我有什麼誤會,以為我在利用你。」張篁雅認真誠摯地看著眼前,告訴蘇景榆,「我對你沒有不軌之心。」
蘇景榆用笑示意張篁雅繼續說,張篁雅緘默不言,突然伸手一勾,攔腰抱住蘇景榆。
床寬敞鬆軟,張篁雅抱著她在床上滾了一圈,「景榆,你不說話我心裡沒底。」
熨貼的身體隔著薄薄的睡衣,蘇景榆能感覺到身前的豐滿,她低眸看了一眼,終於開口了。
「秦月楓不是搬弄是非挑撥離間的人。」她問,「貴公司的東野總監和張總您說了什麼,以至於讓她誤會我被利用?」
張篁雅一時不知從哪裡說起,蘇景榆彎起唇角,目光溫柔,「我大概能猜到。秦月楓和我聊了感情,聊了你,也聊了阿澗……」
身為總裁,掌權公司這麼多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蘇景榆心思敏銳,見微知著,秦月楓不會無緣無故和她聊感情話題,必定是知道些什麼又不能直言,才會旁敲側擊地求證和提醒。
「她向你求證了什麼?」提醒什麼很容易猜測。
兩人枕在同一個枕頭上,蘇景榆擁著張篁雅,輕搖了搖頭,心情很好。
「景榆。」張篁雅用戒指磨了磨蘇景榆的手背,這聲景榆叫得恬言柔舌,蘇景榆攥住作亂的手,按壓在枕面上,迎著灼灼目光,囅然而笑,「求證我們是不是真的要結婚。」
以張篁雅的直覺,秦月楓求證的不是這個,但席捲而來的深吻讓她沒辦法思考,在浮浮沉沉間,張篁雅得到了答案。
秦月楓要求證的,是蘇景榆對她的感情。
橘黃的暖光鋪灑滿床,柔和被面半蓋在身上,露出白皙漂亮的蝴蝶骨,張篁雅扣著蘇景榆後背,在她耳邊重複她的名字。
夜走向深,床上的人酣暢淋漓地釋放愛意,直至月落參橫。
翌日清晨,先一步醒來的蘇景榆找到床尾的睡袍穿上,看了眼床上酣睡的人,輕腳離開。
家裡靜悄悄的,客房門緊閉,蘇澗和秦月楓兩人都沒起來。
到衣帽間換了身衣服,蘇景榆進書房看書,看了沒幾頁,書房門悄然打開,蘇澗走了進來。
蘇澗醒來一看到蘇景榆發的消息,毫不貪戀美色丟下秦月楓來了這裡,走之前只給了一個淺淺的早安吻。
姑侄倆對視一眼,蘇澗心下一動似有所覺,快步過去,「景榆,你……還好吧?」
看起來好像很疲憊的樣子,不會是受傷了吧?
沐浴在陽光下的蘇景榆揚唇對她笑,合上書說:「昨晚睡得有點晚,你呢?」
蘇澗:「……」
門外,張篁雅穿著睡衣從主卧出來,和秦月楓碰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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