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捉蟲)
就在謝識將手機放回口袋裡時,司機的車終於晃悠悠的開進徐初檐家門口,謝識收拾好東西走了進去,還沒伸手門就自己打開了。
徐初檐穿著一身睡衣站在面前,拿著手機笑看著謝識:「回來了?」
看到的娛樂新聞終究是抵不過這一路的思念,謝識一見到徐初檐就什麼也忘了,輕輕的應了一聲。
緊接著徐初檐將謝識摟進懷裡,謝識一路過來的風雪此時像是被融化,他閉著眼睛靠在徐初檐的肩頭,覺得心在此時都安靜下來。
「我一直到年後都沒有通告了,」徐初檐將他的行李箱從外面拿進來,順手關上門,說:「累嗎?累的話就去睡一覺吧?」
謝識點點頭,在飛機上他都沒有睡覺,整理了一會兒之後就跑去卧室安穩的睡了一覺。
這一覺昏昏沉沉地,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冬日的暖陽從窗戶的縫隙里進來,謝識微微睜開眼,徐初檐就坐在旁邊,手裡拿著平板在看什麼。
謝識一個人慣了,被他嚇了一跳,「你怎麼?」
「睡醒了?」徐初檐卻不答,將平板放在旁邊湊過去把謝識抱了個滿懷,細細嗅著謝識的發香,「睡醒了的話我們就去約會吧?」
謝識是個思緒和情感容易被牽著走的人,之前因為思念忘記了緋聞的事,現在也因為徐初檐明顯的岔開話題而忘記了對方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床上。
「約會?」他說話的時候帶著剛睡醒的懶散,聽的徐初檐的內心一處又軟了幾分。
「嗯。」徐初檐輕輕應了一聲。
謝識原本滿心期待的換好了衣服,順便還洗了澡,噴上了崔小可送給他的一直都沒用過的香水,以為這次會是一次難忘的約會。
確實很難忘,謝識在熟悉的前台簽好名,跟著徐初檐進入了熟悉的會場,甚至坐上熟悉的座位。
觀眾席暗了下來,只剩台上的一束光亮著,一位老者緩緩上台,拿著手裡的書開始對著話筒品讀。
他們兩個人又來到了最初第一次約會的時候,那個讓他睡著的文學交流會。
像是意識到了謝識的不自在,徐初檐低聲問道:「怎麼了?」
謝識下意識地想要搖頭說「沒事」,他向來是那種接受力很強的人,就算面對的是自己不喜歡甚至是討厭的,他也能夠忍受。
比如說第一次來這個文學交流會的時候他明明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他也能夠和徐初檐坐到最後。
但是現在,他面對徐初檐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當初的小心翼翼,所以他現在面對這個問題時,突然想要試一試拒絕。
他停頓了一會,小聲在徐初檐耳邊說:「我......不太喜歡看這個。」
太久沒有明顯的表示自己的拒絕,謝識說話的時候還有些生澀。
黑暗裡他看著徐初檐沒有什麼表情變化的看著謝識,驀地笑了。他看了一眼台上緩緩敘述的老者,又看了一眼謝識,說:「那我們走吧。」
謝識隨著他走出場館,時間已經到了傍晚,晚霞像是帷幔一樣鋪展在天空上。沒有在裡面聽天書,謝識覺得場館外的空氣都變得清新了起來。
「那我們接下來去哪裡?」徐初檐看了一眼時間,「你來安排吧,我都聽你的。」
剛剛嘗到了拒絕甜頭就突然拿到了約會主導權的謝識,有些猝不及防的看著徐初檐。他看了一眼遠處的遊樂場,心裡一動說:「就那裡吧。」
他門畢竟是娛樂圈現在的頭號名人,去遊樂場那樣熱鬧的地方自然是要好好掩飾一下。謝識跟著徐初檐在商場里買了兩條黑色的圍巾,繞著脖子將臉整個埋進圍巾里。
整理好之後的謝識一出更衣室的門就看見徐初檐一身黑的站在門外,原本讓人注目的臉被圍了個嚴嚴實實。
兩個人相視的那一瞬間,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收拾完之後已經差不多到了晚上,謝識進遊樂場的時候在門口買了兩個熱乎乎的烤紅薯,兩個人邊吃邊進入大門。
遊樂場現在是營業的高峰期,裡面走過不少男男女女,就算是謝識和徐初檐把自己圍了嚴嚴實實,都還是會吸引不少遊客的目光。
謝識拿著手裡的烤紅薯吃了一口,因為冷風和紅薯的原因,臉頰和鼻尖都紅紅的。
他看了一眼遊樂園的路程圖,剛準備帶徐初檐往前面走,就被一個小姑娘叫住了。
小姑娘穿著一身舊棉襖,手裡拿著一大包黑色塑料袋,裡面滿鼓囊囊的,一看全部都是動物發箍。
「哥哥買一個吧,可好看了。」小姑娘被凍得臉紅紅的,拿著袋子的手也有些微的顫抖。
見他這樣,謝識難免有了些憐惜,他在塑料袋裡找了一會兒,拿出裡面的小兔發箍,半蹲在小姑娘面前說:「好,哥哥買。」
說完他看向身後的徐初檐,「你要嗎?」
小姑娘也朝謝識身後那位一身黑的大哥哥身上望去,她一直沒敢和徐初檐說話,更別說讓他買自己的東西。
大哥哥看了一眼半蹲的小哥哥,手裡還拿著吃了一半的紅薯,低低的應了一句。
謝識又從塑料袋裡拿出一個小熊發箍,給了小妹妹錢還給她買了一個熱乎乎的烤紅薯,最後在對方一聲又一聲的謝謝里目送她走遠了。
「我沒想到你會買。」謝識將沒吃完的烤紅薯丟進垃圾桶里,說。
徐初檐將另一隻手抽出來拿過謝識手裡的小熊發箍,「舉手之勞而已,而且也挺可愛的。」
「可愛」這個詞出現在這位影帝口中,外人看來可能覺得為違和,但是謝識卻覺得這就是真實的徐初檐,外表冰冷但是內心溫柔。
也許是自己從上到下圍了一層又一層,根本認不出是誰。徐初檐將發箍戴在自己頭上,神情淡淡一臉違和。謝識見他這樣沒忍住笑了一聲,笑起來眼睛閃閃的,臉上是燈光暖黃色的色調。
見他笑得越來越開心,徐初檐無奈的搖了搖頭。將另一個小兔發箍戴在他頭上。
兩個將近三十歲的男人,互相看著,在原地傻傻下了半天。
謝識停了一會兒終於平靜下來,拉著徐初檐的手往跳樓機的方向走。
一路走過去,全是五顏六色的光。
看著遠處跳樓機的設施越來越近,徐初檐停下腳步問道:「玩什麼?」
「跳樓機啊。」謝識像是對這個設施充滿了好奇,腳步也沒停下來,拉著徐初檐就往前走。
聞言徐初檐卻表情微頓,皺眉說:「人太多了。」
遊樂設施前的人真不少,謝識看了一眼后贊同的點點頭,指了指人少一點的海盜船,「那個呢?」
徐初檐緊接著又搖了搖頭,帶著發箍的搖頭的樣子可愛又違和。
謝識又指了太空漫步、大擺錘,最後鬼屋也被拒絕之後謝識看著徐初檐輕聲說:「你是不是怕玩啊?」
「怎麼會?」徐初檐瞪大眼睛,「只是剛剛吃完飯,胃有點不舒服。」
「哦......」謝識拖長了聲音,信了他的話,最後指著摩天輪說:「那就那個吧。」
徵得徐初檐同意之後,謝識買票帶著徐初檐上了摩天輪。剛開始還好,只是到最高處的時候徐初檐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謝識見狀有些著急的說:「你怎麼了?」
見他不回答,謝識慢慢地好像猜到了。他以前和徐初檐沒有參加過什麼高空的活動,徐初檐也從來沒有說過有這方面的經驗。他有些緊張的走到徐初檐旁邊,「你不會是恐高吧?」
「一點點。」徐初檐搖搖頭,控制著沒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對勁。
謝識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有些措手不及的捂著徐初檐的眼睛,將他的頭搭在自己的肩上,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背。
感受到他溫熱的胸口,徐初檐慢慢地放鬆了神經,緩緩地閉上眼睛,復又睜開,笑著說:「你噴香水了?」
他的語氣中帶著點調笑,謝識沒想到到這個時候了徐初檐還能空出一根神經來調戲自己,硬著頭皮說:「對啊,噴了。」
聞言徐初檐笑著嗅了嗅謝識的頸間,呼吸噴洒在謝識本來就有些敏感的脖子上,「好聞,不過你不用噴香水就很好聞。」
謝識推了他一把,紅著臉小聲說:「你管好你自己吧,到這個時候了還要耍流氓。」
「我對你怎麼就是耍流氓了,」徐初檐坐直了身,一本正經的對他說:「我們兩是正當的合法關係。」
「你還說呢,」謝識突然想起來今天在車上看到的緋聞,氣又上來了,「不知道是誰不謹記自己的已婚身份,到處和女明星傳緋聞。」
徐初檐早就知道自己被女明星捆綁上熱搜的事情,就等著謝識吃著缸醋。於是裝模做樣的說:「那都是單方面的炒作,我發微博闢謠了。」
謝識本來也就只是想要一個解釋,見徐初檐態度誠懇於是又佯裝正經的說:「你之前和我說,我要是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可以提出來和你離婚,你最好當心點,指不定我什麼時候不開心了,就和你離了。」
見他一副生氣都溫柔的模樣,徐初檐覺得自己的心都軟了,連連稱是,「好好好,我已經堅守婦道,絕不水性楊花。」
「去你的,」謝識推了他胸口一下,見他還是有些蒼白的臉,於是將徐初檐重新擁到懷裡,問道:「你好點了嗎?」
話音剛落,徐初檐突然坐直了身子,嘴唇輕細又溫柔的在他額頭、鼻尖流連,最後停留在他的唇角處,緩慢地覆了上去。
煙花在謝識身後炸開。
隔得很遠,爆裂的聲音並沒有直擊耳朵,只有劃破天空絢爛的燈光,最後光落在徐初檐雙眼微閉的臉上。
謝識嘴角的笑漸漸的舒展開,和徐初檐一樣慢慢的閉上眼睛,感受著心上人細密又綿長的親吻。
這個吻十分的長,長到謝識有些喘不過氣了,徐初檐才慢慢的放開他。看著他微潮的雙眼,徐初檐笑著說:「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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