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翟虎手底下的軍師柳士銘充當司儀主持婚禮。

也不知道蘭姑從哪裡找來的紅綢,一頭塞在杜歡手裡,另外一頭則交予封晉,兩人在山匪的起鬨聲中拜了堂,送進洞房。

新娘子在房內坐床,新郎倌被翟虎手底下的兄弟們灌的爛醉才送了回來。

翟虎邁著醉步大著舌頭說:「弟妹啊,跟著朱賢弟自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往後就跟賢弟安生過日子,再不必記掛著那尼庵。再說做姑子有什麼好的?孤燈木魚,枕冷衾寒,連個疼你的男人都沒有。」

這土匪頭子小時候讀過幾天書,當了山大王之後無法無天,整天跟一幫糙漢子們廝混,也就是最近搶了個山下儒生家的小娘子,這才從肚裡扒拉出僅剩不多的一點子墨水,面對新娘子裝了一回斯文。

杜歡牢記蘭姑叮囑的新娘子守則裝嬌羞,坐著微微頷首算是受教。

門口擠進來一堆漢子們,嚷嚷著要鬧洞房,被翟虎幾巴掌都扇到外面去了:「新郎倌都被你們灌倒了,想鬧哪個?」

眾人:……當然是新娘子了!

郭公山上雖然也有不少女眷,但有幾個能及得上這小尼姑的?

從朱大公子攬著小尼姑上山的時候,就有不少漢子看直了眼,私底下議論他艷福不淺,今晚喜宴之上灌醉新郎倌,也多少有些故意的成份在裡面。

趁著新郎倌醉酒,鬧起來掐一把摸一把新娘子,難道她還能喊出來不成?

翟虎焉能不知他們心中打的如意算盤,幾腳就將擠進來的人都踢了出來,向符炎招招手:「照顧好你家主子,誰若是非要硬鬧,只管打殺!」

山上漢子都是腦袋拎在褲腰帶上混日子的,誰知道哪天官府打來便丟了小命,俱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態,混起來無法無天,除了翟虎,輕易無人能震懾得住。

符炎大喜:「有翟大當家這句話,我就放心多了。」

有了翟虎的保證,符炎帶人圍住了小院,山匪們沒有熱鬧可瞧,又占不了便宜,私底下議論新房裡的動靜,羨慕之極,豈不知洞房裡的兩人又是另一番光景。

等所有人都撤走之後,杜歡一把扯下蓋頭,回頭便撞上一雙醉眼。

「美人兒——」

杜歡湊近了糾正醉鬼:「不是美人兒,是爸爸!叫爸爸!」

醉鬼眼帶痴意,動作緩慢卻堅定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往自己懷裡帶:「美人兒……今晚你就從了爺吧?」

「從你大爺!」杜歡被他拉的直接撲進懷中,雙手撐著他的胸膛要爬起來,沒想到醉鬼是不講道理的,牢牢抱著她不肯撒手:「哎你鬆手——」上手在他臉頰上捏了一把。

醉鬼肉眼可見的僵住了。

杜歡樂了:「手感真好啊。」她也不急著起來了,雙手捧著他的臉跟浪蕩子似的揉了好幾把,仗著他喝醉了毫無反抗之力,隨便調戲:「你說你一個男人,是怎麼養的細皮嫩肉的?嘖嘖,真是豬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

一路之上兩人共同經歷過民亂,差點被踩踏成泥,那些災民面黃飢瘦,早已失去了理智,跟金主爸爸的闊綽體面是雲泥之別,當時還真嚇到她了。

醉鬼:「……朱門酒肉臭?」

「說的就是你啊。」杜歡只覺得他眉目瀲灧,酒後眼尾居然帶了抹桃紅色,不得不承認:「你現在這副模樣,還真稱得上風流。我現在相信了朱大公子風流倜儻名副其實,感情是從酒場上傳出來的吧?」

醉鬼:「……」

杜歡指尖從他眼尾撫過:「公子在酒場上喝醉了沒被女人拆吃入腹嗎?」

抱著她的少年深吸了幾口氣,忽然鬆手抱著自己的腦袋:「頭好疼……疼……」

杜歡得以解脫,從他身上爬起來,自言自語:「難道喝了假酒?」又笑自己笨:「應該都是糧食釀的酒吧?」她安撫似的拍拍少年的肩,伸個懶腰:「乖,姐姐去給你倒水啊。等下喝了熱水清醒了把帳付了,演這麼一場可累人了,怎麼著也得……也得十兩金子吧?」

床上的醉鬼只管頭疼,壓根沒回話。

「你可不許賴帳。」

等她找了熱水回來,醉鬼已經睡死了過去。

杜歡不疑有他,自己喝了水,四下看看似乎也沒別的地方可睡,山間氣溫低,她也不想打地鋪,於是只當兩人還在馬車裡,也曾同處一車睡過去,當下小心從他腳底爬上去,拉開被子徑自睡了。

直等她熟睡之後,身邊的少年才倏忽睜開了眼睛,縱然皮膚依舊泛紅,卻哪裡有方才醉糊塗的模樣。

他側身支著腦袋觀察熟睡的杜歡,見她把自己縮成了一隻煮熟的蝦子,雙臂緊抱,睡著也好像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處於全然防備狀態。

「方才膽大包天,怎麼睡著倒好像膽子變小了?」封晉小聲嘀咕,輕手輕腳起床,悄悄出了房間。

已過子時,月上中天,郭公山上一片安靜,遠處深山之中能聽到猛獸的叫聲,符炎盡職盡責守在門口。

見到他出來,壓低了聲音向房內瞟了一眼:「公子,杜姑娘睡著了?」

封晉點點頭:「打聽的如何了?」

符炎叫了今日陪杜歡散步的兩人,以及後來被寨中山匪拉著喝酒的兩名侍衛在廂房回話,幾人將自己所知稟報:「……聽說那位軍師還是個儒生,不過家裡老婆漂亮,被縣官的小舅子霸佔,差點弄到家破人亡,一怒之下才投了山匪。」

「山上守衛嚴密,翟讓倒也有點真本事,巡山的線路跟換崗的時間還不能確定,多出去幾次說不定就能打聽出來……」

「聽跟我喝酒的山匪講,他們都是在山下活不下去了,最早山上的匪首倒是作惡多端,殺人如麻,被翟讓上山給使計除了,他與山下村民搞好關係,只搶官府富紳,若是朝廷有兵征剿,還有山下村民給悄悄報信的……」

……

封晉越聽神色越凝重。

舒州之亂,遠超他的想象。

這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了。

「既然如此,咱們就先在寨中多住幾日,等探聽清楚再做定奪。」

關於剿匪之事已商量出了結果,其餘幾名侍衛陸續退下,只留符炎在側,他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小心探聽上意:「公子,杜姑娘怎麼辦?您真打算認下這門婚事?」

封晉:「她的金針止痛倒是很管用,我覺得比張聖手還管用。」

張聖手畢竟是張家人,雖然是迫不得已用他,但每次他們都防著,施針的時候旁邊還有好幾名大夫守著,連他開的方子也是再三斟酌。

這就是要留下的意思了。

符炎:「那怎麼安置?以後怎麼稱呼?」

封晉眉眼間浮起淡淡笑意:「就叫杜夫人吧。」

「啊?」符炎張著嘴巴露出一副蠢像,在自家公子嫌棄的眼神之下連忙端正神色,勉強找回了自己的冷靜:「公子的意思是……假戲真作?當真認下今晚的婚事?」

封晉:「你說我們如果不曾路過,她是不是就要活活被憋死在棺材里?偏偏我們救了她,而她又偏偏會金針止痛,能治我的頭痛,難道不是老天賜給我的人?」

符炎:「……好像是這麼回事。」

封晉:「既然是老天賜給我的人,那我又何必拒絕老天的美意?」

封晉:「……」竟無言反駁。

他明明記得兩人之前議定假鳳虛凰,雖然做下屬的也盼著主上身體康健,更早就想到要替主子留下杜姑娘,但……杜姑娘本人好像還不知道公子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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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本一起壓力大到寫不出來,原本只想開科幻的,但是……鑒於古言已經報備編輯了,所以就暫時把科幻鎖了,先專心寫古言吧。

前天寫多了昨天腰疼的爬不起來,躺了一天,今天繼續寫。

這是昨天的更新,我申請了周四的榜單,周四之前一定要更夠三萬,所以……這兩天會加更的,鎖了一本壓力也沒那麼大,就不會跳票了。

大半年沒寫,手特別生,寫的太慢,這章評論發紅包補償大家,對不住。

前面一章的紅包我下午去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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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女配做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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