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第 36 章

原來,剛才小偷趁顧檸不注意,一把奪過她手裡的包,周洲估摸著是看她包大小都覺得有值錢的東西。

一想到這兒,周洲就要笑一笑那隻蠢賊,顧檸今天可沒帶什麼貴重用品,除了一張卡,但她是隨身裝著的。

顧檸窮追不捨,其實也沒多遠,就幾百米,可是那小偷慌不擇路,竟然誤打誤撞跑到巷子口,一進巷道,那可真是如泥牛入海,徹底逃脫了。

顧檸急了,心氣兒一上來就猛得提速。

就差、就差那麼一點兒!顧檸只摸到一片衣角就沒了力氣,趴在路燈下氣喘吁吁,狠狠地看著那小偷背著大包就要逃走。

不是誇張,就像武俠小說里描寫的那樣,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迎面飛踢一腳,長腿縱橫,一層掃千軍之勢直接踢中小偷胸口,整個人逞拋物線飛起,手裡的包也是瞬間脫手,受到萬有引力的吸引,穩穩噹噹落如一隻骨節分明又修長的手裡。

何淼霖微微一笑,大俠風範十足,後面是小偷凄慘的□□,好一個英雄救美。

周洲嘴裡發出嘹亮的哨音,「酷!」

文雅卻又爽利極了。

「師兄,我看好你呦!加油!」她高抬雙手做個大氣的姿勢,好吧,什麼淑女范都被狗吃了。

「有那麼好嗎?」

周洲反駁:「當然。師兄那麼帥,誰不喜歡——」嘴裡的話突然一下子哽住了,欲哭無淚,說不出來。

對面那人一臉汗霜,比珠穆朗瑪峰山峰山頂的冰雪還要冰寒上萬倍。

周洲無語凝咽,好半晌才吶吶道:「魏總好巧,呵呵。」

這一番奴顏媚骨,真是連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瞧你這幅樣子,真是沒出息,然後某人……繼續奴顏媚骨

魏總裁心情很糟糕。

幸而有救場的辛大小姐及時出現,聲勢浩大的直接插,在兩人中間兒,而後顧檸大小姐兩人也趕來,一下子熱鬧極了。

周洲十分識趣的帶著兩個小夥伴兒領路,順便瞟了一眼衣裙款款的辛以薇,真是美麗動人,只是,腦子裡是不是有坑?他們要進林子不是要參加舞會呀,特別是那老林子窩那裡可是沒路,就這裙子,保不齊出來就掛成碎布條了。不過她壞心眼的沒說出來。

一行人沉默的趕往此行的目的地。

周洲閉目養神,辛以薇趴在窗邊看風景,魏徽澤開車而顧大小姐和何律師兩人眉目傳情。

顧檸對他怒目而視,「把我的包!還給我!」她憤憤的指了指自己手上的包,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何淼霖的背包。

何淼霖皺眉回視,不同意。

顧檸無可奈何,竟然十分孩子氣的撇過頭不再看他,畢竟人家才剛剛幫過自己,她也不好意思動手,要是平時……哼哼!

車窗上她一臉磨牙狀,早就動手了好嗎!

越野車在一片森郁的森林之前停下。

周洲揉著惺忪睡眼,下車。

沒想到她竟然在車上睡了一路,儘管早就有心理準備,卻仍舊是為眼前這一片密林震視住了。

綠野無垠,一眼望不見邊際,風穿林成海吹葉動,沙沙做響,好似綠色的波浪蜿蜒逐進,綠意越發盛大,傳出翠鳥清婉轉清啼的聲音,那是生靈的聲音,透漏出無限的生機。

周洲腦海里自然而然的浮現出大幅的畫面,可愛又靈巧的深林的精靈們,你們好!

遠離城市喧囂,彷彿一下子天地都寂靜起來了,草木清新氣息浮於鼻端,視野豁然開朗,她曾見過一望無垠的雪國,那是純潔的空,聖潔與空靈,彷彿靈魂都被洗滌的乾淨純粹,不染塵埃到真是應了那句「長空一視,天與雲與雪俱白。」此刻她直面著如此盛大的綠意,那出塵的綠意淋漓盡致,好似是潑墨染就層層疊疊,或深或淺,宛如一塊巨大的流溢的綠翡,它所賦予的是大自然的無限生機,春意昂然,生命是如此的寶貴。

周洲站在外圍,狠狠灌入幾口冷空氣,清涼入肺,連神智都清醒了許多。

「可以了嗎?」辛以薇不耐她如此發獃,眼前的好景更是讓她心生厭煩。

那天聽到她下屬的傳話她激動的徹夜難眠,特意盛裝出門,到地方始知是郊遊,而且還有她最討厭的人——周洲。

「當然可以,都是我照顧不周,怠慢了辛小姐。」周洲也不惱,笑盈盈,這是那笑容里有幾分惡劣顧大小姐看的最清楚,這是幸災樂禍,幸災樂禍還是幸災樂禍呢?

周洲左右掃視,終於在一顆繁盛樹下發現路標,興沖沖的走過去,一臉昂然,完全忘了自己也是第一次來。

結實的鞋底踩在綠草上,周洲扶正頭上的帆布帽外檐。

「大家小心點,跟著標識走。」她說著手指向紅色木標,一個鮮明的箭頭塗在原色木牌上,「這是前一次考察隊留下的標識,只要跟著箭頭一直走,就能到達濕地區,不過這裡沒路踩在草地上要小心點兒,別驚擾到什麼萌物就不好了。」

她還特別壞勁兒地描述了一下什麼是萌物——蛇,無毒。

「澤哥,我好怕!你」辛以薇提著裙擺特意擺好姿態,嬌弱的想要湊上前,原本隊形是周洲在前何淼霖墊后,顧大小姐一以怕跑丟了為由跟他一起,最後其次是魏徽澤緊跟著周洲,其後再次自然是辛以薇,也就是中間位置。

周洲在一旁聽見她嬌弱的聲音,心肝一顫,血脈逆流,這種嬌嬌的聲音,藍瘦,香菇。

她這是造的什麼孽呀,這種霸王龍變小白花的,即視感,是要鬧哪樣?只有像她這般嬌弱的人才配得上嘛!

周洲挺了挺胸脯隨即又塌了下去。好吧,她就是難受,她發誓,自己真的只有那麼一點兒點兒嫉妒,連大海都裝不滿……她就是在意,她就是難受,明明明明……

「啊!」一聲凄厲慘叫,驚起飛鳥無數。

周洲看見辛以薇那蒼白的臉色,那點兒小心思蕩然無存,或者說是不得不收起來,是她作是她矯情,才給了別人可乘之機,自己釀得苦酒,胃出血也得幹了,自己挖的坑,跪著也要填。

此時,辛以薇掛在魏徽澤身上,腿夾腰身子貼的那樣近,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都要受不了了吧。可惜他想錯了,大錯特錯,眼前這個對於她的投懷送抱,完全沒有一點兒反應,好似他抱著的就是一架骷髏,紅顏枯骨莫過如是嗎?

但是她錯的更是離譜,或許是時間太久了,辛以薇忘記了這個人的手段,這個男人可以在三個月之內收購魏氏,可以不費一分一里說服所有董事會成員,可以在琛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拔地而起一座天涯大廈,這個人又怎麼可能是溫柔而雅的?他只是需要一張假面,一張足以掩蓋所有殺戮的假面。

他的手毫不領情的扼上她的手腕,輕巧的表面下掩飾著粗重的力道。

霎時她淚如雨下,痛苦絕望,清楚怨恨。他這幅樣子是要將她扔下去吧,怎麼可以?他怎麼掉下去,這樣她如何自處?

他忍受著萬分的痛楚,淚眼朦朧的望向他,的哀求道:「求你,我知道錯了澤哥,看在……「她搜腸刮肚想出一條理由,她妹妹的名義陪在他身邊這麼久,只是她一廂情願,恨死了自己這樣的無能為力,驀地她急中生智:「澤哥,看在看在看在那件案子的份兒上,不要……」

淚水覆上眼睫,視線模糊掉她再也看不見他,垂頭倒入他的懷抱里,一如想象中的溫暖,卻始終不屬於自己,怨恨是在心臟里的一顆種子,在最痛苦難當的時間悄然生長,紮根於血色的土壤之中,如毒草般瘋狂蔓延,直至填滿整顆心臟。

你愛過一個人嗎?你恨過一個人么?

愛與令其生,恨欲令其死。

愛恨交織是一顆心碎成粉末,可能就會紮根在血管里蔓延到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每一塊皮膚都在叫囂著:我恨他!我愛他,這是靈魂撕裂的痛楚,難以忍受漫長的時光里,總有人不堪忍受在瘋狂中毀滅,或許有人熬過去了,也終究得不到結果。

有時候,我們自己以為努力努力再努力就可以得到的,終究還是不屬於自己,而那種心情,只有切身體會過的人才會知道,此名絕望,無藥可救。

烈日當空,草葉上的露珠早已被太陽蒸發掉,留下白色的水跡。

周洲低頭看錶,正正好好12點整。

這麼快?她們已經走了整整兩個小時零十分,腿一軟,她直接跌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里,泛著香水味和草木味道,在鼻尖交纏,叫她一下紅了眼圈,低頭衝撞出懷抱自己找了一顆樹,靠著樹皮休息。

她低著頭在胸前的包里翻撿食物,其實也是在發獃。

圓圓的蛋糕在手邊來回滾動,從這側滾到那側滾的人心慌意亂。

他這是在做什麼,幫他還是在炫耀炫耀他美人在側,瞧,沒了你多的是女人喜歡我,周洲搞不懂,也不想懂,但既然已經另有新歡,又何必來扶她。

她不是自作多情。

彼時,他與她足足相距七米,若不是跑快步跑過來,又怎麼能夠正好擁她入懷。

可是這又算是什麼?

那香水的味道,她十分清楚。迄今為止,她也只在一個人身上聞到過——辛以薇。

周洲的腦子裡亂糟糟的,滿心滿眼的難過,這壞一心情一直持續到午後。間接導致她午餐沒什麼胃口,只吃了幾塊兒蛋糕。

林間靜寂無聲,日光透過葉縫投射而下,清風徐徐,清爽宜人。

她一步跨出樹林,眼前已換了另一方天地,彷彿來到了異次元空間。

眼前一片豁然開朗,晴空烈日,日光傾城。

古有《桃花源記》:武陵人初入桃花源,今有周洲跨入草地,後者比之前者,雖無人間煙火之氣,亦無良田美池桑竹之屬,卻有大自然安

之造化神奇,一望無垠之闊野,魚鳥嬉戲,比圖片更多靈動傳神。

周洲看著只覺得眼睛不夠用了。

她果斷退回去,在地上挑挑揀揀,終於找出一個合心意的樹枝,當然,末了不忘交代一下情況,「前面沒幾步就是濕地,現在我宣布自由解散,大家自由活動,但是要帶上手機,我們把各自的手機號碼交換一下。發定位,有事情聯繫,四點在這裡準時集合。」

她手持木棍點了點地下,看一下魏徽澤,又看向顧檸,發出邀請,「我要去濕地探險,顧大小姐你去嗎。」

「當然不去,呵呵……周洲你自己去玩吧,我還有事沒解決呢。」

她笑的甚是滲人,周洲秒懂。

快步走出林子,身後不遠處錐著這兩個人。

剛出林子就聽見身後一聲罵喝:「王八蛋竟敢翻本小姐的包!

驚起一片飛鳥,而且還在不斷蔓延,比之辛以薇中午踩到蛇發出的慘叫聲還要慘烈無數倍。

師兄也是的,碰什麼不好,非要碰顧檸的包,顧女王的領地意識她可是切身體驗過的,其威力不亞於一隻母老虎。

師兄可有的受了。

幸災樂禍那麼一下下,她甩頭無視身後的人。

眼前的濕地,先是沼澤,灘涂,最後才是大面積集中連片的湖泊,葦草生長得很茂盛,綠油油的,又清蘢又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掰下幾根,好好放在手裡把玩。

周洲摩挲著手裡的木棍終究捨不得折斷,人家在這裡生長的好好的,你硬生生折斷,實在是太沒有公德心了。

要知道濕地可是全球重要的生態系統,被稱為陸上的天然蓄水庫,更是因為它巨大的環境調節功能和生態效益,被稱為「地球之腎」,世界上把濕地,森林和海洋並稱為三大生態系統,足可見濕地的重要性。

葦草也屬於濕地的一種,是這個生物鏈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周洲既然存了心思要花大力氣來保護,她就一定要考慮得面面俱到,如此,才不算辜負大自然的饋贈。

她彎起嘴角,嫩綠葉片是碧玉一般的顏色。

「咔嚓!」

辛以薇左挑右選終於跳出一根最漂亮的葦草。折下來她拿著折斷的葦草,左掃右划,還不時望向不遠處的魏徽澤:「澤哥,你看這隻好看嗎?」

怎麼會不好看呢?

她掰下來的那一根粗細均勻,綠澤柔亮,直挺挺地像一條直線,在周圍的葦草里是出類拔萃的了,可惜被人攔腰折斷,生命就此終結。

有風吹過碧草搖曳,葉片沙沙作響。

周洲看著她的臉,一口氣憋在胸口,抒發不得。

怎麼可以這樣做啊?

她憋紅了眼圈兒,玻璃心嗎?

不,她只是傷心難過。

有人說,人的天性是自私的,看到美就想要據為己有,那時候周洲還不懂為什麼要這麼做,枝頭的玫瑰,讓它肆意怒放,不就好了嗎?喜歡的人只要他幸福不就好了嗎,為什麼一定要佔有呢?為什麼一定要得到呢?

現在她更不懂。

可是……

「你夠了!沒有」她朝辛以薇大吼。

辛以薇起初被她嚇了一跳,驀地腦子裡蹦過一個想法。她就是在嫉妒她!

想到這裡,辛以薇心裡湧起一股快意的情緒,竟然笑著說道:夠了什麼,我做了什麼事,竟然惹得周總你如此憤怒,這樣子簡直要把我當成殺父仇人一樣,我實在不知道呀。」

她為表隨意,拋掉了手裡的葦草。雙手輕環,她一副無辜又不解的樣子。

反倒惹得周洲看她的眼神愈發憤怒,她氣得手指發抖,握著胸前的背包,雙手已經慘白。

她壓抑著胸中翻騰的血液,終究還是忍住。

「不准你再碰這些,這裡是我的。」她咬字重重的,也只能在口頭上警告一番。

不過一根小小的葦草又算得了什麼,因為除她之外,他們有人會怎麼會將一根葦草放在眼裡呢?他們不屑放在眼中,也從不放入眼中。

周洲的想起大學教授的話:「孩子,我知道你要回國繼承父親的產業,臨走前,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如果上帝給你兩個選擇。二是獲取金錢的同時做好事,一個是做好事的同時賺取金錢,這兩個選擇你選哪一個?」

那時她毫不遲疑的回答:「當然是做好事的同時賺取金錢了,老師,我記得你告訴過我一個人的能力越大,他的責任就越大,金錢又豈是可以衡量一切價值的。」

「孩子,我希望你不忘初心。」

不忘初心,不要忘了自己最初的心意,還有夢想。

我的夢想是什麼呢?

周洲抬頭看天,瞳孔倒映出虛幻色的天幕,以及雲朵。

我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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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篇古早狗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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