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3.第879章 祭祀

第879章祭祀

一轉眼，已經到了萬神大會的前夜。

萬神大會在天降島上舉辦，又不算在天降島上舉辦。確切地說，應該在天降島位置的「里世界」舉辦。在大海中央，神界的那一側。

雖然在天降島上的諸靈界民、聖神信徒們絕不會有機會親眼看到萬神集會的盛大場景，但是他們還是非常榮耀的將天降島布置的張燈結綵，熱鬧又莊嚴。

據說，到了萬神大會成功的那一刻，與會的眾神都會降臨，降下真身與靈界的民眾見面，親口頒發下神諭，那將是永遠銘刻在神界和靈界歷史上的盛大神聖場面，凡是能夠親眼見證者，都是歷史的一份子，永遠鐫刻在時間長河中，自然感到非常榮幸。

這樣榮幸的場面自然不是誰都能見證的。主要就是天降島的神職人員，就是那些聖神的信徒，他們來見證聖神登基的時刻。當然，只有自己人也是沒勁，如同錦衣夜行，所以聖神開恩，允許各族代表上島來觀禮。他們是來見證自己的神明是如何臣服的。

就算是百族代表，也不是誰都能上的，那些小族如火精族一個人也不能來，他們的小毛神能來就不錯了，就算是所謂的大長老都沒資格，只有那些大神手下的祭司才有一個觀禮名額。

除此之外，就是萬神殿的代表。雖然聖神明擺著要把萬神殿掃進垃圾堆里了，但是還是允許那些老東西前來交接，感嘆一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啥的，這無疑是最好的奉承。

萬神殿來的至少有三四個通天大祭司級別的強者，其中頌天大祭司明牌是聖神的人了，他踩萬神殿最積極不過，所以他是提前來的，第二天還有幾位祭司來主持儀式。

「昊天那老東西確認要來了嗎？」在神殿前，乾瘦乾瘦的頌天一面審視著忙忙碌碌的眾神官，一面隨口問著。

在他身後，是天降島的主祭。也是之前在虛空飛船上負責祭司聖神的大神官，在虛空中，他可謂是聖神的代言人，是主教，但是到了地面上他還是比不過早早就取得聖神信任的頌天，因此也恭恭敬敬跟在頌天之後，彙報著這次大會的準備情況。

「他確認要來了。帶著歷天、誥天兩個大祭司。」

「很好，老東西終於扛不住了。之前裝的那麼清高，好像死也不動，終於還是要低頭。」頌天得意地笑了起來，「讓他來了，讓他親口宣布我主的正神之位，然後他也可以進歷史的塵埃了。如果他足夠配合，倒也不是不能讓他抱著他們那座舊神像守到死，只是不能再出現在民眾之前礙眼了。」

那位天降島年輕的主祭笑著說道：「是的，老東西和他的神都是舊時代的遺物了。出現在這裡都嫌晦氣。」

靈界是諸神的世界，雖然眾生信仰不同，但就算是某神的信徒，一般也不會對另外一個神不敬，更別說侮辱了。所有的神都是凌駕於凡人之上的，要給與最基本的尊敬。但是聖神的信徒才不管這一套，他們除了聖神，對其他的神不屑一顧，隨口侮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為「眾神」祛魅了。

「一百個諸神代表已經全都到了。按照計劃，沒讓他們上島，只有明天才用小船把他們接過來。還有……人類那邊想要來觀禮。要不要……」

「荒唐，這幫東西怎麼配瞻仰吾神？」頌天皺起了眉頭，「等吾神降臨，就會頒下神諭大舉征伐，殺光他們，佔領他們的土地。他們是來聽自己的喪鐘的嗎？」

年輕主祭點頭道：「確實。這些土蠻好生無禮。如果他們真心想要拜服吾神，就應該提前申請，送上禮物，請求許可。之前不說。臨到今日才突然說要來，就憑他們這麼無禮，殺了也應該。」

「嗯？」他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頌天，頌天突然笑道：「既然這樣，就讓他們來，等到吾神降臨直接請吾神處置，如果吾神慈悲，就讓他們滾蛋在土蠻界傳播吾神的大名，如果他們運氣好，讓吾神看中，就直接獻祭給吾神。畢竟來的人實力應該是不錯的。」

年輕主祭笑道：「大祭司高明！」

把外來的使者騙進來殺，按照傳統是非常炸裂的一件事，至少在昊天那一波執政的時候不能這麼干，但是現在嘛，世界更新了，聖神百無禁忌，要的就是一個爽。

頌天突然又想起一事，道：「他們有個年輕的小土蠻，叫什麼來著……」他低頭想了想，卻始終想不起那個名字，「反正是他們看好的那個小鬼來不來？此人特別可惡，趁著參觀聖船的節骨眼，侵入了聖塔，對聖神不敬，應該千刀萬剮，抽魂煉魄！」

年輕主祭搖頭道：「沒有這個人，來的只有幾個老劍聖，乾劍還有震劍。」

頌天咬牙切齒道：「算便宜他了，去給我發一個他的通緝令，凡是我聖神信徒，我靈界民見到此人就要活捉，給我帶到聖神殿來，看我怎麼炮製他。」

「好的，那他叫什麼？」

「忘了，我就記得他非常可惡，差點誤了吾神的大事，先是冒犯吾神，還攻擊本座，罪不容誅！」

「啊，他長什麼樣？」

「忘了。我就記得他非常可惡……」

「……」

年輕主祭一陣無語，但也只能胡亂答應，這個通緝令看來一時半會兒是發不出去了。他又彙報了一些關於祭祀、犧牲、典禮之類的事，然後就離開了。獨留下頌天。

頌天大祭司看了一會兒典禮的布置場景，獨自一個人走到後殿。後殿里擺放著聖神的神像，獨此一尊，綠油油彷彿一團鮮艷的植物球體。

他端詳著球體，遲疑了片刻，似乎要進行祝禱，但終於低下頭，心中暗想：

就這樣吧。這是最後一次，吾神。

這是漫長的一夜，對於眾人，對於諸神，都是如此的煎熬。有人輾轉反側，有神忐忑不安。也有的神、有的人十分興奮，憧憬著這決定命運的一日。

第二天，在天降島對面，一艘小船載著兩位陌生的客人漂洋過海，到了天降島。

「哎呀呀，這才多久啊，居然物是人非了。這艘船看起來還是那麼震撼，就是幾位老朋友不見咯。」

船上的兩人，是人間的來客，現在人間劍聖的首座乾劍與劍聖當中手段最靈活的震劍。

這兩位在人類那邊是大人物，按照道理，就算駕臨天魔界，也應該給與一定的禮儀，這是對強者的尊重。然而這回天魔界卻根本沒有按照規矩來，只派了一艘小船將他們接過來，禮儀還不如之前休戰時過來交流的劍俠級別的使者，簡直有幾分刻意侮辱的味道。

倒是這二位頗有城府，泰然自若。乾劍心定神閑，若無其事，而震劍居然還有點自來熟，不顧身份要和船夫，一個普通劍客級別的天魔搭話。

然而大概是信了聖神就是有底氣，普通天魔都對劍聖強者不屑一顧，那不是雙方交戰積累下的敵意和仇恨，而是真不把這二位放在眼裡，似乎信了聖神，世間的一切規矩原則都已經不適用了。

不僅僅是人間的享受此等「待遇」，其他來觀禮的百族代表也是這樣寒酸。他們坐的船雖然比小船豪華一些，卻是幾十個人乘坐一條船，在船艙里擠得像菜地一樣，毫無待客之道。

說好聽點，聖神教的組織很高傲，說難聽點簡直是草台班子。

「不過，也無所謂。天欲使人滅亡，必先使人瘋狂。」

他說的這麼直白，那船夫對他們怒目而視，但兩人無所謂，以他們的實力，本來就是想說什麼說什麼，不出口傷人是因為涵養，現在聖神殿無禮在先，兩人自然不用客氣。

進了大殿，倒也有人領著兩人去觀禮的位置觀禮。兩人位置倒不偏僻，而且位置高出地面，不像觀禮台，倒像是祭台。似乎上去之後就成了祭品，一會兒典禮進行到某個環節，有人一聲令下，就把這二位活祭了。

兩人相視一笑，毫不在意的登台。這種伎倆在人間真沒什麼新意。

等他們上了台，祭禮就開始了，是頌天大祭司主持，以往主持的昊天偏居一角，毫無存在感。

在信徒這邊，是看不到萬神大會前半段的過程的，祭禮也只是流程而已。關鍵是在最後諸神降臨，宣布神諭的那一刻，之前不過是信徒們在等待，拖時間而已。

震劍饒有興味的看著這儀式，本來他們是沒興趣參加這種天魔內部清洗的儀式的，但誰叫他們得到了信息，知道這場大典中，或許會有大變故發生呢？

他們趕過來，一是為了看熱鬧，二也是為了接應一下自己人。

震劍很好奇，那小子要干點什麼呢？如果只是一般的搗亂，也不用不著專門傳信回來吧？一晃三年，這期間那小子雖然做了幾件大有影響力的事，但本人甚少露面，據說是專心提升實力，難道一露面就要整個大的嗎？卻不知他怎麼把手伸進神界去的？

他的實力現在怎麼樣了？如果沒有突飛猛進，應該也沒有膽子直接來玩天魔界的最頂層吧？在震劍與眾不同的期待眼光中，典禮已經到了尾聲。

在台上，頌天帶頭高呼：「時辰已到！請吾主顯靈！」

歡呼聲、讚頌聲震耳欲聾！眼看，就是聖神降臨的時候。

突然——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