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氣
司瑩一直到上了台,還覺得這事兒很不可思議。
但身邊已站了好幾對情侶,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主持人也開始說詞活躍氣氛。關鍵是曾明煦就站在她邊上,一副目空一切的樣子,用他那堪比男模的身材和不比偶像歌手遜色的顏值收割著一波又一波的尖叫。
司瑩夾在期間,也實在不好多說什麼。
主持人宣布了比賽規則,情侶兩人需用紙杯接滿一杯水,全程不能用手只能用嘴,一個負責去缸里接水,接到水后再用嘴將杯里的水倒在另一個人的杯子里。
誰的杯子先裝滿,誰就算獲勝。誰舀水誰接水由兩人自行商量。司瑩趁著這個機會小聲問曾明煦:「你怎麼來了?」
「來拿衣服啊。」
這話誰信。司瑩剛才注意到,曾明煦上台的時候有一個人的表情很不一樣。底下的人都在為了帥哥歡呼尖叫,主持人和歌手以及其他工作人員也都是笑呵呵的樣子。只有一個穿著工作服身上別著工作牌,看起來像是商場經理或是負責人模樣的男性神情一變,顯然是被嚇到了。
這人是不是認得曾明煦?
結合他讓自己把衣服送到這裡來,而且剛才來拿衣服的那位年輕男士身上也別了工作牌,司瑩有了一個大腦的猜測:「你跟這個商場,是不是有點關係?」
曾明煦高她不少,這會兒就特意低下頭來,附到她的耳邊輕言細語:「你說呢?」
他站姿悠閑,一手插兜另一隻手還按住了司瑩的頭髮,看起來和熱戀中寵女朋友的男人沒什麼兩樣。在說完那句話后,他擱在司瑩脖頸處的手微微一用力,就將她往自己跟前摟了摟。
這一霸道又強勢的舉動立馬引起了底下一眾的尖叫,手機相機紛紛出馬,拍下了這過於美好的一幕。
司瑩卻不為所動,又問道:「是不是有什麼情況?你突然上台肯定不是為了參加節目這麼簡單。」
「聰明。」曾明煦又當著眾人的面給了她一記充滿愛意的輕彈,換了個耳朵繼續咬,「跟蹤你的那些人說不定還在附近,好好演,別讓人看出破綻。」
這一次離得近了些,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曾明煦的嘴唇不經意間蹭到了司瑩的耳垂。後者下意識抬手要摸,又覺得太過刻意,伸起的手只能半路變道摸了摸被彈到的腦門。
「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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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開始后戰況十分激烈。司瑩和曾明煦商量后決定由她去舀水,曾明煦則負責接水。出發前司瑩向對方保證:「你放心,我一滴水也不會滴你身上。」
後者不甚在意地想想,沖她擺了擺手,隨即坐到了主辦方準備的椅子上。
司瑩咬著杯子跑到缸邊,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舀了半杯水,往回走的時候她不像其他人那樣跑得飛快,而是盡量平衡自己的身體,不讓杯中的水灑出來。
在她看來舀水和倒水是這一遊戲最關鍵的兩點,把這兩點做好了,她跑不了幾趟就可以裝滿整個水杯。比起隨便亂跑把水全給灑了,她更相信穩中取勝。
但她在往曾明煦杯里倒水的時候,卻遇到了先前沒有設想到的麻煩。
這個遊戲的規則決定了,如果想要儘可能多的往另一方的杯子里倒水,兩個人必須有親密接觸。同時如果想要穩住身體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一方坐在另一方的腿上。
別人都是真正的情侶,做起這些事來毫無顧忌,還有人趁機跟另一半打情罵俏。可司瑩不敢,她神情崩得緊緊的,既不敢讓自己的臉碰到對方的臉,屁股也不敢沾對方的大腿。只能以一種僵硬而奇怪的姿勢勉強往對方的杯子里倒水。
主持人見狀立馬就開起了玩笑:「這位小姐姐這麼瘦,是怕把男朋友坐塌還是怎麼的?」
司瑩注意到,他說這話的時候,那個經理模樣的男人嘴角抽了抽,露出了一種不太想活了的衝動。
緊接著她就覺得腰上一緊,男人溫熱的掌溫透過她的牛仔外套傳到了她身上,一個用力將她往下摁了摁,司瑩就不由自主坐到了曾明煦的大腿上。
接觸的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坐到了一團烈火上,燙得她全身的毛孔都不由自主地收緊。
可曾明煦還不放過她,手竟在她的腰上輕拍兩下,像是在示意她集中注意。司瑩緊張得頭皮發麻,卻還要留意杯中的水不能灑出來一滴,在低頭往對方杯中送水的時候,她的眼睛不經意間便瞥到了一些東西。
曾明煦就穿了一件深色的襯衣,領口的一顆扣子沒扣,這會兒他大大咧咧地坐著,胸口的風景便全落入了司瑩的眼中。
若隱若現,似乎能看到肌肉完美的線條。
司瑩看得心驚肉跳,趕緊將視線轉向另一邊。杯中的水也在這時全數倒進了對方的杯子里,就像她先前保證的那樣,一滴都沒掉在曾明煦的身上。
她長舒一口氣,正準備起身去接第二輪,一個負責舀水的男生踩到了地上灑開的水漬,腳底打滑身子一晃主撞到了司瑩的背上。把她整個人往前一推。
那一刻司瑩只覺得胸前一涼,曾明煦的那半杯水全都灑了出來,浸透了她的襯衣。更可怕的是,她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胸前的青峰整個兒撲到了對方臉上,將那稜角分明的五官捂了個嚴嚴實實。
底下群眾發出了興奮的吃瓜聲,照相的咔擦聲響得愈加歡快。主持人也在那裡不失時機地調侃:「我們的男同志真是艷福不淺啊。」
司瑩再也待不下去,擱下杯子起身就要跑,卻被曾明煦一把拉了回來。現場被他這突然的霸總舉動一驚,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就在所有人以為他要低頭吻司瑩的時候,曾明煦卻只是伸出手來,替司瑩將牛仔外套的拉鏈仔仔細細地拉了起來。
司瑩裡面穿的是白襯衣,被水一潑裡面淺藍色的內衣立馬就透了出來。她捂著胸口平復自己的情緒,臉上的燥熱還未來及退去,就聽曾明煦沖主持人說了句:「不好意思出了點狀況,我們退賽,大家加油。」
說完拉著司瑩的手走下舞台,攜手離開。
偶像歌手疑惑地撓撓腦袋。怎麼有種今天自己不是主角的錯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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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的時候,司瑩還坐在書桌前整理白天得到的資料。旁邊的手機時不時震動一聲,全是趙念然發來的閑聊。
趙念然:【我可看到了,你倆的照片都上熱搜了。】
趙念然:【老實交代都到哪一步了,別過兩天就跟我說娃都有了。】
趙念然:【你倆這次誰先出的手?上一回是你甩的他,這次是你主動嗎,還是曾明煦氣不過,使勁又把你追了回來?】
司瑩一條都沒回,在看到最後一條的時候,突然有些沮喪。
果然那天喝醉了還是把不該說的都說了。
她拿起手機想解釋兩句,又覺得這事兒還是暫時保密為好。她今天和曾明煦商量了一下,都覺得最近的兩場火災十分蹊蹺。
這事兒趙念然還不知道為好。
一場小南館,一場碼頭附近的平房,死的人都和他倆關係不一般,而且死者都是先被人割喉放血,死了之後兇手才縱火焚屍。
做案手法極其相似,很難不讓人想到這是一起連環謀殺案。
只是為什麼要衝廖芳芳和陳海麗下手,這兩人之間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司瑩覺得這裡面有點問題,回家后就聯繫了一個當記者的朋友,請他幫自己找了這幾年B市及附近城市發生的縱火殺人案。
朋友速度很快,幾個小時后發來了一大堆資料,全是跟火災有關的新聞。
「也不知道哪些有用,反正著火的我全找來了。」
司瑩謝過對方后便把自己關在房裡,連晚飯都沒吃就在整理這些資料。作為一個大城市,B市每年都會發生不少火災,但大部分都是意外。有人為不小心點燃了易燃物,也有家用電器著火。偶爾也有人故意縱火,但真正的殺人縱火卻並不多。
司瑩一邊看資料一邊回憶著自己經手的那些案子,突然手一頓,停在了某條新聞上。
新聞字數不多,寥寥幾句介紹了去年本市的一樁火災。新聞里配有圖片,是受害人的家屬抱著痛哭的畫面。
司瑩就覺得那個年輕的小夥子有些眼熟。
「你是司法醫吧。我姐前幾年的案子是你給解剖的屍體,後來兇手找到了,我們全家都挺謝謝你的。」
腦海里突然出現了這番話,司瑩模糊的記憶慢慢變得清晰起來。輝哥綁架她的那晚,那個給她送飯的小年輕,他姐姐當年的案子就跟最近這兩起有相似之處。
但她記得很清楚,殺害他姐姐的兇手已然找到。那最近這兩起和這起去年的舊案還會有關係嗎?
司瑩正想再找一些關於這條新聞的更多報道,鼻子里卻突然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這氣味從門縫裡飄進來,帶著物體燃燒時特有的刺鼻感。
司瑩迅速跳起來衝出門外,剛跑進客廳就看到大門縫隙里正有濃煙拚命往房子里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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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紅包隨機掉落。
煦哥這是佔大便宜了啊。
曾明煦:我也有所付出好嗎?
司瑩:付出什麼?
曾明煦:短暫的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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