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殺機重重
那是一隻銀色的飛燕飛刀,兩邊翅膀做刃,一遍翅膀已經沒入樑柱三分,可見擲出這隻飛刀者的功夫有多深。
阿羅見狀更不敢怠慢,而說書先生已經被嚇得癱軟在地,雙眼都失了焦距。
而這會阿羅如何還不明白此事乃是預謀,他的假死已經為外人知曉,過去的仇敵已經追究到門口來了。
「看來過往的恩怨是得要有個了結了。」阿羅心中嘆息。
原本他還想著自己假死便能斷了這些恩怨,卻沒想到還是被人找到了,尋仇的終究還是上門。
而他不會想著自己再真死一次來平息仇敵的恨意,所以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了結掉他們的性命。
阿羅隔空攝來扎入樑柱上的飛燕飛刀,然後掂量了幾下。
「燕子門的人。」阿羅心下做著判斷。
「想來還不止。」阿羅想到這就要出聲喝問,將人引出來。
但沒等他說話,就有一人趁著雨聲悄然闖入屋內。
來人二話不說,即刻出拳,一拳就捶向阿羅腦袋,力求要一錘定音,將他的腦袋捶個稀巴爛,好似破爛大西瓜一樣。
但阿羅那是吃素的,練氣有成后,他的武功比之以前更有精益了,雖實戰少,沒法說是千錘百鍊,但是對付這麼個莽漢卻是簡單,只是張口一吐,就吐出一道匹練罡氣。
罡氣澄清,於這昏黃的燭光間顯得異常亮眼,卻也刺眼。
大漢拳鋒雖盡得力道精髓,剛勁威猛,但終究肉體凡胎,如何能擋下這神仙法術般的吐息罡氣。
只聞唰的一聲,罡氣就切落大漢的拳頭,洞穿了大漢的手臂,然後斬下了大漢的腦袋,滴溜溜在天上拋著轉兩三圈,然後墜到地上,一條鮮活的人命就這麼沒了氣息。
大漢的腦袋正巧就轉到說書先生的腳下,那雙怒目圓睜的大眼睛正巧就與說書先生剛恢復過來焦距的眼睛對上。
說書先生雖然常說自己半隻腳混在江湖裡,但是哪見過這等場面,被嚇得當場失禁,嗚嗚一聲昏倒過去,他那被定住身體的妻子也跟著他站著昏迷了過去……
「都說子午賊拳法了得,沒想到內功更是出神入化,竟可吐納罡勁。」一道聲音隆隆作響,從屋外傳入,比之嘈雜的雨聲還響亮。
阿羅抬眼看向已經被方才那大漢撞出的窗口,在那口子外,正站著一人。
此人白衣勝雪,眉如劍,眼如刀,但卻長了蒜頭鼻。
他武功了得,外功內功都練到極致,此刻屋外的這點雨都淋不到他身上,彷彿他的身周有一道肉眼看不見的罩子,為他將雨擋下來。
「見神功夫。」阿羅呢喃一句。
在未曾接觸到仙法前,阿羅曾追索的是武道的極境,就是這見神功夫。
功夫練得了神,有了如同仙法一般的異能。
眼前這人就是如此。
但是阿羅煉了道法后,就覺得武功不過技爾,不過草木灰,比不得道法如高山如明月,比不得,比不得,著實比不得。
「果然啊,你有仙緣在身。」這人盯著阿羅看了好一會,最後說道。
「罷了罷了,現在的我見你如見心魔,走休,走休。」他嘆息一口,竟躍身退出了此間,然後如飛鳥般騰於半空,消失於雨幕中。
阿羅見這一幕,雖覺奇怪,但並不稀奇。
見神功夫在身的武者都有一異能,那就是趨利避害,遇凶躲災。
顯然這位是察覺到自己不是有法術傍身的阿羅的對手,所以急忙脫走,跑離此地,不與阿羅爭鬥,免得修鍊多年的武道全都白費在這。
只是名姓都沒留下半個,也是奇葩。
不過如此大敵走了也好,阿羅更有把握面對其他對手了。
吱妞。
阿羅拉開了屋門,走到了門口飛檐前。
是雨正巧也淋不到他的地方。
「還有誰?都一併出來吧。」阿羅朝著雨夜喝道。
沒甚人理他,但卻有箭矢飛刀回應他的問話。
離弦之箭的裂帛聲在雨中很響亮,卻也太顯眼。
阿羅只念了個咒,一陣狂風自院中突兀捲起,將院中的雨都倒卷出去,化作一道道水箭,而那箭矢與飛刀也被狂風盪去上面的力道,變成綿軟無力的線頭一樣跌倒到地上,都還沒碰到阿羅的衣角半片。
噗噗噗噗……
而阿羅以狂風潑灑出的雨水已經打在院牆上,將院牆打得塌了一大半。
約莫過了十個呼吸,雨水重新嘩啦啦傾瀉下來。
周遭的氣氛又凝重了些。
因為弩箭沒有再射,飛刀等暗器沒有再發。
而阿羅也摒住了呼吸,閉合了渾身的毛孔。
有人放了毒氣。
「是你。」阿羅馬上就找到了源頭。
竟是那說書先生的媳婦。
她並未被嚇破了膽,更沒昏迷,只是方才放緩了呼吸,使心脈滯停,如此才讓阿羅放鬆了警惕。
毒氣早就在放了,阿羅也是到放了狂風法術后,呼吸到新湧來的空氣,察覺到其中不同,才知曉這兒有毒。
至於為何說書先生沒事,看其臉色一如既往的焦黃,呼吸平穩,表情安詳,想來是提早吃了解藥,他那「媳婦」為了防止投毒行徑被看穿,先給他餵了解藥。
「你是誰?」阿羅問道。
他當年的仇家不少,且多是武林名家,但能下這等毒的仇家他應當沒惹過才對。
她睜開眼,從地上起身,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偽裝,露出一張二八芳齡的姣好面容,只是雙眼中藏了毒蛇,嘴唇薄的刻薄。
她張口說道:「常山五龍拳。」
「常山五龍拳?」阿羅有些迷茫。
他可不記得自己去過常山,常山已近明國邊疆,那兒很荒涼,至於五龍拳,他更沒聽說過。
「乃家父。」她補充道。
阿羅聽罷便道:「這名號我未曾說過,更沒殺過這人。」
「不管你認不認,但人已被你害死,今日我便是來索命的。」她說道。
「殺過我自然認,沒殺過我如何認?此人於江湖上沒甚名氣,我這雙拳頭可下不去手。」阿羅嗤笑一聲。
他這麼說自然是要激怒這女人的。
…………