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宣慎慎:「……」原著是不是又抽了?沒聽說單言有什麼官配啊?
黑袍人沒有動作,甚至冷淡的唇角也沒有變化,默了片刻終於避開她的話頭,看著宣慎慎盯著下面那些人臉色不太好,語氣淡淡:
「你想多了,他們只是暈過去了而已。」
凜冽寒風揚起那人兜帽,他抬起的手瑩白如玉,藏在陰影里的雙眸似是靜靜與她對視著。
宣慎慎甚至都能腦補出此刻單言兜帽下的表情,心裡對月兔的身份更好奇了。
「發財暴富,這個月兔究竟是……」
發財暴富:【給錢就告訴你。】
宣慎慎:「哦,我突然不想知道了呢。」
狗系統,天天盯著她的腰包。
發財暴富:【小氣鬼。】
月兔跑過來躲到宣慎慎身後,警惕地看著這個中宮主。她又突然驚奇地叫了一聲:「哎呀宣慎慎,我分明看見你被那個叛徒砍了一刀怎麼一點事也沒有呢?」
……那她應該有點什麼事呢?
免傷盾的事情當然不能暴露,她反而裝作奇怪的樣子問月兔:「我哪裡被他砍到了?我不是躲過去了嗎?」
離此不遠的一間鋪子頂上,四道人影或站或坐靜靜望著她們的方向。
紫衣人默了片刻,淡淡出聲:「天乾的這些畜生終於有動作了,避戰沉寂了那麼久,就跑出來搶這麼個玩意?」
黑衣人看了他眼,「這是晉帝要的東西,是從南方遼國的黑商手裡買來的兵戈。足足幾十車,你覺得夠多少人裝配的?」
「幾萬人?」紫衣人算了算,「幾萬把武器能幹什麼?給晉國的禁軍換著玩?」
「對晉帝來說是小數目,對天干來說呢?」
紫衣人沉默了一下,「天干星宿那群臭搞情報的,突然要這麼多刀劍來做什麼?他們想跟著裴岑譽造反,推翻晉帝一統天下嗎?」
黑衣人淡淡說:「未必不可以。忘記楚國的教訓了?」
紫衣人一巴掌拍碎了下面的碎瓦,「他們敢!」
想起當初那件事他就氣得想殺人,不是這群畜生玩陰招,太子蕭衡怎麼可能會死?
他寧願晉帝這條蠢狗一直坐著皇帝的位子,也絕不能容忍裴岑譽那個叛徒坐上一統天下的寶座。
「你看看那邊那個小丫頭,認不認得出來是誰?」
紫衣人抬頭望了一下,不耐煩說:「你眼睛是不是有什麼毛病?隔那麼遠你都能看清楚那是誰?她還戴著個面紗……」
「我想起來了。」
他又突然說,「辰宮那個小孩子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那些黑衣人竟然都是地支的人?」
剛才要不是他們幾個差人過去支援,就辰宮那幾個蝦兵蟹將,能打得過天干?
辰宮這些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不只是辰宮主,她是太子蕭衡的未婚妻。」黑衣人淡淡說:「中宮的副宮也在,這兩個人都投靠了談姬。」
紫衣人向來清楚自己這個同僚的眼光,他記性極好,見過的人哪怕只露個剪影基本都能認出來。
「你的意思是,談姬也想截下這批東西?中宮都投靠了談姬,那他以後豈不是會帶著地支和天干為敵?我們……」
紫衣人有些猶豫,「雖然我看不得裴岑譽那條狗活得太好,可談姬畢竟是個晉國人。」
黑衣人沒有說話,兩個白衣人望著街道盡頭,目光凝重,久久不語。
一陣異響忽地落入了眾人耳中。
那聲音像是行軍時沉重的步伐,厚重,無懼,所向披靡。
紫衣人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與身旁黑衣男子對視一眼,面上似有幾分不敢確信。
他悠悠站起身來,眺望過去。
雪下得小了些,長街盡頭火紅燈籠映出一片詭異陰森的暗紅,明鏡似的湖旁天燈漸起,天明如晝。
——一頂嵌金錦緞貴轎在長龍般的銀甲軍衛簇擁下緩緩行進,數以千計的兵戈在黑夜中閃著銳利森寒的光。
宛如皇帝親臨。
黑衣人望著那頂轎子,語氣幽深而沉:「單言一直以來都是楚太子的心腹,或許我們……可以相信一次中宮的選擇。」
.
趙宗已經記不清自己這段日子以來進這院子幾回了,以往他在宮中任醫也絕沒有這樣頻繁為一個人治過病,且治的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皮外傷,心下疑慮實在多。
「傷口怎麼又裂開了,這小姑娘究竟是做什麼的?為何一塊小傷卻遲遲好不了?」
雖然他心裡頭明白主人家的事最好不要過問,尤其這個主人家還是談姬,就更不該問,奈何醫者仁心,見不得人這麼頻繁糟踐自己的。
在心裡他已然將宣慎慎當成是被談姬強行擄來的姑娘了。語氣不禁稍重了些:「傷口合了又裂,長久下去要是留疤了怎麼辦?」
談姬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趙宗向來知道他是副只管自己高興不管別人死活的性子,但既是肯叫他來處理,對這女子自然也是上了心的。
既是上心,自然是希望她好的。
趙宗斟酌開口,淡淡的語氣里摻了幾分警醒的味道:「這女子年紀尚淺,還望談將軍拿得住分寸。」
話到這裡意思不言而喻,是讓他下手輕點。
談姬眉目間莫名盛了幾分笑意,心底也說不上來這無故受冤是什麼味道,半晌,他問趙宗:「你當我是什麼人?」
不管你是什麼人,反正不是好人。
到底多年行醫,趙宗面上裝得極好,張嘴就說好話:「談將軍英明神武……」
「我對她夠好了,否則她絕活不到現在。」談姬嗓音沙啞。
趙宗一怔,驀然將後半截話咽回肚子里。
這倒不是假話。
聽說以往不是沒有女人送到談姬手裡,只不過待不了一晚就被以各種各樣的手段折磨死。肝腦塗地、牽腸掛肚、火海油鍋……無一人受得住這神經病的玩法。
後來談姬兇殘之名漸漸傳出,那些打著送美人的旗號來監視他一舉一動的人也都打消了念頭。
趙宗住在賢王府三年,也沒見過他費盡手段去折磨什麼人,不過行事暴戾了些,但這對於鎮國之將來說也算不得什麼。
倒顯得先前聽說的那些描述談姬的傳言有些空穴來風了。
反倒是從未見過他對誰這麼上心過。哪怕是對自己身體里的毒……
想到這裡趙宗忽地皺起了眉。
「談將軍多少也對自己的事上點心。這味毒霸道至極,葯不可斷,否則縱是餘毒也極其容易反噬,就像……」
「知道。」談姬嗓音淡淡。目光落到宣慎慎身上,窗外雪屑紛飛翻卷,屋內燭火散著暖意,她安睡的側容上染了滴血污。
談姬接過趙宗手裡的帕子,順手給她擦了擦,動作極輕。
宣慎慎其實是醒著的,她閉著眼睛裝睡偷聽,聽見他們對話的心理陰影面積特別大。
其實她也覺得反派對她夠好了,也一直在想,他對她好,又是出於什麼目的?
應該和系統說的Bug有關吧,連她這個佛系炮灰角色都被動下山參與劇情了,反派可能也遇到了什麼事,才對她態度和別人不一樣吧。
宣慎慎也很享受這樣的日子,如果不是她知道反派的脾氣不太好,恐怕剛穿過來那會兒就忍不住去見蕭衡了。
現在她也有一點後悔,如果她去找蕭衡,讓他不要太相信裴岑譽的話,他會不會聽取自己的意見呢?蕭衡脾氣也很差,大概會把她當成神經病趕出來吧。
畢竟他是那種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性格,宣慎慎默默地想。
「……」
看見談姬給宣慎慎擦了擦臉,趙宗懷疑自己近日辛勞至於出現了幻覺。
凶名在外的談大將軍竟然肯為一個女子擦臉,這消息要傳出去,恐怕所有人都會罵他眼睛出了毛病。
趙宗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發顫:「……也不能運功。」
似是覺得他今日的話多得厲害,談姬隱隱有些不耐煩,頭也沒抬,將帕子丟到他頭上:「滾。」
「……」趙宗話不敢多說,提著箱子就滾,出門的剎那才算鬆了口氣。
這才是活的談將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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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宗:……我一定是最近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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